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随你的意

“梁小姐。”商清迎了上來，嗔怪的看了顧予純一眼。這一陣子如果沒有梁鳳鳴的幫助，她都不知道要有多少的麻煩。她對顧予純感激，也對梁鳳鳴感激。現在人來了，顧予純卻是這副态度，讓她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或許那是顧予純和梁鳳鳴之間的相處方式，但是，商清潛意識已經把顧予純當做她的人，她要好好的管管顧予純。她不能放縱顧予純對待對她有恩的梁鳳鳴。顧予純跟梁鳳鳴一起的時候，就沒有個正經的樣。對梁鳳鳴沒有客氣可言。

商清也不知道她們這種相處方式是怎麽進行下來的。聽顧予純說她跟梁鳳鳴已經相識十年，一直都這麽過來的。這讓商清有些不可思議。或許是兩個都沒有什麽正經吧。但是她們兩在外人面前卻是非常的正經。商清不得不感慨，果然是物以類聚。

“清姐，別再那麽叫了哈，再那麽叫我就生氣了。叫我鳳鳴或者小鳳吧，不過還是叫我鳳鳴的好，小鳳會把我叫得讓我想吐。嘿嘿......”梁鳳鳴，多好聽的名字，只是，別人叫她“小鳳”的時候，還真的讓她感到惡寒。

“小......鳳......”顧予純邪惡的接過梁鳳鳴的話，把兩個字的音拉的老長。聽得她自己都渾身起雞皮了。一個字，冷。

“顧予純你找死是咩？”梁鳳鳴狠狠的瞪了一眼顧予純。真不知道顧予純什麽時候能不跟她擡杠。丫的，也不看看她這是為了誰才奔來奔去的。顧予純也太沒良心了，她怎麽就攤上了這麽一個損友捏？

“予純，別鬧了。”商清對顧予純也很是無語。怎麽在她面前那麽正經穩重的人，在梁鳳鳴面前又是一個樣呢？顧予純到底有幾個面？而哪一個面才是真正的她？商清心裏頓時有些嘆息。她對顧予純，了解的真實的很少。她們之間的真，又有多少呢？

“哦，鳳鳴，跟你說正經的事。”顧予純收起之間嬉鬧的姿态，突然認真起來。

“說吧，要我做什麽，一句話就好。”梁鳳鳴也沒有再去怪顧予純，正事要緊。嘻嘻鬧鬧适可而止就好。該認真的時候還是需要認真的去對待。特別是顧予純和商清的事情。她們的事稍有不慎就會惹來嚴重的後果。所以，她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心去認真。

“明天阿姨就出院了，我想把她接到我那裏，還有淩和風，淩翎都過去。”顧予純認真的看着梁鳳鳴。

“顧予純，你瘋了是嗎？”梁鳳鳴脫口而出。梁鳳鳴恨不得扇顧予純幾個巴掌，或者拿把刀把顧予純的腦袋切開來看看裏面到底裝了什麽。哪裏有她這樣的人？縱使她現在跟商清兩個人之間都有情，但是，她也應該看看現實，她能跟商清在一起嗎？攤上一個老媽不說，還要一并把淩風和帶上，一個呆一個癱。她以為她是誰？聖人？為一個女人這樣，還是一個能跟她一起的幾率很小的女人，她顧予純圖的是什麽？梁鳳鳴想想就來氣，她真的不知道顧予純是怎麽想的。

商清有些尴尬的看了梁鳳鳴一眼，然後退到病床旁邊照看自己的老媽。她知道梁鳳鳴為什麽生氣。如果是她，她也會生氣。顧予純這樣不計回報的幫她，愛她。她已經無以回報了。她只不過是一個滿身重負的殘花敗柳，她有什麽是值得顧予純這樣對她的呢？她們的以後那麽的渺茫，甚至連明天該怎麽繼續她都不知道，她跟顧予純，沒有任何的希望可言。然而顧予純卻還是義無反顧。她也想拒絕，但是，她現在真的不能去拒絕，她需要顧予純。很需要。

“我跟你說認真的。”顧予純見到梁鳳鳴的态度，她雖然早已經想到了梁鳳鳴會如此，但是，沒想到梁鳳鳴也太直接了。但是她知道不管怎麽樣，梁鳳鳴還是站在她這一邊的。而且，還會為她赴湯蹈火。因為她是她的梁鳳鳴。

“我當然知道你是認真的，不認真我能那麽生氣？顧予純你腦子進水了是不是？你......”梁鳳鳴還想再說一些什麽，但是眼睛瞄見商清還在邊上，硬生生的把話都吞了回去。顧予純的認真讓她很生氣，可是，她卻無可奈何。

“鳳鳴！”顧予純知道梁鳳鳴只是太擔心太在意自己，所以才會那麽生氣，可是，她已經決定了，她現在只是把決定告訴梁鳳鳴而已，并不是跟梁鳳鳴商量。因為如果是商量，梁鳳鳴鐵釘是一百個一千個不同意她這麽做，看剛才梁鳳鳴的反應就知道了。

