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一節課就選了“梅根法案”

她先對這個法案做介紹,這是1994年美總統簽署的,對性犯罪分子正式建檔,上傳,共享,以供社區讀取,方便人們識別那些人面獸心的家夥。而這一切都是從一個叫梅根的小女孩的被害開始的。

愛麗絲侃侃而談,小半節課過去,幾乎所有人都沉浸在她的魅力之中,跟喝了迷魂藥似的,一個二個臉上帶着迷之崇拜。只有悠悠渾身跟雪水浸泡過,臉色鐵青。下半節課就要學生自己發表見解了。她變得越發緊張。

耳畔有輕微的響動,悠悠扭過頭,發現宋清晨坐到了自己身邊。

她也沒說話,只是像早晨一起上學那樣,在課桌下方握住了她的手。

雖然宋清晨的手絲毫不帶暖意。可就是那麽詭異。她一握住自己的手,悠悠就發現,诶嘿,不抖了,不害怕了。

立竿見影。

“宋清晨。”悠悠悄悄喊了一聲。

宋清晨依然看着前方,不動聲色嗯了一聲。

“我覺得,”悠悠湊到她耳邊說話,“這個人我見過,昨天晚上,在你家裏搗亂的人,是不是她?”

宋清晨轉過臉,看進她的眼睛裏邊,目光裏的情緒很是複雜,悠悠看不懂,只聽她半晌說:“別怕。”

Alice注意到了這邊的異動,走到距離她們三張桌子左右的距離,含笑喊了宋清晨,“你們怎麽坐到了一起?”

宋清晨給了她一個輕飄飄的眼神,“讨論。”

“那你們讨論出什麽來了?”這女人的笑甜的像蜂蜜。也不等誰給個回應,就點着悠悠說:“你。說說你的看法。”

悠悠站起來,手腳微微發涼,左手還被人攥在手心,清了清嗓子說:“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法案,不止有性犯罪前科的人應當具備這種檔案,其他諸如偷盜、入室搶劫、損毀他人財物之類的罪犯,也不妨如此。畢竟,我們永遠不知道,看起來有着相近面孔的生物,她的真面目是什麽。”

愛麗絲面色無波無瀾,依然帶着那個笑。聽她繼續說道:“這樣一來,可以在法律的威嚴之上給人再多一重警醒,破除僥幸心理——铤而走險如果不慎被捕,受到懲處之後,大不了換個地方,又是一條好漢,人生還可以重新開始。而被他們所傷害的受害者,卻一輩子都活在陰影之中,甚至對世界失去信心,這太不公平了…是的,人人都值得第二次機會,但我希望刻意去傷害他人的污點,一輩子與壞人如影随形。”

雖然某些表達上有些磕磕巴巴,好在還是完完全全說清楚了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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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詫異地望着鄭悠悠。她雖然口語表達能力是不差,平時英語課表現也很好,但很少見她有這麽義憤填膺的時候。激烈的觀點幾乎是噴薄出來的。愣了愣神,開始鼓掌。

愛麗絲在她停止說話一分鐘之後,還帶着笑意看着她,半晌,才漸漸收斂了表情,淡道:“正義感很強,以後可以考慮從事法律相關的職業。”

悠悠道了謝,款款坐下,發現自己額頭已經出了一層汗。

瞥過去,只見宋清晨臉上有一個奇怪的微笑,正凝視着自己。

“幹什麽?”悠悠也學着她的樣子,捏捏她的手指。

宋清晨輕咳了咳,湊在她耳邊說:“你應當順便讓她賠償我的經濟損失。”

悠悠吐吐舌頭。

下課之後,武維揚帶着複雜的表情來找她聊天:“怎麽覺得你和宋清晨一下子變得如膠似漆的?”

