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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倒真是與衆不同。”

“嗯？”

塞巴斯捧過安的臉：“明明是惡魔眸子卻是銀黑而不是紅色，靈魂也純絮得不像話，除了氣息以外，真是哪一點都不像惡魔。”

“啊啊，這個，”安輕輕移開塞巴斯的手：“大概是分源時分配問題？”

“呵，大多所謂的不潔由我占了麽？”

“你沒有不潔啊！”安很認真：“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

塞巴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弧度，只有你這麽認為就夠了。

從□到人界的路有很多，可以由惡魔主動打開，也可以由人類開啓，所謂的召喚惡魔不就是這麽回事嘛。

“力量，想要力量……”

“哦呀，這是……”

身邊有小小的光暈浮起，斷斷續續的從中傳出聲音，但卻能聽得相當清晰，這還是安第一次見，但也明白是怎麽回事，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

“居然有這麽強烈的欲/望，能如此明白的傳到我們這裏。”

塞巴斯也表現得頗有興趣：“剛好，就借着這道門去看看吧。”

這樣一個小小的光暈就可以成為魔界和人界的通道，安和塞巴斯的身形漸漸有些霧氣化，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就這樣飄入通道中。

這是一個極其肮髒的地方，像個競技場，中心全是斑斑血跡和零落的屍體，皆是少年少女，周圍圍繞着身着華麗衣物戴着精美面具的男人女人，本是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的裝束，但奢靡的氣息和血肉腐敗的味道卻相得益彰，讓安直想作嘔。

最糟糕的是，這個身體和靈魂本身并不讨厭血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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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是惡魔！”

兩人的眼神在人群一張張臉上游離，尋找召喚出他們的人。

“不是你。”

“啊啊，惡魔，請給我無盡的財富！”

“肥肚腩的大叔……也不是你。”

“哦呀，找到了。”

在中央地面畫着奇怪的符號，歪歪扭扭，從顏色和味道判斷，是用倒在一邊的少年少女們的血液勾勒而出，一個不大的黑色鐵籠立在上方，裏面關着一個小小的軀體。遍體鱗傷的小家夥，卻對着惡魔瞪大了那對藍色如寶石般清澈漂亮的眸子，那是詫異。

呵呵，明明身體如此不堪眼神卻依舊這麽幹淨啊，從這個少年身上安能感受到他那強烈的渴求，同時在心中嗤笑那一群瘋狂的家夥，這是所謂的祭祀吧，為了召喚惡魔而獻上祭品，雖然打開門的不是祭祀的力量，但卻造就了一個不錯的靈魂。

塞巴斯看向安，後者會心的點點頭。塞巴斯是在詢問他的意思，以前安一直沉睡，和誰定下契約都是塞巴斯的自由，但現在他醒了，兩人的靈魂一體，契約自然也會結在一起，如果安不願意塞巴斯也不會做，但現在兩人對那少年明顯都有興趣。

得到安的認可，塞巴斯開始了惡魔的本職，所謂蠱惑。

“你已經付出了巨大的犧牲，是否要和惡魔定下契約随你，”塞巴斯舔舔唇：“因為代價已經收到了。”

如果少年再次打住，他的靈魂立刻回成為兩人的食物，那是相當漂亮的靈魂，安飄蕩到少年面前。

撒，你會怎麽選擇呢？

“我，我……我想要力量！向那些家夥複仇的力量！惡魔啊，和我定下契約！”

少年掙紮着朝籠子外伸出手，小小的身子因為過于激動而顫抖不已，安滿意的笑了，成為惡魔後遇到的第一個獵物，如果太無趣可就令人失望了。

塞巴斯一樣笑得不懷好意：“放棄光明堕落奈落之道……那互相在身體上寫下契約之書吧，位置越明顯獲得的力量越強，那麽你想在哪裏？”

“哪裏都行！我想要不輸給任何人的力量！”

“那麽……”安伸出手。

“啪！”

“唔哇！”

“就刻在印滿這世界的絕望的你那大眼眸中吧！”

“啊啊啊！——”

寫在眼睛裏，對人類來說是莫大的痛楚，但少年承受下了，再度睜眼時，右邊的藍色眸子有了紫色五芒星印記。

“您的名字？”

“夏爾，夏爾·凡多姆海威，凡多姆海威伯爵家的繼承者。”

“啊啊，這樣我們也必須有與為伯爵工作相應的外表呢。”

“噠噠——”

清脆的鞋跟敲擊地面的響聲，黑霧散開，兩位身着燕尾服的優雅男士出現，看上去是二十多歲的青年和一個十八歲的少年，樣貌英俊身姿挺拔，所有人都會有這種感覺，一眼看去就知道兩人是兄弟。

