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許海冥:
遲暮沒怎麽猶豫便同意了許海冥的請求,他實在是怕極了對方流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仿佛被人抛棄了一樣,他什麽也做不到,便只能用眼神來控訴。
而他一向拿許海冥沒辦法,磨到最後還不是一樣會答應?殊途同歸,倒不如一開始就幹脆一些,彼此都能舒心一點。
“那我等下就陪你去拿東西好吧!”許海冥興致勃勃地繞着遲暮轉圈,來來回回,像一個剛剛向家長讨來糖果的小孩兒。他現在壓根止不住興奮的步伐,恨不得沖去遲暮住了三年的地方,把東西全部搬過來。
把帶有對方生活痕跡的任何物品,都帶來,通通放在自己身邊,在他的領域裏面。光是想想,都滿足得不行。物都到了,離“人到”怕是也不遠。
遲暮見他幾乎是把“我真的超級高興”七個大字寫在了臉上,心裏一動,忍俊不禁道:“有這麽開心?”
繞完一圈又回到起點,許海冥站在遲暮身後,擡手拍了拍他勁瘦的腰肢,拍完又忍不住捏了捏,手感是真的好,令人舍不得放開手的那種好,語氣裏滿是笑意:“是啊!心願達成,我能不爽嗎?”
昨天換掉的衣服估計已經幹了,遲暮準備重新換上。他帶了點兒逗弄許海冥的小心思,兩手交叉置于身前,從下往上把衣服一掀,當即就要脫下來。
許海冥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條件反射地按住他的手,還幫他拉好衣服,撫平衣角。
眼前一片好風景,僅僅瞥了一眼就跟賺到似的,心裏暗爽,嘴裏卻抱怨道:“你這人怎麽回事兒啊!有話好好說,脫什麽衣服!”
遲暮順着對方的力道撒開手,調侃這個口是心非的家夥:“我看你摸 | 我摸得挺陶醉,就順手幫幫你嘛!”
尾音微微上揚,在許海冥聽來,有一種無法用文字來形容的感覺,帶了點兒撒嬌的味道。
因為遲暮甚少說出這般調笑的言語,一直以來都正經刻板地招人恨,看來這三年的生活确實改變了他……暗自琢磨一番,許海冥不但沒覺得厭煩,反而更加青睐于眼前這人了。
遲暮本身就是一個吸引人注意力的存在,如今還悄無聲息地學會了額外技能加分——時不時撩得自己面紅耳赤,心跳狂飙。
一本正經的遲暮招人愛,耍着小心思撒嬌的遲暮招人疼,不管哪個,許海冥都喜歡得不行。他在心裏刻了個心上人的模板,就是按着遲暮的樣子來。
“……”許海冥将自己黏在遲暮腰間的視線挪開,往上落到這人的頸椎處。
那裏有一塊凸起相當明顯,應該是長時間低頭所造成的。仿佛有了無聲的魔力,幾乎勾得許海冥忍不住想上前用力地啃上一口。如果能留下一個吻痕,打下一個标記,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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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都覺得激動。
而人類無疑是貪心的,得到了一點,就還想要更多。更何況,他一直以來,都想得到遲暮的全部。
許海冥的眼神逐漸變得幽深起來,他甚至已經開始盤算着,如何不動聲色、按部就班地實施這一絕妙的計劃,将人擄到自己的窩裏來。哪怕遲暮一開始不願意,時間長了也許就習慣了呢……
然而許海冥長久的沉默卻讓遲暮心裏咯噔一聲,自以為是方才的言辭過分了,惹得人不滿。
“我剛瞎說的,開個玩笑而已。你千萬別放在心上,阿冥……”遲暮怕吓跑了人,沒多猶豫,趕緊轉過身來,正巧對上許海冥深沉的眼神——來不及收斂的,漩渦一般鎖住他,一點一點把他往深處拖拽,逐步跟進,最終逼得人舉手投降。
遲暮一呆,他還從來沒見過自家小少爺流露出這麽一副神情——像是對獵物勝券在握、随時準備掃除一切威脅的兇狠獵人。此時此刻,對方眼神裏飽含的濃烈占有欲令遲暮禁不住産生了一種錯覺:自己就是那個被放在砧板上,困住手腳、無法動彈半分的獵物。
“你……”遲暮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默默猜測對方或許是産生了某種執念,可能是因為他,也可能是因為……其他的人。
遲暮立馬止住了念頭,他不敢多想。
許海冥不躲不閃地盯住遲暮,突然歪頭笑了起來。頭頂柔軟的卷毛随着他腦袋的擺動而搖晃了兩下,自然垂落的時候,悄然遮住了一只眼睛,看起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邪氣,他輕輕地說:“我想得到一個人……阿遲,你能不能幫我?”