“哪有……”悠悠驚慌,“我們就是一起上下學而已。”

“她都搬過來和你一起坐了耶。”武維揚擰着嘴,一臉不高興,“怎麽辦,我覺得你要被她搶走了。”

“我是個人,不是東西。”悠悠氣鼓鼓的,“怎麽會存在搶走這一說?你們都是我的朋友。”

武維揚立刻抓住關鍵,露出賤兮兮的表情:“哈哈哈,好的,你自己說的,鄭悠悠不是東西。”

“你才不是東西。”悠悠哭笑不得。

有驚無險的一天。

放學的路上,有種用力過度之後的虛脫。充實而疲憊的感覺。所以一句話也沒說。被武維揚一刺激,連手也不敢拉了。離宋清晨有2米遠。

回家之後,見到了新來的小阿姨。人看着很熱忱,見了她回家立刻上來打招呼。

“悠悠是不是?我是新來的小楊,你叫我楊阿姨就好了。”人也特別富态,蘋果肌飽滿到過分,紅潤的臉上笑起來有兩個梨渦。

悠悠摘下書包,喊了“阿姨好。”

楊阿姨拿那雙小眼睛上上下下把悠悠看了十多遍有餘,然後過去和外婆聊天去了,言語之間對她贊不絕口,什麽生得好看,聲音又甜,聽說成績還很好巴拉巴拉。人到中老年,最喜歡聽別人說自己家孩子的好話。她這麽一來,蘇拉女士頓時将她引為知己,大聊特聊悠悠小時候的機靈勁兒。

悠悠聽得尴尬癌都犯了,翻出手機給小吸血鬼發消息:我現在來整理屋子,你方便嗎

宋清晨秒回:嗯

悠悠覺得還是要做做樣子,從書包裏摸了幾本書,和外婆吼了一嗓子:“姥姥,我去找同學做作業哈。”

楊阿姨立刻嘿喲喂一聲:“您看看,孩子已經這麽好了,還這麽努力,下課還想着學習,怎麽有這麽能幹的娃娃!”

蘇拉女士受不了這盅迷魂湯,轉頭對悠悠說:“去吧,早點回來,等你吃晚飯。”

悠悠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自己家。

宋清晨在門口迎接她,見她一臉劫後餘生,不由微笑。

悠悠卻沒注意到她的表情,進門先“咦”了一聲,四下裏轉了轉,大為驚奇。這屋子,除了原本那些壁畫不見了之外,其餘的家具都各歸各位,整齊得仿佛昨晚那場惡戰是她的幻覺,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甚至連那扇破損的落地窗都已經修複了。

“這不是已經整理好了嘛。”悠悠言若有憾,抓抓耳朵,“這也,太速度了吧!”

宋清晨摸摸鼻子,“唔…”

悠悠低頭看看自己懷裏抱着的書,笑了:“幸好我早有準備,讓我們——學習吧!”

兩個人就坐在落地窗的那個小陽臺的桌子那裏,開始,學習。

說是學習,悠悠卻覺得自己完全不在狀态。幾乎每隔五秒就要觑着眼看一眼小吸血鬼。

實在長得太美膩了。

尤其不擺撲克臉之後。每一眼都是暴擊。看了會兒,她覺得自己已經不行了。書上的筆記記得亂七八糟,心跳撲通撲通的。

宋清晨看的不是教科書,左手拿着支鉛筆,看着本不知道哪國文字的大部頭在啃,每隔三十秒就翻頁。小呆瓜的腦袋不停朝這邊望。她看得清楚,但是不去戳穿。不一會兒,有點口渴,起身去倒了杯酒過來,順便給小呆瓜拿了果汁牛奶。

世界上竟然有這麽驕奢淫逸的事情!!悠悠呆呆地咬着吸管。喝着甜牛奶看美人!媽呀!美人還在品紅酒,眼底漸漸有了饧澀之意。悠悠恨不得拿手機拍幾張,可是又怕被當成花癡之類的。非常忐忑了。

