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猥瑣男沒想到被發現的如此之快,還沒感受到美人是啥觸感,就被人拎着領子提了起來。
他長得矮小瘦弱,堪堪過一米六的樣子,被蔣海朝這一米八六的大高個舉起來,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成了人群中的關注焦點。
“你……你幹啥?”猥瑣男一臉驚恐,手腳亂踢:“你別以為你穿一身綠就可以随便欺負老百姓!信不信我上你們單位舉報你!”
言落,蔣海朝眸中厲色愈深,狠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同缥缈着魆魆的暗色。
這猥瑣男真夠惡心人的,居然拿身份壓他。
好家夥,真是好家夥,直接把蔣海朝給氣笑了。
“好一個惡心人的流氓。”他嗓音如冷棱子,澎湃的情緒在瞳孔中醞釀起風暴:“你tm以為老子不敢揍你?”
語畢,猥瑣男在他手裏打了個顫,掙紮着逃出了他的禁锢。
邊用手指着他,邊跳腳似地喊:“你、你打!有本事你就打!我倒要看看你是哪個單位的!”
他企圖使用激将法激怒蔣海朝,手段很低,偏生蔣海朝什麽都能忍,唯獨忍不了有人敢對顧芊下手。
他鐵坨子做的拳頭以雷霆不及之勢揮到半空,好在及時被顧芊抱住。
“別!”
蔣海朝的身份不允許他毆打群衆,即使這人有錯,但他的正确做法應該是把人送進局子,而不是主動打人,更不用說這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有的是人看好戲。
到時候不止是他,就是他的父親蔣勝軍,也或多或少會有影響。
不過看好戲的人雖然多,這年頭更多的是愛戴軍裝的人,當下齊聲讨伐猥瑣男。
人群裏突然沖出個熱心腸市民,他挺身而出,給猥瑣男吃了一記鐵坨拳頭:“你他媽的!老子最看不慣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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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二話不說就往猥瑣男臉上招呼,打得鼻血橫流,凄慘哀嚎。
“敢欺負婦女同志,看老子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狠角色出現,疼得猥瑣男龇牙咧嘴,再也不敢耍嘴皮子,掙紮着要逃走。
然而周圍都是看戲的人,他被人群包圍地水洩不通,就是變成老鼠也跑不出去。
耳邊充斥着群衆們看戲不嫌事大的歡呼聲:“好!打得好!”
不多時,維護秩序的巡邏公安聽說這邊有人耍流氓,忙趕過來把人帶走了。
一場不大不小的鬧劇,最後就這樣被解決,顧芊哭笑不得,又暗暗慶幸剛才把蔣海朝抓住,要不然可就得不償失了。
蔣海朝這時候也松了口氣,剛才還怕那猥瑣男逃走呢,見他被抓,暗道等晚些時間跑一趟派出所,得叫人好好“照顧照顧”那流氓,要不然難以解他心頭之氣。
不過當務之急要好好感謝這位挺身而出的男同志。
這樣想着,蔣海朝沖他感謝一笑:“謝了同志。”
那人毫不在意的擺擺手,頗有種梁山英雄好漢的爽利感。
“嗐!小事小事,老子平時最看不慣那種人,以後你跟你對象來看電影可要小心點,保護好她。”
蔣海朝颔首,表情正經,攬住顧芊的肩膀答應道:“好!謝了兄弟!”
英雄男沒多與他唠,笑着走開。
直到那人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範圍,顧芊才擡頭望了蔣海朝一眼。
他也正垂眸凝視自己,眸中閃過幾縷慶幸,被她極精準地捕捉到了。
霎時,內心蔓延出一種說不出的酸澀滋味。
她不得不承認,被蔣海朝護着的時候,整個人很有安全感。
那種感覺,是她活了将近三十年來第一次濃烈地體會到,原來被人在意是這樣一種體驗。
心,狠狠為之一顫。
“怎麽了?”被她盯得不好意思,蔣海朝撓撓臉:“我去前面看看。”
“哎——”手臂忽然被顧芊拉住,她張望四周,小聲道:“插隊不太好吧?”
小妮子還挺聰明,看出了他的目的。
他欲言又止,終于還是選擇聽她的話。
嘴上卻要占一占她便宜:“行,既然你想跟我多待一會兒,那就排吧。”
顧芊:“……”
規規矩矩繼續排了十分鐘,結果離大譜的事情來了。
“沒票了沒票了!後面的別排隊了!今天的場次都沒票了!”
