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趙玠猜的不錯,魏籮确實知道了。

不僅知道了,而且決定跟他保持距離。

那天在千佛寺角門門口,他不僅親了她,還在她的嘴唇上舔了一下!她記得清清楚楚,那天桃花林後面的溫泉太舒服,以至于她昏昏欲睡,泡着泡着就不由自主地睡着了,後來趙玠把她抱上馬背,她隐約有點印象。快到千佛寺時,他叫她的名字,其實她聽到了,但是太累,不想醒來。誰知道他居然俯身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她太錯愕,沒敢睜眼,索性閉着眼睛裝睡。可是下一瞬,他的舉動讓她更加吃驚,他竟然又親上她的嘴巴!

魏籮徹底不好了,表面上睡得毫無知覺,心裏卻掀起驚濤駭浪。

趙玠為什麽會親她?

她不傻,重活過一世,經歷的比別人多,也知道那代表什麽。

以前是不願意往那上頭想,趙玠對她的好,看她時專注的眼神,抱着她時灼熱的掌心,她都自欺欺人地忽略了。畢竟他比她大九歲,他看着她一點點長大,怎麽可能會對她有這種心思呢?

可是現在想忽略都不行了,他親了她,趁着她睡着的時候。那天他抱着她時,胸膛滾燙的體溫幾乎将她整個人融化。

她的大哥哥喜歡她,是那種男人對女人的喜歡,不是把她當成小妹妹的喜歡。

魏籮一時理不清頭緒,她敬重趙玠,也感激他。蓋因他一直照顧她,幫助她,在她後面替她收拾爛攤子。可是要她猛地接受他這份感情,她實在無法做到,索性決定跟他保持距離。

以前走得太近了,趙玠是成年男人,她是未出閣的姑娘。男女有別,那麽親近總是不好的。

這就是她今天躲避趙玠的原因。

魏籮走回英國公府,本欲去四房看望秦氏一趟,才剛走進大門,便見白岚走過來對她道:“姑娘,平遠侯千金來了。”

梁玉蓉常來找魏籮玩,倒也不是什麽稀罕事兒。丫鬟們習以為常,每次她來英國公府,都會直接将她請入花廳等候。

魏籮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聽白岚說她在花廳,便直接牽裙走過去。

梁玉蓉正坐在花梨木玫瑰椅上喝茶,茶是今年春天新送來的峨眉雪芽,茶湯晶瑩,茶香馥郁。她正品得入迷,擡頭見魏籮進來,忙站起來問道:“我聽白岚說你入宮了,怎麽了,天玑公主找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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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籮搖頭說不是,“是皇宮娘娘召我入宮的。”

梁玉蓉端茶的動作一滞,趙琉璃時常找她入宮她是知道的,可是皇後娘娘也經常見她麽?她好奇地問:“皇後娘娘找你什麽事?”

魏籮便把天玑公主行将及笄,陳皇後欲命自己擔任贊者,幫忙主持趙琉璃笄禮的事情說了一遍。

梁玉蓉聽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這麽回事。”

這是一件好事,她扭頭仔仔細細端詳魏籮兩邊,頗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很是欣慰:“這還不好麽?那天肯定會有許多貴女到場,皇後娘娘欽點你,便是看中你的儀态規矩,說明你是所有人裏最好的。天玑公主及笄禮後,肯定會對你的名聲大大提升。”

魏籮一想也是,只不過她對及笄禮的規矩不大熟悉,始終有些擔心,若是出錯就不好了。

好在陳皇後說會讓人仔細教她,才讓她心裏有點底兒。

說完這些,魏籮端起汝窖彩繪蓮紋茶杯,偏頭問道:“你今日你找我有什麽事?”

梁玉蓉不是那種忸怩作态的姑娘,她性子直,有什麽便說什麽。她眨眨眼,不拐彎抹角:“上回你把點心糖果送給常引哥哥,他說什麽了嗎?”

