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四十章:即使為難也非幹不可。

薛英暮斜倚在貴妃椅上,細細地回憶着适才薛不凡和邱霖說的話。

海青站在一旁,眼睜睜地看着太後咬嘴唇、歪頭沉思、垂頭嘆氣。頓時也覺得十分沮喪。事情不該是這樣發展的呀!

她憋不住了,走過去,默默問道:“太後,您和薛郡公談得不愉快嗎?”

薛英暮瞅她一眼,嘴角浮起一個惡劣的笑容,悶悶地道:“不愉快。”

海青有些擔心,小心翼翼地道:“難道一切沒有按照計劃進行?”

薛英暮又瞄瞄她,道:“沒有。他是來替柳大人做說客的。”

柳大人……

海青現下聽到這個名字便一陣腿軟,她扶着一旁的椅子,顫顫巍巍地道:“什麽……什麽說客。”

薛英暮深沉地道:“自然是為了那晚的事情。”

海青大驚,立即跪下,嗓子裏帶着哭音,“太後救奴婢。”

薛英暮見她大駭,忙将她扶起,也沒了耍她的心思,好聲好語地道:“救你救你。柳大人不是不識好歹的,被拒過一次,怎可能在短短幾天之內,還會央人來第二次呢。”

海青聽的雲裏霧裏,皺着眉頭道:“所以太後的意思是?”

“哀家适才是拿你尋開心的。”薛英暮誠實地道。

海青:“……嘻嘻嘻,好好笑。”

薛英暮的眉間皺成一團,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Advertisement

呃……她說錯了嗎?

被耍的人都誠心說了句好好笑,難道還錯了?太後您真是太為難奴婢了。

海青眼觀鼻,鼻觀心,改口道:“呵呵呵,不好笑。”

薛英暮:“……”

“罷了。”薛英暮搖頭,完全放棄了海青的搞笑細胞,她正經地道:“計劃的确是按原狀進行的,沒有差錯。”

海青默然。若是真照原樣進行,太後的反常又是為哪般呢?

薛英暮接着道:“只不過,他搬出了我爹。”

海青道:“薛老将軍?”

“是,”薛英暮低低地笑起來,笑聲中帶着似有若無的嘲諷,“他說我爹是被先皇的人殺死的。”

海青捂住嘴裏的那聲驚呼,表情卻仍是一副驚恐的樣子,“什麽?”

薛英暮毫不懷疑薛不凡會因想要邀她合謀而說謊話騙她,可偏偏,有些話,即使知道可能是假的,也會讓人揪心的疼。

她的心情忍不住就跌宕起來,“不過還沒有證據,所以是真是假,哀家不知。”

海青抿抿嘴,出言道:“太後。這件事情您還是莫參與了罷。現在還沒開始,就扯出了這麽多不相幹的事情,真不知道,若開始了,又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不,哀家要查清楚,我爹的事情究竟是如何的。”薛英暮手扶着桌子,堅決道。

海青不忍,低聲道:“太後,卧底難當。”

卧底難當。

薛英暮怎會不知?

只是從史孝找上她的那天起,她就知道這個卧底她是不當也得當。史孝敢找她,當是有了勢在必得的勇氣和決心。現在薛不凡又攙和了此事,她即使不參與,也難免會被連累。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幫助鳳承淵除去史孝、愉王這幾個心腹大患,或許他還能看在她一心為他的份上,對薛府、對薛不凡網開一面。

而且這可能一個是她和鳳承淵重歸于好的契機。無論他怎樣忌諱她,薛英暮的內心,仍舊是一邊倒地偏着鳳承淵。

卧底的确難當,但是她非當不可。

這般一想,薛英暮的想法愈加堅決,“哀家會小心的,至少現在的一切都還沒出差錯。薛不凡現在敢如此正大光明地說出目的,便說明他們已經急了,離計劃的完成已經差不了多少了。”

海青還是擔心,對于此事她一開始就不贊同,只是拗不過太後的心意,現在扯出這麽多事情,她的猶豫便又浮了上來。太後想換薛郡公的安全如意,換皇上的感激和信任,可哪裏有那麽容易呢。

且不說兵敗後薛不凡是謀反罪,就說皇上的信任。海青很懷疑、很懷疑很懷疑,即使太後有朝一日為他擋箭逝世,皇上也連“謝謝”都不會說一句,說不準還會疑心這是策劃已久的陰謀。他早就不是當年的那個六皇子了。

卧底本就難,何必非要去蹚這趟渾水呢?一個不小心,或許就兩邊都不是人了。她着實也想保住薛府,想保住薛老将軍的英明,可若與太後的名譽和安危相比,她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海青不甘心地繼續勸道:“太後,您真的不再三思一下嗎?”

“哀家想得很通,而且我相信,爹如果在世,也會贊同我這麽做的。”薛英暮的眼神堅定不移,不可動搖。

海青垂頭喪氣,不再說話。她太清楚太後對薛老将軍有多崇拜、多敬愛,她也太清楚薛老将軍是多古板、多忠君。

薛英暮又道:“你再去查查邱霖,哀家今日才覺得他有些不同尋常。”

邱霖最後那句話,看似無害,卻像是清楚她想要問什麽後的暗示。

暗示什麽呢?

