53 可笑之極

沈遇答非所問，“我去做點牛排，既然要喝紅酒的話。”

金衍看着沈遇徑直去了廚房，心想難不成幹剛剛自己幻聽了，“這家夥，怎麽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有了愛人就是不一樣，見一面都難得。”金衍吐槽着寧延年。

“這倒沒有吧，我只是比較忙而已，再說，你見到我你确定不會被吓到？”

正低着頭把玩自己紅酒的金衍聞言一愣，“我為什麽要被吓到你毀容了啊！”擡頭，又是呆滞，尼瑪，人呢？

“我說老寧，你到底在哪啊？”金衍忍不住四處尋找。

“我在這呢，沒毀容，只是變了個物種罷了。”布偶坐在沙發上，無奈地道，“你別往衛生間去看。”

“變了個物種？”從衛生間出來的金衍顯然還不是很能理解這句話，他回頭，布偶跳在了沙發邊沿上，張嘴，不是喵，而是寧延年的聲音，“對，我變成貓了。”

金衍如遭雷擊，瞪大眼睛，“靠靠靠！這貓怎麽說人話了！”

“嗯，說貓語你聽得動嗎金衍，連個英語四級都沒過的。”

金衍嘴角抽搐，這種事就不要說出來了好不好，四級他也想過啊，但是天生和英語犯沖而已。

“行啊，你們挺牛的啊，連貓都能教會說人話了，又不是鹦鹉。”金衍顯然膽子就大了很多，沒有寧父的易受驚體質，甚至還走過來想rua布偶的腦袋，被貓咪躲開了手撲了個空，金衍愣住，怎麽滴，寧延年養的貓都不待見他是吧，“連貓都要教會損我。”

“我真是寧延年，金衍，你見過哪只貓能說人話？”布偶的藍眼睛裏全是真誠，布靈布靈，自帶微笑唇，那叫一個卡哇伊。

“別鬧了，比起貓說人話我更不能相信人變成貓。”金衍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難不成我在做夢？”

“你之所以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是同性戀，那是因為你讀大學時的女神是個女裝大佬，你們去了酒店脫了褲子……”寧延年覺得這樣很不文雅，整理了一下措辭，“人家比你分量還壯觀，你當時不僅沒有覺得反感，反而還躍躍欲試，結果，你們也撞號了。”

金衍安靜地聽完，他表情扭曲地看着貓咪的三瓣嘴說着他的往事，掐了自己一把，很疼，沒在做夢，廚房裏還傳來飯菜的香味，“哈！”

布偶趴下，揣起了jio，氣定神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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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離譜。”金衍五官聳成一團，“那老寧，你這……為什麽突然這麽魔幻，發生什麽事了？”

寧延年想起熊醫生的那一堆科普，簡直就像是瞎扯，“簡單來說，就是有一部分人，很少很少，會基因突變，覺醒動物基因，變成特殊物種，就像妖怪一樣，可變人也可變成動物，但是沒有法術，你小說家的想象力克制一點。”

“什麽鬼，我小說都沒這麽編過……”但偏偏就還出現在他眼前，還是他最好的朋友，“那既然你這麽說，你變成人給我看啊。”

“……”布偶耳朵尖抖了抖，慢慢地也能坦然面對這事，反正也不想瞞着金衍，“我揣了三只貓崽子，暫時變不會人。”

“哈！？”金衍這下徹底懵逼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

容主任出院後，在自己的屋子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他沒睡主卧，那裏面全是自己和莊勉颠鸾倒鳳的痕跡，他倒不是覺得惡心，只是會覺得全身都疼，疼入骨髓。房子只有一室一廳，所以他就在沙發上将就着睡，醒來時全身骨頭都在疼，嗓子眼裏也幹冒煙，空蕩的胃部灼燒着疼。

他嘴唇蒼白，捂着胃想去給自己倒一杯水喝，門突然被打開，是莊勉和開鎖師傅。

容主任特別冷淡地瞥了一眼，然後去給自己倒水，飲水機忘打開，只有冷水，喝下去胃更加不舒服，“你有什麽事？”

莊勉送走開鎖師傅，默默地進了房間關上門，結結巴巴地道，“你一天一夜都沒有出過門了，我怕你出事，才找的開鎖師傅……”

容主任看着他，睫毛一垂，冷笑，“莊勉，你真有意思，當初死活都要分開的是你，你現在又巴巴地過來幹什麽，我都說了，救你是我身為機構主任的義務，孩子沒了那是我的命我們也徹底沒關系了，我不需要任何一個人過來照顧我，你的到來除了讓我惡心沒有任何意義，別犯賤了莊勉，滾吧。”

莊勉被他說得臉紅一陣白一陣，莊勉是只特別好面子的狐貍，所以曾經他特別抗拒容主任的強勢，“我莊勉在你們眼裏是人渣，我不否認，但是你因為我這樣了我過意不去，我心理愧疚，我只有把你照顧好了，我才能過得去心裏這個坎。”

容主任現在全身都很難受，但是他絕對不允許自己在莊勉面親露出弱勢的模樣，咬着牙硬撐着，“你存心惡心我是吧，你的愧疚那麽高貴，不顧別人的感受？照顧，呵，你是盼着我死是吧，這樣你就不用愧疚了。”

“我沒有。”莊勉想到容主任差點死了，心裏一陣後怕，“容淨，我也很煩躁也很生不如死，我恨不得自己是一個徹底沒有心的人，那樣我就可以繼續逍遙快活了，可是我辦不到，我夜夜都睡不着，只要一閉眼就是你全身是血的樣子，還有，還有我們的孩子……”莊勉懊惱地胡亂地抓了一把頭發，他擡起頭看着容主任，神态萎靡，眼睛裏有紅血絲，“我就想，看到你，容淨，我到底，應該是後悔了……如果，你我之間想徹底沒有牽連，你當時就不該，不顧身體，不顧孩子，來救我。”莊勉到底還是把最自私的話說了出來。

容主任瞬間面如死灰，煞白的唇顫了顫，眉心緊皺，“呵呵呵呵……”他笑着，擡手捂住眼睛，指縫裏流下淚，這麽些年，無論遭遇了什麽，除了狐貍崽子沒了時掉過淚，他從未哭成這樣過，哪怕是和莊勉分手他都沒有一滴淚，“可笑之極，可笑之極，我容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我是不是還該同你莊勉說聲對不起，我不該救你，不該讓自己和孩子成了你的心理負擔，對不起莊勉！讓你睡不好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