這并不算多麽過分的請求,遲暮沒有理由不答應。他壓下心頭的酸澀,沉沉地回應道:“……都好。”許海冥提的要求,他無論如何都會幫他實現。
眼看對方好像沒有半點吃醋的樣子,許海冥的笑容頓時一斂,有些失望地說道:“你怎麽不問我,這個人……是誰?”
遲暮徹底冷靜了下來,對待感情這件事,萬萬急不得。在不确定對方的态度之前,他不能貿然表達出超出界限的喜愛來——撕開了那層單薄的紗罩,就真的來不及後悔了。
畢竟有些喜歡是朋友、兄弟之間的,而有些喜歡卻遠遠不止這些。或許小少爺對他的特別對待,來自于多年的依賴,誰也說不清如今這些親昵到底是哪種情感占了主體。
“等你願意說的時候,我會聽的。”遲暮面不改色地說道,他在這短短的幾分鐘裏,又恢複成了以前那個自持穩重的人,一言一行都做到得體、不逾矩。哪怕心裏再波濤洶湧,面上也是丁點兒不顯的。
許海冥一嗆,少年人的別扭勁兒一上來,便是不管不顧的死磕。“誰先低頭誰就輸”的心理作祟,盡管難受得要命,但他還是不得不強撐着,維持住自己最後的遮羞布,進行無謂地掙紮。
“呵,不問拉倒!”到最後,他繃緊了面皮,嘴唇微微顫抖,冷笑着說。
說完,許海冥轉身進了房間。他現在壓根沒辦法再跟遲暮對峙下去——面上的功夫都做到位了,似乎并沒有落敗,可是心裏的難過未曾減少半分。
快崩潰了。
誰能教教他,到底怎麽樣才能确認,喜歡的人是不是也喜歡自己?
遲暮深深地注視許海冥離開的背影,想擡手摸摸他的腦袋,手伸到一半,一抖,還是收回了。
·
既然答應了許海冥的請求,要住進他家裏,遲暮還是回家搬了一趟。東西帶的并不多,幾件換洗衣物、幾本書,只一個行李箱而已。
一個人去的,畢竟剛剛才跟許海冥經歷過一場不算冷戰的冷戰,遲暮也沒讓他跟。
快去快回倒也省事,免得一會兒他看到自己這四年來的住宿條件,又得心疼好半天。
其實租的房子裏,屬于遲暮自己的東西很少。除了書和一些老爸寄過來的零碎小物件之外,都是房東買的,原先便自帶着,以後退房的時候也會依然擺在原處。
說破也不算破,樓道裏也挺幹淨,還不至于到蟑螂遍地走的地步。只不過小區比較老舊,一些硬件設施都還是舊款,還沒更新過。有時候熱水器、空調用着是不太方便,但是并非不能忍受。
遲暮能忍,可是他想,許海冥肯定忍不了,說秒炸都算輕的。
看過以後絕對會先指責他為什麽不對自己好一點,多花點錢住更好的地方不行嗎?然後便會開始自責,打從一開始就應該死命攔着,不讓他走,才不會遭罪——可終究沒有如果這一說。人要跟他爹走,僅僅憑一個青梅竹馬的關系,許海冥又怎麽攔得了?如何攔得住呢?