塞巴斯的左手背和安的右手背，刻上了和少年眼眸中同樣的标記，那是契約的證明。

“那麽，”兩人恭敬的用左手覆胸口，彎腰行禮：“無論是什麽，請吩咐，我們的主人。”

“我的願望是三個：一，知道我複仇成功為止守護者我不許背叛；二，絕對服從我的命令；三，絕對不許對我說謊！”

惡魔的嘴角浮起不明笑意，兩個聲音交織在一起，如所有的惡魔之音，蠱惑人心，攝魂動魄。

“Yes，my lord！”

夏爾轉身朝門口走去，盡管步履闌珊卻堅定向前，毫不顧忌背棄光明邁向地獄的姿态，多麽美麗，又多麽愚蠢。沒有再正眼看把他弄成這樣的人，聲音飄悠悠傳來。

“首先，把這裏給我燒了，連同那群垃圾，一個不留。”

即使夏爾不說，安也是想這麽做的。雖然看不到精致面具下的臉，但安卻能以惡魔的眼睛透過他們人類的軀殼看到裏面的靈魂，一個二個面目猙獰污穢不堪，比這裏雜亂的場景更讓人惡心。

惡魔的誘惑之音在顫栗驚恐的人群中響起：“遵照主人的意願，請你們去死吧。”

夜依舊是寂靜的，只是這邊的天空被沖上雲霄的火光照了個透亮，兩個惡魔和他們的新主人站在不遠處靜靜看着，直到建築化為一片廢墟，東方的天空微白，拂曉到來。

“有人希望凡多姆海威家消失，”夏爾低頭看着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慢慢捏緊：“上一輩輸了，作為現任當主，我決不會再輸，不管用任何手段！”

塞巴斯：“呵呵，不準我們說謊，自己卻很會說謊的樣子。”

安：“是啊，挺諷刺的。”

以上是兩個人心靈交流，夏爾自然是聽不見的，只能看到兩個面帶微笑的惡魔，還真是職業化的微笑，安本來就是這樣不算奇怪，不過塞巴斯……嘛，惡魔不是一般人就可以解釋的。

塞巴斯打量着夏爾，嘛，反正人窮盡一生對惡魔來說也不過是短短一瞬，只要能讓我們打發時間并且填飽肚子就好。

“那我們回家吧主人。”

“我不知道路。”

“阿勒？”

夏爾淡淡的說着，仿佛事不關己：“總之先去倫敦皇家醫院，那裏有親戚在。”

“是。”嘴上這麽說着，安和塞巴斯卻同時想，意外的接了個足不出戶少爺的工作啊。

“等等，你們叫什麽名字？”

安和塞巴斯一頓，互相對視一眼，回過頭看着夏爾：“随您高興就好，您想怎麽叫就怎麽叫。”

每一個契約每一個主人他們都将伴随不同的名字，這也算惡魔的一種孽緣。

“那，”夏爾指着塞巴斯：“你就叫塞巴斯蒂安。”

“哦呀，是，那麽從今天開始我就叫塞巴斯蒂安。”塞巴斯眯起眼睛笑着，這可真是意外，和安給自己的名字多麽相似。

“是前任執事的名字麽？”

“不，是狗的名字。”

即答，塞巴斯笑容僵在臉上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安默默轉頭。

噗，淡定，我不能笑啊不能笑，我可是個有風度的紳士怎麽可以為了這點小事就笑得沒形象？雖然自家哥哥的反應相當有趣……安如此催眠自己。

“安。”腦海中響起塞巴斯的聲音，安急忙接話：“我發誓我起名字時絕對沒想到這層！”

“嗯，不過我希望你以後多叫我‘哥哥’來代替叫名字。”

“嗯嗯嗯！”如果夏爾不在這裏，安的頭就可以點的小雞啄米了。

“撤回前言，出人意料的接了個任性小鬼的工作啊。”

夏爾轉向安：“你們是兄弟吧，那你就叫安格洛蒂安好了。”

“是。”

夏爾眨眨眼：“不問名字的來源嗎？”

職業性微笑閃啊閃：“不必了，主人喜歡就是。”

我對事實真相沒興趣，天知道這是不是就是那條狗的兄弟的名字，還是保留自尊比較好。

在倫敦皇家醫院，他們見到了凡多姆海威家前任執事長，被夏爾叫做‘田中爺爺’的一位老人，受傷住院，靈魂樸實幹淨。之所以是前任，那是因為他把執事長代代相傳的物品移交給兩人，安讓塞巴斯收着。