原來是為這事兒來的。

魏籮興致頓減,拖着腮幫子故意長長地“唔”了一聲,佯裝思考,許久才慢吞吞地回答:“沒說什麽。”

梁玉蓉面露失落。

其實她是騙她的,魏常引當時收下點心,笑容很溫和,打趣道:“我只給她一顆糖,她卻還我三包點心,看來這筆買賣很是劃算。”

只不過這些她不會告訴梁玉蓉,魏常引的腿沒好之前,她不想讓他們兩個有過多的牽扯。

梁玉蓉明亮的大眼睛頓時黯淡下來,沒一會兒,不死心地繼續問:“他沒有說好不好吃,喜不喜歡麽?”

魏籮撒謊時臉不紅心不跳,坦蕩蕩地道:“我把點心送給常引哥哥以後就離開了,沒看到他有沒有吃,自然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

梁玉蓉洩了氣,蔫蔫地坐回椅子裏,被她打擊得再也沒問什麽。

正說話間,花廳外面有一個小厮汲汲皇皇地走過,身後跟着一位胡子花白的老頭兒。老頭兒提着藥箱,看模樣應該是個大夫。魏籮走出花廳,把那位小厮叫住問道:“出了什麽事,府上誰生病了麽?”

那小厮聞聲停步,兩手一拱行禮道:“回四小姐,是榕園的大公子犯了腿疾。”

魏常引腿上有傷,平時沒事,一旦到了這種陰雨天氣,必回會舊傷複發,疼痛難忍。小厮身後的大夫姓周,在盛京城裏頗為有名,專門醫治這種陳年舊疾,這些年全憑着他,魏常引才會相安無事。

這種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畢竟這麽多年過來,早已習慣了,然而每次疼起來,卻依舊難以忍受。

梁玉蓉一聽不大好,忍不住問了一句:“犯了腿疾……嚴重麽?”

那小厮答道:“大抵是最近天氣潮濕,是以比往常要嚴重一些。”

說罷見耽誤得時間太長,唯恐誤了魏常引治療的時間,忙跟魏籮和梁玉蓉告一聲辭,領着大夫就往榕園去了。

魏籮看着小厮的背影,若有所思。

梁玉蓉不放心,上前握住她的手道:“阿籮,我們去看看常引大哥吧?”

魏籮本不想讓她去,見了又會斷不了聯系。然而轉念一想也好,讓她看看魏常引的腿傷,大抵就會清楚他們之間的阻礙,往後不會産生不該有的心思了。思及此,魏籮颔首道:“好。”

她們到松園時,正趕上大夫給魏常引治療腿疾。

大夫人聽說她們來看望魏常引,便沒有阻攔,将她們請入內室,勉強撐起一抹笑道:“阿籮……你們有心了。”

內室裏藥味濃郁,幾乎充斥整個房間,撲面而來,刺激口鼻。

魏籮和梁玉蓉聞不慣這麽濃的藥味,剛進去時被狠狠嗆了幾下。好不容易适應以後,走入黃花梨木雕雲紋刻漆山水人物曲屏後面,只見魏常引坐在酸枝木太師椅上,雙腿泡在木桶裏。大夫一點一點地往裏面添藥材,木桶下面燒炭火,水面冒出騰騰白霧,一看便是溫度不低。再看魏常引,俊朗的面容異常蒼白,額頭滲出汗珠,與往常清風雅月的模樣有很大區別。

可是他即便痛苦,也不改那一身沉靜之氣。他只是閉着眼,薄唇緊抿,什麽話都不說。

他大抵聽到腳步聲,睜開眼向她們看來,勉強勾起一抹笑道:“阿籮和玉蓉妹妹來了……”

梁玉蓉沒見過這種場面,袖筒中的手不住握緊,攢着絹帕,既覺得可怕,又替魏常引揪心。她踟蹰良久,上前輕輕地問:“常引哥哥很疼麽?”

魏常引斂眸,虛弱一笑:“不太疼。”

怎麽可能不疼?

他臉色這麽不好,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能不疼麽?

