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回家
大家笑得越開心,陳二嬸就越怒火中燒,陳大寶到底只是個八九歲的孩子,陳二嬸狠下心來收拾,最終還是敗下陣來,被陳二嬸拖走了。
一路嚎着等他爸爸回來,讓他打死這個老巫婆。
陳大寶是陳大剛的小兒子,他爺爺是村裏的大隊長。陳大剛愛打媳婦村裏人都知道,這孩子在家見慣了媽媽挨打,學了陳家人的劣性。
陳紅梅帶着幾個孩子也跟着離開了,唐青婉看着陳家人離開的身影不由想起上輩子。
上輩子她回來似乎見到了陳大剛的媳婦季萍,那時候她已經問了好幾個人,都說石泉生去找孫如玉了。
碰到季萍的時候,正心灰意冷打算離開。季萍背着個幾個月大的孩子從山上割豬草回來,看到她時似是有些吃驚。
她們見得少本就不熟,唐青婉只知道她是陳大剛媳婦叫季萍,要說村裏人,唐青婉最害怕的還是陳大剛,這會看到陳大剛媳婦,她根本不敢靠近,轉進另一條山路離開了。
現在想起來,季萍娘家父親聽說是被陳大剛鬥死了,她還常常挨陳大剛的打,應該不會為虎作伥,和陳家沆瀣一氣。
她當年如果想明白這一點,停下來同季萍聊一聊,或許就不會出現那些遺憾與錯過。
只能說冥冥之中一切注定了。
陳家人都離開了,其餘跟着陳家人過來看熱鬧的也好,真心幫忙的也好自然也慢慢散了,帶來的小孩子倒是不約而同都留在顧家玩耍。
陳家不缺吃的,他們卻是缺的,特別是那些精貴的糕點,這山裏好多孩子打出生都沒吃過。
醬鴨有一些撒了,被顧嬸小心地都拾了起來,髒的用熱水泡着,洗幹淨了連同唐青婉拿出來的剁成小塊給孩子們分了。
唐青婉想起行李裏還有些幹糧、點心,是準備給她坐火車時當飯吃的,這會也用不上了,都拿過來給小孩子們分了,一時間顧家又充滿了歡聲笑語。
沒有挑事的孩子,眼看着石夏天都混成大姐頭了,唐青婉也就放心他們孩子自己玩,坐在桌邊幫顧嬸剝花生。
原是很平常的活,顧嬸覺得再輕松不過,可看了唐青婉白皙如玉的手,想來是做不習慣的,便趕緊接過來,将一竹筐幹豆角給她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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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殼太硬了,你剝這個。”
唐青婉這才看向自己的雙手,在山上這些年她真的是“養尊處優”,一輩子這雙手也就當石泉生的媳婦的那五年養得最嬌嫩。
沒下鄉前一家八、九口的衣服鞋子都得她洗刷,一日三餐也是她做的多,後面養唐清悠家三個孩子、到藥房做事,除了圍着竈臺轉還常年摸中藥,特別剛開始做學徒時,藥房裏什麽髒活重活都得幹,剛開始她還不太熟悉一些藥的藥性,過敏過,拉傷過、浸染過,手一直不怎麽好看。
要說一個女人過得好不好,一雙手那真是體現得淋漓盡致。
顧嬸笑着打趣道:“可見泉生是一個多麽疼媳婦的人,青婉啊,顧嬸同你說句貼心話,這女人啊,要學會惜福,不是誰都能那麽好命遇到泉生,你可別學孫如玉,總有她後悔的日子。”
唐青婉心裏甜絲絲的,孫如意不是不惜福,她是沒那福分,石泉生同她從來不是那種關系。
“我知道他好,遇見他是我的福分。我大學開學還有一二十天,他昨天買好了票,我們一家三口一起進城,不會分開。”
“好好好,那樣最好。甜甜啊……”