薛英暮咬着嘴唇,簡直看不透他。

海青道是,見太後又開始低頭苦想起來,她有些不忍,想說些什麽來緩解氣氛,“太後,不如奴婢給您講個笑話吧?”

此話很成功地達到了目的,薛英暮顯然沒想到海青也會講笑話。

海青滔滔不絕地開始講。

一語畢,海青看看面無表情的薛英暮,有些難堪,“唔……太後,奴婢講完了。”

薛英暮眨眨眼,道:“你是希望我說‘嘻嘻嘻,好好笑’還是‘呵呵呵,不好笑’?”

海青:“……”

太後其實您不說話最好!嗚嗚,她再也不要講笑話了!!

——

此時同樣被人評價為“不說話最好”的陶瑾然正在外面溜兔子,瞧他這太監總管做的,還沒個兔子有人權。

陶瑾然邊抱着“暮暮”走,邊玩着它的兔耳朵,“暮暮”在他手裏是很乖的,何況還有吃的,它嘴巴裏叼着一個胡蘿蔔,正眯着眼享受着他的撫摸。

迎面似乎有一個人走了過來,陶瑾然定睛一看,咦,是熟人。

是曾有幸被他寫到日記裏的宮女小琴。

憑良心說,小琴長的是不醜的,只是在一衆花枝招展的宮女裏面,她長着一張不起眼的路人臉,但和醜挨不上邊。陶瑾然當初那麽寫,無非是為了更容易地獲取太後的注意罷了。

小琴也看到他了,也許她本就是來找他的。

小琴手裏抱着一個錦盒,無限嬌羞地偷偷瞟他一眼,道:“陶總管。”

陶瑾然聽到她的語氣後,不可避免地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他手裏的“暮暮”也察覺到有人來了,忙四只爪子一齊緊緊地抱着胡蘿蔔,生怕有人搶了它的食物,它露出口裏的兩顆大白牙,仿佛在示威。

陶瑾然扯出一個笑臉,“有事嗎?”

小琴将手裏的錦盒遞給他,嬌滴滴地道:“奴婢手上沒有什麽好東西恭賀陶總管升職之喜,這小小的薄禮,陶總管可一定要收下。”

陶瑾然是喜歡神秘禮物這種東西的,但他很怕,擅自收禮,太後會生氣。

為了個禮物惹太後生氣,那可是大大地得不償失!

陶瑾然剛想拒絕,小琴見四下無人,已飛快地将手上的禮物塞給他,甜甜地笑道:“禮物雖小,可是奴婢的一片心意,陶總管還是收下吧。”

說完便走,完全不給他駁回去的機會。

陶瑾然将“暮暮”放到地上,一手抱着錦盒,調整調整姿勢。

“暮暮”一見他手上屬于自己的位置被一個破盒子占了,當即不開心,加上胡蘿蔔又吃完了,它吐着舌頭,氣得不得了。

陶瑾然将盒子塞進懷裏,又将“暮暮”抱起,抱怨道:“真沒給你起錯名字,你比太後還難伺候。”

熟不知,很多時候,薛英暮也是這麽想的——真沒給然然起錯名字,它比陶瑾然還皮!

陶瑾然走回房裏,關上門,然後打開錦盒。

錦盒裏放的是一本書,陶瑾然壓不住好奇,翻了幾頁,畫面上有兩個小人,都赤裸着身子,男人抓着女人的雙腿,下身的某物一柱擎天。他“嘭”地一下合上,将書丢得老遠。

他忍不住罵了句髒話,呔!這本書竟然該死的是一本春-宮-圖!!是想諷刺他看得見摸得到吃不着嗎!!!有種你直說啊!!!!小爺整不死你!!!!!

他餘火未消,□□又起了。

腦海裏不自覺就想到了薛英暮滑膩的皮膚、精致的五官和無辜的杏眼。

陶瑾然看了看驚悚的下半身,霎時呆若木雞。

最後,陶瑾然去了趟茅廁,自己動手解決了問題。

“暮暮”全程都在一旁耷着爪子圍觀,陶瑾然看着它眼也不眨的樣子,恐吓道:“不許說給別人聽!”

“暮暮”耷着頭,嫌棄似的沒理他——它就是想說給別人聽,別人也聽不懂啊。真不知道這人是什麽腦子,唉。

陶瑾然悶悶不樂地走回屋子裏,因為他匆匆地出去,門是半開着的,錦盒也是開着的。他現下看到那盒子就有氣,忙走過去想要将它扔掉完事。

走近時,細細一看,才發現盒子的最底層還壓着一張紙條。

紙條上只有四個字,卻東倒西歪,甚為粗犷——請君笑納。

最後的署名也并非宮女小琴,而是标着史俊豪三字。

陶瑾然憋不住地罵了個髒字。說良心話,若他是個貨真價實的太監,這禮物倒是不錯,畢竟命根子都沒了,畫餅充饑也可以解解饞。

可他不是!

陶瑾然抓着字條,貌似有些懂了之前的那些太監總管為何會死得那麽快了。

果然是個燙手的差事啊。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