梁玉蓉和魏籮立在一旁,原本想來看看他好不好,如今看過了,反而希望自己從未來過。因為就不會看到他如此痛苦的一面,更不會替他心疼。

她們在旁邊站了一會兒,既幫不上,也做不了什麽。為了不妨礙大夫治傷,只好向大夫人告辭離開。

臨走前梁玉蓉視線一轉,不經意地看到魏常引床頭的透雕方桌上放着一包打開的糕點,正是她上回給他買的紅豆奶卷。奶卷中間裹了幾層紅豆,外面又灑了薄薄一層糯米粉,吃起來香甜可口,甜而不膩。她當時買了八個紅豆奶卷,如今只剩下兩個。

他喜歡吃麽?

梁玉蓉愣了愣,回頭看向坐在輪椅裏的魏常引。

恰好魏常引也在看她,兩人目光相遇,他彎唇微微一笑,眉眼柔和,即便處在這麽狼狽的環境中,也依舊從容自若。

送走梁玉蓉,不知不覺又過去幾天。

三月十五這日,正是趙琉璃出宮的日子。

魏籮起了大早,坐在鏡奁前拾掇自己。她往常都不愛施粉黛,蓋因自己年紀小,皮膚正是最好的時候,塗脂抹粉反而會掩蓋本來的顏色。她今天也沒有搽脂粉,只是拿石黛描了描柳葉眉,又塗了一點淺粉色的口脂。對着鏡子一看,兩片唇瓣兒粉嫩瑩潤,整個人精氣神兒都足了不少。

她換上妃色如意雲紋短衫,下面配一條月白色百蝶穿花绉紗裙,讓金縷挽了一個雙環髻,簪上盤花鑲珠金簪,這才收拾妥當準備出門。剛換上繡梅花月牙緞鞋,便聽丫鬟進來道:“四小姐,天玑公主到門口了。”

她颔首,一切收拾妥當後,才舉步走出英國公府。

門前停着一輛翠蓋朱纓的八寶車,馬車旁邊立着一個人,正是穿着青衣直裰的楊缜。

楊缜見她出來,只朝她點了一禮,算是打過招呼。

魏籮踩着腳蹬走上馬車,掀起簾子往裏一看,微微頓了頓。

蓋因馬車裏不僅有趙琉璃,還有一身鴉青色蟒紋錦袍的趙玠。

趙玠坐在最裏面,察覺到她的視線,掀眸朝她看過來。目光黝深,毫不遮掩。

魏籮被他看得一怵,差點轉身就下馬車。

可惜趙琉璃更快一步,她興致勃勃地把她拉到身邊坐下,雙眼亮晶晶地問:“阿籮,你今天好像比以前還好看。”

魏籮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我塗了口脂。”

她坐的這個位子不怎麽妙,原本趙琉璃和趙玠之前隔着一段距離,目下她正好坐在兩人中間,左手邊是趙琉璃,右手邊是趙玠,怎麽看都怎麽不妥。雖然不至于緊挨着,但趙玠就她手邊,還是有點太近了。

馬車寬敞,趙玠往裏面挪一挪未嘗不可,可是他偏偏像什麽都察覺不到似的,動都不動。

魏籮忍了忍,沒忍住,偏頭彎起圓圓的杏眼:“靖王哥哥,你往裏面坐一點好嗎?”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劍眉上揚,非但沒動,唇角一勾反問她道:“怎麽,你覺得擠?”

她點頭說是。

半響,他才動了動,起身坐到馬車另一邊,正對着她。

魏籮:“……”

這樣雖然距離遠了,可是角度卻不好。兩人面對着面,一擡頭就能看到,這樣的壓迫感比他坐在身邊更甚,魏籮鼓了鼓腮幫子,覺得他是故意的,便調轉視線,她不再看他,扭頭認真聽趙琉璃說話。

趙玠雙手在身前交疊,烏目看向對面的小姑娘,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少頃才收回視線。

一旁趙琉璃全然不知兩人之間的異常,專心致志地跟魏籮說話,一會兒問她這個,一會兒問她那個。

趙琉璃再有半個月及笄,她這次出門,只是為了買一樣東西。

買車停在玉器鋪子前,她領着魏籮一起走下馬車。

走進鋪子裏,滿目琳琅,各種玉器擺滿整間鋪面,讓人眼花缭亂。趙琉璃來到掌櫃跟前,眼珠子轉了轉,小聲地問:“你這兒有什麽東西是一對的嗎?”

