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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激?”路嘉覺得這個詞聽着有些奇怪,但他很快想明白過來:“嗯,對他來說是挺刺激……”

靳司言又道:“怎麽,你介意?”

路嘉搖頭:“我倒是不介意……”

親叔叔都不介意,他為什麽要介意哦?

路嘉跟靳司言“耳鬓厮磨”的樣子落在韓馳眼中更讓他怒火中燒:“路嘉,你玩真的?”

路嘉朝韓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你聽過一句話嗎?”

韓馳一愣:“什麽?”

“近水樓臺先得月啊……”路嘉笑裏帶點輕蔑:“不然你以為,你還有什麽值得我喜歡的?”

韓馳愣了一秒:“等等,路嘉,你說你喜歡他十年了?”

路嘉下意識道:“嗯?”

韓馳咬牙道:“你他媽今年不是才二十一?你十一歲就喜歡上他了?”

路嘉心裏一咯噔,在快穿世界的歲月太漫長,長到他已經有些模糊這個概念了。

要說自己十一歲就見過靳司言,然後對他念念不忘嗎?

這樣說會不會有點變态啦?

就在路嘉琢磨的時候,靳司言開口了。

“他是我的影迷,十年前看過我的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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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迷?

路嘉突然想起來了,靳司言,他具體的實績路嘉記不清了,但他記得,靳司言可以說在國內電影史上封神的人物,他的實績至今無人能打破。

他竟然是韓馳的小叔?

路嘉眨眨眼,福至心靈:“嗯,對噠~我是靳老師十年老影迷了,我超喜歡他演的戲的,我對靳老師呀,是因戲生情。”

靳司言今年三十歲,二十歲時演了第一部 戲,這一切聽起來倒也合乎情理。

但他從沒聽過路嘉提起靳司言,為什麽會這樣?

韓馳早在幾天前他就在腦海裏排練過今天的場景了。

預想中路嘉會苦苦挽留,痛哭流涕,而自己為了寧辛只能忍痛跟路嘉提分手。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韓馳的自尊不允許他承認自己只是路嘉追求靳司言的一個工具人,他咬牙道:“路嘉,你就算喜歡的是他又怎樣?他喜歡你嗎?到頭來,你還是一廂情願,不是嗎?”

路嘉看也沒看韓馳,扭頭看向靳司言,滿眼深情:“沒事啦,如果是靳老師的話,就算是一廂情願又如何,像靳老師這樣熠熠生輝如同太陽一般的人,哪裏是凡人可以企及的呢?我只要做一顆暗淡卻散發着微弱光芒的星星,被靳老師的餘輝照耀,默默守護着他,看着他就好。”

路嘉戲瘾上來,從眼角擠出一滴淚水,又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巾,擦了擦眼淚:“韓馳,我要感謝你。”

韓馳:“?”

路嘉吸了吸鼻子:“讓我今天能有機會跟靳老師表達我的仰慕之情,這一刻,我等了十年。”

韓馳:“……”

路嘉看着靳司言,眼神真摯:“靳老師,您真的是個很優秀的人,就像一盞啓明燈,照亮了我的生命,而我進入娛樂圈,也是因為您,此刻,我終于有機會向您表達我的仰慕之情,您不用接受我,只要知道世界上有這麽一個微不足道的人,會一直支持着您就好。”

面對路嘉的表演,靳司言配合道:“謝謝。”

韓馳看着兩人一唱一和的樣子,臉色愈發難看,惡狠狠撂下一句話不甘離去。

“路嘉,算你狠!”

韓馳走後,路嘉看向靳司言。

原本他只是想随手抓個帥哥給韓馳一個教訓,沒想到帥哥不僅帥,還這麽是非分明。

看來韓馳不僅沒遺傳到這位小叔的漂亮皮相,也沒遺傳到他的優良品格。

面對路嘉的眼神,靳司言疑惑道:“怎麽了?”

路嘉搖搖頭:“沒有沒有,就是想該怎麽謝謝你才好……”

“老板。”靳司言的助理陳聿打斷了路嘉的思考:“半小時後有個會,我們得走了。”

靳司言看了眼路嘉腳邊道:“不進去?”

進去?進哪兒去?