宋清晨見她一會兒詫異,一會兒嬌羞,一會兒又驚懼,微表情一分鐘之內換了N次,內心戲估計可以榮膺奧斯卡,看得也是趣味十足。

內心有許多黃.暴的念頭的鄭悠悠,忽然與吸血鬼小姐姐四目相對了!花擦,不知道吸血鬼會不會讀心術的?會的話這時候很糟糕了啊!窘得迅速低下頭,裝作在算數。

“哎。”宋清晨喊她,鉛筆伸過來在她筆尖擋了一下。

“啊?”悠悠擡起頭來。

“要接吻嗎?”她問。

作者有話要說: 更這麽晚是因為碼了七千哈哈哈,可以表揚一下嘛 ̄^ ̄゜

明天的更新在晚上十一點多了,等我,請不要忘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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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

要不要……要不要幹啥玩意兒?

悠悠起初以為自己聽錯, 稍後才發現是真的。

千真萬确問了她要不要接吻。

這是正常人能說出來的話麽?啊?

好的, 忘了宋清晨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鉛筆尖再次在她筆端撥了一撥。

“我…不要。”悠悠聲如蚊蚋, 臉紅得像是九月的熟柿子。

她給自己洗腦要矜持, 今天總算做到了。

潛意識卻又希望對方能夠多堅持一下…

但是宋清晨點頭:“哦。”繼續啃自己的大部頭。

等一下,這跟說好的劇情不一樣啊。

你不是高能選手來着嗎?

怎麽, 怎麽一下子就這樣收斂了。

內心悔恨無極,但又不好說啥, 只得憋屈地繼續看書。

好像大好的氛圍就這樣被自己毀掉了啊。

“那個……”半晌手指繞着頭發, 支支吾吾搭話的某人, 微紅了臉,小聲地開了腔。

“嗯。”宋清晨擡頭微笑看過來, “怎麽?”

還在繞頭發的某只, 堵了半天,覺得自己還是開不了口。奇怪,關鍵時刻, 那些好像永遠也用不完的勇氣不知道去了哪裏。嗫嚅半天,不曉得怎麽下臺, 還好最後久經沙場的臨場發揮救了她一次, 火速将手底下的書推過去, “這、這題怎麽做。”

宋清晨微微點頭,似有贊嘆之意,但也沒說什麽,垂眸略看一眼,将她握筆的手拉過來, 帶着她在題的下方,一筆一筆,慢慢演算。

涼涼的感覺透過皮膚傳遞過來。

鄭悠悠覺得自己簡直,剛離虎穴,又入龍潭!這這這握着手寫字什麽的,和直接問“要接吻嗎”有什麽區別!

這人,不,這個鬼,太讓人防不勝防了。

“明白了麽。”小老師垂眸問。

悠悠看一眼演算過程,鄭重點頭,“我再看看。”

乍一看,只有粗略的三四行。

仔細推敲過去:哇,有這麽一只血族導師也挺好的呀。

乘興再往下看了兩頁書。

萬事開頭難。一旦鑽研進去,接下來就簡單了。

所以直到暮色降臨,悠悠還是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之中,要到感覺字跡不甚清楚,望向窗外,才知道時間已經不早。揉揉眼睛看一眼手機,差不多是晚飯時間。遂伸個懶腰起身,将桌上的書理了理,對宋清晨說:“那我回去啦。”

宋清晨看着自己的書,并沒有擡頭,“嗯。”

悠悠有點沒意思,抱着書一步一步向大門挨過去,到了玄關,還特意蹲下來系了一次鞋帶,悄悄回頭看了看那只小吸血鬼。好的嘛。沒動靜就是沒動靜。

不知道為何突然有點微妙地生氣了。

加重了腳步,踩出咚咚咚的聲響。

可恨鼻尖都挨到門板了,那位卻還是不做挽留。

“咳。咳。”用力咳了兩聲。

那邊那位總算擡眼朝這邊略看了看:“?”

