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章 約定

“嗨~~~”慵懶地打了個呵欠,浦原喜助從店中走出,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客人需要些什麽東西?先說一下,一般雜貨店裏賣的東西鄙人店裏可沒有喲。”

一般會光臨浦原喜助商店的,除了黑崎一心等老朋友,就是一些前往現世執行任務的死神,就外形而言,浦原商店再普通不過,而且處于比較偏僻的地方,普通人很少會選擇這裏。

藍發少年的靈魂濃度雖然遠高于普通人,但與死神還相差甚遠,浦原喜助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因此,浦原喜助只把面前的少年當做一個誤入的人,并沒有多想。

然而,少年的下一句話,卻讓浦原喜助的慵懶之态一掃而空——

“打擾了,我名為幸村精市,來到這裏,是想要知道,獲得死神力量的方法。”

“你在說什麽?哈?死神是什麽東西?”在最初的震驚過後,浦原喜助開始裝瘋賣傻,手舞足蹈地捧起從房間裏出來的黑貓夜一:“來,夜一,舉高高!對了,你知道死神是什麽東西嗎?完全是人類自己想象出來的東西嘛,什麽拿着鐮刀啦,身穿黑衣啦,奪取人類性命啦……對了,不就是甚太之前看的童話書上的那種存在嘛!”

“身穿黑色和服,手拿着一把被稱為‘斬魄刀’的東西,與帶着白色面具的怪物戰鬥的存在……我見到過哦。”幸村雖然仍在微笑,但他的面龐上顯然已有了幾分不耐。任誰大老遠的跑過來找人,卻被人家忽悠,心情都不會好。

“好奇心太強可不是什麽好事。”浦原喜助用折扇掩住唇角,順便,也将自己的半張臉攏在了陰影裏,讓人根本無從探知他的表情。

“可這涉及到我最重要的人的事……由不得我不好奇呢。黑崎一護是怎樣成為死神的,相信你會比我更清楚。然而,我決不相信,成為死神就只有這一種方法。”看着一旁神情晦暗不明的浦原喜助,幸村挑了挑眉:“我知道,你在謀劃着什麽。從一護成為死神開始,你和他的聯系就沒有斷過。讓我猜猜——恐怕是與營救名為‘朽木’的死神有關吧?那麽,能夠多一份助力,何樂而不為呢?”

“呀嘞呀嘞,你還真是關心黑崎君的事情。”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浦原喜助也不好再裝。

他對黑崎一護有一定的了解,但又不是最了解。本來,為了保險起見,他确實打算集合黑崎一護的一些同伴,比如那個大個子的茶渡泰虎,比如一護青梅竹馬的滅卻師石田清弦,再比如……神奈川與一護有了交集,受到他的影響而擁有了異能的幸村精市。

然而,他對于這些人的定位也只是輔助,僅此而已。除了石田清弦,他還不清楚那人到底有多少力量,另兩位的力量,确實不夠看。

沒有想到,在他看來原本應該最難說服的幸村精市,卻反而自己來到了這裏,想要獲得力量。

這個人類少年,究竟所求為何?

浦原喜助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清了。

“對于浦原先生而言應該有吧,非常重要的存在?”幸村忽然語氣一轉,這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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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浦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幸村微微勾了勾唇角,說道:“對于我而言,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人。他很年輕,很強大,而且在不斷的進步着。雖然不想承認,但一直以來,我都受到了他的庇護。無法守護重要的人,反而要成為他的累贅,這種感覺,你能明白嗎?喜助先生?”

随着幸村的話語,一個身着黑色和服的澄發死神的身影蕩漾在眼前,手持着略顯巨大的斬魄刀,目光堅毅地望向前方,一如他最初見到那人時的模樣。

幸村的嘴角露出一抹溫暖的笑,随即,那柔和的笑容從他的娟秀的面龐上消失,剩下的,只是慢慢的肅殺,“那麽,喜助先生,你的回答是?”