“甜甜啊,申城有幼兒園,不需要等七歲才上學,不妨事的。”
唐青婉知道顧嬸是想說甜甜不是她親生的事,連她都是才知道甜甜不是石泉生親生的,村裏人肯定更不知道,唐青婉可不能讓甜甜聽到一點風聲。
顧嬸看唐青婉那樣緊張甜甜也滿意地笑了,這樣看來石泉生運氣也不差,碰到唐青婉這樣拎得清的媳婦,要知道他差不多算二婚了,還有個孩子,唐青婉可是城裏的姑娘,還考上了全國知名大學。
之前顧嬸同其他人以為的一樣,唐青婉遲早要抛棄石泉生父女的。
只能說兩個都是有福氣懂惜福的好孩子,合該将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石泉生到傍晚才回來,人自然是沒有追回來。
其實這結果可以預想得到,之前跑掉的知青不知凡幾,也就隔壁村有個女的追回來了,結果要死要活的,最後村幹部做主讓人家走了,否則留下來也是一具屍體。
這些知青都是知識分子,上山下鄉是響應祖國的號召,現在形勢變了,窮山溝是留不住這些人的。
不同于其他人,特別是陳家的憤憤不平和傷心難過,接到媳婦閨女同顧嬸告別的石泉生現在可以用心情飛揚來形容。
石夏天被他放在身前坐在摩托車的油箱處,唐青婉坐在身後,一路歡聲笑語騎到山頂院子裏。
石夏天一下車便吆喝大黃二白三毛來“接駕”,根本沒去管父母雙親似乎很反常。
石泉生自然是高興,他和唐青婉雖然朝夕相處已經五年,但是以前他不确定唐青婉對他的看法,他擔心對方只是報恩,只是把他當着尋常的哥哥,心裏一直忐忑不安。
現在彼此坦露了心跡,并且他發現昨天晚上情動的不止他一個,這一發現讓他一天都處于高度的興奮中,他好想去山裏打一場獵,這些年他已經很少全心全意酣暢淋漓地到深山中狩獵了。
不過只是想想,現在的他不會讓自己置身與危險之中,他身上肩負着妻子女兒的幸福,不敢損傷。
而唐青婉是百感交集,她終于又回到了這個魂牽夢萦的房子裏,這個石泉生一手為她打造的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家。
高高的院牆外面叢林圍繞,而院內梅蘭竹菊各自妖嬈。
曾經午夜夢回無法觸摸的人、景、物都在眼前,這一輩子她再也不會将這些弄丢了。
然後唐青婉問了句很現實的話:“這房子的産權證明齊全嗎?”
他們肯定是要離開很長的一段時間的,或許等甜甜大了,組建新的小家庭了,她還能和石泉生回這裏來養老。
可這種自建房都沒有房産證,特別是他們又不住在這裏的情況,怕最後産權不明了。
上輩子說不定就是被村裏惡霸似得陳家搶奪去了。
石泉生笑了:“怎麽想到這個問題?放心,集體土地建設用地(宅基地)使用證早就辦好了,産權是沒有問題的。”
“進去歇會,我去弄點簡單的晚飯。”石泉生說完又轉頭朝石夏天喊道:“甜甜,別鬧大黃二白了,你媽這兩天奔波加上暈車很辛苦,你帶媽媽進屋裏去休息休息。”
“收到,長官!”石夏天敬了個不倫不類的禮,然後蹦蹦跳跳跑過來牽着唐青婉進屋裏了。
“媽媽,我之前聽爸爸喊你‘糖糖’,為什麽喊你糖糖啊?”
唐青婉淺笑道:“因為你是甜甜啊,我是你的媽媽,所以我叫糖糖。糖糖、甜甜一聽就知道是一家人。”
“恩,糖糖好!我早就想說婉婉不好聽了,之前他天天婉婉、婉婉地喊,感覺像要飯似得,一點都不好聽。”
說着石夏天還鬼精靈地學了幾句:
“婉婉,吃飯了嗎?”
“婉婉,這丫頭她是不是又長胖了?”
“婉婉,你快來!”
……
惟妙惟肖的樣子,将唐青婉逗笑了。
“那你是糖糖,我是甜甜,爸爸是什麽?”