“我走啦。”悠悠露一個甘冽的笑,和她揮揮手。

可惡的吸血鬼。

居然沒吭聲就垂下頭繼續看她的書!

重重摔上門。腳步踏在染了露水的草地上,心裏嘀嘀咕咕起來。哼,光線那麽暗,還看書,看個錘子。

真有趣,吸血鬼而已,難道還有夜光眼不成。

不過…是的了!夜行生物嘛,沒見哪只吸血鬼還随身攜帶手電筒的。這麽想來,都是夜光眼無誤了。

但是,那麽沉迷于學習…

學霸很了不起嗎!

這麽不開竅,活該你沒有女朋友!

然則……

剛剛,是誰先不開竅的呢?

鄭悠悠的腳步漸漸地放緩了。

心裏有些懊惱起來。

啊,真不該裝嬌羞的。

談戀愛嘛。

矯揉造作就沒意思了。

不知什麽原理,一調到戀愛模式,就有點智商不在線的感覺。

宋清晨也收工了。透過玻璃看那捧着書在原地繞了好些圈子的小女生,唇角微微勾起來,以手支頤,看她到底要做什麽。

過了會兒,敲門聲響起。

屋內的這一個慢慢踱過去,打開門,只掀開一條縫,對屋外那顆小腦袋說:“有事?”

小腦袋晃了晃,說話舌頭不大利索:“我,我好像落東西了。”

屋內這一個唔地一聲,慷慨地将門打開,将外邊的人迎進來。

悠悠進得門來,裝模作樣地巡了一圈,還擡手搭個涼棚,可以說開啓了一次地毯式搜索。

然而根本不存在的東西,無論怎麽地毯式搜索,也都是不會現身的啊。

所以五分鐘後,她還是一無所獲,磨磨蹭蹭走到守在門邊的宋清晨身畔,抓抓腦袋,“沒找到,可能我記錯了吧。應該是沒有帶。”

宋清晨:“哦。”

再次回到草地上,鄭悠悠恨得直跺腳,恨得牙癢癢。但是又沒有任何辦法。

跑到家門口,對着門站了半分鐘。

不行,還是不甘心!

這一次,她決定要把宋清晨罵一頓。這個人,提議的事情根本一點誠意都沒有!将書放在門口的臺階上,小跑着回去。

砰砰砰敲開門,叉着腰,臉漲得通紅,張張嘴想要開罵,卻發現,失卻了語言。

宋清晨竟然還看着她笑:“還有事?”

悠悠再醞釀了三五次,最終都以啞口無言而告終。

以至于急出兩包淚。末了,長嘆一口氣,轉個身——身後一只手勾過來,将她腰攬了一攬,低低笑着将整個人都抱了回去,再随手輕輕關上了門。

悠悠瞪着她:“你幹什……”

剩下那個字被一雙涼涼的嘴唇吞掉了。

四唇相接的瞬間,一雙爪子不安分地勾上對方脖子。

眼睛瞪了會兒,閉上了。

和吸血鬼小姐姐的吻,好像也不是太差。

上次抱着占便宜的心态,倉促間輕輕一觸就結束了。

這次比較細致。

宋清晨的舌頭有輕微的酒味。

還以為,會有什麽可怕的味道呢。

結果完全沒有。

葡萄酒的氣味在彼此的唇齒之間流連。

對方很靈巧,卻也不嫌棄她笨拙的回應,進退有度,攻略一陣子,就會給她歇息的時間,等待她反攻,再伺機卷土重來…

悠悠漸漸覺得要哭了,整個坐在對方一條腿上,被架着靠上了門,非常不舒服,兩條腿于是攀上對方的腰,成為了一個樹袋熊。

口袋裏的手機這時響了起來。

悠悠伸手去摸手機,另外一只手隔着口袋摁住她,那意思是讓她不要理會。好死不死抽手時滑到了接聽,老媽中氣十足的聲音:“你在別人家待得挺自在嘛,鄭悠悠?”