蔣海朝:“???”
顧芊:“……”
憋屈的情緒浮上心頭,蔣海朝氣得腳虛空一踢,煩躁地低聲罵了句:“艹!”
顧芊仍舊被他攬在懷中,聞言輕輕掐了掐他的手掌肉:“你別說髒話。”
一低頭,便瞧見懷裏人眉心的褶皺,掌心被她掐地一片酥麻。
蔣海朝心口倏地一軟,立馬豎掌發誓:“以後不說了!”
他發誓的模樣很正經,把顧芊逗樂,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髒話是不說了,但整個人還處于煩躁中。
顧芊看着他被擠得滿身褶子的軍裝,覺得挺對不起他。
因為沒票了,四周人群逐漸散開,她也不再需要他的保護。
兩人忽然默契地保持開距離,卻在下一秒,顧芊猝不及防拉住蔣海朝的手腕,帶着人往人群外走:“走吧,電影看不成,咱倆去滑冰。”
“行啊,反正兩個都要來,換個順序也行。”
這下好了,原本還默默不開心的蔣海朝重新恢複活力。
情緒一瞬間陰轉晴,飽滿起來像鬥勝的狼崽,偏生又乖巧地被顧芊拉着往外趕,整個人形象就從狼崽成了只漂亮乖巧的小奶狗。
七十年代就有了溜冰場,只不過場地沒有後世那麽正規,面積也就兩個籃球場左右的模樣,收費标準對于這個時代來說比較高,進場費五毛錢,還要交兩塊錢的冰鞋押金費,光這一點就足以打消許多人的念頭。
畢竟冰鞋要是被穿壞,這兩塊錢可就回不來了。
是以周末來溜冰場的人數遠遠不及電影院多,大多數都是有閑錢的小年輕。
在蔣海朝的帶領下進入溜冰場,他沒交押金,直接給顧芊和自己買了雙新冰鞋。
“你穿多大碼的鞋?”
顧芊愣了愣,才報數道:“三六。”
“喜歡啥顏色?”
“随便。”
望着大棚裏擺滿的一排冰鞋,顧芊下意識從兜裏掏錢出來,誰曉得蔣海朝先一步把錢付了。
他捧着一雙女士白色冰鞋向她走去,邀功似地喜色挂在嘴角:“給你挑了雙白色,純白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但總共就兩種顏色,我估摸着你應該不會喜歡黑的。”
女同志嘛,就該喜歡明媚點的顏色,而不是黑不溜秋的東西。
所以蔣海朝給自己也選了雙男式白色款。
顧芊:“……”
“不是說好我請你嗎,你怎麽付錢了?”
蔣海朝無所謂地聳聳肩,把鞋塞她手裏:“我說了你請我溜冰,可沒說請你買鞋。”
換上新冰鞋,蔣海朝站起來在平地上繞着顧芊走了一圈,笑道:“別糾結了,快換,幾塊錢的事別跟我争。”
見他這副樣子,錢是沒法還的了。
顧芊只能無奈嘆息,把場地費交給場務員後,便也跟着大家一起坐在大棚下的長凳上換冰鞋。
冰鞋質量極好,從皮面上就能摸出來,冰刀上印有中文,應該是牌子,整個鞋面都是純皮制成,其餘的基本也都是鐵制。
尤其是同櫃臺上那些黑灰色的租賃款式相比,白色的銷售款看起來高大尚許多。
換鞋的途中,顧芊小聲說了句:“這不是可以租嗎,咱也滑不了幾次,這雙鞋得十五呢。”
好貴,有點肉疼,雖然不是她掏錢。
蔣海朝毫不在意地笑笑:“咱又不是沒錢,幹啥要穿別人穿過的,多髒,”
語畢,顧芊鞋正好換完了,他把手遞過去,把她從坐下的姿勢扶了起來。
“你放心,盡管穿,穿爛了我再買就是了。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麽顏色,我都能給你弄到。”說完想起什麽,他又道:“上回去百貨大樓的時候,我還看見一款粉色的冰鞋,特好看,等你這雙穿爛了,我就給你買粉的。保證全場獨一無二!”
為什麽獨一無二呢,因為那冰鞋一雙就得要三十五,普通人家輕易舍不得買!
好家夥,顧芊聽完後直呼好家夥。
質量這麽好的冰鞋都穿爛,那得來回溜多少次?