唐青婉這下笑不出來了了,她也想着給他取個什麽名字好,人家好像不喜歡聽她喊他哥,可這一路也沒想好。
哪想甜甜很快就想出來了:“圈圈吧!爸爸以後就是圈圈了!”
唐青婉:……
泉泉?還是圈圈?
甜甜圈?好像也挺不錯的樣子。
糖圈圈?甜甜圈?
挺好的,聽上去就是一家子。
晚飯很快就端上來了,為了節省時間,石泉生下的面條。不是什麽雜糧面,都是精細小麥粉做出來的白面,配上自家後院摘的水嫩嫩的小青菜和黃橙橙的煎蛋,看上去非常有食欲。
石夏天雖然還只是個五歲的孩子,但是飯量很大,一般比對着唐青婉的量來就不會錯。
得知自己的新名字,石泉生也挺高興的,不過還是交代石夏天道:“糖糖是爸爸叫的,你要喊媽媽,同理圈圈是媽媽叫的,你不可以喊,這是禮貌,不能沒大沒小。
聽說你今天喊老人做老巫婆?”
石夏天一臉無辜:“那不是敬稱嗎?陳大寶和賀鳴都那樣喊啊,我不能跟着喊?”
石泉生氣結,他不相信石夏天真不知道老巫婆是罵人的話,這幾個月他接手照顧才知道這孩子多早慧。
也不能說早慧,是啓蒙早,學的好。
唐青婉學問很好,這些年她在山上絕大部分精力花在孩子身上,兩三歲開始手把手教她背詩、識字,孩子記憶力好本來就學得快,她懂得真不少。
可她也是真淘氣,石泉生還記得上個月他陪她看故事書,是他從黑市廢品站換來的雜書,其中有一本适合孩子讀的歷史故事書,石泉生拿來給她讀着玩。
然後碰到個詞“稗官野史”,“稗”字石泉生拿不準怎麽讀,本來已經記在本子上了,準備回頭問唐青婉,這丫頭一本正經說這個字媽媽教過她,讀作“bì”,石泉生哪想到她會騙自己,就把它當着“bì”字又記有寫。
畢竟石泉生學歷不高,唐青婉備考的時候,他歇下來陪伴石夏天同時也抓住這難得的機會一起學習進步。
傍晚吃完晚飯一家在院子裏散步,唐青婉照樣關心父女倆一天的活動情況和學習成果,以往每當這時候石夏天總能像開屏的孔雀似得不停顯擺,石泉生見得多了,不知不覺便起了“争寵”的心思,然後那天他裝着雲淡風輕地說起他也學了個新字。
最後自然是成功搶了石夏天的風頭。
石泉生永遠都忘不了當時唐青婉一言難盡的模樣和石夏天笑得花枝亂顫的熊樣。
好在不管孩子多“熊”總歸也有人鎮得住。
石泉生之前一想到大概要和唐青婉分開半年,他不止不舍還很頭大,最主要就是怕他一人搞不定自家熊孩子。
吃完晚飯,石泉生便起身收拾碗筷,唐青婉一時還有些不适應,這些年她一個人生活,習慣了吃完飯就去廚房收拾。
“媽媽,我們去摘葡萄吧?”
唐青婉方回神。
“葡萄好似熟了,可是最好不要在晚上摘,雖然我們院子裏沒發現過蛇,但是萬一呢?”
因為房子安家在山頂上,很少有雨水蓄積,院子裏大部分地面鋪了石頭覆了水泥,加上一些其他處理,這幾年唐青婉還真沒在家裏發現過蛇,可話還是要說,要不石夏能天天天爬到樹上窩着。
“沒事,我帶了雄黃包。所以葡萄真的不能現在摘嗎?”