聽了這句,便自在不了了。

悠悠睜開眼,挪了挪腦袋,避開了下一輪。

“嗯?”

“我,我要回去了。”樹袋熊說。

宋清晨将她的雙手解下來,“好。”

進門之前還先擦了擦嘴。确保沒有任何異樣後,才開門進去。

小阿姨在全家人面前的廚房首秀,可以說下足了功夫。

悠悠看着飯桌嘩了一聲:“這也太誇……豐盛了吧!”

晚餐吃完,拎着小狗去給它洗澡。

不像某些膽子大的狗能在浴室玩得飛起,晨晨怕水,全程都抱牢悠悠的一只手,發出嗚嗚嗚的哀鳴。

“好啦,很快就好啦。”悠悠拍拍它的頭,“不知道你原來的那位是不是移民了,居然就不管你了,好個小可憐哇。”

晨晨嗷嗚兩聲。

洗好之後,給它擦幹,抱着進了房間,準備吹幹。

手機滴滴響起來,是個稍有些眼熟的號碼發來的消息。

悠悠瞅一眼,慢慢吞吞給狗子吹完毛,吹完之後,抱着去還給蘇女士。不承望她與小阿姨還在聊天,小阿姨人大概太善良了,見了什麽都說好,即使醜成晨晨這樣的小狗,她看了也笑盈盈說:“哎,這狗洗完澡看着更可愛了!”

這對于悠悠來說,差不多是個噩耗了。

等于說,但凡是個活物,在楊阿姨眼裏,都是順眼的。所以傍晚誇她的那些話,差不多也要打個三折。

回去抱着手機翻開看那條訊息,“悠悠,你上次說不了解聚光燈下的生活,我下周二讓助手給你安排一下,你來我司參觀,你覺得可以嗎?”

悠悠歪着頭想了想,從包裏翻出上次的名片,比對了一下,确實是聶英尋沒有錯。

如此執着的老總着實少見。

大部分時候,鄭悠悠是個直來直去的人。她醞釀了一下,回過去一條消息,“我懷疑您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只是個普通的高中女生啊,您太擡舉了吧。”

等了半分鐘,沒有回音。悠悠覺得對方終于清醒了,安安心心放下手機,對着鏡子将頭發綁起來,準備洗澡。

頭發剛紮成馬尾,手機又震動了幾下。

“我是個生意人。”聶英尋的回信也變得很直白,“這麽三番五次叨擾後輩,只因為,我覺得你能紅。”

“……媽!”悠悠站起來往外跑,啪嚓還磕了一下。

鄭麗在書房見她磕磕絆絆跑進來,扶了下眼鏡,問:“怎麽了?”

“我有事和你說。”又興奮又震驚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晚安好夢

☆、送我?

鄭悠悠巴拉巴拉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通。

鄭女士的反應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不許去。”

“我知道, 我不去。”悠悠傻笑, “我就是來和你炫耀一下, 我根本不是你說的那麽一無是處的好不好。”

鄭麗愣了一下,半晌問:“悠悠, 我什麽時候,說你一無是處了?”

氛圍突然嚴肅, 悠悠收攏了嘚瑟, 抓抓頭發, 嘟着嘴:“我覺得你對我很不滿意啊。你看看你媽,提到你都是誇。你見了我就……”

世上親子關系千萬種, 鄭麗對悠悠, 好比賈政待寶玉,雖然多數時候都是好意,開口卻總是嘴毒, 尤其鄭麗女士一人分飾兩角,又要當爹又要當媽, 一味慈愛肯定不行。但是給她留下了這樣的印象。問題就有點嚴重了。

“鄭悠悠。”媽媽站起來, 手撐在桌子上, “我從不覺得你一無是處。你是我的驕傲。”

悠悠:0.0

“但是。”媽媽身子微微前傾,眯了眯眼,“娛樂圈那趟渾水,你不許去蹚!你太單純,進去之後, 就等于肉包子打狗。懂麽?”

