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節

,四面打量了一番才說,“這裏倒是頗為寬敞整潔,在這裏住下也無妨,最緊要的便是奴能在這裏常常見到你。這比甚深宅大院都讓奴更為歡喜。”

一提起深宅大院,沈天福心中便想起了老娘沈氏昨夜裏說得那些話,又想起娘子秀兒那戚戚然的樣子,一下便覺得心中莫名的有些添堵。

轉臉又看到蘭香那雖在病中但仍是容色動人的模樣,還有那看着她的癡癡含情的水眸,便覺得心下一松,于是将蘭香擁在懷中柔聲道,“姐姐,今夜我便不走了,我每一起說說話兒罷。待明日我親自為你抓藥調養身子。”

“嗯……”蘭香點了點頭,任由沈天福将自己擁在懷中。今日今時,委實如在夢中一般,蘭香只覺得自己靠在沈天福的肩頭,才算是如無枝可栖的雀鳥一般有了巢,如風浪中的小帆一般靠了岸。

作者有話要說:蘭香啊,蘭香,偶愛這樣的女子。

第二十回

次日,沈天福起來,便讓店中小厮按蘭香給自己的方子,煎藥與蘭香吃。因昨夜蘭香說就住在這生藥鋪中方便見自己,便讓人在這院子旁邊另開了個角門,方便蘭香和燕兒進出。又去買了個矯健的婦人名喚李氏的專在廚下聽用。

一連忙了三四日,才将蘭香在這生藥鋪中的諸樣事情安排妥當。看看蘭香的病勢漸漸松了,臉上的病容也退了些。沈天福才想起已是有許多日不曾歸家,于是這一日在蘭香那裏用過飯後,看看暮色四合,便囑咐她好生吃藥,早些歇息,自己辭了蘭香和燕兒,徑往西通禦坊的宅子裏來。

原來沈天福不曾回宅子的幾日內,前兩日沈氏還不曾過問。三四日後,晚飯畢,見新婦秀兒向自己請安奉茶時臉上都是一派郁郁寡歡的神色,便開口問道,“息婦,你官人這幾日都不曾回來麽?”

李秀兒低首輕聲道,“回婆婆的話,官人他這幾日想是新開了生藥鋪,鋪子中忙碌才……”

沈氏本來在吃茶,聽了新婦秀兒的話,便把手中的茶碗往桌上一擱,略有些不悅得道,“息婦也也不用替他遮掩,他鋪子中忙碌,忙得竟是連家也不回了麽?這可恨的小猴兒崽子,想是那日我不許她接那小賤婦兒來,他惱了,因此這幾日故意的不着家,拿臉子給咱每瞧哩!”

話畢,又對身旁的梅五兒說,“五兒,你去把小厮永安叫進來,我要問他的話。”

梅五兒應了聲“欸”,便往外面宅子中去尋管家永安。這裏沈氏繼續對李秀兒說,“你是咱每家的主家娘子,雖說現在這家由我這老婆子管着,但我終有老那一天,到時候這家還不是要交到你的手裏麽。如今你且學着如何管這內宅中的事。在房中時,你不要一味順着他,他要個甚麽你便許他甚麽。我問你,那日他說要接個小賤婦兒來,你可是答應了他?”

李秀兒點了點頭道,“嗯,那一日他說要接個相好的姐姐來。奴家想,官人年少貌端,又有本事在身,迎一個妾室本無可厚非。再說,你不許他這一時,難不成還能不許他一世?因此上奴便允了他。”

沈氏聞言不覺又氣又笑道,“你這性子也忒好了些,那小猴兒崽子不知幾世修得,讨得你做娘子。可恨他還不知足,竟日家朝秦暮楚,招蜂惹蝶,改不掉他那風流性子。”

見李秀兒不語,沈氏又說道,“息婦,若是以後你官人再對你說甚麽接誰家小娘子的事,你就推到老婆子這裏來,只說婆婆說了,迎誰進來,只要我允了你便允可好?”

李秀兒正欲答應,卻見梅五兒領着那管家小厮永安進來了,便欲起身回避。誰知沈氏卻說,“息婦,不妨事,這永安也算是自家人,你且坐下。”

看李秀兒依舊坐下,沈氏這才看着一進來便跪下向自己磕頭的永安問道,“永安,你先起來罷,我且問你,這幾日你爹都在哪裏你可知曉?”

永安從地上爬起來躬身答,“回夫人的話,小的自管了這外宅中的事後,便不曾每日家随爹出去,因此并不知曉爹的行蹤。”

沈氏聞言拍拍額頭,自嘲似的笑了笑道,“老婆子老了,這記性卻是不好了,竟忘了如今你不随他出去了。”複又問永安道,“永安,如今卻是打發誰與你爹一起出去?”