“你！算了，到時候需要我就告訴我一聲。我先回去了。”梁鳳鳴還是妥協，嘆了口氣。她知道顧予純的決定，她一旦認真的去對待一件事，都是秉着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執着。她還是只能在她需要她的時候給予她最大的幫助。她只想她以後的傷害能夠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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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姐，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對予純，她......別讓她傷到就好。”梁鳳鳴轉身對上商清，又是一陣深深的嘆息。她是很同情商清的遭遇，但是，她更害怕顧予純受傷。

像顧予純那樣的人，一旦受傷就很難愈合，甚至可能會傷上一輩子。這一點，商清也很明白，所以她知道梁鳳鳴真正擔心的是什麽。顧予純，她又這麽忍心去傷害她她？可是，她知道，以後顧予純跟她在一起，自然少不了很多的傷害。跟她，有些傷害是注定的，除非顧予純不與她一起，要不，那些，她也說不準。

她對顧予純的心是真的，她對顧予純的心疼也是真的，但是，現實的生活總是有太多的可是，不是？誰又能說得準呢？她真的不敢去保證什麽。她看過太多的現實，她更加知道現實的殘酷。她跟顧予純之間的感情，即将面對的現實是什麽她都不敢去想象。生活，已經把她變成了膽小鬼，她唯有走一步，在小心翼翼的探着下一步。

“我會的。”商清唯一能說的話，唯一能對梁鳳鳴的承諾。她對顧予純的感情不假，她會好好的對她。這是她唯一能做的。為自己，為顧予純，為梁鳳鳴。

“好。”梁鳳鳴說完，轉身走了。

本來想來問問明天出院是怎麽安排的，現在顧予純已經告訴她了，她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縱使自己多麽的不同意顧予純這樣做，但是，真正能左右顧予純的人，有幾個？或者，一個都沒有。顧予純的決定，她就沒有見誰能去改變過。

看着那個無奈的背影遠去，商清心中更是難受。顧予純的朋友都在為顧予純不值，她也在為顧予純不值。可是顧予純卻什麽也沒有說。鑽進了她這個死角，不肯出來。商清很是心疼的看向這一個小她很多的孩子。

要怎麽繼續？

“不要想那麽多，好不好？我們不要想太多的未來，珍惜這一刻，享受這一刻的彼此就好，好不好？既然已經發生了，就順其自然下去。我不強求，走到哪是哪吧。”把人都籠到一起，她又何嘗願意？只是，她能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嗎？沒有。

是可以分別找人照顧商老太和淩風和，但是如果兩個病人都不在商清的視線之內，商清又怎麽能真正的安心？畢竟是骨肉親情，畢竟是一日夫妻。顧予純能了解那種感情，更加能體會那種感受。因為她把她當做了商清去看待這些事情。

如果把人都聚到了一起，那麽，她就算真正的替商清承擔起商清的所有，負上商清的所有。但這又有什麽呢？聚到了一起，那麽她跟商清就可以天天見面，天天在一起。要得到，總是要先有付出，不是嗎？上天一直都是那麽公平的。

“我只是怕苦了你。”顧予純對她的感情她知道，對淩風和的敵意她更加知道。只是淩風和躺着，所以顧予純不能對她怎麽樣。但是要把淩風和搬去顧予純的住宅，讓顧予純天天都看得見淩風和，這對顧予純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

可是現在顧予純為了她，要忍受那些，叫她怎麽能不心疼？

“為你，沒有什麽苦不苦的。”顧予純溫柔的笑了笑。為她，她什麽苦都可以忍受，淩風和就算好好的她也不怕，更何況是一個躺着的人。商清擔心的事情，她都想過了。不就是一個淩風和嘛，有什麽大不了的？商清現在心裏有她，這就夠了。

“有些事情總是要有人擔起來，這麽久，你累了，剩下的由我來吧。你的前半生我沒有辦法參與，不能替你分擔，就讓我替你擔下你的後半生吧。對不起，我遲到了。”顧予純把商清抱入懷裏。她是遲到了，遲到了好幾十年。但是那又有什麽關系，她還有下半生可以伴着商清，這就足夠了。

這就足夠了，她要求的并不多。簡簡單單而已。只是希望，到最後，她的愛不會太狼狽。

“予純......”商清還能說什麽呢？那麽簡單确實深情款款的話語，怎麽能不溫暖她的心她的世界？人生得顧予純如此，夫複何求？

“以後都會有我。放心。”不想再說那麽多了。彼此的心彼此都懂。現實再怎麽樣總是能克服的。既然逃脫不掉，何不坦然的去面對呢？既來之則安之吧。

“嗯。”

有些事情是要有人去擔起來，但是不是只讓顧予純一個人自己去擔，而是她商清和顧予純一起擔。既然已經明白了彼此的心意，就應該一起把事情擔起來。不再分什麽彼此。現實什麽的，要來就來吧。有顧予純跟她一起，她也不想再當生活的膽小鬼。

即使前面的路很坎坷，即使天黑了沒有路燈，但是有顧予純跟她一起，手牽着手，總是會尋到光明或者走到天亮的。商清窩在顧予純的懷抱裏，甜甜地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