悠悠捧住小心口,點了點頭:“我不是肉包子。”

“是個比方。”鄭女士嘆口氣,複又坐下,擡頭,“再說,你說的這件事,很可能是個騙局。哪有娛樂公司的老總這麽锲而不舍追着你一個黃毛丫頭……”

“諾諾諾!”悠悠指着老媽,“現在,就是現在!你看,又不是我平白無故編造的,我只是轉述一件真事,你竟然懷疑我,這不就是覺得我沒那個本事麽。”

鄭麗冷笑:“你是不錯,可不是好到萬裏挑一,人家憑什麽剃頭挑子一頭熱,上趕着要簽你,可見目的不純。”

悠悠抓狂狀:“能不能別搞那麽複雜,你就是對我沒信心,還有不相信別人的專業眼光。我就是你們家的金砸!”

鄭麗拍板:“我管你金子銀子,總之就是不準去。”

“我說過我知道!”悠悠氣鼓鼓地奔到浴室,将水開到最熱那一檔,将自己燙成一只粉紅色小豬。擦幹之後沖回房間,想着還沒回聶總的消息,恰好被老媽刺激了一通,她決定偏要去看一眼,就算最後不去“蹚渾水”,去見見世面也是好的。

趴在枕頭上,一邊念,一邊回消息:“好的,那麽,周二見。”随即将一切都抛到腦後,秒睡。

次日是周六,早上見到宋清晨還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對方表現得落落大方,仿佛全然沒有親親過,漸漸的她也就放松下來,一如往常叽叽喳喳。

宋清晨在一旁負責做忠實聽衆,她發現了這個女生的奇異之處:一旦接受了當下的設定,便完全不将她當異類對待。好像她就是她認識了很多年的一個老朋友,先前耿耿于懷的那些…為什麽身為吸血鬼還回來上高中,日光戒指,不要當吸血鬼了好不好…仿佛一夕之間,她的憂慮悉數消失了。

——不問她為什麽來,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什麽時候會走。

只是極致淡然地做着她的小女朋友。

昨天旁敲側擊問了她的生日,今兒個在上學路上,便挽着她胳膊,拿網上的戒指圖片翻給她看,含笑問她:“你喜歡哪一個?”

“送我?”宋清晨垂着眼睫,笑問。一般來說,熱戀中的女性因為激素水平的改變,皮膚狀态好得驚人。悠悠的臉本來就是奶油質地,如今居然在發光…惹得她時不時就想去掐一把。

“嗯。”悠悠手指不停滑動,側過臉來笑得露出六顆小牙。十分自豪的樣子。

宋清晨好笑,伸出食指在她的屏幕上點了點,“就它。”

午飯時,小武小許大家談論的中心依然在那位美麗的外教老師身上。唯獨悠悠興趣缺缺。

吃過午飯之後,她回教室做試卷,寫了一大半,碰見了道大題,恰好是昨天宋清晨和她解釋過的,昨日傍晚的印象還在,三下五除二就算出來了,心中雀躍不已,回過頭想要感謝一下吸血鬼小老師。誰知,宋清晨座位上還是空着的。

不太對勁。平常這個時候,她都已經優哉游哉坐在座位上轉筆了。以一種睥睨的态度看着大家在題海中掙紮。

有貓膩。

恐怕,又被哪個小姐姐攔在路上進行愛的教育了!