怕是從早到晚持續滑它個兩三年,才會爛吧?
盡管如此,蔣海朝的一番話使得顧芊心緒變得複雜起來。
話到嘴邊,欲言又止。
……
由于顧芊不知道鹿城有溜冰場這件事,即使會滑冰她也只能裝作不會的樣子,任由蔣海朝扣住她的手,帶入溜冰場地。
顫顫巍巍跟随他進入後,顧芊這才發現裏邊年輕男女搭配的情況比想象中還要多。
好家夥,看樣子不少都是為了跟女同志有肢體接觸才來的吧?
這種場合可以正大光明跟女同志牽手,尤其适合剛談對象,不好意思相處的那種,一來二去的,不就熟了嗎?
不得不說,男人們真是詭計多端。
偏偏她也着了道。
顧芊充分展示了她的“演技”,把一個從沒滑過冰的人表演地爐火純青。
蔣海朝高興死了,看着笨拙地連走路都艱難的顧芊,在自己手裏翻來倒去,成就感倍兒棒!
“對,就是這樣,首先要讓保持平衡,別彎腰,別總看腳,越看越暈乎,看前面,對,視線拉長,往對面看……”
“小心。”她一個沒站穩險些往地上栽,被蔣海朝橫腰抱住,才沒着地。
美人抱滿懷,蔣海朝心猿意馬,怕她反感,還是迅速把人放開來。
“先站穩,站穩再繼續走。”
“嗯。”
在蔣海朝的親力指導下,十分鐘過去,顧芊逐漸有了進步。
終于不再像剛開始那樣東倒西歪,只需蔣海朝輕輕扶住一只胳膊,就能輕松滑行十來米遠。
顧芊暗暗慶幸自己優越的演技,沒發現蔣海朝已經扶着她心不在焉。
他只覺得掌心下的觸感細膩軟滑地不像樣,撫摸着她的肌膚,像摸着上好的蘇州絲綢,愛不釋手。
他暗戳戳地想,要是能一輩子牽着她的手,死而無憾了。
顧芊的學習速度之快,讓蔣海朝目瞪口呆。
不過十五分鐘,他居然已經能夠試着脫離蔣海朝的幫助獨立滑行!
關鍵是學習過程中,她居然一次也沒往他懷裏摔過!
聯想到自己第一次學習溜冰的姿勢,這不科學!
再環顧四周,比他們先來好一會兒的小情侶,人家女同志現在還顫巍巍在男朋友的幫助下滑行呢!
咋就顧芊特殊,這麽點時間就掌握了精髓?
蔣海朝撓撓頭,百思不得其解。
教她溜冰的借口沒了,最後只能悻悻然地放開她的手。
只是最後分離時,他敏銳地摸到顧芊的手指上有幾塊不同尋常的痕跡。
“咦?”他佯裝好奇地拿過顧芊的手仔細打量。
顧芊疑惑,正欲抽回手,卻見這厮捧着她的手,像捧着易碎的花瓶,翻來覆去打量。
“怎麽了?”
蔣海朝輕柔地撫摸她手指上盤旋的繭子,語氣略帶心疼:“上回見你手還白白淨淨,咋才幾個月,就長繭子了?”
原來是這個?
顧芊收回手,淺淺地笑了下:“每天都切菜呢,能不長繭子嗎。”
她語氣輕松,姿态悠閑,毫不在意的模樣使得蔣海朝心口倏地一抽。
“你不是廚師長嗎,為什麽還要親自切菜?”
顧芊聳聳肩:“你以為當了廚師長就不用切菜了?洗菜确實不用我親手,但切菜還是要每天練習的,這些都是基本功,不能丢。”
說完望着她,眸中有光,熠熠生輝:“打個比方,就像咱文工團舞蹈隊跳舞的同志們,即使他們舞藝精湛,每天上課的第一個環節,不也是練習基本功,壓腿抻腰什麽的嗎?”