永安趕忙答,“禀夫人,如今與爹一起出去的是新來的小厮慶兒。”

“五兒,你出去再把那小厮慶兒叫來。”沈氏吩咐道。梅五兒領命又出去把那小厮慶兒叫了進來。進來後沈氏依舊拿前番的話問他。

小厮慶兒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擡的道,“俺爹前幾日出門前吩咐小的自行回宅,這幾日爹沒有回來,小的也不曾出去,因此并不知爹去了何處……”

沈氏一聽便伸手在桌子上一拍,呵斥道,“賊奴才,要你來何用,每日家三茶六飯的養着你,卻連伺候的主子在何處也不知。還不速速的與我出去将你爹尋了來。若尋不來時,少不得大板子招呼!”

那小厮慶兒聽到這話,早唬得腿腳都軟了,口裏直說,“夫人饒恕則個,小的馬上出去将俺爹尋回來……”

旁邊的永安見狀趕緊上前将慶兒拉起來,倒退着往外行去,一面走一面忙不疊地說話,“夫人,切莫生氣,小的馬上和慶兒一起出去将俺爹尋回來……”

等小厮永安和慶兒出去後,沈氏方轉臉來對秀兒說道,“似這起奴才就不能嬌縱了去,不然難免以後蹬鼻子上臉,息婦,你可得記住我老婆子今日所說的話。”

“秀兒都記下了。”李秀兒低聲應道。

沈氏點了點頭便說,“那你且回房去吧,想來我才将發了火,那永安和慶兒一會兒定能将那小猴崽兒尋了回來。”

李秀兒依言起身作辭了沈氏自回房去不提。

卻說那永安拉着慶兒從內宅中出來後,兩人便去牽馬往宅子外行去。一面往外走,小厮慶兒一面抱怨着對永安說,“那一日俺爹讓我自回宅中,卻是你陪着爹一同出去的,至第二日早辰才回來,想來俺爹去那裏宿歇你一定知曉吧。為甚才将夫人問時,你卻說不知,徑往我身上推,害我差一點被夫人打一頓板子。如今,夫人讓俺每去将爹尋回來,你可得帶路尋去。”

永安卻在慶兒身上一拍笑道,“算你小子還算聰敏,沒有将那日的事一咕嚕說出。等下随我去将爹尋回來時,我自會在爹跟前替你美言幾句,爹一喜歡,便會賞你。以後但凡爹的事,裏面若是問起來時,你只含混應答就成。只要奉承好了爹,有你的好!”

小厮慶兒一聽便趕忙應承,眉開眼笑的随着永安牽了馬出門。兩人剛剛牽着馬到門首,擡眼一看,卻見大門口進來一人,不是別人,正是兩人要出去尋的家主沈天福。

永安一見,趕緊上前一步跪下去講沈天福的腿抱住,嘴裏喊道,“神佛保佑,爹你可算回來了,若再不回來時,小的每可要被夫人的板子打死了!”

小厮慶兒也在一旁磕頭道,“爹回來了,俺每的板子可總算免了……”

沈天福笑着擡腿輕輕将永安踢開,嘴裏說,“好小狗骨禿兒,起開。”又說,“你且起來罷,到底是甚事,我娘要打你每的板子?”複又轉頭對小厮慶兒說,“慶兒,你也起來罷。”

于是永安和慶兒從地上爬起來,永安便把剛才在內宅中的事加油添醋的對沈天福說了,末了又低聲在沈天福耳邊說,“蘭香姐姐的事,小的不曾透露出一絲兒與裏面夫人和大娘得知。”

沈天福聽完便誇永安做得好,随手從袖中銀子包裏拿出兩塊碎銀子,約莫五六錢的樣子,扔給永安道,“這是賞你每的,以後都要如此行事。你每且去吧,我娘那裏我自會去應承。”

永安接了,嘴中千恩萬謝的,領着小厮慶兒自去了。

這裏沈天福進了內宅,徑往老娘沈氏房中去。進房中時,恰巧看見老娘沈氏又跪在佛龛前,嘴中嘀嘀咕咕的在做晚課。于是沈天福擡手将梅五兒叫到身邊低聲道,“等下我娘念完經,你便對她說我回來了,明日一早再來請安奉茶。”

梅五兒趕忙福了福,脆生生喜滋滋的壓低聲音道,“好,等下夫人起來,奴便将爹回來的話告知夫人。”

“嗯。”沈天福點了點頭,輕輕的踮着腳出了老娘沈氏的正房,徑往自己和娘子秀兒的房中去。等沈天福出去後,一直嘀嘀咕咕念着經的沈氏略微停了下,微微睜眼搖了搖頭,複又繼續念經。

沈天福一路走到自己和秀兒所在的東廂房,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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