遲暮閉了閉眼睛,都替這人想好了臺詞:“這破地方怎麽住人?你怎麽能忍得了!怎麽不回來找我?你爹不要你,我要你啊!”
真是一個一想起來,就能讓人開心的寶啊,果真是他的小太陽。遲暮突然輕松起來,仔細打量一番這住了整整四年的屋子,從上到下,裏裏外外,卻沒有任何一個值得留戀的地方。
的确如此,本不是家。他收回目光,幹脆利落地鎖好了門,随即不再停頓地離開。拉杆行李箱的輪子骨碌碌地轉動,聲音清脆,邁開的步子也應和着節奏。
坐上計程車,遲暮手撐腦袋,看着窗外。幹淨的玻璃倒映出一半他的模樣,如同在照鏡子,然而他眼前浮現的是另外一張臉。笑起來很陽光很好看,他本人和頭上的小卷毛一樣惹人喜愛。
車子忽然颠簸了一下,猛地向上一竄,遲暮感覺到自己的大腿被什麽東西硌了一下。他将手伸進褲兜裏一摸,摸出一個從沒見過的、嶄新的鑰匙,是許海冥的。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放進去的,居然還神不知鬼不覺。
大概是重新配的一套鑰匙,上面的刻紋看上去挺新的,還用一張便簽紙包裹住整個鑰匙柄。
遲暮展開紙張,一看便笑了。紙上的字體仍是遲暮記憶中圓圓的、Q彈俏皮的樣子,似乎就是按照小時候寫字的方式來的。
特別用心地寫,像是在畫畫。一橫一豎都戳人,也動人。遲暮捧着這張紙,就感覺觸碰到了一顆赤誠的心。
上面的字如是寫道:
“阿遲,小許請求和好~”
作者有話要說: 我,茍到了一個榜單,感謝編編。
但是,字數要求一周1w5,我……
【眼神渙散】
許海冥:
同居生活的第一個晚上,無事發生,一派風平浪靜——既然都已經“和好”了,自然沒有矛盾和沖突,許海冥臆想中的暧 | 昧橋段也同樣沒有出現。
因為遲暮一回來就催着他睡覺,似乎管家的角色又重新上身了,十七八歲的少年變成了一個啰裏啰嗦的老頭,什麽時間該做什麽事都分配得明明白白。
許海冥一點兒也不反抗,沒等對方出言提醒,就已經乖乖地躺下了,窩進被子裏,只露出一雙眼睛來,聽他說話。
然後遲暮就不再說了,笑眯了眼睛,摸摸他的臉頰,許海冥真的喜歡極了這種小親密。
睡前茶話會,他倆蓋了同一層被子,穿着同一款睡衣,純聊天,“花前月下”,浪漫至極。
許海冥在被子裏牽住遲暮的手,勾了勾他的指尖,繞着圈兒地玩,就像在模拟真人之間的嬉戲,卻莫名透出了一股悲涼——手,搶先了。人,什麽也沒得到。
遲暮捏了捏他,用一種說悄悄話的音量問:“在偷摸玩什麽呢?該停啦。”
許海冥仿佛沒聽見,不緊不慢地挨個觸碰遲暮的手指。點一下又戳一下的,玩得不亦樂乎,劃過他的掌心,再往回勾了個圓弧。最後十指相扣,握得很緊。
遲暮在黑夜裏轉過頭來看他,感覺到他似乎有話想說,便凝神聆聽。
“我想……問問你。”許海冥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麽底氣,還帶了點兒小心翼翼。
“嗯?”
“你之前當着兄弟們的面,喊我老婆,是認真的嗎?”既然已經成功開了個頭,那麽後面的話便順暢地說了下去,再無停滞,“包括,讓他們喊我大嫂。”
許海冥只是想确認一下,那天的話,究竟是遲暮喝醉了胡言亂語,還是口吐真言?畢竟遲暮是如此鄭重地介紹了自己,當時還有外校的人在場,也不算關起門來自說自話……所以,應該是他斟酌之後才說的吧?