被心中的假想敵激出滿腔醋意,鄭悠悠當即起身四下裏尋找。

在教學樓的第四層繞了一圈,沒見到她的蹤影。

心裏就有些毛毛地發起憷來。

腦洞又開始炸裂,想着是不是被抓去研究中心做标本了。

這麽一想,簡直一秒鐘也不能耽誤,掏出手機就打電話。

手機嘟嘟嘟響了幾聲,沒有人接。

先前悠悠問宋清晨中午都是在哪裏打發時間,宋清晨說,喜歡在天臺曬太陽。

“不怕融化嗎?”她故意挑釁。

宋清晨說:“不怕。”她說她生前最喜歡曬太陽了。最喜歡被滾燙的陽光曬到皮膚微微發癢的感覺。

悠悠心中有股直覺,引領着她往天臺走過去。

沿途在樓梯間遇到兩個挽着胳膊聊天的女生,其中一個一臉憤懑:“中午不知道是誰,在天臺那裏排街舞還是怎麽的,吵死了,害得我一點都沒睡着。下午的物理課鐵定要睡了。好糟糕。”

“是該和學生會反映一下,好好規範一下天臺的使用了。煩都煩死了。”另一個答。

悠悠聽得心跳略微加速,腳下加快了腳步。三步并作兩步,兩分鐘到了目的地。

“宋清晨?”她推門推不開,顯然是有人在天臺上了反鎖,便直接喊她,“是不是你在?”

沒有應答。

悠悠再捶了幾次門。

轉身下樓時,她打定了主意,得去門衛室找鑰匙上來。

退一萬步講,即算不是宋清晨,是別的什麽人,要打上反鎖來操作,估計也不是什麽好事了。別的不怕,撞見了可以道歉,萬一是有人想輕生呢?醞釀着想玩個蹦極呢?不及時制止怎麽成!

她的想法一向比較兇殘。

另外她記得天臺的鎖是那種,即使從內部反鎖起來,用鑰匙也可以打開的。

憑借她在本校良好的辨識度——算半個名人,門衛大叔雖然拒絕同她一起上樓查看,卻還是把鑰匙借給了她:“就這一把了,丢了可沒有咯。”

她答應着剛接過鑰匙,伍晞淵不知從哪裏冒出頭來,松開身邊男生的手,沖上來捉住她,“你拿天臺鑰匙幹嘛?”

悠悠沒好氣,根本沒空搭理她,揮開她那只爪子,快步往前趕。

“是不是被宋清晨甩了?”伍晞淵跟在她身後,“我就說了她這種人絕對很花心的!早點分了對你是種解脫。哦你別以為學別人玩個同性戀你的時髦值就up up了。你還是那麽土。”

悠悠百忙之中回首瞪她一眼:“你有完沒完!”

“就算你識人不明,一時間被玩弄了,你也犯不着跳樓啊。”伍晞淵跟唐僧一樣。

悠悠又是着急,又是想哭,又是好笑。着急的是跟着這麽個尾巴,待會兒看到什麽不該看到的可怎麽辦。想哭當然是因為害怕宋清晨在那裏遭遇不測。

而好笑的地方在于,雖然很不想承認和伍晞淵之間的血緣關系,腦洞兇殘這一點還是像極了。

伍晞淵一直跟着她上了樓,還在勸她不要跳樓:“有本事做我的對手。我一定在各方面都打敗你。”

悠悠将鑰匙插.進鎖孔時,仿佛聽見了輕微的呻.吟聲。

啪嚓一聲打開之後,入眼的情形有種噩夢成真的感覺。

地上躺着一個穿黑衣服的人,扣子已經解開來,或者說被撕開了更為合适。裏邊穿的白色T恤血跡斑斑。身子下方還有一灘醬色的污漬。

悠悠手腳敏捷,回身将伍晞淵關在門外,啪嚓再次上了鎖。

伍晞淵在外邊捶門,砰砰砰,一邊捶門一邊喊:“我都看見了!鄭悠悠!你們搞什麽鬼!演話劇還是謀殺了啊?”

悠悠吼她:“你給我閉嘴。離遠點兒!”

