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稀客稀客

進入深秋的永和縣，早晚溫差變小了許多，倒不是說天氣有多暖和，而是因為一天到晚空氣都是冷飕飕的，真是又冷又燥。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也都換上了禦寒的夾襖，雖然不笨重但看着就知道冬天快到了。

蘇燦發現柳原苑特別的怕冷，十月份的時候，她就穿的比旁人厚些。如今到了十一月，怕冷更甚，不僅穿上了夾襖，外面還總要披一件披風才罷休，搞得就像是過冬一樣。

今天她穿的就是淡黃色繡百柳圖案織錦對襟夾襖，外面罩了一件石榴紅的繡蓮紋連帽披風，因為顏色襯人整體倒是看起來不太臃腫。她的工錢怕是都花在這幾件衣服上了。

蘇燦現在每一天見了她都忍不住打趣，今天也不例外。

“原苑，昨天剛從南極回來，今天就又去北極掃雪了。”

經過前幾天蘇燦對她知識的普及，她已經大致知道了蘇燦口中南極北極的意思，雖然具體不大懂但也明白就是兩個常年很冷很冷，冬天雪很厚的地方。

她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俏皮的眨巴眨巴眼睛，“南極的掃完了自然就去北極，燦燦姐，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

“算了吧，你和北極熊都混熟了，我去不合适吧。掃雪大任就交給你了，我在還是在這兒看看落葉就行了。”蘇燦看着她紅紅的披風，“奧對了，聽說這裏的冬天很漫長，大概會有四個多月。所以你要做好準備哦。”

“天哪……我是來到兒怎樣的一個地方。”

“原苑，你等會兒陪我去外面轉轉吧。”蘇燦走了幾步想起了什麽回頭對柳原苑說道。

柳原苑抖抖肩驚恐的說，“不是吧，燦燦姐，外面這麽冷。”

“美麗的大小姐，現在這才秋天，冬天還沒來呢，你就要冬眠了。”

“這裏的秋天和冬天一樣冷，我感覺直接從夏天到了冬天，沒有秋天。”

蘇燦笑的慈眉善目的，“出去轉轉就不冷了，乖啊。”

天氣雖然冷，但并不能沖散街道上的熱鬧氣氛。路邊小吃攤上的大鍋裏冒出袅袅煙霧，讓人感覺有點不真實，但食客的談話和老板的吆喝又将你拉入現實，羊肉湯的香味陣陣傳來，濃濃的暖暖的勾人心肺。

這個時候，街道上還有零星的商隊走過，棕紅色的高頭大馬鼻子時不時的傳來哼哧呼氣的聲音，伴随着腳趾馬蹄釘發出噠噠噠的聲音；馬車車輪轱辘轱辘的碾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在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也能清楚的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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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燦拉着柳原苑進了一家衣裳鋪子，就是上次買紅色騎裝的那家。

“燦燦姐，你要買衣服吶。”

蘇燦笑着睨她一眼，“你都把夾襖穿上了，我可不得買件禦寒衣物。”

“哼，又嘲笑我。”

“好啦好啦，誰敢嘲笑我們柳大小姐，走吧，陪我去看看有沒有合适的衣服。”

“這個怎麽樣。”柳原苑指着一件桃粉色繡并蒂蓮交領織錦夾襖，底下是同色系的馬面裙。

“這個與我周身氣質不相符，太嫩了。”

柳原苑撇撇嘴，鄙視她，“怎麽就裝嫩了，說的你好像很老似的，明明是個大閨女語氣卻要裝管事媽媽。”

蘇燦撲哧的笑出了聲音，“原苑小朋友你越來越接地氣了，管事媽媽都用上了。我感覺這個挺适合你的，你要不拿下來比試比試。”

“得了吧，我是陪你來的，你再看看吧，再說了我的荷包都空了。”

最後蘇燦看中了了藕荷色繡金連理蓮紋交領棉衣和一件較顏色較素淨的雨過天青色竹葉紋對襟夾襖，一件白色的帶滾邊白色兔毛的帶帽披風。

這件成衣鋪子規模還算大，總共有兩層，一樓是各式衣裳，配飾供客人們挑選；二樓是包廂，這一樓與二樓的待遇自然是不同的，包廂一般招待富貴人家或官家的太太小姐們，都是店夥計直接将最近流行的衣裳送進去讓她們挑選。

