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元宵夜陸家遭滅門,俏寡婦兇宅宴賓客
◎“連延四五主,殃禍繼相鐘,自從十年來,不利主人翁”,此句出自唐代詩人白居易詩作《兇宅》,說長安有一處兇宅,歷任主人們都沒有好下場。◎
“連延四五主,殃禍繼相鐘,自從十年來,不利主人翁”,此句出自唐代詩人白居易詩作《兇宅》,說長安有一處兇宅,歷任主人們都沒有好下場。
列位看官,本書的故事就是從一處兇宅開始說起。
話說北京中城澄清坊的乾魚胡同裏,原本有一座齊齊整整的二進大宅院,主人姓陸,舉人出身,是順天府衙門執掌刑案的推官。
陸推官破案無數,且不畏權貴,剛直不阿,多次将高門弟子送到西四牌樓砍頭,在民間頗有威望,贊他為鐵面無私陸青天。
正月十六,元宵節已過,春節假期結束,朝廷各大衙門都開了印,官員們開始新一年的差事,但是陸青天遲遲未到順天府提刑所衙門點卯。
陸青天平日早出晚歸,兢兢業業,為官多年來從未遲到,即使偶爾告假,也會派書童小厮們去提刑所打招呼,絕不耽誤差事。
提刑所的同僚都覺得異常,就要掌刑千戶周大人去陸宅登門拜訪,一探究竟。
周千戶騎馬奔至乾魚胡同的陸宅,昨晚下過大雪,門前積雪有磚頭厚,沒有腳印,看來還沒出門,他敲動門環,自報家門,“我是提刑所千戶周敞!陸大人在家嗎?”
許久未應,周千戶使勁一推,大門居然沒有從裏面栓住,就這麽轟然大開了!
周千戶深感不安,拔劍沖進陸宅,但見:
屍骸遍地,血濺橫梁,一片死寂,冤氣沖天!
最後清點出十六具屍首,陸青天一家五口,連同十一個仆人全部斃命,在白雪的映襯下,殷紅的雪格外刺目。
唯有陸青天的小女兒陸二小姐被刺了當胸一劍,沒有刺中要害,被周千戶所救,撿回一條命。
但女子不能繼承香火,陸家從此絕後,算是被滅門了。
陸家滅門,身有重傷的絕戶女陸二小姐孤木難支,族人親戚紛紛來吃絕戶,陸宅落入族長之手,但住進去沒多久,族長就迫不及待的轉手,據說這裏鬧鬼,族長吓得中風,一度半截身子都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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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宅幾經倒手,主人一直在變,唯一不變的就是鬧鬼。主人家裏不是死人就是貶官,或者吃官司,鬧得家宅不寧,真的成了白居易在《兇宅》裏寫的那樣,“連延四五主,殃禍繼相鐘”,陸宅就這樣成了北京東城最出名的兇宅。
兇宅的價格越賣越低,個個賠錢,最後接手的主人幹脆連低價轉手都沒有人敢要了,只能往外租,靠着低廉的租金吸引房客,畢竟,比鬼更可怕的是窮。
死鬼算什麽?窮鬼才是最兇的鬼。
陸家滅門案十四年後,到了大明弘治十七年,兇宅迎來了新主人。
夏日炎炎,曬得陸宅大門的綠油漆幹裂皺起,剝脫下來,露出原木的顏色,點點與斑斑,就像快要進棺材老人皮膚上遍布的老人斑。
一群發髻上裹着大手帕、提着水桶的仆婦們推開油漆斑駁的大門,散到各個屋子掃地除塵,還搭着梯子卷去房梁上纏繞的蛛絲,從清晨到黃昏,抹得窗明幾淨,一塵不染。
随後,一輛輛騾車陸續進了院子,車隊打着三通镖局的旗幟,镖師們将一個個箱籠從騾車上卸下來,擡進正屋。
镖頭拿着清單走到院子一輛馬車跟前,拱手說道:“陸宜人,三十七個箱籠都搬進來了。”
雇主姓陸,叫做陸善柔,是五品诰命夫人,大明五品诰命稱為宜人,人們都稱呼她為陸宜人。
旁邊伺候的中年仆婦撥開車簾,扶着陸善柔下了馬車,她梳着圓髻,發髻上綴着數朵由玉片和珍珠綴成的白梅珠花,上身藍色大袖衫,下着白色挑線裙子,氣質出塵,面若觀音。
陸善柔接過清單進屋,清點了箱籠,取了一封銀子,“這是镖銀。”
又從荷包裏拿出一片銀葉子,“這是請諸位喝茶的,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
封銀和銀葉子都擱在一個剔紅漆盤上,再由中年仆婦捧給镖頭。
镖頭掂量着打賞的銀葉子分量,起碼三兩以上,在權貴遍地的京城裏出手不算闊綽,但絕對算的上體面。
镖頭帶領镖師們叉手行禮,謝過陸善柔便告辭了。
陸善柔取了筆墨紙硯,寫了兩封請帖,落款是“诰封宜人周門陸氏”。先道明身份地位,是個五品诰命夫人,再道出夫家的姓氏,周,最後才是自己的姓氏,陸。
她輕輕吹幹墨汁,遞給正在把箱籠裏的衣服搬進衣櫃的中年仆婦,“溫嬷嬷,明晚在院子梧桐樹下設宴,請東西廂房的兩位租客吃飯,這是請帖。”