遲暮想找到他的眼睛,想看清楚裏面裝了些什麽,是否會有濃墨重彩的期待。
“怎麽會這麽問呢?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前些天你是不是還問我,有沒有想你,還記得嗎?我當時說了什麽?”遲暮手臂一個用力,幾乎把許海冥整個人都撈進了懷裏,再圈住。
近在咫尺的熱度熏得許海冥面上一紅,幸虧黑暗是他的保護色,将他的羞赧攔得嚴嚴實實,半點都沒往外露。
他認真地回憶了下,才想起來遲暮那些令人心跳加速的話,清晰地印刻在腦海裏。他自然知道是真心話,所以每個字都滿含重量,戳人心弦。
“你說,你一直想我,從未停歇……”許海冥小小聲地重複,他忽然間意識到,自己好像問了一個相當愚蠢的問題。
遲暮一笑,抵着他的額頭,低低地說道:“別想那麽多了,清楚一下腦子裏的內存,快睡吧。”
老公。
微不可聞的一個稱呼含在遲暮唇齒之間,許海冥卻聽得清楚,不像是通過介質傳播的聲音,而是直接心貼着心的呼喚。
他窩在遲暮懷裏,激動了大半個晚上,暗自下了個決心。
充滿溫情的這一切都緩慢地進行,距離也在慢慢地拉近,然而浪漫的終點就是他倆都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點鐘,而這天,是周一。
“嘶——”睡得太久,頭都昏昏沉沉的。遲暮捂着腦袋坐起身來,摸過床頭櫃上的手機一看,屏幕上明晃晃地顯示:10:15,現在第三節課都開始了。
明明昨天有調鬧鐘,居然沒響?遲暮心裏犯着嘀咕。他人都傻了,自己曠課已成常事,連累許海冥倒不太好了。
他轉頭,看向剛剛睜開眼睛的許海冥,怔愣地開口:“你……哎,算了。”他自己都一夜好眠,哪能責怪對方沒有準時起來。
許海冥用力眨了眨眼睛,滿臉疑惑地看過來,他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以為遲暮是肚子餓了。
他聲音微啞,卻滿是關切:“肚子餓了嗎?我下樓去給你買飯吧。”
昨天他就看出來了,遲暮不怎麽喜歡吃外賣。跟自己會挑食不一樣,對方吃倒是都吃幹淨了,只不過像是在完成任務,盲目地塞進嘴裏。
遲暮哪會不懂他什麽意思,垂手摸了摸他的眉眼,微微一笑,默默地挖坑,“如果是你做的飯,我會更喜歡。”
許海冥依舊懶洋洋地躺着,伸展了四肢,擺出一個“大”字。滿不在乎地笑笑,然後仰起臉來回應他,“行啊,你等我學會,以後每天都做給你吃。”
他已經打算好了,馬上下載新手入門級別的食譜,空閑時間就安排起來。
想要得到一個人,就先得到他的胃。不知道廚房大人會不會同意被傷害摧殘,許海冥管不了那麽多了。他在心裏琢磨着,盡量控制着火力別炸鍋就行。
其他的,問題不大。
瞧着許海冥還賴着不願意起,遲暮就知道他需要人哄,于是握住他的手,把人拉起來,輕輕地拍了拍背,“趕緊起來收拾一下,都遲到了,你怎麽半點不急呢?”
許海冥兩手挂在遲暮肩膀上,就差沒摟上去而已,他矮下 | 身子,用腦門撞了一下遲暮的下巴,磨蹭着說:“我想陪陪你嘛,你怎麽半點不急呢?”