路嘉低頭,這才看到自己腳邊放着一個包裝好的禮物盒。

路嘉将零散的記憶拼湊了一下,才想起今天他似乎是來給韓馳的爺爺賀壽的。

原來這裏是韓家大門口,怪不得他随手抓到一個人就是韓馳的叔叔。

韓馳曾經帶他來過一次韓家。

但那次韓家人并沒有給他好臉色,後面就再也沒去過韓家,這是他第二次來韓家。

呸。

賀個屁。

路嘉彎下腰,當着靳司言的面抱起那盒禮物走向垃圾桶,走了半路又折回來。

靳司言問道:“不扔了?”

“不扔。”路嘉道:“賣了還能換點錢。”

陳聿忍不住問道:“那裏面是什麽啊?”

路嘉道:“陳白檀的字帖。”

“陳白檀的字帖?”陳聿驚訝道:“你就給韓老爺子送這個?他眼光可高着呢。”

來給韓馳爺爺賀壽的非富即貴,雖然這字帖也值點錢,但跟其他禮物比起來确實不夠看的。

陳聿的話沒什麽惡意,只是下意識的反應,他很快反應過來自己的話有些冒犯,略顯尴尬的看向路嘉。

路嘉心裏翻了個白眼,別說這個字帖了,他連來韓家大門前都覺得晦氣好吧。

但靳司言是韓馳小叔叔,這話他自然不能當着靳司言說出來。

見路嘉沒說話,陳聿以為自己的話傷到了路嘉自尊,正想開口緩解尴尬氣氛,靳司言淡然道:“送禮這種事,論心不論跡,不是嗎?”

陳聿沒想到靳司言會開口解圍,他短暫的錯愕過後,點頭如搗蒜,為緩解氣氛,他開玩笑道:“對對對,心意到了就好嘛哈哈,路嘉你不是說要感謝我老板,我看你扔了還不如送我們老板。”

路嘉抱着畫搖搖頭:“不行,靳老師幫我出了口大氣,我不能送他給別人準備的禮物,他值得更好更用心的東西,要感謝他的話我得好好想想。”

陳聿一愣,路嘉說話的樣子挺真誠的,這話說的就像他真心這麽想,而不是那種虛僞的客套。

靳司言看着路嘉:“不進去了?”

路嘉搖頭:“不去了。”

“好。”靳司言道:“那我可以走了?”

路嘉點頭:“嗯嗯,您有事的話就先走吧,今天麻煩您了,再見,改天您有空了我再好好感謝您。”

靳司言沒有多說什麽:“再見。”

“再見。”

坐到車上,陳聿看了眼後座的靳司言開口道:“老板,您為什麽要幫他啊。”

靳司言輕笑了一下:“你不覺得看我那個蠢侄子吃癟,是件很有趣的事嗎?”

陳聿看着靳司言的笑抖了抖,他回過頭自顧自道:“不過真的很奇怪啊,路嘉怎麽會不認識你呢?娛樂圈有誰不認識你啊,而且他的演技什麽時候這麽好了?我看着都差點信了。”

陳聿越想越覺得整件事透着股離譜,他笑了下又道:“該不會路嘉說的都是真的吧?他真的暗戀你十年,跟你侄子好是為了接近你,今天是真情流露吧?畢竟路嘉的演技誰不知道,拉條狗狗都比他演技好吧?”

後座悄無聲息,陳聿回頭看了眼靳司言,靳司言正在拿着平板處理工作,表情專注,顯然并沒有把他剛才的話放在心上,也并不打算回應這句話,甚至也許根本沒聽進耳朵裏。

也是,這才是老板的真面目,就算路嘉真的喜歡自己這位老板又怎麽樣呢?喜歡靳司言的人多了,但他還真沒見過靳司言把誰放在心上的,如果不是因為韓馳,這位目高于頂的老板連個眼神怕是都不會給路嘉吧。

陳聿笑了笑,不再多言。

靳司言走後,路嘉蹲在路邊梳理思緒。

他是A大大三學生,也是星域傳媒的簽約藝人。

家在一個小縣城,家庭不算富裕,他是家裏的老二,上面一個姐姐,底下一個弟弟,從記事起,他就從未享受過家庭的溫暖,俗話說中間的最不招人疼,但他似乎已經超過了不招人疼的範圍,被打被罵就不說了,中考完後,父母就想讓他去打工,但因為成績優異,學校免去了他的學費還獎勵了一筆錢讓他讀下去。