也是奇怪。她這麽一吼,門外那一個,竟然都沒再叽歪。

“……”悠悠手中的鑰匙摔在地上,人跑過去,跪在那裏,猛烈地搖晃那薄薄的肩膀,“宋……宋……”嗓子哽住,下邊的兩個字便說不出來,擦了一把眼淚,記起來不能猛烈搖晃,萬一有什麽大動脈破裂,劇烈晃動的話會加劇內出血。人是這個樣子,不知道吸血鬼是不是同樣的原理。

寧可信其有。

用最輕柔的力道将那顆如泡過水般的汗涔涔的腦袋搬到自己懷中。顧不上懷疑吸血鬼也出汗的奇怪現象,只顧垂下頭喊她:“喂!不要死好不好?睜開眼睛看看我……這是怎麽了啊!”

沒有死,嘴唇有在輕微地動。睫毛也抖了幾抖。

明明她出發去吃飯之前,一切都還是好好的。

“喂……”悠悠仔細檢查,看血跡的情況,應當是腰上有傷口,揭開黏糊糊的T恤衫去看,卻已經找不到破損。皮膚是完好的。恐怕是自行愈合了。

可她為什麽還沒醒?

“宋清晨。一點都不好玩。”強烈的恐慌包裹住了她。

眼淚吧嗒吧嗒掉在下方那張蒼白的臉上。

她一點主意也沒有,人生病了,可以送醫院,吸血鬼病了,送去哪裏?啊?

也不知哭了多久,正感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之際,懷中的腦袋突然動了動,似是躲避她充沛的淚雨,如游絲般的聲音帶着點調侃,“如果我死了,肯定,是被鄭悠悠…眼淚淹死的。”

這麽一說,上邊的人哭得更兇了,還帶上了哭喊,才哭出兩聲來,忽然想起一件事,趕忙将手腕遞出去,“要不要咬一口?喝一點吧……”

宋清晨腦袋往她腰腹間歪了歪,是個拒絕的意思。

“求你了,喝一點吧!!”悠悠又哭又笑的像個瘋子,“我血超多的,喝一點死不了,快……”

宋清晨幹脆艱難地将手環住了她的腰,将臉埋得更深了些,嘴裏發出輕微的噓聲,“讓我靜一靜。”

悠悠于是挂着滿臉的涕淚,任憑她抱着。

下午第一節的上課鈴響了,懷裏的人緩緩轉過臉,嘴唇也和膚色一樣慘白,“上課去吧。”

“你這樣我怎麽去啊!?”悠悠帶着哭腔,有點“你開什麽玩笑”的意思。

“我好了。”宋清晨竟然扶着她,緩緩站了起來,勉強擠出一個笑:“剛剛是為了多躺會兒。”

竟還說這種話。悠悠仰臉呆呆看着她,“是誰傷了你?”

小吸血鬼摸摸她的臉,“你不用知道。”頓一頓,“你去上課。”

“不行。”悠悠的死腦筋也發作了,“我要在這裏陪到你好起來為止。”

“那我走了。”宋清晨一臉冷漠。

悠悠不信她,直愣愣盯着她,直至她真的嗖地一聲消失不見,還獨自站在空曠的天臺,對着那灘血跡掉了會兒眼淚。漸漸支持不住,蹲在地上,任憑鹹澀的淚珠子從癟着的唇角漏進嘴裏。

她也沒有去上課,轉而和生物老師請了假,拿拖把上來,把那一灘吸血鬼留下的血跡清理幹淨。

宋清晨估計是痛得快要叫出聲來了。所以一個勁地趕她走。現在估計是躲在哪個角落裏咬着嘴唇哭唧唧。

這樣一想,更要了命了。再次放聲大哭起來。

她雖然快成年,心性卻還是小學生。見到喜歡的人就笑。知道她在受苦,就忍不住要哭。完全不懂得試着像成年人一樣優雅地節制。

哭完了,去洗了把臉,擡手腕看看表,距離下課時間還有十幾分鐘,在走廊上用手機登陸學校的課表系統。

口語課都是安排在下午。

只略翻了翻,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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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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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