新主人陸善柔住在坐北朝南的正房,東廂房和西廂房位居大院的兩側,住着兩個不怕鬼的租客。
次日黃昏,梧桐樹繁茂的枝葉就像一把巨傘,遮蔽着落日的餘晖,樹下涼風習習,擺着三張桌子,有西瓜、菱角、蓮子等時令五品鮮果,并有燒鵝、炒田雞腿等四樣葷菜,還有炙蛤蜊、煮大蝦、黃瓜拌金鈎蝦米三樣海味。
這樣豐盛的席面算是很有誠意了,溫嬷嬷蹲在小火爐旁邊篩着酒,陣陣酒香随風而來,聞之,口舌生津。
賓主一共三人,每人一個桌子,三個桌呈“品”字形排開,主人陸善柔坐在中間,正好背對着梧桐樹的樹幹,一男一女兩個租客分別列席東西兩桌,每張桌子的菜品都是一樣的。
東廂房是個男租客,他戴着黑色的網巾,穿着寶藍色直裰,生得俊秀,一雙眸子又亮又冷,就像冬夜裏十五的月光傾瀉在雪地裏。
他一直在埋頭吃菜,寡言少語。女主人觀音似的美貌,他也絕不多看一眼,一副斷情絕欲的模樣。
西廂房的女租客是個未婚的少女,劉海齊眉,梳着蚌珠頭,腦後的餘發披肩,大明孩童無論男女都要剃發,八歲之前只留頭頂的頭發,其餘地方都剃光,如佛子一般,八歲之後才開始留頭,因此劉海和腦後的頭發太短,無法梳成發髻,就披散開來,看她披發的長度,最多能有十四五歲。
女租客長眉鳳眼,生得活潑俏皮,愛說愛笑,頗有江湖俠女的風采,溫嬷嬷篩酒的時候,她幹脆離席了,彎着腰,負着手,踮起腳尖看溫嬷嬷篩酒,圓潤的鼻頭上下聳動,說一口山東口音的官話,“好香!是俺們山東的秋露白吧,好像。”
溫嬷嬷忙道:“正是秋露白,取荷花蕊上的露水釀的米酒,已經篩好了一壺了,請貴客回座吃酒。”
女租客重回席面,溫嬷嬷持壺,給賓客倒酒,兩個客人,明顯男客年紀大一些,于是按照長幼順序,先給男租客斟酒。
誰知男租客伸手攔住了酒壺,“我不喝酒。”
陸善柔說道:“客人有忌口,給他來壺茶吧。”
男租客态度冷淡,陸善柔就和女租客對飲了幾杯,如此美食佳釀,陸善柔還謙道:“無樂不成宴,本該請彈唱的來助興,只是我孀居在此,不便起絲竹之聲,還請二位見諒。”
女租客喝得高興,幹脆找溫嬷嬷要了一壺酒自斟自飲起來了,“好酒好菜,陸宜人太客氣啦。”
男租客好像吃的差不多了,聞言停了筷子,冷冷道:“今日宴會所為何事?陸宜人有話不妨不直說,我待會還要出門辦事。”
這人是什麽古怪性格?怎麽說話比豆面餅子還噎人?陸善柔喜怒不形于色,依然一團和氣的說道:“還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男租客拱手說道:“錦衣衛訓象所千戶,魏崔城。”
錦衣衛一共兩司、十二個所,最有權勢的是鎮撫司,訓象所算是冷衙門了,油水不多,所以魏崔城會在兇宅租房子。
不過,再冷的衙門那也隸屬錦衣衛啊,難怪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女租客覺得魏崔城的态度有些傲慢,初生牛犢不怕虎,便半諷半譏的說道:“我們都做了五天鄰居了,才知道你是訓象所的千戶大人吶,堂堂五品武官,失敬失敬!”
原來兩個租客并無來往。
又笑嘻嘻的舉杯對陸善柔說道:“我叫陶朱,來自山東一個行商人家,我來京城是為了尋親,剛住進來沒幾天就遇到了陸宜人這樣的絕世好鄰居,幸會幸會!剛才溫嬷嬷說這秋露白是陸宜人從山東帶來的,你也是山東人?”
陸善柔笑着搖搖頭,“我是京城人氏,出嫁後一直跟着丈夫在任上,丈夫過世,我扶靈歸他的山東老家,守靈三年歸來,想着落葉歸根,就搬回了娘家故居。”
聽到“故居”二字,魏崔城總算擡頭,頭一次正眼看着這個俏寡婦,仔細打量。
陶朱心直口快,根本沉不住氣,一口秋露白差點噴出來,用手捂住嘴巴,強行咽下,咳嗆着說道:“你你你,咳咳,你就是那個——那個命大的陸二小姐?”
這座兇宅太有名了,幾乎人盡皆知,有名到房屋的經紀們都不敢對客人們隐瞞,澄清坊位處京城的中城,就在皇宮東安門旁邊,勳貴皇親高官們的聚集之地,單是王府就有十來個,房價極貴,這麽便宜的租金,定有些“過人”之處,敢租這個兇宅,之前就知道兇宅的來歷。
元宵夜陸家遭滅門,十六具屍首,僅有一人生還。租客明知宅有鬼,偏向兇宅行。
“正是。”陸善柔将杯中的秋露白倒在地上,敬給家裏的亡魂:“我就是陸家的二小姐,我回家了。”
作者有話說:
好久不見,甚是想念!陸善柔女士終于和大家見面了,故事背景,敘事風格,更新時間,紅包發放等都和以前一樣,啥都沒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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