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用手指吃
“他今天又沒有吃飯?”周瓷把外套脫下遞給一旁的管家。
自從那個雨天過後, 他和系統都意識到劇情進了正軌,需要準備的事情也愈發變多。
這些天他幾乎整個人泡在軍地營裏,可以說忙的腳不沾地, 不過結果也還算喜人,他的少将權力通過這些天的努力,終于逐漸真真正正轉移到他的手中, 驚呆了一衆的大臣和他的兩個哥哥。
相信過不了多久, 他通過籠絡幾個地頭蛇,就可以豐富壯大一支屬于自己的軍隊了。
他身為一個21世紀地球上一個醫生,最擅長的是治病可不是這些,單憑自己自然沒辦法做到現在的地步, 很多軍機處理時刻他都求助于系統,兩人合力才在這麽短時間內有了突破。
接下來他要頭疼的應該就是把自己目前所累積的軍部力量以什麽樣的方式轉移給七月并且不讓小孩生疑。
可還沒等到這一天,他就聽到下屬報告說七月這些天精神不濟,不怎麽吃飯。
“是的, 少将,算上今天,大概,有三天了。”
管家領帶打的規整, 把外套整整齊齊疊好。
“什麽叫大概?”
周瓷臉冷了下來。
“什麽叫大概幾天?他是本少将現在唯一的奴隸, 出了一點點的閃失你們付得起責任嗎?他們沒有腦子沒有眼睛, 你作為管家也一樣?!”
管家戰戰兢兢聽着, 心想小皇子最近政|治場上叱咤風雲,在家裏怎麽還和小孩一樣,一奴隸而已......
周瓷眉頭微微皺起:“他吃不下飯你們就不會勸勸他嗎?給他多做一些花樣兒, 哄着他吃點不就得了。”
管家滿頭黑線, 誰把飯送到房間的時候看到那個一身煞氣的奴隸不害怕啊, 還勸他哄他......不在他面前吓得屁滾尿流就不錯了......
更何況這煞神慣不輕易搭理人,上次廚子送飯足足敲了一個小時的門才等來一句“不想吃”......
即便心裏腹诽,管家仍是點了點頭,表示下次會努力去做。
周瓷嘆了口氣,幾步走到廚房:“......還是本少将親自來吧。”
他細數了一下廚房的一些食材,有些着急小孩餓肚子,就圖速度快,簡單做了一份奶油牛肉意面,加了很多的歐芹碎,看上去還蠻有食欲的。
今天外面天氣炎熱,走出廚房時周瓷想了想,又從冰櫃裏面拿了一碗雪糕。
“扣扣——”
“七月,是我。”周瓷言語含笑。
話音剛落,就聽到房間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消一會兒,門就“啪”地被打開了,下一秒毛茸茸的腦袋就往周瓷懷裏鑽。
“我好想你,周瓷。”小孩聲音帶着看到心上人的喜悅,卻又有些悶悶的,“我好多天都沒有見到你了......”
周瓷很喜歡聽小孩軟綿綿地叫自己周瓷,他摸了摸七月的腦袋,卻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最近随着劇情發展,各方面的勢力也都開始探頭了,不出意外的話......之後幾天依舊會很忙......
“先進去吧,七月。”他笑笑,心裏苦哈哈的想,你家雄主不着家那不是要給你打江山,以後讓你過上好日子嘛。
“你說現在這樣像不像你們地球上的那個,”系統磕着數據瓜子兒看戲:“就那個,丈夫在外面累死累活地給家裏掙錢?還得上交工資卡的那種?”
“滾蛋!”周瓷心裏罵道,這怨種系統沒句好話:“還有,別整天在我腦子裏嗑瓜子兒,吵死了。”
“咔嚓咔嚓——”系統磕着嘴裏的青少年健康系統味瓜子兒,又拿了一包木馬病毒味兒的瓜子,充耳不聞周瓷的反抗:“這個味夠勁兒,你要不要來點?”
周瓷:......我倒也想嘗嘗。
七月埋在周瓷懷裏讓周瓷看不清臉,自然也就沒發現他避開小孩話語時候七月一瞬間的僵硬。
真的有這麽忙嗎?不能回家多陪陪我嗎......
