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片甲不留

卧室的門被打開，柏昀穿着睡衣松松垮垮的站在門口，臉色煞白的難看。

“程醫生，請進。”

程晗點頭，就要走過去。

“站住——”

關易白起身，目光銳利的掃過柏昀，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似的。

他看向程晗，臉色難看，“你走吧，我找其他醫生過來。”

他二話不說扛着柏昀進去，關門，動作一氣呵成。

他把破布娃娃似的女人放在床上，心上生出一絲異樣。

嘴上的話依然惡毒，“你是不是犯賤，怎麽，看上程晗了？”

陽光下，她的皮膚接近透明，連細小的汗毛都能看出來，毫無血色。

她扯出一絲笑，“要是程醫生願意，我當然願意張開腿歡迎。”

關易白目光猩紅，全身籠罩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心上仿佛被狠狠的割了一刀。

他猛地舉起手——

“啪——”柏昀的手狠狠略過自己的臉，在臉上清晰的留下一巴掌。

“夠了嗎？滿意了嗎？”

她目光凄婉的望着他，讓關易白心底生出一絲不安。

關易白的大手輕輕的覆蓋上那張臉，眉間閃過一絲心疼，毫不掩飾。

柏昀以為自己看錯了，推開他。

他一動不動，目光直直的看着她的巴掌印，俯身，低頭，輕輕落下一吻。

唇在她耳邊摩挲，安撫她的情緒。

“小柏，不鬧了，都過去了。”

她身體猛地一僵，眼淚奪眶而出，像是本能反應一般。

六年了，他第一次叫她“小柏”，像六年前一樣親昵。

可是，過不去了。

為了懲罰她去向媒體曝光，他找了人，懲罰她，孩子沒了。

她推開他，目光冰冷，像是宣判一般。

“關易白，我永遠不會原諒你，除非我死了。”

關易白渾身一僵，一股寒意立即竄過他的四肢百骸，目光漸漸陰鸷。

他攥緊了拳頭，青筋凸起。

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道：“別給臉不要臉，你就是個人盡可夫的賤人。”

原本以為心如止水，可是他永遠都能把她保護自己的鱗片，剝的片甲不留。

兩個人的對峙，空氣仿佛凝氣了一般寂靜。

“鈴鈴鈴——”電話聲響起。

誰也沒動。

持續了約半分鐘，外面的林助理敲了敲門，“關總，方小姐打電話過來，找您有事。”

關易白毫不猶豫的走了出去。

在柏昀看來，她死，和方之源的事情相比，後者更重要吧。

沒過一會兒，林助理敲門進來，帶着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柏小姐，關總有事出去了，醫生為您檢查身體，他很快就回來。”

柏昀閉上眼，仰起頭，眼淚簌簌的掉落下來。

關易白增加了幾倍的人手，把周圍都監視起來了，她半步都出不去。

睡夢中，恍然看到了六年前那一幕。

半夜的大街上，柏雪被人脫光了衣服扔在街上，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她死了。

自己站在旁邊，一道光射過來，那輛車直直的沖着她撞過來，她一動不敢動，車裏面坐的人，就是關易白。

他要她死。

不，不要，不是我……

柏昀猛然清醒過來，大口的喘着氣，心痛緩和了不少。

她想見見柏雪，她不止一次在關易白的相冊裏見過她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