掌櫃做了這麽多年生意,經驗十足,自然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麽。他慧眼識人,見面前兩個小姑娘儀容不俗,一身貴氣,便知道将有一比大生意等着。他忙道:“有,有。二位請稍等片刻,我這就給您拿出來。”不多時他從後面取出一個朱紅雕牡丹花開的盒子,打開放到她們面前道:“這是本店珍藏的寶物,二位姑娘請看。”

紅綢上面放着一對羊脂白玉玉墜,色澤細膩無瑕,一看便是玉中極品。然而珍貴之處不是這個,掌櫃的為了讓她們看出玉的特別,便特意拿到陽光底下讓她們看。兩塊玉疊在一起,透過陽光果真能看出些門道,裏面有一個同心結的形狀,極其稀罕。而且這兩塊玉的形狀像極了雞心,故而掌櫃給它們起了個名字叫“同心玉”。

趙琉璃一眼就喜歡上,這兩塊玉墜可以戴在脖子上,藏在衣服裏,沒有人會發現。

掌櫃的誠心做生意,見她真喜歡,倒也沒有訛她,給出一個極其中規中矩的價格。只不過這個價格對于普通人來說也算得上天價了,一千八百兩,不吃不喝辛苦一輩子也賺不了那麽多錢!

趙琉璃對金錢沒什麽概念,反正她出門時秋嬷嬷給了她很多,用一千八百兩買兩個玉墜綽綽有餘。她讓宮婢付罷錢,歡歡喜喜地将兩塊玉墜拿在手心,連盒子都不要,便走出鋪子。

鋪子門口,楊缜正立如松柏。

趙琉璃看了看馬車的方向,見趙玠沒有下來,才走到楊缜身邊。她拿起他垂在身側的手,把其中一個墜子放到他手心,仰起小臉盈盈一笑:“今天是楊缜哥哥的生日,這是送給你的。”

楊缜一愣,沒想到她竟還記得。

“還有一個是我的。”她把剩下那個玉墜握在手心,叮囑他說:“楊缜哥哥要天天帶着,我會每天都檢查你的。”

他心念一動,淡漠沉寂的眼裏總算有了波瀾。他看着趙琉璃,眸色深邃,努力壓抑自己,若不是顧忌着這是在大街上,馬車上又坐着靖王趙玠,他大抵會忍不住把她攬入懷中。許久終于點頭鄭重道:“好。”

趙琉璃心滿意足地一笑,坐回馬車以後,迫不及待地讓魏籮替她把那個玉墜戴到脖子上。

趙玠掀眸看了一眼。

她沒有跟趙玠說這個玉墜是一對,也沒有說為什麽要買,趙玠也沒有多問。

逛了一早上,很快便到晌午,正是用午膳的時候。

趙琉璃問趙玠去哪裏吃飯,趙玠想了想道:“禦和樓吧。”

趙琉璃對這些酒樓不熟悉,他說去哪裏就去哪裏,自是沒有異議。

不多時,來到禦和樓門口,一行人走下馬車。趙琉璃正準備走入樓內,趙玠叫住她道:“琉璃,前面不遠有一家豆腐鋪。聽說你前陣子想吃豆腐腦,那家味道不錯,只有晌午才開門營業。”

趙琉璃聞言,果真很心動,想了想道:“那我跟楊缜哥哥一塊兒過去,吃完豆腐腦就回來,二哥和阿籮先進去找一個雅間點菜吧。”

魏籮蹙眉,這麽說不是要她單獨跟趙玠待着?她張口想說她也一起,可惜趙琉璃已經跟楊缜走遠了。何況他們兩個濃情蜜意,好不容易有點單獨相處的時間,她跟着算怎麽回事呢?魏籮看着兩人的背影,只好作罷,乖乖地跟着趙玠一起走入禦和樓。

此時人不多,樓上還有雅間。

夥計領着他們走入二樓西面一間雅間,推開槅扇,恭恭敬敬道:“二位請。”

雅間布置得還算整潔,臨街而設,空間寬敞。

趙玠坐在方桌後面,點了幾樣菜,末了看一眼對面的魏籮道:“再要一碗元寶馄饨。”

夥計一一記下,末了提議:“我們店裏昨日推出了新彩色,叫鴛鴦蓮子粥,最适合公子和姑娘這樣的人吃,公子可要點上兩碗?”