少年埋在周瓷懷裏看似在親昵地蹭,實則翕動着鼻翼,捕捉着有沒有別的雌蟲的味道,在确認他的雄子從頭發絲到指尖兒只有自己的氣息之後才終于開開心心地揚起一張笑臉。
他拉着周瓷的手腕直奔自己的大床,那一幅猴急樣兒,看着好像剛見面的小情侶要做啥羞人事兒似的,讓人發笑,周瓷瞅着他智商驟降的樣子忍不住敲敲他腦袋。
“跑床上幹嘛去,多少天沒吃飯了你自己不知道啊?”
七月癟了癟嘴,狗狗眼塌着,偏頭斜着眼睛,有些不喜地看了眼那盤意面:“我不想浪費和周瓷在一起的時間去吃飯。”
他拽着周瓷的手晃了晃,像一只撒嬌的小奶狗:“我待會兒等你走了再吃好不好?”
那天雨夜過後他本來想拽着自己的雄子,每天借着這個理由多膩歪幾天的,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周瓷最近突然一下就忙了起來,他每次路過別的仆人身邊的時候都會聽到,周瓷又派出屬下平定了什麽什麽叛亂,在蟲皇面前又說了說了什麽建議引得蟲皇大悅,又因蟲皇大悅獲得了什麽什麽權力什麽獎賞......
周瓷最近到底在幹什麽呢,是不是在外面變得越來越優秀,有了越來越多的美人,越來越,不需要自己了呢......
他難以忍受,卻又無能為力。
周瓷把意面放在桌子上,給那邊還在呆愣着的小孩遞過去一雙筷子:“今天我休息,一下午不去別處,都陪着你。”
不知怎麽,他覺得七月狀态有些不太對,以前的時候他外出也沒見過小孩今天似的魂不守舍,怎麽現在這樣不開心。
好粘人哦。
他坐在長長的沙發座椅上把小孩攬過來,這才發現手裏摸不到幾塊肉,有些懊惱好不容易養的結實點了的肩脊又變瘦了。
周瓷心疼地揉了揉七月後頸,這裏對于武力值高的人來說是一處致命點,輕易不會給人碰,可七月不但不閃不躲,反而微微揚着下颌好像被揉的很舒服的樣子。
“傻子,”周瓷輕聲:“最近怎麽回事兒?這麽不聽話,為什麽不吃飯?嗯?是不是想被我教訓了?”
他這話純屬恐吓,他什麽時候教訓過七月?
七月微不可見地一頓,剛剛聽到周瓷說一下午都陪着他的開心勁兒也散了散,他回頭問道:“......周瓷,你還要忙多久啊?”
他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周瓷,很在意對方的回答。
“這個不好說......”周瓷看着小孩漆黑的雙瞳不知怎的有些心虛,好像自己真像系統說的什麽不着家的丈夫似的了。
他回憶了一下書裏的劇情,若真是按照原著時間線發展,他得忙到小孩和阿鬥在軍事活動上真真正正地對接,到時候還要轉移軍|權,那樣的話就得一年多了。
他認為自己用不上這麽久,但卻希望時間用的久一些。
到了最後,自己和七月,又會以什麽樣的面貌和姿态再見面呢?一個是舊國的廢棄皇子,一個是起義軍新興全雌蟲的英雄......
到那時候,自己是否能夠改變這局身體的命運,不再死于非命呢......
七月見周瓷不答,內心愈發酸澀,頭有些發疼,似乎有黑暗處的陰影擴大,讓他心髒漲的發痛......
他最終還是低下頭拿起那腕意面,食不知味地吃了起來。
周瓷回憶着原著劇情,內心愈發沉重,知道聽到七月吃面的聲音才回了神兒,不禁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不是嗎,不管以後是否兵戎相見,不管以後自己是否只能流離失所,不管以後如何......至少此時此刻,自己心愛的人安然無恙,能夠吃上一碗自己親手做的熱氣騰騰的面,還有比現在更加幸福的時候嗎?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至少現在,他們無憂無慮,尚且情意綿綿。
“好吃嗎?”周瓷撐着下巴笑眼看七月。
那雙碧眼閃爍着午後微醺的日光,溫暖明亮。
“......好吃。”七月看着那眼睛,心情也稍振,真心實意的回道,許久寡淡的食欲也恢複了些,吃的有些快。
他是真的覺得很好吃。
“那肯定的,這可是本少将親自做的。”周瓷挑眉補充道。
七月一驚,瞬時間吃的速度就慢了下來,不似剛才進食一般的狼吞虎咽,轉而像是上流的美食家一般一點點細嚼慢咽,似乎要嘗出每根面條都是什麽味道。
周瓷笑出聲。
這臭小孩,怎麽這麽會讨他歡心。
“随便吃,以後給你做的時候還多着呢。”
看着七月慢慢把面條吃完,周瓷才打開了雪糕蓋子,又發現自己忘了帶勺子。
七月制止了潔癖的小皇子想要下樓找勺子的動作,眨了眨黝黑的雙眼:“周瓷,我們可以挖着吃。”
“什麽?”
