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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昭遠和呦呦來的那天, 是個有陽光的晴天, 盡管這些許溫度在冬末卷土重來的冷空氣裏不值一提。
已經二月下旬将近元宵,開年後衆人返回工作崗位, 人手一多, 主任便大發慈悲給春節時值班的人調休,淩如意因此得了三天假, 連上周末兩天,破天荒的得了個小長假。
她歡天喜地的與同事交班, 然後回住處取了換洗衣物,接着趕去霍昭遠預定好的酒店去與他們彙合。
霍昭遠訂的酒店還是上次那家,在鬧中取靜的黃金地段,緊鄰着繁華的購物中心,門口就有公交站,離地鐵站也只有十分鐘的步行路程,實在是交通便利。
下來接她的卻不是霍昭遠, 呦呦拿着房卡站在前臺處沖她揮手,大聲的喊她:“小嬸嬸!我在這裏!”
她心裏一突, 忙走了過去牽她的手, 嗔道:“你小叔叔怎麽讓你一個人下來, 走丢了可怎麽辦?”
“不要緊噠,是我自己要下來接你的,路上有漂亮姐姐陪我來。”呦呦甜笑着指了指一旁,示意淩如意去看。
淩如意這時才看到一直站在一旁的服務員,忙向對方道謝, 姑娘還很年輕,大約是剛畢業出來,面對着她顯得有些緊張,“不用謝不用謝,都是我該做的……”
淩如意笑着道哪裏,一面拉了呦呦站在身前,一面往櫃臺上的登記本填寫入住信息,之後才同呦呦一道往電梯走去。
呦呦很高興,所有的喜悅就流露在面上,伶俐的小姑娘穿着火紅的裙子和小皮靴,紮着包包頭,別着好看的紅色蝴蝶結,奶聲奶氣的說着:“小嬸嬸,我特別想你……也想阿珊姨姨,等你回去了我還跟你去上班好不好的呀?”
“你要上學呀。”淩如意輕聲回道,捏了捏她的小肉手。
呦呦眉頭一皺,“我又要生病了的!生病就可以不去上學啦!”
淩如意失笑,“怎麽可以這樣,這樣是不對的喲……”
一路上呦呦叽叽喳喳的像只小喜鵲,話多得不得了,好似要把過去一個多月沒和她說的話全部說一遍,引得路過的住客或是服務員都忍不住抿嘴偷笑。
電梯停在頂層的十八樓,出了梯廂門就看見霍昭遠正站在連廊的落地窗前望着這邊,呦呦立即揮手驕傲道:“小叔叔,我一個人把小嬸嬸領上來啦,是不是很厲害的呀?”
淩如意笑着揉了揉她頭上的包包,看着她乳燕投林似的沖進霍昭遠懷裏,又立即轉身來拉自己,仿佛有無盡的活力。
霍昭遠走近過來接了淩如意手裏的包,搖頭嘆氣道:“小丫頭快樂瘋了,昨晚就高興得睡不着。”
淩如意驚訝的看了他一眼,見他狹長眉目含着笑,端方又清隽,她好似突然就明白為什麽那麽多女孩子在網上喊着要當霍太太了,這樣一個人朝你笑起來,多像磐石的心都要動一動。
腦子忽然有根弦“啪”的斷開,她脫口而出就問道:“那你呢?”
問完之後又猛地抿住了唇,仿佛被自己吓到了,不可置信與懊惱同時在面上劃過。
霍昭遠的腳步頓了頓,側頭看見她一副仿佛做錯事的模樣,嘴角越發的上揚,聲音輕而愉悅,“我從和你分開的那天就沒睡着過,總是夢見我們上次在這裏的那兩天。”
淩如意先是一怔,随即想起上次在這裏的那兩天到底是什麽時候,自己在那兩天裏都發生了什麽,血液立即就往頭頂上沖,眼見着羞紅了臉。
她撇開眼去看正在前頭蹦蹦跳跳的呦呦,連看都不敢去看他,更妄論反駁,只能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自然點。
實在因為那兩天是她膽子最大的一次了,竟然跟個男人在酒店厮混了兩天一夜,雖然那個人是她的丈夫,他們之間做的那一切都是合乎倫常與法律的。
霍昭遠難得見她不敢做聲,覺得實在有趣,顧不上她怕羞,忍不住輕呵出聲,否則無以表達他內心壓抑的愉悅。
房間在樓層盡頭,淩如意站在門前看見房號,紅色還未消退的臉又熱了起來,終于忍不住回頭瞪了一眼霍昭遠。
這個套間分明就是上次住的那個,他一定是故意的,一看就不安好心。
霍昭遠仿佛曉得她心裏的想法,想繼續逗她,卻又礙着呦呦在跟前,只好将心裏萬般的心思按捺下來,拉了她坐下來商量接下來幾天的出行計劃。
因尚未過正月十五,還算是在年裏,B市還有元宵燈展可以去看看,淩如意便道:“帶呦呦去看燈罷,小孩都喜歡這些。”
霍昭遠聞言點頭道好,餘光瞥見她笑眯眯的臉,心裏暗道,可不是只有小孩才喜歡燈會的,她分明也是好奇的。
轉念一想,大約從前被父母忽視的時候多,後來又忙于學業與工作,她已經許久許久沒好好去看過一場燈會了,他想着又覺得有些心疼。
也許這次相聚去哪裏玩都不是重點,淩如意也不願意大老遠的出B市,便随意圈了幾個附近的景點,随意走走看看也就算了,省得來回奔波。
霍昭遠對此并沒有意見,呦呦更是只關心吃的,聽聞說廟會有許多吃的,她更是道:“那我們每天都去罷!”