遲暮被他丢過來的反問一噎,無力反駁,只好摟着人移動,把他塞進浴室,門再一關,氣勢全無地威脅道:“不洗幹淨不讓你出來了。”
許海冥在裏面扯着嗓子喊:“阿遲!我要吃你做的愛心早餐!”還特意重讀了“愛心”二字。
遲暮一囧,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如果水煮蛋也能算得上是“愛心早餐”的話……哎。
看來報個班兒學廚藝得提上日程了。
·
吃過早餐,許海冥趕在遲暮之前,溜出家門。他沒有去學校,而是神秘兮兮地拐進一個暗巷。
自從知道遲暮身上有一個冥王星的紋身之後,許海冥就暗戳戳地開始盤算着紋個什麽在身上,跟遲暮有關的那種。
他加了杜旬的微信,也不遮掩,直白地問:【你遲哥紋身哪弄的你知道不?】
杜旬秒回:【大嫂,你問這個幹嘛啊?怕不衛生皮膚感染嗎?不會的,遲哥都紋了兩年了,屁事沒有。】
許海冥樂了,難不成這小弟還以為他“家風甚嚴”,死死地管着遲暮,這不讓那不讓?不至于。
他笑着打字回複:【沒呢,準備給你遲哥一個驚喜,替我保密哈。】
杜旬連發了三個不同款式的柴犬流淚表情包,抱怨了一句:【整天就知道欺負我!】然後将紋身店的定位發了過來。
許海冥安慰似的回了個6.66元紅包,杜旬也收了。封口費嘛,道上的人都懂。
紋身這件事,說來真挺複雜。完全不是單純的你來我往,許海冥懂得遲暮并不想張揚,所以才選在手腕處——不是一個明顯的位置,可是他自己又能随時看到。
許海冥想:雖然沒辦法揣着心上人到處跑,但是刻一個跟他有關的印記,也相當有價值。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名草有主”大概就是這麽個意思。算是種不為人知的小浪漫吧,個中滋味是誰感受誰知道了。
他已經決定好了,弄完紋身,就跟遲暮表白。不忍了,再忍下去,萬一被別人泡走了,他去哪哭?
不成功,便成仁。反正橫豎一死——撐死就是被拉黑,對方再也不搭理他,而已。
壯士一去兮不複還,再勇奪一吻後“死”,也死得其所。
許海冥不悔。
他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進紋身店,卻見店主正忙碌,他只好尋了個懶人沙發坐下。
許海冥無事可幹,四下打量,發現店裏裝潢還蠻新,估計最近翻修過。壁紙是冷色調的,整體是小清新風格,并不是傳統的那種暗黑風或old school風,牆壁上挂的貼圖也多半是素花手稿。
觀感還行,真不愧是遲暮選的。
許海冥在心裏小聲贊了一句,接着拿起手機,點開這位紋身師的朋友圈,翻翻看他這一周來的作品。之前大致了解了一番,粗略地看來,許海冥對簡筆畫紋身還挺感興趣的,這位紋身師蠻多作品都是這種風格——用簡略的線條勾勒出人像,模板多半是情侶、夫妻、一家人的合照。等什麽時候和遲暮的感情真正穩定了,就一起來弄個圖。
人一旦對未來有了設想,對于完美藍圖的規劃一時間便停不下來,許海冥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要不是因為男人确實生不出孩子,他一定将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可男可女,多生多育,開枝散葉,兒孫滿堂……
“咳,是許先生嗎?上周跟我預約的對吧?請問你要刺什麽圖呢?”
·
育才的論壇又炸了。
“【高亮】高二那位轉校生,就是之前大家八卦‘千裏追妻’的那位!他的妻原來是校霸遲暮!多圖,流量預警!”