“嗯,這确實。”但蔣海朝仍然免不得為她心疼。
她的手實在好看,修長白皙,幾個繭子雖然不足以破壞美感,看在他眼裏,卻格外刺目。
他略顯嚴肅地斂下眉:“這麽漂亮的一雙手,”
顧芊倒是笑了出來,輕輕推了推他的胸膛:“有繭子也一樣漂亮呀。”
見她唇角浮着開朗的笑,蔣海朝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于“矯情”了。
稍稍不自然地輕咳一聲:“嗯,但這些繭子出現的過程一定讓你很辛苦。”
“是有點,不過那都是以前,現在不會很辛苦了,因為掌握了技巧,而且很娴熟。”
正因為娴熟,才讓蔣海朝覺得心疼。
像顧芊這樣的女孩子,他覺得,就應該讓人捧在手心寵的。
顧芊笑笑,不再與他繼續這個話題。
沿着溜冰場邊緣勻速滑動,速度很慢,姿态悠閑,很惬意的狀态。
她微微仰起頭,夕陽灑在她恬靜的側臉,鍍上一層朦胧的橙色光暈,美好的不能細看。
蔣海朝追了上去,與她并肩而行。
“過兩年賺夠了錢就別工作了,好好在家休息,找個輕松點的,沒有油煙,坐辦公室的清閑活兒。”公子哥沒嘗過人間疾苦,不知道工作有多難找。
顧芊像是聽見了什麽好笑的事,擡頭望他一眼,捂嘴笑。
“我只會做菜,辦公室可坐不來。而且,一個廚子哪能坐辦公室呢,你這不是存心讓我失業嘛。失業了就沒錢,沒錢就沒飯吃,沒飯吃……你養我啊?”
只是口快的一句話,沒想到蔣海朝這厮還當真了。
語速加快,毫無疑問地答應道:“我養你啊。”
他雖輕松笑着,卻讓她讀出了認真的意味。
顧芊心緒複雜,往前滑行七八米,趁他一個不注意,把人推開,加速,以二十邁的速度往溜冰場中心滑。
邊加速還要邊假裝驚喜地叫喊起來:“哎——我會了!蔣海朝!我會滑了!”
蔣海朝為她高興了不過三秒鐘,過後便開始焦急地追人,語氣難掩急色。
“你小心點!別剛學會爬就想走!你穩點!”
顧芊沒聽他的話,速度愈發加快,滑得極快,好像下一秒就要飛起來,一點兒也不怕摔倒的樣子!
蔣海朝使出全力,居然追不上她!
沒辦法,按照他的速度追人也不算難事,難的是周圍人太多了,稍不注意就要撞到人,他只能盡量以最快的速度,避開人群,往顧芊所在的地方追去。
可那小妮子就像只靈活的小白鼠,不怕撞到人,飛速穿梭于人群中。
她衣決飄飄,灑脫而酣暢地大笑起來。
她在歡聲笑語,她好不快活,她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地往前飛。
她是快樂了,蔣海朝在後面急白了頭。
“慢點慢點!哎呀我的祖宗!你倒是慢點!慢點啊!”
偏生這小妮兒不嫌事大的哈哈笑他。
“蔣海朝!你快點呀!你太慢啦!快點跟上來哈哈哈——”
蔣海朝追得心累,恨不得會法術,把除了顧芊以外的人統統變走,才不會阻擋他追人的步伐。
也不知滑了多久,顧芊終于覺得累了。
她的速度逐漸勻速減緩,蔣海朝趁機蓄力,奮起直追,終于在偏東南方向把人逮住。
從身後将她抱住,他很用力,那力道,顧芊甚至懷疑自己會不會被他勒死。
溜冰場地是冰面,蔣海朝這麽一撲,兩人直接踉跄着倒在了冰面上。
一大波人如潮水般後退,給兩人空出位置,避免出現踩踏事故。
蔣海朝反應極快,抱着人徑直往左邊轉了兩圈,最後停下來時,胳膊靠在了場地最外圍的一圈隔絕外界的木板上。
幾圈滑行,加上最後在地上翻滾的兩圈,結束後兩個人都累得不行。
顧芊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麽男女授受不親,被他抱着躺在地上大喘氣。
她在上,他在下,距離暧昧,呼吸交織。
蔣海朝仰面躺倒在寒冷的冰面上,此時卻渾身發熱發燙。
尤其是胸口,抱着顧芊的那塊地方,溫度節節高升,簡直要将他灼燒殆盡。
從來沒覺得,甜蜜也會成為一種煎熬。
喉結一滾,心跳如雷。
“顧芊,你這妞膽子也太大了!”
唇齒間溢出一聲喘,他嗓音啞然,用最兇的表情說出了一句最慫的話。
“老子他媽差點急哭了!”