月上中天時呦呦的興奮勁過了,中午開始嚷着要睡覺,淩如意将人哄睡了回到另一個房間,才進門就看見半躺在床上看書的男人直勾勾的盯住她。
與霍昭遠做了幾年夫妻,這半年來情意愈濃,她哪裏不懂得他想表達什麽意思,但正因為明白,所以才局促得連腿話都說不好,只丢下一句我去洗澡就躲進了浴室。
她閃得太快,于是便錯過了背後男人發出的善意的笑聲,本來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總不能在浴室躲一輩子。
淩如意站在溫熱的水流下,看清水蔓延過身體的每一寸表面,忍不住想起她和霍昭遠還不那麽放肆的以前來。
他總是溫和的,就算是強勢,也是溫柔體貼的,體貼到一寸寸的蠶食掉她猶豫不決的內心。
人都說女人的愛是在做加法,在相處的日子裏發現對方的好,一點一滴的加分,直到十分,直到離不開,男人則是在做減法,日常裏攢起點點不滿,一分分倒扣,從癡戀到棄如敝履。
直到洗完澡吹頭發的時候,她都還在想,女人做加法時男人在做減法,她離不了他時他卻離開她,那要怎麽辦才好?
她從不覺得自己不好,即便她知道自己也有滿身缺點。
可是在美麗的顏色也抵擋不住審美疲勞四個字,這四個字簡直是一切婚姻失敗的注腳之一,朱砂痣成了蚊子血,白月光成了白米粒,從來都不是輕易就能解釋清楚的。
只是當她被等在浴室門口的霍昭遠抱着托着往床上倒的時候,聽見他疊聲的喊着自己的小名,卻又突然釋懷。
她與霍昭遠,其實已經在年歲裏因為回憶、愛情甚至利益等等複雜的因素成為了彼此的泥淖,既然都已經泥足深陷,那就不要再去顧慮加法減法。
感情從來都是糊塗賬算不清,只要結果是自己想要的,就可以道一句幸福圓滿。
霍昭遠看見燈光下的妻子,她眼裏有他看不懂的情緒,不像是不情願,倒更像擔憂。
她在擔心些什麽呢,大約是害怕不小心懷孕罷,他悄悄嘆了口氣,摸了提前準備好的套子窸窸窣窣的戴好,喘息着又手腳并用的纏上她。
淩如意的臉孔很快就變成了粉色,霍昭遠看着她迷蒙起來的雙眼,和那欲說還休的紅唇,心底一癢,兜頭就親了下去,順勢整個人就擠進了她身體裏。
淩如意尖叫一聲,下意識就伸手推他,發覺沒力氣推不動,便幹脆改做迎合。
到了後來,她想讓霍昭遠這頭狼放過自己都已經不能夠了,又怕動靜太大吵醒睡在隔壁房的呦呦,只好張大了嘴不停喘氣,用手死死抓住霍昭遠的手臂,努力的壓抑住要突破喉嚨溢出來的尖叫。
霍昭遠伏在她身上起起落落,看見她眼角被刺激出來的眼淚,覺得那可真美,像是朵沾了晨露的粉牡丹,嬌豔欲滴。
她一直都是美的,新婚時以為她只是美得娴雅端莊,後來才發現她也可以美得如火,尤其在床上,妖冶入骨。
而這一切,都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他獨占了她所有的風情,她從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愛看她從白日裏的清清淡淡到在他身下輾轉承歡的嬌媚之态。
他看着她失去一切冷靜理智,因為他的每一個動作而尖叫呻/吟,他貼在她的耳畔問她:“如意兒,小哥哥這樣愛你,你高不高興?”
然後他就感覺到她渾身的顫栗,一股無法控制的酥麻直達癫頂。
霍昭遠愛上這種感覺,暫時放棄了一貫以來的貼心溫柔,逼迫着淩如意叫自己小哥哥,“如意兒,你再喊我一聲……再喊一聲……”
往日裏也不是沒叫過,但那都是情之所至不由自主的呼喊,與被他逼着喊出來終究不一樣,可這人太可惡了,淩如意不喊他就不動,僵持片刻之後,她只好忍着羞恥委委屈屈的叫一聲:“小哥哥……”
霍昭遠蘊含了無盡魅色的狹長眼眸裏有滿足一閃而過,繼而又低下頭來親親她,喟嘆道:“如意兒啊……”
當一切歸于平靜,淩如意難得展現出自己的柔弱,靜靜地躺在他的臂彎裏數他的心跳,又平靜的睡了過去。
霍昭遠拉了燈,将人托着往自己這邊靠了靠,聽着她平緩的呼吸音,忽然想起剛結婚時她睡覺總是離自己遠遠的景象來。
後來這些年,也曾經想過,要不就算了罷,就這樣罷,多少夫妻沒什麽感情的搭夥過日子也挺好的,愛又不能當飯吃。
可是又不甘心,自己給了多少心出去,就忍不住想得到多少的回饋,又害怕,怕她有一日懂得愛人了,對象卻不是自己。
他對她的占有欲啊,從小時候就開始,她不在眼前時萬事皆好,她一到眼前,他就像久病之人見到了一瓶靈丹妙藥,恨不得全是自己的。
也許有句話說得不錯,愛的本質是連綿不斷的疼痛,唯一的解藥,是她也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大胸弟:
溫馨提示……明天同一時間……不見不散喲!
不要嫌棄沒有小劇場噠……畢竟我都雙更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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