“很動人的理由……”浦原喜助攤了攤手,“但是,我還是不能答應你。”

幸村的面色微微一變,就聽浦原喜助繼續說了下去:“除非你有變成虛的覺悟。”

************************郊外的叢林之中,一條黑色的影子正在樹叢中不斷地穿梭,快得幾乎要融進這日光裏。

樹影上傳來“朔朔”的響動,随即,六支藍色的利箭穿透層層掩蓋的綠葉,向着那黑色的人影襲來。

那黑色人影手指一屈,一團紅色的火光自那指尖穿出,正面與那六支箭羽撞上,在空中形成了兩股相互對立的氣浪,随後,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

在爆炸聲傳來的瞬間,黑色的人影從樹叢中一躍而出,右手持着已變得十分纖細的斬魄刀,左手握着一團行星狀的光球,朝着另一個白色的人影疾馳而來。

金屬割裂空氣的聲音與光球傳來的磁磁聲在耳邊聲音大作,白色的人影逐漸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黑色的人影卻沒有把那光球對準白衣人,而是将那光球朝着身旁的一顆兩人合抱的粗樹擲去,頓時,空間一陣扭曲,将那樹籠蓋在裏面,轉瞬間,那棵樹消失在眼前,連渣滓都不剩!

“行啊,你小子,終于研制出來了嗎?空間方面的術?”白衣人笑笑,忽然伸手一握,從虛空之中握住了一把充滿了冰雪氣息的靈力之刀,向前一揮,以刀刃為圓心,方圓五裏之內,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光圈,靈力之光仿佛有靈性似的,将被籠罩在裏面的東西紛紛絞碎。

黑衣人挑了挑眉:“你也不遑多讓!”

嘴上這麽說着,心中的戰意卻忽然被挑起,腳下一動,瞬間消失在原地,下一秒,白衣人身邊的空間一陣細細的紋路,黑色的刀鋒以摧枯拉朽之勢襲至白衣人身後。

那黑衣人和白衣人,赫然就是正在操練的黑崎一護和石田清弦。

清弦反手握住靈力之刃,與那黑色刀鋒铛地一聲撞擊,仿佛有星子從那兩刀相接之處四散開來。

而後,短兵相接,極快的速度,可怕的準頭……這幾乎是一場不眠不休的大戰。

在下一次黑色刀刃與白色刀尖交叉的時候,白衣青年身上的靈壓驟然提高,一股帶着冷冽氣息的靈力從白色刀身周圍彌漫開來,黑色的利刃頓時被凍住,拔不開來。

“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了?太天真了!”一雙與頭發同色的眼睛被一股如夜的幽藍覆上,泛着熒光,像極了盯緊獵物的夜間之狼。

塗鴉式的死線在眼前一條一條地延展開來,無比清晰。對準其中的一條,一護幹脆利索地揮下,頓時,黑色刀身周圍的薄冰迅速地瓦解,破碎。

不可否認,石田清弦使用的是靈力配合着特殊陣法,直接的靈力對抗,或是與比使用者略高一籌的靈力,想要從桎梏中掙脫,基本不可能。

一護的靈力比石田清弦高一籌,配合着其他作為底牌的力量,自然不會輕易被困住。此時,一些較為實用的力量,例如直死之魔眼和空間魔法,他已能夠使用娴熟,雖然,還有些許小小的瑕疵。

“可以了,今天就到這裏吧。”一護整了整在打鬥過程中有些淩亂的衣衫,直接啓用了空間移動,準備離開。

“還有大麻煩沒有解決呢,茶渡泰虎,還有我那令人頭疼的堂弟。雖說明天就要出發了,但,以他們的實力,真的可以嗎?”石田清弦皺了皺眉,雖然對于堂弟的實力無法認同,但堂弟前往屍魂界同樣是為了救出爺爺,他沒有拒絕的立場和理由。至于茶渡泰虎,那是追随黑崎一護的步伐而來的少年,他更沒有質疑的餘地。

“別這麽說嘛,他們也很努力了。”一護擺了擺手,不甚在意地答道。

“再努力也好,現實就是現實。”清弦毫不客氣地冷聲道:“以他們現在的這種實力前去,如果對上了厲害的隊長,這簡直就是送死!”

