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追上門]

糖心借着月色,總算看清那張絕色美麗的臉龐,攢着玉簪,餘發披散,一身紫袍在暗中更近黑色,肌膚卻是白皙得透亮,伴着他嘴角似翹非翹,怎麽看,怎麽都有種妖物出沒的味道?

糖心深深松了一口氣,大半夜出現,這是打算吓死她嗎?不過他三更半夜闖入她的閨房,糖心不由自主就想到“采、花、賊”三個字。

當然,殷邊瓷也很快以實際行動驗證了她的想法,褪掉鞋子,鑽入她的被中,動作快到讓糖心幾乎反應不過來。

“你說若是被阿蘿看到咱倆這般情景,她會如何作想?”殷邊瓷一句話,就阻止了糖心想要暴跳而起的沖動。

糖心臉皮一向薄得很,如果叫阿蘿看見她跟個男人半夜同處在一個被窩裏,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今後她還把臉往哪兒放?

為此糖心只能幹瞪着眼珠子:“你來幹嘛?”

殷邊瓷答得幹脆:“想吻你了。”然後親了一口她的臉蛋。

噢,世上怎麽能有這樣無恥的人!糖心捂住臉,偏偏敢怒不敢言。

“你親完可以走了吧?”糖心使勁把他往床外推,可惜某人跟嵌在床上似的,比石頭還沉。

“不想知道你大師兄的情況了?”他點點自己的嘴唇。

雖說不情不願,但這事也是一回生二回熟,糖心自覺地朝他唇瓣上輕輕一觸,比蝴蝶落在花上還輕。

殷邊瓷笑道:“其實一年內他都不會有性命之憂,等咱倆完成親事後,我自會替他解毒。”

糖心一聽這話就傻了眼,虧之前她還把日子定在來年臘月,那豈不是來不及救大師兄了?

“所以我認為,咱們還是将日子提前一些定下來好了。”殷邊瓷說着捏了捏她的蜜頰,只覺像糯米團子一樣柔軟有彈性,而且嫩得很,一捏就會染開一片粉暈,叫人恨不得咬上一口才好。

糖心不說話,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殷邊瓷用指纏着她的一绺小頭發把玩,開口道:“依我瞧,不如就定在今年六月二十五吧?正好是宜婚娶的吉日。”

“六月份?”那不就是下個月嗎?

糖心差點要從床上跳起來:“這也太早了吧?”

“早麽?”殷邊瓷不以為然,那語氣似乎還嫌太慢了,“我還要再等一個多月的時間,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只怕到時我就該為伊消得人憔悴了,而且……比如今夜這般,我若是想你了,想要親你,該怎麽辦?”

糖心認為“厚顏無恥”四個字也無法來形容眼前這個人了,簡直叫她無從作答。

下一刻,她的後腦被殷邊瓷猛地按住,含住了嘴巴。

等殷邊瓷離開時,就瞧氣喘籲-籲的糖心面若桃花,雙眸含露,被啃過的嘴唇緋紅嫣嫣,好似新塗的胭脂一般,整個人就像夜色迷離間的海棠,若是手上有筆墨,殷邊瓷定會将這醉人風情的一幕給畫下來。

“你……”兩個小饅頭也順便吃了虧,糖心氣得都快哭了出來。

“好寶貝,你瞧,我這不都是被你給逼出來的?”殷邊瓷趕緊把她摟在懷裏,拍着後背哄勸,繼而為難地嘆氣,“所以說,再讓我這樣等個一年半載的,我可能又會控制不住,半夜找來尋你了。”

什麽叫強詞奪理,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他這種人!所以最後,反而還變成她的不是了?

糖心是嘴上吃虧,身上也吃虧,偏偏對方武功又高逾自己太多,從這裏随意出入相當容易,糖心算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也只能憋在肚子裏的份兒了。

“怎麽樣?”小饅頭又被捏了下,糖心急得脫口而出,“好吧好吧!”

“這才乖。”殷邊瓷滿意一笑,親了親他的額頭。

糖心一個勁兒把他往外推,這回殷邊瓷倒是乖乖下了床,糖心趕緊用被子蒙住頭,等過去半晌,偷偷探出個腦袋,發現殷邊瓷已經不見了。

親事及日子定下後,殷邊瓷消失了三四天,糖心不知道他又飛到哪兒去了,因為花仙子也跟着消失不見,不過她一點也不擔心,總覺得這家夥命比石頭還硬。

等得到殷邊瓷回來的消息,糖心第一時間就找上門:“你這幾天去哪兒了?”

殷邊瓷正倚在炕上看着那本棕皮書卷,聞言擡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怎麽,想我了?”

糖心沒回答,直覺他這次的離開是與蛇毒有關:“大師兄的毒是不是能解了?”

殷邊瓷輕輕一笑,嘴巴卻是嚴得很:“與其擔心這件事,小師妹不如先籌備一下咱們的親事如何?”

糖心立馬耷拉下臉,嘴裏嘟囔着:“反正事情都經你一手操辦,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殷邊瓷笑而不語。

蓮池悄然步入,隔在簾外道:“閣主,有客人求見。”

殷邊瓷問:“是何人?”

蓮池答:“是聚泉山莊的八姑娘。”

八姑娘?那不就是蘇莺怡嗎!

她怎麽來了!

既然是聚泉山莊的客人,殷邊瓷自然會親自接見,糖心不清楚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決定跟殷邊瓷一同去了前堂。

蘇莺怡正坐在堂內喝茶,見殷邊瓷來了,立馬起身一禮:“殷閣主。”

殷邊瓷颔首致意:“蘇姑娘。”

蘇莺怡一擡頭,目光便仿佛紮了根似的定格在那張俊美非凡的容顏上,粉靥不自覺羞紅:“恭喜殷公子成為天蟬閣新任閣主,我自備了些禮物,不成敬意。”背後家仆扛來三四箱賀禮。

殷邊瓷見狀一笑:“蘇姑娘委實客氣。”

他這一笑,猶如桃花飛舞,丹霞萬片,看得蘇莺怡芳心亂顫,猶自癡迷不醒。

“蘇莺怡,你來做什麽?”此際糖心的聲音,聽起來就顯得格外刺耳了。

蘇莺怡思緒被她打亂,翻個白眼講:“我來拜見殷閣主,關你什麽事?”忽地心頭火湧起,像瞪着血海仇人一樣瞪着她,“我聽說你與殷閣主定親了?”

糖心納悶喜訊還沒傳出去,她怎麽就知道了。當然了,她不知道蘇莺怡自從迷上殷邊瓷後,就不停地派人向天蟬閣打探消息。

蘇莺怡望向殷邊瓷,半是哀怨半是撒嬌地道:“殷閣主,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她強迫你娶她的?”

糖心氣得眼冒金星,什麽叫她強迫的?明明是對方強迫她好麽!

“蘇莺怡,你怎麽說話呢!”糖心簡直要跳腳。

蘇莺怡不理她,凝着殷邊瓷的眼神含情脈脈:“否則像她這種沒規沒矩總愛無理取鬧的臭丫頭,豈能入得了閣主的眼?”

糖心心想了,我要是臭丫頭,你就是賤骨頭。

“糖糖很可愛。”殷邊瓷寵溺地摸了摸糖心的腦袋瓜,宛如哄小孩子一樣。

雖說這話比較給糖心面子,但糖心還是覺得他對自己的腦袋這麽摸來摸去,就跟在摸小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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