蘇燦看中了就直接讓夥計将衣服包了起來，她和柳原苑一回頭就撞見了從二樓樓梯上款款而下的一位小姐的眼睛，鵝蛋臉柳葉彎眉狹長的鳳眼，蘇燦覺得這位小姐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她用胳膊肘撞了下柳原苑，“原苑，這個小美人好面熟，你見過嗎？”

“我也覺得挺面熟的，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她們談話的空隙，這位小姐帶着她的丫鬟已經走下了樓梯，邁着蓮步移向了門口。

“燦燦姐，我想起來了，她是不是那天在青山上你救的那位小姐吶，只是身邊的丫鬟到不像是那天那個。”

“是嗎？怪不得覺得有些熟悉呢，看樣子她已經無大礙了。”

“對啊，都能出來逛街了。”

“好了，走吧，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用過飯，蘇燦和柳原苑又去了李杏花的胭脂鋪子，看了看買了幾盒胭脂才打道回府。

蘇燦回到店裏的時候發現蔣天信居然在，頓時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好幾天早出晚歸的人居然有空來這兒。

“你們回來了。”蔣天信在前臺喝茶，一擡頭就看見了跨進店裏等我蘇燦和柳原苑。

蘇燦語氣驚奇，“你怎麽來了，稀客稀客。”

蔣天信聽見她的語氣很無奈“我不能來看看你，小沒良心的。”看來他忽略她的姑娘有點久了。

“那啥，我就不打擾你們小夫妻說悄悄話了，我去廚房幫幫林嬸。”柳原苑說完就腳底抹油似的跑了。

蔣天信低笑着，聲音沉沉的帶着絲笑意，“你還愣在那幹嘛，我的……小妻子。”

蘇燦面上一紅，這麽多天沒被調戲了有點不适應，“誰是你妻子啊，別亂認親戚。”

“可不就是你麽。”他一副除了你還能有誰的表情。

蘇燦面部表情略猙獰惡狠狠的說，“你還好意思說，我都多少天沒認真的看過你了，每天趁我睡着的時候就出去了，回來的時候大半我已經睡下了，說，你是不是躲我呢。”

“冤枉，絕對冤枉。”，蔣天信走出來一手摟着蘇燦的腰俯身在她耳邊低語，“我親近你來不及呢。”

蘇燦扭了下身子，“這麽多人呢，放手。”

“你親我一下，我就松開。”蔣天信一本正經的說着。

“想得美，給你三秒鐘，放手。”

“什麽秒鐘？就一下。”他嘆了口氣，“算了我主動點。”

說完他就遵循心底的渴望，唇落在了面前蘇燦飽滿紅潤的唇上，輕咬着，最後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剩下的我們回去繼續，嗯？”他意猶未盡。

“繼續你個大頭啊。”，她忽然壞笑着賤賤的說，“你要是想獻身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要不要成全你。”

蔣天信很無語，“呃，你還沒死心。”

蘇燦不滿的嘟着嘴似乎是在抱怨，“你這樣一直吊着我，我當然不能死心了。”

“燦燦，我這是為你好，姑娘家要矜持。”

“好哩好哩，我和你是開玩笑的，才不要聽你的長篇大論呢，你當你是教育女兒呢。”

蔣天信不禁莞爾，“你在我心裏可不就跟孩子一樣。”

“貧嘴。”盡管這樣說，但她的心裏還是甜蜜蜜的，甜言蜜語誰不喜歡聽呢，尤其還是自己喜歡的人說的。

女孩說話含羞的模樣似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蔣天信看着她害羞的模樣頓時移不開眼，他目光焦距移開稍微調整下心情，“剛才你不在，母親來過了。”

“啊，有什麽事嗎？我怎麽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算是壞事，小妹定了人家，在臘月底出嫁，母親讓我們到時候回去幫幾天忙。”

“哦這樣啊，那還真不是壞事。”聽見蔣天梅要出嫁的消息，蘇燦的心裏并無多少波動，她想的是他和她的婚禮會在什麽時候。這麽想着偷偷擡頭看了眼眼前的男人，輪廓分明的臉龐，眉眼精致鼻梁高挺，依舊那麽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