最終石夏天騎在石泉生肩膀上剪了一大盆葡萄下來。
對除了學問不好其它都行的老爸,石夏天嘴上不說,心裏卻是由衷敬佩愛戴的,雖然她喜歡捉弄他,不過那時她表達感情的一種方式。
九點鐘,唐清婉準時帶着石夏天睡覺,才躺下去,石泉生推門進來了。
他們新蓋的房子和老房子是一樣的格局,不過多了一間,一共兩間堂屋,四間廂房,外加廚房、雜物房、雞鴨鵝狗舎等數間。
一家總共也就三口人,養家禽也不為賣錢,所以數量不多,這大大小小近十幾間房大多還是空置的。
同當年一樣,石泉生一直住最東邊的東廂房,唐青婉同石夏天住中間的西廂房。
石夏天見石泉生推門進來,只覺好奇,并沒有什麽大的反應。哪想對方居然說她已經是五歲的大孩子了,該學着獨立,以後可以一個人睡一個大房間了,還問她開不開心。
石夏天:……
“我不要,我要和媽媽一起睡。”說着原本平趟在床的小肉球靈活翻過身,毫無縫隙地趴在唐青婉身上。
唐青婉雖然記憶裏是一個人獨睡了近二十年,可這輩子肌肉記憶還在,第一時間摟着石夏天。
然後看向站在床邊的石泉生:“才五歲,是不是太早了……馬上就要離開了,沒必要這個時候折騰吧?”
雖然之前石泉生提過一次,但是唐青婉想着怎麽還得一兩年,孩子還太小了。再說這即将換地方,就更不能猛地把孩子分出去。
“行吧,先不分房了。這個床也夠大,睡得下我們一家三口,我也在這邊睡,那邊就不用拉燈了,省點電費。”
說着他很自然地上床,躺下去之前還将石夏天從唐青婉身上推下去,讓她在裏面躺好,不要壓人身上。
電費的确貴,村裏人基本沒裝電,裝了的也舍不得用。
石夏天無法,只得憤憤不平睡了。
石夏天知道爸爸媽媽應該是睡一塊的,可以前不都挺大方将媽媽讓給她的嗎?虧得她之前偶爾還慚愧捉弄他太過。
山上的夜晚溫度低,不過現在到底是八月天,薄棉被下面唐青婉穿得很單薄,同樣穿着單薄的石泉生躺上來,被窩裏頓時充斥着男人獨有的熱力與荷爾蒙,唐青婉紅着臉不自在往裏面挪一點,然後還轉過身,背對着石泉生虛摟着石夏天。
石夏天這才高興起來,石泉生也笑了。
家中的兩個女性終究是太單純了,他床都上了離将石夏天踢下去還會遠嗎?
石泉生雙手交握放在胸前四平八穩躺着睡覺,今天就讓她們倆繼續膩歪膩歪,畢竟這機會不多了。
其實石泉生也沒想過這麽早和孩子分房,不過他去年就打了一張小床,原本放在他房間後面的,當時是想着先分床的,不過後來唐青婉要備考,他就歇了心思将小床收到閣樓上去了。
石泉生準備明天就将那小床翻出來,收拾收拾給石夏天睡,畢竟唐青婉都說過了,要在離開前将結婚證打了。
而山腳下有一片房子也是拉了電線的,甚至買了全村第一臺黑白電視,那就是陳家。
此時,陳家那排房子好幾戶還都亮着燈。
陳紅梅雖然是外嫁女,但是她嫁的對象是外來的知青,父母不在這邊,又無房無地,自和陳紅梅結婚後一直住在陳家。
當前五窯村的大隊長也就是原來的村長是陳家老大陳忠,今年五十八歲,自陳家老爺子退下來後他接手管理這片山村已經近二十年了。
陳忠兄弟三人,老二便是陳紅梅父親。
陳紅梅的三叔年輕時就過世了,曾經的三嬸帶着遺腹子改嫁了,因為陳二叔生的孩子多,陳三嬸改嫁到隔壁村去後,她家的房子便給了陳紅梅家,陳紅梅嫁人後分了兩間,一間堂屋,一間廂房。
陳紅梅還有兩個哥哥兩個弟弟,這些年陸續成家生孩子,人口多了,當年寬敞氣派的大房子也不夠住了,一大家子經常因為這個吵鬧。
特別是陳紅梅這個本該嫁出去的,留在家裏占了兩間好房子不說,還最受婆婆袒護,引得陳家四妯娌聯合起來排擠。
原本她一家五口同住一間房,稍顯擁擠,現在家裏的頂梁柱跑了,三個孩子擠在一起睡了,頓感冷清。
陳紅梅三個孩子本養的慣,平常多熊的孩子,僅僅一天功夫,先是被石夏天那死丫頭揍回來又被親表兄弟嘲笑爸爸不要他們了,眼看着慫了不少,陳紅梅除了傷心更多的是茫然。
賀學文說是家裏的頂梁柱,其實也沒為她和孩子擋什麽風雨,因為他有正當工作,家裏的活是一點不粘。
至于他那陳家幫着謀來的工作一個月十塊錢工資,他一半寄回城裏他爹娘一半留着自用,陳紅梅是一分沒見到過。
唯一落下的也就他那三瓜兩棗似得工分,除了他自己嚼用大概夠個二三歲孩子的口糧。
陳紅梅自認她和陳家對賀學文不薄,要不是有陳家,就賀學文那文弱的身板,熬不熬的下來是一回事,哪能生活的那麽舒坦還有精力看書考大學,可她都不嫌棄他,他怎麽能跑?