将她抱地死緊,動作輕微帶顫,仿佛劫後餘生。
顧芊确實沒想到他會說這話,一時怔住,瞳孔放大。
兩人貼合地太近,她能聞到他身上淺淺的清香,醇厚中愈顯成熟的男性氣息。
神經恍惚一瞬後,才回過神。
“真的假的”急哭?太誇張了吧。
當然是假的,蔣海朝縱使急,但大男人,大庭廣衆之下不至于急哭。
但擔心也是真的。
尤其是過後再瞧見她臉上毫不在意的笑,蔣海朝就曉得,如此危險的舉動,這小妮子根本沒放心上!
他咬牙切齒地把她的臉頰肉往兩邊拉扯。
“你剛學會滑就要上天了,我能不擔心嗎?這裏這麽多人,要一不小心栽倒,你當那冰刀長眼?”
顧芊笑着拍開他的手,不知道為什麽,看他急眼的樣子還挺有意思,這樣的蔣海朝很少見。
“至于嗎,你看我滑的那技術,我是有天賦的人!”烏漆的眼睛眨了眨,她笑話他:“還哭,又不是小孩子,真是幼稚鬼。”
顧芊八九歲的時候就玩過滑冰,還代表市裏參加過中小學生滑冰大賽,娴熟着呢,就這,她還能來個托馬斯回旋轉呢。
接收到某女幸災樂禍的表情,蔣海朝氣得牙癢癢:“行啊,你這壞女人,看我着急你很高興是吧?”
他眼睛忽而危險地眯起來:“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特想看我哭呢?”
顧芊看熱鬧不嫌事大點頭:“那你倒是哭呀!”
蔣海朝深呼吸,佯裝認真:“好,給我等着,我哭給你看!”
說罷,閉嘴靜默,兩人對視着,忽視周圍頻頻投來的視線,好像玩起了對視小游戲,誰先破防誰就輸。
蔣海朝微微将腦袋壓低,黝黑的眸子一瞬不瞬注視顧芊,眼底若有似無藏着一縷淺笑。
大眼瞪小眼足有兩分鐘,醞釀了好久,也不見他有半滴淚流下。
最後的最後,竟哈哈大笑起來,柔軟的指腹輕戳她秀氣的腦門。
“不讓你這壞妮得逞。”
顧芊:“……”
虧她聲情并茂的陪你演了這麽久的戲,感情是在耍她玩呢。
兩人打了個平手,相互攙扶着站起身。
站直後,蔣海朝忽然把顧芊的手拉到胸口位置。
“你快看,我的心髒到現在都跳得很快,我是真擔心你。”
隔着一層厚實的外套,哪裏能摸到心跳呢,她的手掌心又不是聽診器。
可他這麽一說,顧芊好像還真隐約感受到了一絲心髒鼓動的動靜。
不過她自己也知道,這大抵是心理作用。
“你确定不是因為你太興奮,所以導致心跳加快?”
他搖頭,神色認真而專注,凝視她:“不是,是因為太擔心你了。”
“……”
蔣海朝最近總有把氣氛搞得很尴尬的能力。
顧芊受不了,推開人,仰頭,沖他狡黠一笑:“就讓你急!”
話落,人又跑沒了影。
好在這回蔣海朝有準備,大步流星乘勝追擊,半分鐘就把人逮到。
這下他說啥也不肯放開她的手,要死大家一起死!
顧芊無奈又好笑,兩人手拉手好朋友似地在冰上飛舞,速度到不了之前的巅峰,穩穩當當,勻速前行。
由于太過穩當,顧芊逐漸失了興致。可蔣海朝是高興的,高興地嘴都要笑裂了。
滑冰嘛,不刺激怎麽能叫滑冰呢。
于是趁他不備,蓄力将人推開,在他驚愕的目光下,來了套簡單的冰上花滑。
蔣海朝當場怔住,周圍戲耍的群衆也當場怔住,紛紛駐足圍觀美人滑冰。
從來沒人能在這裏來一套流暢專業的花滑,甚至可以說,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原來在冰上還能跳舞。
而今天顧芊做到了。
她很美,美得張揚,美得自信,美得驚心動魄。
花樣滑冰,也叫冰上芭蕾,是極具美感的一項競技運動。
如今在鹿城溜冰場上,只有美感,沒有競技,她像置身冰天雪地中的冰雪仙子,迷人眼。
旋轉跳躍,每一個動作都強烈刺激着視覺效果。
分明做寬松裝扮,那跳躍的身姿,卻像給她套上了一層修身的短裙,将曼妙的腰肢掐得極細,體态纖長。
沒什麽技術難度的簡單動作,把在場衆人看得目瞪口呆。
蔣海朝自然也被她的舞姿深深迷住。
有一瞬間的恍惚,他覺得自己未來,自己下半輩子,除了她,他誰也不要。
只要她,只有她。
一場酣暢的“冰上圓舞曲”圓滿完成,停下來時,竟有不少人為她拍掌喝彩。
顧芊不好意思地笑笑,腳尖一點,在無數道驚豔的目光下,輕松滑行到到蔣海朝身邊。
拍拍他的肩膀,将他從失神狀态拉回:“我玩累了,回家吧。”
她臉上表情盡興,顯然玩了個嗨天。
蔣海朝神色複雜地抛給她一道視線:“你……以前會滑冰吧?”