【1L:樓主今天親眼所見!轉學生下午遲到了,樓主剛好被罰站在走廊……沒錯!就是高二那棟樓,橢圓形走廊,轉學生在對面我就看到了他的紋身!悄咪咪拍了幾張,樓主網比較卡,像素也不是太好,大家湊合着看!樓下上圖!】
往下十幾樓全是催促樓主快點發圖,騙人必挂科。
【21L:我都說了網卡了!催個***啊![圖片][圖片][圖片]PS:我剛剛去問了轉學生的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同班同學,此處打厚碼,對方表示瓜是真的,千真萬确!各位如果還是不相信的話,明天課間操集會自己看吧!放個聊天記錄截圖以證清白![圖片]】
這個帖子一路高飄,回複猛增,最後成了HOT,挂在首頁。
許海冥走進教室的時候,遲暮正在刷這個帖子。他兩指往外劃開,放大了圖片仔細看——發自內心地覺得,他家小少爺顏值真能打,原相機長距離拍攝都掩蓋不了他的帥氣。
遲暮又點了一下屏幕,保存成功。
“看什麽呢?笑得這麽開心?”許海冥停在遲暮身邊,輕輕叩了叩桌子。
遲暮擡眼,目光便落在許海冥臉上,接着往下一瞥……這人的确搞了個紋身,論壇帖子裏的小道情報半點沒錯,就在鎖骨正下方,明明白白,一絲遮擋都沒有,生怕讓人看不見一樣。
他紋的是“遲暮”,不是字母,不是縮寫,就是方方正正的方塊字。字體是楷書,端正又好看,後面還特意跟了個實心的愛心。
不論是誰,只要眼睛不瞎,都可以看出這是一個人的名字,還是喜歡的人的名字。
被機器刺過的皮膚泛紅,襯着深沉的墨色,顏色對比異常明顯,徒增誘 | 惑。
遲暮哪還能鎮定端坐,猛地甩開手機,站起來拉着人就跑。一開始漫無目的,走廊又到處都是人,兩人只好沖着下了樓,擠進操場邊上的小樹林裏。
遲暮從背後抱住許海冥,左手不動聲色地往上攀去,不動聲色地摟住對方的腰。單臂圈住,正好抱了個滿懷,是無可言說的契合。
懷中滿,心更滿。
遲暮頓時領悟: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我擁抱了我的全世界。
狂跳不止的心有點壓抑不住,遲暮微微放開許海冥,哆嗦着手指點了根煙。他猛吸一口,刺激冰涼的煙霧沖進鼻腔,灌入喉管,腦子頓時清醒了不少。
遲暮覺得今天這一出,簡直是天賜良機,不趁此機會表白,那還是個人嗎?倘若能騰得出手,他一定會用力敲敲自己的腦袋,為什麽不早點準備好告白的情話?
“你幹嘛啊?怎麽又不說話?”許海冥疑惑于身後那人的長久沉默,出聲問道。
右手拿着的煙已經沒空再吸了,此時有風從左邊刮過來,糊了遲暮滿臉。微風又一卷,帶着一連串的煙灰飛走。
他怕小少爺聞到,感覺不舒服,便又擡起左手随意揮了揮,聊作遮擋。可實際上,煙味早都随着風一塊兒飄掉了,連個影都沒有留下。
遲暮黏糊糊地說:“要抱抱。”說完,左手重新落回許海冥腰際。
“……”這回輪到許海冥沉默不語,暗示性十足地,垂頭瞥了一眼他摟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并未反抗,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确了:你這不是抱着呢嗎?
遲暮滿意地點頭,然後接着說:“要親親。”
“……”許海冥被他撒嬌的語調勾得魂都快飛了,但還是強行端住架子,連個眼神都沒有再給他,依舊直挺挺地站着,沒有半點回應。
遲暮呆愣片刻才反應過來,乖乖拖手裏的煙掐了。由于不想離開許海冥半步,他就攬着人往垃圾箱旁邊蹭過去,黏糊得不行。
把煙頭丢進去之後,遲暮一個轉身,重新抱住許海冥,直接埋進人肩窩蹭了蹭,親了一口他紋身邊上的皮膚,遲暮小聲地說道:“我下回不抽了,所以……能不能——”
“親親”二字還沒說全,就被許海冥掐住下巴,再往上一擡,用力吻住了。
遲暮被狠狠地咬了一口,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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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