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魏籮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病已經快痊愈了,偏偏又重症複發,似乎比前一天還厲害。
她喝完粥後便躺下來睡覺,睡到一半只覺得頭疼欲裂,而且胃裏十分不舒服,惡心想吐。她吐完以後症狀非但沒有好轉,甚至身體開始微微抽搐,不受自己控制一般,連頭腦都有些不清醒。
一看便是中毒的症狀。
可是她只吃了一碗山藥百合粥,還有常弘給的糖,別的什麽都沒吃,為何會中毒?
魏籮來不及想這些,呼吸漸漸弱下去,長長的睫毛慢慢垂下來,遮住了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睛,竟是昏過去了!
魏昆臉色難看,讓金縷和葉氏把屋裏伺候的下人都找出來,另外命人刻不容緩地請大夫。他倒要查查看,是誰這麽大膽,敢公然害他的女兒!
不多時大夫匆匆趕來,捏着魏籮的腕子把完脈後,又翻開她的眼皮和舌頭,末了凝重道:“是中毒的症狀。”
魏昆握緊了拳頭,啞聲問道:“什麽毒?好治麽?”
大夫搖頭道:“目前仍舊不清楚。”他松開魏籮的手腕,叫來兩個丫鬟,當務之急是先解了魏籮的毒性再說。好在發現的時間及時,毒性不是很嚴重,若是再晚一點兒,恐怕不得了了,即便救回來也要留下什麽後遺症。他對兩個丫鬟道:“你們想辦法對四小姐進行催吐,讓她把方才吃進去的東西都吐出來,我在外面等着,好了叫我。”
事出緊急,丫鬟不敢耽誤,連忙按照大夫教的方法對魏籮催吐。她吃的東西不多,沒一會兒肚裏就吐得幹幹淨淨,人是好點兒了,就是看着比剛才更加虛弱。
大夫檢查完魏籮吐出來的東西後,面色一凝,問床頭的丫鬟:“今天四小姐都吃了什麽?”
金縷一面拿絹帕給魏籮擦嘴角,一面自責自己沒照顧好她,雖難過,但還是對大夫的話一一作答:“小姐今日胃口不振,只吃了一碗山藥百合粥,別得再沒有了。”
大夫問那碗粥還有沒有剩餘,金縷說有,忙讓人把廚房裏的粥端上來。她擔心魏籮睡醒後會餓,便一直把粥熱着,只等她醒來後吃。沒想到竟會出這樣的事,那粥是她一路親自從廚房端進來的,中間不經任何人的手,難道真的有問題麽?
大夫用勺子攪了攪,挑出裏面一顆白果,面色凝重地問:“這是誰加進去的?何時加的?”
金縷滞了滞,這個她就不清楚了,這是廚房負責的問題。
魏昆臉色難看,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把廚房的人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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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廚房負責煮粥的廚子宋三被帶到正房,一見到魏昆便先跪下,連磕了三個響頭,“老爺,小人絕對沒有害四小姐的心思……”
誰能想到問題出在一個小小的白果身上?
白果又叫銀杏果,平時煮熟了吃非但沒事,還對身體有好處。然而若是生吃卻含有毒性,這種毒在小孩子身上體現得最明顯,輕則頭暈嘔吐,重則心力衰竭!剛才大夫就是看到魏籮吐出來的東西裏有未消化的白果,沒有煮熟,一看便是生的。
然而金縷端上來的粥裏面的白果卻是熟的,想必是被人加進去時是生的,在竈上熱了這麽長時間,到這會兒已經熟了。
魏昆得知前因後果,厲聲詢問廚子宋三:“粥是你煮的,除了你還能有誰?”
宋三矢口否認,豎起三根手指頭以性命擔保,“小人真的不知……”
不知,不知,這在魏昆眼裏就是狡辯!魏昆正欲喊人把他帶下去打二十板子,他忽然道:“小人煮好粥後曾離開過片刻,老爺,定是有人在那期間添了東西!”
魏昆臉色一沉,思忖片刻,認為他的話并非不可信,便命人去查今日有誰去過廚房,何時去的,去做什麽。
很快便有了結果,今天去廚房的丫鬟統共有兩人,一個是金縷,一個是金詞。
金縷是去給魏籮拿粥的。金詞最近不被魏籮重用,許久不曾在跟前伺候,她去廚房做什麽?
這麽一說金縷忽然想起來,今日這粥就是她盛好端給自己的!
金縷把這事一說,魏昆憤怒地把八仙桌上墨彩小蓋鐘砸到地上,起身走到金詞跟前,把她提起來問道:“說,是不是你想害小姐?”