他這一跑讓她在村裏怎麽做人?讓三個孩子怎麽擡頭?
想到以前過的日子和沒有盼頭的未來,陳紅梅有哭了起來,這時陳二嬸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瞧你那出息,快別哭了。要我說賀學文那狗娘養的跑了也好,當初我和你爸就看不上他,現在他跑了,你娘我正好給你說個更好的人家。”
這話一出來,陳紅梅也不哭了。
“娘你說些什麽?我都這麽大了,孩子都生了三,還能嫁到什麽人家去?你正經讓我兄弟還有大哥去将賀學文抓回來,哪怕他到了首都也要去把他帶回來,我知道他報的是什麽大學。”
陳紅梅口中的大哥是她大伯家長子陳大剛,也是他們陳家這一輩最大的孩子。
因為白天收拾陳大寶,陳二嬸剛剛被陳大剛這個晚輩說了一頓,正心裏不舒服,現在又聽女兒一副以隔壁大房馬首是瞻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他陳大剛也就打媳婦厲害,有什麽本事?你少去搭理那邊。還有你怎麽就找不好人家了,我都給你瞧好了,就山上的石泉生,等那個知青走了,上門說媒的肯定不少,可這一帶也扒拉不出比你更好的對象,再說我們陳家對他可是有恩,怎麽看他也會選你。
他都二十五,兩個女人總共就給他生了一個丫頭片子,等你進了門,生個大胖小子,他還不把你供着?那房子、摩托車還不都是你的?
我可聽說那院子裏養了成群的雞鴨鵝,還種了許多沒見過的果子,你看唐青婉這幾年可下過田?養的白白嫩嫩的,還不都是石泉生掙得。
你當年的模樣可不比她差,養兩年,将石泉生握在手心,就那一個丫頭片子還不由着你搓扁揉圓。
到時候你得閑喊你幾個外甥上去招待招待,你那幾個嫂子弟妹不都得來巴結你,看誰還敢說你閑話。
你看看你前頭那三嬸……”
陳二嬸越說越覺得這賀學文跑了是真好,陳紅梅也不哭了,陷入沉思:她也不是當年光看臉的小姑娘了,八年的婚姻生活,她被磋磨得深深老了二十歲。
這過日子,其中滋潤,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柴米油鹽下來長得好看屁用不管。
“明天我就讓你大伯去下頭村何家走一趟,你三嬸後頭嫁的那家,他家同石老頭相熟,也算是正式說合一下。
他那裏算三婚,你這還有三個孩子,這聘禮我和你爸也不會多要,跟你幾個兄弟媳婦對比着來就行,她們以後再敢說你閑話,娘撕爛她們的嘴。娘那裏還有不少好東西,回頭都給你,你別吱聲。
現在你什麽都別幹好好養着,也學那些知青打扮打扮,咱好日子在後頭呢。”
作者有話說:
感謝小可愛們一路以來的支持,下一章就要入V了,V章除了評論發紅包還有抽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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