“我明白,但是,他們都是會在戰鬥中成長的類型,剝奪了他們前往的資格,就等于阻礙了他們的成長。而且,有我們在,那些厲害的死神隊長,自然輪不上他們。”

“你可真是信任他們啊。”

“你的堂弟我不敢說,但是茶渡和精市,是值得信賴的人……是可以交托背後的戰友。”

“精市?”清弦挑了挑眉,一臉八卦地感嘆:“戀人?看來,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中,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嘛。”

************************一護的心中隐隐有一絲不安,卻不知從何而來。

一切都已準備就緒,明明應該感到很安心,坦然地面對即将到來的事,然而,他卻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被他忽略掉了。

心不在焉地回到家中,回到躺在卧房中的自己的身體裏,一護雙眼盯着天花板,一直在不停地思考着自己那奇怪的預感,卻始終無果。

直到游子突然闖進了一護的房間——

“哥哥哥哥,聽說你有了女朋友,是真的嗎?什麽時候帶回來給我和夏梨看?我們都很好奇喲!”

望着游子純真的小臉,記憶深處一臉微笑的少年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一護的腦海中,他猛地從床上翻坐了起來。

對啊,他記得,他前幾個小時還打過少年的電話,但是沒有打通,原本他以為那是少年在忙別的什麽事,但是現在想想,很不對勁。

少年堅定地陳述了自己的立場,堅持要與他并肩作戰,那麽,怎麽會在這個時候都不與他聯系?

他知道,那個少年從來不是一個示弱的人,如果……如果是他的話,應該會在這幾天努力地提升一下自己的實力,或者是與自己商讨一下作戰策略什麽的吧?

……提升實力?

想到這幾個字,少年之前與他的一番談話就不可遏制地湧現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是嗎?一定要從別的死神那裏獲得力量嗎?有沒有……別的方法?”

他警告過幸村了,可是,那個少年會否依然堅持铤而走險,他現在卻沒有絲毫的把握。

一護從房間中跑出,把游子的驚呼聲抛在身後,頂着滂沱大雨,将腳下的水踩得踏踏作響。

這個時候,他幾乎已經忘了自己擁有的那些能力,什麽空間魔法,什麽瞬步……現在的他,只想去浦原商店,求證一件事。

當店門被打開的剎那,浦原喜助望着狼狽不堪的黑崎一護,雨水混雜着些許泥水覆蓋在他的面龐之上,完全看不出平時的那種從容淡定,“阿拉,黑崎君,這麽晚了,有事嗎?”

一護重重地喘了口氣:“幸村……幸村他,就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藍發少年,他是不是在這裏?”

…………

慢慢地跟在浦原喜助的身後,一護心中的不安感卻在不斷地擴大,終于浦原喜助站在某一處,停了下來,橫着手中的紅姬,朝着某處一點。

底下訓練場轟然出現在眼前。

一護的面上充滿了驚訝,他驚訝的不是為何這裏會有底下訓練場,而是,有什麽樣的活動,是需要在底下訓練場中進行的?

“看吧,就在那裏。”随着浦原喜助的紅姬一指,一護看到了地面上的一個深坑,“還真是不要命了呢,那個孩子,為了黑崎君你。”

他的靈魂中充盈着力量,然而此刻,一護卻覺得,自己的身體前所未有的疲軟,一種莫名的恐懼迅速地攫住了他,然他感到無可着力。

坑很深,越是走近,一護便越是心驚。

他的視力很好,一眼便看到了坑下的情景。

一個俊秀的藍發少年,滿面塵土地倒在地上,掙紮着想要爬起來,卻仿佛精疲力盡。少年的胸前,是斷裂的因果鏈……

一護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幾乎是以一種兇狠的眼神,望向站在身後的浦原喜助,“浦原喜助,你都幹了些什麽事!”

那是對于自己而言非常重要的少年啊,如今就那樣毫無生氣地躺在那裏,随時有變成虛的危險!