後來考上了重點大學A大,也是靠着獎學金和打工才讀下去。

反觀他那個廢物弟弟,書讀的一塌糊塗,卻被父母寵上了天,前兩年考上職中,沒兩天就因為打架被退學了,現在在家當家裏蹲。

大二時被星探發現,為賺生活費和學費,進入了娛樂圈,賺的錢也全被拿去補貼家用。

也正是因為此,他被養成了極度缺愛,并且自卑怯懦的性格,當初才會對韓馳那麽卑微。

進入娛樂圈後,他因為跟寧辛眉眼有些相似,被稱為小寧辛。

可惜他一個不務正業的戀愛腦,自然比不過出道比他早的寧辛,不僅在韓馳面前,連在娛樂圈,也成了超低配版寧辛。

為了擺脫這個稱號,他沒少折騰自己,專門撿跟寧辛大相徑庭的造型整,每次都弄得異常誇張,鬧了不少笑話。

寧辛那邊也出了不少通稿,将他貶的一無是處,襯托出自己的專業。

本來因為這張臉還有幾個粉,後來跟的久的粉發現他一直在談戀愛,還是個聽不進人話的傻逼,也都紛紛脫粉甚至回踩了。

回憶起來,路嘉恨不得穿回去給曾經腦子長泡的自己一巴掌。

路嘉又拿起手機看了眼自己的賬戶餘額,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明星怎麽當的,賬戶餘額才剩下了三千塊。

正看着,電話響起,來電顯示是媽。

媽?

路嘉微愣後接起了電話。

“路嘉,這個月你怎麽才打了五萬回來?你不知道你弟弟剛被抓,現在我跟你爸到處找關系嗎?你這點錢夠打發誰的?”

路嘉想起就在自己穿越前,自己的廢物弟弟路遠因為賭博被抓,家裏為了他到處找關系,雖然明星收入高,但他這種可能幾個月才有一個通告的十八線收入并不高,而且他每個月的收入都盡數上交家裏,自己只留下幾千塊。

幾千塊對普通大學生來說可能足夠了,但對于明星來說完全是入不敷出,尤其是在A城這種一線城市,也正是因此,哪怕是出道了,他至今還住在學生宿舍裏。

路嘉眉頭微蹙:“我不是每個月都會打錢回去嗎?你沒存下來?”

劉芸沒想到路嘉會跟他頂嘴,她短暫的停頓了兩秒,毫不理虧撒潑道:“我們不吃飯了嗎?況且那些錢還要還你弟弟的賭債,路嘉,你個小沒良心的,你是不是不想救你弟弟啊?早知道你這樣,我當初就不應該生下你...”

又來了又來了。

路嘉揉了揉太陽穴,明明是同父同母,但他跟姐姐的待遇活像撿來的,只有扶不上牆的弟弟受盡寵愛,只要稍稍露出一點不滿,母親就會這樣半撒潑半脅迫的道德綁架。

“我身上也沒錢了,全打給家裏了,要我把餘額截圖給你看嗎?”

大概是知道路嘉不敢騙她,劉芸沒深究,她又道:“你可以去跟韓馳借啊,他們家那麽有錢,這點錢肯定會借給你,估計都不用你還...”

“媽。”路嘉打斷了劉芸:“你知道他劈腿了吧?”

劉芸聲音樂猛地拔高:“路嘉,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有錢的男人都這樣,你非揪着這一點不放,能攀上韓馳是你的福分,別不知好歹,蠢貨!”

路嘉站起身,明明是二十多度的晴朗天氣,他卻覺得周身發冷。

路嘉看了眼手裏的字帖,如果賣了應該也能換幾萬。

他停頓了幾秒才開口,聲音如冬夜般冰涼。

“多餘的錢,我也沒有。”

“路嘉!!!”劉芸聲音尖銳的像一把磨利的刀:“你弟弟怎麽辦?!!!”

路嘉面色不變:“出不來那就關着吧,你不會教兒子,就讓法律替你教呗,我看正好,關在裏面也不會再欠一屁股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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