鴛鴦蓮子粥……這是把他們當成一對兒了嗎?

魏籮擡眸不滿地剜了夥計一眼,什麽眼神兒!

趙玠卻是很愉悅,低聲一笑,支着下巴看向對面的小姑娘,故意問:“阿籮,你想喝麽?”

魏籮抿唇,想也不想地拒絕:“不想。”

夥計碰了壁,摸了摸鼻子一笑,倒也沒覺得有什麽,踅身退下吩咐廚房做菜。

夥計離開後,雅間裏只有魏籮和趙玠兩人。

往常魏籮跟他在一起,會有說不完的話,如今她故意不搭理他,雅間裏安靜得厲害。然而趙玠卻絲毫不覺得尴尬,他坐在雕獅圓桌後面,以手支頤,一雙鳳目一動不動地看着她,許久都沒移開目光。

他怎麽總看她?

起初魏籮不理他,他看就讓他看,她不搭理就是。末了實在忍受不住,杏眼一一睜氣鼓鼓地瞪回去:“靖王哥哥不要看我。”

趙玠哦一聲,嗓音低沉:“為什麽不能看?”

她想起剛才夥計的那番話,斟酌道:“別人會誤會。”

偏偏他什麽都知道,還要含笑問道:“誤會什麽?”

魏籮沉默,沒有繼續往下說。

可是這次趙玠卻不打算放過她,漆黑瞳仁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徐徐道:“阿籮,誤會什麽?”

她不肯回答,他便起身來到她面前,單手扶着楠木圓桌桌面,俯身慢慢向她逼近,不容拒絕道:“告訴本王。”

魏籮下意識推開他,偏偏他胸膛堅硬,穩立如山。她推了兩下推不動,他他一點點靠近,她只好一點點後退,末了自己身下的楠木五開光松獅紋繡墩不穩,漸漸往後斜去。她身子後仰,直直地往後倒去——

她睜大眼,下意識抓住趙玠的袖子。

好在趙玠反應及時,一手捧着她的後腦勺,一手緊緊摟着她的腰肢,雙雙摔在地上。他緊緊護着她,沒讓她受一丁點傷。

他們的身體緊緊貼着,幾乎沒有一絲縫隙。魏籮胸口的兩個小桃兒被他堅硬的胸膛擠壓,原本那兩團就生澀疼痛,如今被他一壓,更是疼得她小臉兒都白了。

趙玠似乎也感覺到什麽,手從她頭後抽出來,微微撐起自己的身體。只不過卻沒有放開她,他上身離開,兩條硬邦邦的長腿依舊貼着她,一條甚至擠開她的腿,硬生生插到她雙腿中間。

男人和女人的差別在這一刻體現淋漓盡致,她身子柔軟,他卻堅硬有力。

魏籮俏臉羞紅,在他身下動彈不得,試圖站起來:“放開我……”

趙玠沒有動,一手撐在她身側,一手緊緊摟着她纖細的腰肢,高大的身軀罩在她身上,定定地看着她。

那雙眼睛蘊藏情潮,深不可測,幾乎将她淹沒。他沉聲問:“如果我不放開呢?”

琉璃和楊缜怎麽還不回來?

魏籮簡直有點想哭。

偏偏此時隔壁雅間傳出奇怪的聲音,仿佛是一男一女,一個粗重一個嬌軟,交織在一起,暧昧又旖旎。

雅間的隔音效果不怎麽好,以至于隔壁兩人的動靜清清楚楚地傳過來,魏籮甚至聽到女聲叫道:“嗯……別,別咬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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