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試探

陳菀菀看着老祖宗驚喜的眼神，随着她的目光看到一襲暗紅色錦袍的聖賢太妃被宮女扶着下了馬車，她的臉很寬，額頭很方，國字臉上那雙眼睛很大很亮，眼瞳很黑，她笑着走向老祖宗，彎腰行禮，“給老祖宗請安，可算是見到您啦！”

爽朗的笑聲擴散在宮中，久久不能消散。她盯着陳菀菀細細的打量着，“這就是陳府那個三小姐吧？救過老祖宗性命的那個丫頭？”

“對對，就是她！”老祖宗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現在啊，也就你們願意陪我這個老家夥說話了！”

“老祖宗，我還想說您不嫌棄我這個老家夥笨手笨腳的呢！”聖賢太妃笑道，攙扶着老祖宗往坤寧宮去。

陳菀菀跟在她們身後，她眼眸幽深而又清澈，感覺到聖賢太妃的餘光有意無意的打量着她，她也佯作并沒有發現，她一直都知道柳姨娘背後有人，不然不會陳想容所受的宮中禮節遠遠比陳淑媛還要正規許多！

只是，她隐藏的很深，并沒有打算顯露的模樣，如果不是陳想容的死讓她毫不猶豫的亮出底牌，她是絕對不能夠将聖賢太妃這個鳳鳴國傳奇的女人跟陳将軍府中小小的備受夫人欺壓的姨娘聯系在一起的！

“菀菀，你昨晚上幫我縫制香囊一定很累，去休息吧，我跟聖賢太妃好好的說說話！”老祖宗格外的有興致，拉着聖賢太妃的手不松開，絮絮叨叨的回憶着原來的點滴。

陳菀菀恭敬地行禮，退下去的時候看到聖賢太妃正盯着她腰間的荷包，有些出神。

背轉過身，她勾了勾唇，唇角上揚起好看的弧度，魚兒上鈎了！

房內。

念春躲在簾子後面等着她，見到她回來的身影，才從躲藏的地方出現，“小姐，王爺收到您的消息就派人回了太妃的老家去調查，果然如小姐您所料，柳姨娘與太妃确實有着秘密的關系。其實，柳姨娘是當時太妃嫁人的一枚棋子，在夫人身邊幫她搜集信息，監視的！”

當時，還未曾嫁給陳威的夫人與聖賢都是高顯王妃的最佳人選，所以柳府就派了柳姨娘前去當眼線，最後聖賢太妃如願以償，柳姨娘也陰差陽錯的成了陳府的姨娘，兩個人不敢聲張，但私下裏仍有來往。

“小姐，王爺說聖賢太妃是個聰明人，當年她接近老祖宗讓老祖宗為她發聲，在高顯王死後封為太妃，王爺看她對老祖宗也算體貼，也沒有追究她的別有用心！”念春将軒轅翼的原話傳達給陳菀菀，王爺凝重的表情讓她不敢大意，直覺裏聖賢太妃絕不是簡單的人！

“嗯，念春。你也要格外的小心一些，不要被聖賢太妃發現你的存在！其餘的交給我解決！”陳菀菀叮囑着，聽見門外的腳步聲，與念春對視一眼，念春敏捷的躲到了簾子後面。

陳菀菀坐在桌子上喝着杯盞中的茶水，看到太妃已經走了進來，有些驚訝的連忙起身，迎了過來。

“太妃娘娘要找菀菀大可以讓人傳話菀菀過去，您竟然親自過來，真讓菀菀受寵若驚啊！”

“我還希望你別見怪我沒有讓人通報就不請自來的冒失呢！”仍舊是爽朗的笑，眼神仍然發亮，陳菀菀看着那張臉卻再也生不出好感來，因為，那張臉上分明寫滿了算計與試探。

“菀菀不敢！”邀請太妃坐下，為她添了茶水。

聖賢太妃嘆了一口氣，“入宮之前陳府的事情我多少聽說一些，本來還對二小姐、三小姐一起在宮中奮鬥的事情格外的有好感呢，想着可以結識一下，沒想到入宮的時候才聽說二小姐人已經不在了呢！”

陳菀菀端杯盞的手抖了一下，神情有些落寞，“是啊！二姐死得好冤枉！”她嘆息着，低頭隐隐的眼角有淚光劃過。

“介意告訴我發生過什麽嗎？我覺得宮中宮女似乎都對這件事有些避諱！”聖賢太妃試探道。

“二姐她嘴裏面往外吐着血來找我，讓我救她！”陳菀菀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水份，“我喚了太醫過來卻已經回天乏術，太醫說是是中毒導致的死亡，一直查到了徐妃娘娘那裏，可徐妃娘娘口口聲聲說二姐從壽安宮離開的時候還是活生生的啊！她是娘娘，誰敢得罪？事情只能夠不了了之！”

“你說她中毒與徐妃娘娘有關？”

陳菀菀慌忙的跪在地上，“太妃娘娘，菀菀不敢這樣說！只是知道，二姐早上坤寧宮之前唯一去過的地方就是壽安宮啊！”

“起來吧，看把你吓得！”聖賢太妃扶起陳菀菀，笑着岔開了話題，“你腰間的荷包看着不錯，自己繡的？”

“不，是府裏面姨娘送給我的！”陳菀菀唇角挂着感激的笑。

“好孩子，你也別傷心。在宮中還有老祖宗給你做主呢！”聖賢太妃安慰幾句，消息已經得到，現在就差去壽安宮試探徐妃一番就知道兇手是不是她了！

太妃離開以後，念春從簾子後出來，與陳菀菀兩人對視，彼此眼中都是了然的笑意。

壽安宮。

聽到聖賢太妃等在宮門口的消息徐妃有些發怔，她跟太妃平日裏并無來往，以往在宮中太妃也只與老祖宗一人交好，與旁人都是視而不見的模樣啊！

“娘娘！”玉穗見她出神，提醒道。

“讓她進來吧！”徐妃緩過神兒來，開口道，“哦，不，玉穗，你跟我一起去迎接吧！”

聖賢太妃接過宮女手中的提籃拿給玉穗，“這是入宮帶的一些鄉間野味，就想着送到壽安宮來讓徐妃娘娘也嘗一嘗啊！”

“謝謝太妃娘娘！進來坐吧！”徐妃并沒有看那食物，反而有些避諱的後退一步，聖賢太妃眼睛裏一抹異色閃過，故意的找來食物試探，徐妃似乎真的是在回避着。

“嗯，好的！”聖賢太妃禮貌的回着跟着她進了正廳，玉穗為她添了茶水，聖賢太妃捧着白瓷的茶具，笑道，“我剛從三小姐那裏過來，她跟我說她的二姐最喜歡這種茶具了！”

“啊！”

徐妃驚叫着從椅子上站起來，手中的白瓷杯打在地上，滿地的碎片，她看上去有些恍惚，心緒不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