浦原喜助卻事不關己地搖着折扇,一副作壁上觀的模樣,沒心沒肺地道:“阿拉,我還沒有說清楚嗎?那孩子變成那個樣子,可都是為了你啊,黑崎君。”

為了……我……

一護顫抖着雙唇,雙腳仿佛灌了鉛似的,承受不住身體的重量,終于頹然地跪坐在地上。

是啊,其實,那不是再明白不過的事情嗎?他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的……

自以為,自己努力地生活,努力地修煉着,不曾虧欠過任何人,然而,面對面前暗自忍耐着痛苦的少年,他又怎麽能再昂首挺胸地說出這句話?

忽然,下面傳來了細微的聲音,細微卻清晰,“一護……是一護嗎?”

一護趕忙從地上擡起頭,一臉緊張地望向下面的深坑,然而,好像有很多話在這一刻聚集在口中,好像有很多念頭在頭腦中碰撞,一護發現,自己這一刻,竟然什麽都說不出來,甚至包括一些體貼和關懷的話語。

最終,他只能蠕動着嘴唇,在唇畔凝聚了一聲長長的喟嘆。

“幸村,你……還好嗎?”

“恩。”藍發少年雖然狼狽不堪,娟秀的臉上卻笑得很燦爛,比之尋常的笑容,更多了幾抹熾烈和真實:“一護能夠關心我,因為擔心而找到這裏來,我真的……很開心呢!”

如果,在這個少年被斬斷因果鏈之前,他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一護會勸告他,讓他不必做到這種程度。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這個看似孱弱的藍發少年已經自己斬斷了所有的退路,現在,一護能夠給他的,只有鼓勵和支持,別無其他。

“請加油。”很簡單的話語,一護卻說得極是認真。

“嗯。”藍發少年眯了眯眼,從地上吃力地支撐起半個身子,然後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攀岩大業,面對這令人絕望的高度,他好像,從來不曾氣餒,即使無數次地從上面落下,摔得鮮血淋漓。

“一護,我能夠請求你一件事情嗎?明天,請你們按時出發,不用等我了。”

一護愣了愣,下意識的想要說出些反駁的話語,卻看到底下的少年滿面肅穆地說:“一護,我知道你很強,一直都知道。我不需要你停下腳步等我,我只要你,在最高的地方,等着我。”

望着面前這個倔強的少年,一護雖然早與少年相處過不少次,可是,無論是哪一次的了解,都沒有這一次深入。

“我明白了。”他緩緩地看着底下的少年,一字一字地說着:“我會等你上來。”

我會等你……所以,你一定要上來。

還有,對不起……之前一直忽略了你。也許,我愛你,沒有你愛我的那麽多。

但是沒有關系,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沒有之一。

************************一護在不遠處的山頭坐了整整一個晚上,仿佛在那裏迎接第二天的黎明。

看着遠處的紅日躍上山頭,一護擡起手遮擋着刺眼的陽光,今天,就是突入屍魂界的日子!

緩步走到浦原商店,卻發現,他到并不是最早的那一個,石田雨龍早早地張了弓弦,拿在手中不停地調試着,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一旁的茶渡正一臉沉默地戴着巨大的拳套,狠狠地擊上浦原商店旁邊的一塊岩石,頓時,岩石四分五裂,茶渡又把拳頭在眼前揮了揮,比了個“沒問題”的姿勢。

一向心細的清弦卻發現,一護今天有些不同尋常的地方,他的目光,好像老是不自覺地瞄向浦原商店的某個角落。

清弦看過了,那并不是什麽特別的地方,頂多就是有個暗道而已,他想不明白為什麽一護會如此的介意。

見一護的身邊并沒有跟着別人,清弦不由得問道:“一護,那個……‘精市’呢?他沒有來嗎?我其實一直想見見他來着。”

“不用等他了,我們出發吧。”

一護率先走進了浦原喜助為了讓身為人類的幾人通過而開啓的通道,堅定的望着前方的道路。

是的,那個人一定會追上來的,他如此确信。

作者有話要說:我終于碼完今天的份了。

周更2.1w神馬的真是太坑爹了,活力榜神馬的真是太坑爹了t_t

球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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