也見到了夏爾的姨母，是個很有風姿的紅發女性，關于夏爾叫她‘安姨媽’這點，安表示自己什麽都沒聽見。

最後來到凡多姆海威宅邸前，龐大的宅邸已經毀得不堪入目，盡管被燒的漆黑破爛，從框架也依稀能看出曾經是個很華美的建築。夏爾怔怔站在原地，眼中是絕望，然後慢慢挪動步子到後園，那裏有兩個醒目的墓碑，就這樣在宅邸一邊。

“父親，母親……”

這是兩個惡魔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聽到夏爾呼喚自己父母。

“那麽，總不能讓小少爺露宿啊。”

兩個惡魔相視一笑，對他們來說，這實在是很簡單的事。

“少爺，即将入夜風大，還請早些休息。”

“啊啊，附近有旅……”‘館’字還沒說出口，夏爾就被怔住了，眼前不再是被焚毀的廢墟，而是一棟嶄新的宅邸，和從前一模一樣的凡多姆海威宅邸！

“這，這是……”

“伯爵大人的話，就要住在自己的城堡才對。”

安和塞巴斯一人一邊拉開門：“請。”

不只是外表，就連裏面也和當初一樣，連家具的擺設都和火災前的位置毫無差異！這就是惡魔的力量！

塞巴斯：“那麽我去準備晚餐。”

安：“我去準備熱水和換洗衣物。”

兩人默契的有了分工，安跨出一步，忽然頓了頓。這種一夜間就讓幽靈宅邸重新複蘇的舉動可能會引起周遭人注意，凡事還是不能做得太顯眼，毫無技巧的使用惡魔力量遲早會被其他人懷疑，那麽還是收斂點比較好，至少表面上還是按人類的做法來。

不過一切先準備充足再慢來也不遲，安站在櫥衣間中一揮手，空檔的地方立刻擺滿衣架，上面整整齊齊的挂着樣式各異的服裝，而且每一件都絕對是按着夏爾的尺寸來，安取了一套，向外走去，路過餐廳時，看到塞巴斯手一揮，桌上立刻有了極為豐盛的料理。

“炒伊勢蝦配上烤火雞，太妃糖布丁配上夢幻蛋糕……”樣子做的相當不錯，堪比頂級大廚，只是……安伸出手沾了一點奶油放進嘴裏。

“賽……我親愛的哥哥，這些味道你試過麽？”

“味道？”塞巴斯疑惑道：“惡魔的味覺和人類是不同的，這些嘗起來一個味，真不知道人類怎麽會喜歡這種食物。”

……安想哭，自己能保留人類的味覺真是太好了，吃美味的食物是一種享受啊哥哥你失去了人生一大樂趣知道不？好吧你是惡魔。那口奶油，該怎麽形容呢，嗯，你如果想試試這種味道，就把甜蜜素檸檬酸辣椒粉苦瓜汁芥末醬混合在一起，差不多就該有這個味了。

簡直是味覺的摧殘，金玉其表卻是名副其實的地獄大雜燴啊！

安扶額：“哥，我們有必要稍微走走人類路線，你去給少爺準備熱水吧，料理我來準備。”

“欸，這不是準備好了麽，為什麽要走人類路線，好麻煩。”

安回給他一個燦爛的微笑：“從人類的角度來講，這些食物的味道和毒藥無異。”

塞巴斯眨眨眼：“這麽難吃？話說你知道人類的味覺？”

“我是惡魔中的另類啦，快去！”安将衣服推給塞巴斯，揮手撤走了桌上所有食物。

安曾經對料理也是很感興趣，現在時間緊迫，把惡魔的力量融入到做料理的過程中肯定很節約時間，而且自己的味覺可以保證味道絕對很贊。

“哇啊燙！”

“吓！”

惡魔聽力太好也是問題，隔了這麽遠都能清晰聽到。安被夏爾這驚呼聲一吓，正在裝飾蛋糕的手一抖……最後收尾的奶油在蛋糕上劃出一個滑稽的曲線。

安：“……”

“安，”塞巴斯的聲音又傳來：“那麽點溫度就叫燙，人類真脆弱，水潑到我身上就沒感覺啊。”

“啊啊，是啊。”

安掩面，看來要讓哥哥适應照顧人類的生活和确定少爺耍性子的上限還有挺長一段路要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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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采用了漫畫裏一些場景，塞巴斯一開始還不是完美執事時，和夏爾兩人鬧來鬧去的樣子相當有趣，這裏附上兩張384的美圖和大家分享一下！一張是漫畫中384扮老師，一張是游戲裏的，384超帥啊！

Ps：感謝貓七命童鞋炸給小夜的地雷(^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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