周瓷疑惑。
七月得逞一般低頭悶聲笑笑,伸手用手指戳進雪糕裏,冰涼的觸感順着指尖兒流進四肢百骸,帶來一陣炎炎夏日中難得的涼意。
少年指節蔥白,一塊乳白的雪糕落在指尖,宛如蝴蝶落枝。
“你先嘗嘗,周瓷。”
乳白的蝴蝶被遞到小皇子的紅唇邊。
周瓷愣了愣,以為蟲族就是這樣不拘小節的,低眉看了看,試探性探出嫣紅的舌尖,品嘗到那一絲奶油的甘甜後才開始動作,靈活的唇舌一下子卷走了雪糕,留下唇齒間甜絲絲的涼意和唇邊來不及舔舐的雪白。
“很好吃。”周瓷笑笑。
七月默不作聲,低頭看了看自己指尖化了的白色的雪糕,又瞄到對面人紅唇邊的白色的水光,喉嚨猛地發緊,眼底一下子漆成了深沉的黑。
他這次又剜了一勺,這回用了兩個指頭挖的,雪糕也成了原來的兩倍,窗邊的陽光給雪糕度上一層金色的光景,像是撒上了金子。
再次遞到唇邊,對面單純的小羊羔品嘗到了上一次的甘甜,這次毫不猶豫,不設防備,張大嘴巴一口含住冰涼的雪糕,品嘗奶油在嘴裏化開的絲滑和香濃。
之後是第三勺,這次比上次的更大,還裹上了一顆漂亮的藍莓,酸酸甜甜,看起來味道好極了。
“我吃不下。”周瓷歪了歪頭。
“你吃得下的。”七月聲音很幹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周瓷。
那只帶着甜美的味道的雪糕不容抗拒伴着三根手指來到他的唇邊,陽光太大了,雪糕絲絲縷縷向下滴着水,周瓷怕浪費了,又是“嗷嗚”一口咬了上去。
可惜他的嘴巴太小了,那塊雪糕足足有整碗的四分之一大小,實在太涼,又實在太大,這一下卡在他的嘴裏,像是含住一個大冰塊兒。
甜味也嘗不到了,只剩才絲絲徹骨的涼,把周瓷凍壞了。
“唔呃......太......”周瓷皺眉含糊不清道,努力吃下這麽磨人的雪糕,可惜雪糕融化的甜水仍然不受控制混合着津液從唇邊流淌,帶着潔白的甜味。
“......我幫你。”
七月的呼吸變深,手指帶着那塊沒有融化的雪糕微微移動,用冰冷的溫度為刀槍在周瓷嘴裏胡亂舞動着掠奪,速度還有變快的趨勢。
周瓷這時候哪兒還能不發現這臭小孩在逗他玩,可嘴巴被雪糕塞的滿滿當當,無助可憐的順着他唇角流下,只剩一道奶油味的雪糕融化後的水痕,又沒有精力反抗。
最後那塊該死的雪糕終于融化,周瓷還來不及發火,一對與雪糕的冰冷天差地別的火熱幹澀的唇舌就吻了上來,汲取他嘴巴裏雪糕留下的甜意和冰冷,讓他被凍到麻木的唇舌煥發生機。
就好像品嘗到的奶油味的餘韻是現在這火熱的唇帶來的一樣。
周瓷體會到那雙唇在有些不确定的發抖,在怕他反抗一般,吻的不算用力。
是啊,他們現在沒有接吻的理由,七月沒有受傷,也沒有精神力受損。
他們憑什麽接吻?
可是周瓷仍然沒有反抗,反而扣住了七月的後腦勺,帶着冰涼加深這個火熱的吻。
去他媽的“憑什麽”。周瓷閉上眼睛。
他似乎習慣了,他們都習慣了,和彼此的以唇舌為媒介,交換着仍舊引而不發的灼熱愛意。
可惜這樣的默不作聲非但不能讓愛意變得寡淡,反而更像不能開蓋的醞釀的紅酒,只等待真正打開那一天香濃和甜蜜再也抵禦不住,透徹心緋,香甜入骨。
作者有話要說:
咦,他倆好膩歪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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