顧芊眨了眨眼,撒謊道:“不會啊。”
說罷就往換鞋大棚跑,蔣海朝長臂一攬,就把身輕如燕的她拉住。
她停下腳,白嫩的臉頰就被他狠狠□□:“騙我,嗯?”
顧芊笑得彎下腰,推開他:“真笨,都滑完了才發現。”
蔣海朝輕笑,他真是現在才猜到,之前一點也沒意識到她或許會滑冰。
可他思來想去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被她騙了也沒發現,暗道自己的智商不至于這麽低吧?
不過他的疑惑在見到她彎起的紅唇之後,釋然了。
算了,在她面前笨一點,其實也并沒有那麽糟糕。
至少……能把她逗笑,不是嗎?
兩人回了大棚換鞋,蔣海朝速度很快,顧芊剛剛解開鞋帶,他就已經把鞋換下來,裝進了買時送的口袋裏。
坐在一旁耐心等她換好鞋,注意到他唇角揚起的愉悅弧度,顧芊随意問了句:“笑什麽?”
“笑你。”他說。
“笑我”顧芊不懂,把腳從鞋裏□□,問:“我有什麽好笑的”
語畢,男人親昵地揉弄她的發頂,很暧昧的動作。
“笑你真厲害,連我都蒙過去了。”
即使今天牽也牽過,抱也抱過,可他這暧昧的動作,依舊讓顧芊渾身一滞。
大約之前有不可抗力因素,而如今,兩人沒了擁抱和牽手的理由,顧芊的理智便逐漸回到大腦。
她怔楞了好一會兒,表情雖顯呆滞,在蔣海朝眼裏,更多的卻是可愛。
他修長的指節輕輕将她鬓角碎發撩開。
顧芊再按捺不住,一把将他推離身邊。
沒把握好力道,把人推到了長凳下。
一時間,所有人目光落在兩人身上,嘈雜的聲音也有片刻的凝固。
顧芊只覺得很尴尬,對上蔣海朝不解的,充滿愛戀的目光,她迫切地想要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迅速換好鞋,把冰鞋扔到他懷裏便匆匆忙忙跑出了塑料棚。
等到蔣海朝把她的鞋裝好,追出去後,自行車的鎖都開好了。
“顧芊。”
他追上去,把人拉住。
“跑什麽?”
她就要上自行車,被他一阻止,腿懸在半空又落了下來。
“你別動手動腳。”
蔣海朝不知道她為何突然變了态度,分明方才還好好的。
不得不承認,千古流傳的話沒錯——女人心,海底針。
他唇線緊抿,身軀僵硬,頗有些手足無措地放開了她。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喜歡會讓大膽的人變得膽怯和小心翼翼。
也會讓聰明人降智。
可如此膽小了,卻又有勇氣接近她,觸碰她,期待與她的更多。
顧芊也覺得自己脾氣來得太快,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像有病似地發瘋。
心緒複雜,不敢看他:“嗯,我先回家了,今天玩的很開心,謝謝你。”
她轉身跨上自行車就要走。
她轉身的背影果斷幹脆,不帶一絲留戀。
蔣海朝覺得要是不趁今天這個時機說出口,他們倆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
“顧芊!”
他走到自行車前,握住顧芊扣在車把手上的手,深邃的眼睛凝視她,眼裏似有一潭幽深的清水,最深處是一層凝滿了溫柔的晶霜。
可越溫柔,越讓她感到心慌。
“咱倆……”
“要不要處個對象試試”
作者有話說:
二婚那本預收求個收藏,麽麽麽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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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