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車子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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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這樣耍我很有趣?”齊橙冷冷一笑,舔了舔腮內軟肉,叫人猜不出想法,“我說哪個未成年人這麽大方呢。”
費南局促地撓撓頭,精心收拾的精致發型有些許淩亂,他支吾道:“你資料不也寫的十八,都二十好幾的人了……”
齊橙給噎得沒話說,半晌又問:“你怎麽找到我的號的。”
“附近的人裏,就你叫Qrange Q。”費南垂着眼,“我又不傻。”
對,是我傻。
齊橙恨得舌頭都要咬掉了,竟問出這種白癡問題。
這款游戲并不很流行,他朋友又不多,本以為周遭熟人不會玩這款游戲,所以在名字上都沒多做掩飾,卻叫費南追到了游戲裏。
“你真……”齊橙咬緊後槽牙,想說幾句重話,心裏又悶悶的,半晌憋出兩個字來。
“幼稚!”
“你真幼稚。”齊橙氣得想笑,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費南太熟悉他這種冷峻得過分的神情,這意思就是沒得談了。過去他這樣離開之後,基本幾個月都很難再跟他說上一句話。
費南下意識伸出手一把将他圈住困在座椅裏,兩手撐住他的肩。他的衣袖因為急切被瞬間牽到了小臂上,緊緊繃着,像是下一刻袖扣就要飛出去。
“你別走。”費南道。
齊橙緊盯着他。
“你一下車,是不是就要把我游戲好友删掉,是不是又要很久不理我。”
齊橙還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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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不容易升到跟你一樣的53級,可以和你一起跟別人PK,你不許删掉我。”
現在還是游戲的事情嗎?齊橙看着費南緊張的樣子,有點想笑。說實話,費南對于他來說,是一方過于透亮清淺的池塘,只要稍微側目,便能一眼見底。
可盡管如此,他還是時常猜不透費南下一秒要說什麽,因為他實在是太跳躍了。就像你飼養一只小狗,你知道他眼巴巴的時候想吃,撒歡的時候想玩,卻很難知道他什麽時候就會突然對吃和玩失去興趣,轉眼又喜歡什麽別的去了。
“你只是缺玩伴的話,你可以再去附近的人裏找一個跟你等級一樣的。”齊橙說道。
“我不要玩伴。”
“那你這樣在游戲裏為我一擲千金是想包個床伴?”齊橙勾起唇角笑起來,他笑的時候是很好看的,唇色豔豔,眉眼柔和,他擡起低垂的眼睫同費南對視,“這我倒是還可以勝任。”
他說着伸手推開費南:“別鬧了,費總。上個床而已,犯不着鬧得這麽難看。”
他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沒有觸動他分毫,反倒是被費南一把攥住壓至頭頂,費南迅捷地用另一只手按下按鈕将齊橙的座椅椅背調低,整個人将齊橙壓在了下面。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叫齊橙眩暈了一陣,半晌才發現自己幾乎是平躺在130度的座椅上,只能堪堪擡起眼皮,仰視着費南。
費南的眼神侵略性十足,目光沉沉,并無一絲笑意。齊橙也不知究竟是哪句話又觸了費總逆鱗,又或是每句話都在對方的底線上橫跳終遭報應。這會兒只得心慌地擰着手腕掙紮,不僅未能逃出半分,還惹得車身輕震。
在這小幅度的震蕩裏,氣氛愈發暧昧不清,空氣粘稠得叫他失去氣力。他覺得實在不像話,只得又安靜下來,強自鎮定道:“費總喜歡在車上?”
“也行。”
“你松開我的手,我就……”
未及齊橙說完,費南的手掌已經從他的毛衣下端伸了進去,滾燙地貼緊光滑微涼的皮膚,齊橙整個人一下繃緊了,抻直脖頸喉結一滾,不受控制地低低“嗯”了一聲。
“費南!”齊橙眼睛已經有一點紅了,咬牙瞪視着他。
費南的手貼在他的腰上,乖乖沒有再動,他俯下身湊近齊橙的耳畔,潮濕的熱氣惹得齊橙纖細的汗毛豎起,脖頸上起了細小的微粒。
“你看,我知道你腰最敏感,還有……耳垂。”他垂下眼眸,盯着齊橙粉白色的耳垂,像是分外垂涎,但他沒有再低下頭去。
“我了解你所有的敏感點,是個合格的床伴。”
“但是我已經厭倦再做床伴了。”
他壓制着他的手肘。
“我想你做我的伴侶,做彼此的男朋友。”
齊橙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他從未見過費南這幅樣子,篤定深邃的眼神中摻雜些受傷的痛意。他身上與生俱來陽光明朗的一面好像在這逼仄的車內消失了,他瞻前顧後,害怕被拒絕,切切又怯怯。
“我不是要耍你。”費南用鼻尖親昵地磨蹭着齊橙從高領毛衣中裸露出的一小片脖頸,低聲繼續說道,“我只是想和你玩一樣的游戲,想和你有其它共同的話題,想在你不理我的時候,仍然能了解你在做什麽、想什麽,想在二十四個小時裏,每天都有哪怕一分鐘屬于我們。”
齊橙想起每天他不論多晚下線,無敵棒棒糖都會顯示在線,有時候是在打PK參與獎勵活動,好在第二天把獎勵道具發進他的信箱。有時候只是挂在線上,不時點進他的PK場觀戰。
他知道費南挺忙,公司的事情并沒有那麽容易解決,有時還要應酬喝得爛醉。但他晚上還是要抽出時間,玩這個他完全不擅長的游戲,并且在第二天八點的晨會上,準時打開會議室的門。
不清楚他究竟每天睡幾個小時,但齊橙發現,費南的黑眼圈确實比以往重了。
“我心甘情願為你花錢花時間,不是為了耍你的,齊橙,我沒有那麽閑。”費南終于将頭擡起些許,“是因為我喜歡你。”
不知何時,齊橙的小臂已經麻木,早已不再推拒,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聽着費南的表白,在他炙熱的氣息中不動聲色地顫栗又平息。
他的眼睫在眼下投下小小的一片陰影,很難從那雙低垂微掩的眸中猜測出他的情緒。
“我一直想問你。”齊橙道,“你為什麽喜歡……我?”
“我是說,公司那麽多人,你的圈子裏也不缺喜歡你的,為什麽一定要是我?”
這個問題萦繞在齊橙的腦海中很久了,在他的記憶裏,除了費南初到公司的那次化妝,兩人并未有過分親昵的交集,再到後來就是他從酒局接到他,兩個人上過床。
僅僅是這樣的交往,遠不足以讓纨绔公子費南用情至深淪落到如此地步。他雖然無不良嗜好,對女人興致缺缺,但他那種階層的圈子裏,玩得很花,只要他想,他不可能缺床伴,亦不可能少對象。
為什麽一定是他,只能是他?
是因為他退避三舍,反而激起了費南的征服欲?
他只是想将他納入麾下,只是玩玩,以證明自己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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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南(委屈):放你媽的屁,你竟然這樣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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