魏昆一直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待人寬容大度,溫和有禮。然而凡事都有個底線,只要碰到跟孩子有關的事,他便會變得像現在這樣,焦躁易怒。
金詞搖頭否認,一口氣一口氣艱難道:“婢子……婢子,冤枉……”
事實都端在眼前了,金縷對魏籮忠心耿耿,絕對不可能害魏籮,只有她的嫌疑最重,除了她還能是誰?魏昆問不出來,怒火攻心之下把金詞往地上一扔:“既然不說實話,留着舌頭有什麽用?倒不如割了!”
金詞臉色瞬間蒼白如紙,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這還不夠,魏昆又道:“蓄意謀害主子,狼心狗肺!這樣的奴才不要也罷。割完舌頭以後不用留下了,扔到城外山上喂野狼野狗吧。”
喂野狼野狗,想想就覺得可怕,那些畜生一點點啃食她的肉,她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最後只能剩下一堆白骨。金詞這才知道害怕,跪在地上咚咚咚磕頭求饒,淚水流了滿面,“老爺饒命,婢子不是自願的……是,是三夫人指使婢子的……”
魏昆身體一僵,扭頭問道:“你說是誰?”
金詞為了保留小命,便把柳氏指使她的事全說了。柳氏說四小姐愛吃白果,銀杏園門口就有白果樹,若是摘幾顆放到四小姐的粥裏,會讓她病情好得更快。金詞仍在做最後的掙紮,“老爺,婢子是無辜的……婢子不知白果生吃有毒……”
魏昆一腳踢開她,就算她不知道白果生吃有毒,往四小姐碗裏亂加東西,也足夠治她一條罪的!
魏昆重新坐回八仙椅上,重重喘了幾口氣,支着額頭,未料想竟是這樣的結果。
三夫人為何要害魏籮?他原本以為是杜氏賊心不死,害了魏籮一次不夠,還要害第二次,沒想到竟是柳氏!
魏昆思量許久,不得不把三老爺魏昌叫來。
兩兄弟許久沒坐在一起說話過,這些年他們形同陌路,即便同在一個英國公府,也很少說話。目下魏昌過來,自然沒有什麽好臉色,坐在對面的鐵力木官帽椅上問道:“你找我何事?”
魏昆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讓人把金詞帶上來,讓金詞把方才的話再說一遍。
金詞原本收了柳氏的好處,柳氏許諾她只要這件事過去,到時候就把她送出府,為她尋一門好親事。如今恐怕過不去了,性命要緊,她別無選擇,只好一五一十地把前因後果又說了一遍。
語畢,只見魏昌的臉色黑如鍋底。他問道:“你有什麽證據?”
金詞從袖中取出一樣東西,遞到魏昌面前,“這是夫人事先給婢子的,老爺過目……”
那是一雙金鑲玉耳珰,款式普通,不大特別。可是魏昌卻是認識的,因為這枚耳珰曾被柳氏嫌棄過,抱怨它與自己的風格不符,不好搭配衣裳。如今卻在金詞手裏……魏昌閉了閉眼,緊緊握着官帽椅扶手,許久不說話。
魏昆示意下人把金詞帶下去,冷聲道:“割掉她的舌頭,把她賣出府外,自生自滅。”
割了舌頭才不會亂說話,魏昆此舉也算是為了國公府考慮。
金詞沒想到逃了死罪,還有活罪等着自己!頓時吓得魂飛魄散,哭着不斷向魏昆求饒:“老爺開恩……”
魏昆恍若未聞。侍衛把她帶到院外,捏住她的下巴,抽刀提刀,動作快得仿佛只一瞬間,便有鮮血從金詞嘴裏噴出來,染紅了面前一大塊地面。她痛得渾身冷汗,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倒在地上渾身抽搐不已。
屋內,魏昌靜坐許久,面無表情收起那副金鑲玉耳珰,起身走出松園,往三房梨園的方向走去。
他剛從外面回來,還沒來得及回梨園,便被魏昆叫去了松園。
是以這會兒剛踏入正房,柳氏便從裏面迎出來,關懷道:“今兒怎麽回來得這麽晚?可是被什麽事情絆住了,老爺用過晚膳了嗎?我這就讓人把飯菜熱一熱端上來。”
說罷見魏昌不言不語,甚至臉上連一點表情也沒有,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她心中一慌,面上卻表現得很冷靜,掩唇微微一笑問道:“怎麽這樣看着我,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魏昌看着她,這個與自己成親七八年的妻子,頭一回對她如此陌生。他這些年自認對不住她,一直用最大的方式彌補,她的驕縱無禮他都忍讓,她對魏籮常弘有偏見他也能夠理解。只是從沒想過,她會生出害人的心思!
那孩子才六歲,她究竟在想什麽?
柳氏漸漸有些不安,上前拉住他的手往圓桌走去,“今日廚房做了你愛吃的菜式,你來看看……”
魏昌一動不動,從袖中取出那雙金鑲玉耳珰,放在八仙桌上。
耳珰在夕陽餘晖中霞光熠熠,柳氏看到後,表情陡然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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