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心驚

眼看就要近在眼前。

馬背上的黑衣人,一個個面容冷峻,明慧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對,就是殺意。

死亡的味道。

半夏全身戒備着擋在前面。

明慧冷冽地看着越來越近的人群,心底沉到了谷底,也冷到了谷底。

出乎四人意外的是,騎馬的黑衣人沒有停下來,直接無視四人越過他們繼續朝前狂奔。

不是追他們的?明慧四人面面相觑,虛驚一場。

“還以為是追我們的呢。”半夏松了一口氣。

“小姐,這裏去京城千裏迢迢,還是雇镖師吧,逃出來就已經不容易了,如果在路上有個萬一就得不償失了。”黃媽媽心有餘悸說道。

“我也贊成黃媽媽的想法。”丁香舉手說道。

“不。”明慧搖頭,“雇镖師是安全,可是我們人生地不熟的,這樣去雇镖師還不如我們四個一如既往的走自己的路。”

不是她小人之心,而是親身的至親都可以要自己的命,更何況他人。

明慧見黃媽媽還要勸說的樣子,忙拉住她的手笑眯眯說道,“媽媽,橫豎是死,不是還賺了這麽多天嗎?”

“你這孩子。”黃媽媽見明慧如此說,也不好再說,轉身抹了一把淚,吃幹糧。

“剛他們走那麽急,我猜應該是追趕什麽人,所以我們稍微吃慢點,還有半夏,等會馬車趕慢點。”

“嗯嗯。”半夏吞了嘴裏的幹糧,說道,“那萬一趕不到下一個小鎮就天黑了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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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那車夫送他們的那一程,還教會了半夏趕馬車,也提了趕長路要注意的事情和應該備好的物品和幹糧,又給他們在那小鎮子挑了一匹好馬。所以,這幾天下來就是半夏趕車,一張俏臉曬成了蜜色,整一個俊俏的小哥。走的也是官路,除了今日這麽一出,還是很安全的。

“那就露宿野外呗。”明慧無所謂聳了聳肩。見黃媽媽和丁香兩人一臉的灰色,明慧又道,“還有極柱不要叫我小姐了。”

三人點頭應了。吃飽喝足,歇了會,繼續趕路。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左右,車子颠簸了一下停了下來。

“怎麽了?”丁香探頭問道。

“似乎前面出事了。”半夏拉着缰繩,回頭說道,臉色卻從未有過的嚴肅。

明慧傾身探了半個身子出去,環顧了一眼,四周群山峻嶺,唯有這條官路從中穿過,前後都不見人影,前後眼睛所望之處,只有這一輛馬車,甚至……

明慧秀眉一蹙。甚至空氣似乎是窒息了一般,連蟲鳴鳥叫的聲音都沒有,空氣中隐隐彌漫着一股血腥味。

明慧擡頭看了一眼日頭

這是繼續往前走呢,還是退回去去東昌府。

她們是一路走來的路上并無意外,所以血腥味從前面飄過來的。

明慧默了片刻,說道,“繼續往前走吧。”

“少爺,還是往回走的好,安全為上,要是碰上山賊可不好,他們可都是腦袋別在褲腰上的人。”黃媽媽說道。

“不會是山賊。”明慧搖頭,“雖然這是山賊攔路搶劫的好地方,可是此地離東昌府不遠,沈大人剛正不阿,嫉惡如仇,有腦子的山賊都不會選在沈家的眼皮底下頂着風攔路搶劫。”

“少爺,會不會剛那一群黑衣人?”半夏看向明慧猜疑着。

明慧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接過丁香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說道,“往回走天黑之前是趕不到東昌府了,往前走或許能在天黑之前抵達下一個小鎮。”

她也猜到是那群人了,這會靜悄悄的。但這是官路,路過的人也不止她們。

半夏一邊趕車,一邊謹慎地注意着四周的狀況,好在沒有什麽意外,只是血腥味卻是越來越濃了。

“媽呀!”半夏低呼了一聲,猛的停住了馬車。

明慧聽得她的低呼,探頭望了過去。

一輛華麗精致的馬車被砍成了兩半,落在官路上,旁邊的一小塊平地上,橫七豎八躺着不少的人,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地上的橫躺着的人,有缺胳膊少腿的,有命中要害的,血還不斷的從他們身上流出來。看得出來這經歷過一場慘烈的厮殺。

明慧看着這一幕,地上有那一群黑衣人,估計是沒有一個活口留下來。另外的是七八個青衣男子,同樣身中要害,躺在地上。

黃媽媽和丁香心驚膽顫地看着這一幕。

“不會是都死了吧?”半夏驚着一雙大眼看着,低喃。

明慧眼神平靜,沒有回答半夏的話。

那看成兩半的馬車精致而華麗,明顯是富貴之人的,而開始那群黑衣人訓練有素,看得出來一個個都很精幹。

這明顯是仇殺或精心策劃的謀殺。

可是,明慧轉頭掃了一眼,地上并沒有衣着華麗的人,難道逃了?

明慧收回了目光,吩咐道,“走吧。”

仇殺或謀殺,都與自己無關。

這剛走片刻,血腥味還濃濃地萦繞在鼻端,馬車又猛地突然停住。

坐在馬車內的明慧三人全往前撲去,“哎喲”。

“半夏,好端端的你突然停車作甚?”丁香揉了揉撞痛的額頭,扶了明慧起來,對着半夏的背影怒道。

然後又扶了黃媽媽起來。

“摔着哪沒?”黃媽媽拉住明慧端詳問道。

“我沒事。”明慧搖頭,看了眼黃媽媽和丁香撞得紅通通的額頭,對丁香道,“把藥找出來,你和媽媽都好好抹一抹。”

“是。”丁香應了,轉身找藥。

“小,少爺。”半夏手指着前面低呼。

“怎麽了?”明慧爬到了她的身旁,随着她的手指看去。

一個血人擋在馬車的前面,右胳膊中了一劍,血汩汩往外冒順着手臂往下滴落,左手則捂住心口受傷的地方,腹部也是中一劍,血如泉水一般往外冒。腿上也中了兩劍。發絲披散,看不出面容,額跡的血順着臉頰往下流,整張臉全是血。一襲月白的袍子被染成了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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