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挾太子魏三令幹爹,藏兵刃善柔遇勁敵
這都是什麽腦子有大病的大內高手啊!
我和魏崔城他爹娘在紫禁城當護衛時誰敢把殿下的性命當兒戲?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不指望麥穗出手,牟斌正色道:“你動手啊!我看你敢不敢動太子一根汗毛!”
牟斌賭魏崔城不敢,只是用太子威脅自己。
魏崔城移動了架在陶朱脖子上的刀, 一縷頭發飄落在地, “牟大人數一數,應該不止一根汗毛。”
陶朱哇呀呀亂叫:“啊啊啊!我的頭發!我頭發本來就少,再割下去就成禿子了!”
麥穗依然不出手:割幾根頭發又不會死,瞎叫叫什麽!
見幹兒子屢教不改, 牟斌發了狠,“有種你割肉啊!不見血算什麽挾持!太子若出事,陸善柔也活不了!都得死!”
陶朱聽了, 感覺脖子上的刀鋒越來越近, 頓時吓得腿軟,“不要沖動, 有事好商量,牟大人, 你不要再逼魏千戶了!他若真動手,你也得死!活着不好嗎?為啥都要尋死呢?”
牟斌正要再發狠, 冷不防麥穗拔劍, 淩厲的劍風居然将牟斌的脖子劃出了一道血痕!
麥穗手裏的劍尖直指牟斌的咽喉, “你再不閉嘴, 我就殺了你。”
這是什麽混亂的場面啊!
牟斌活到這把年紀, 從未見過麥穗這種奇葩,快逼瘋了, “你是太子護衛, 魏崔城挾持太子, 你拿劍指我?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嗯。”麥穗很認真的點頭說道:“不止你一個人這樣說我。不過, 沒關系,我不在乎。我只知道太子剛才還好好的,你每一次開口,太子就離危險近一步,只有你閉嘴了,太子就安全了。”
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制造問題的人,麥穗覺得自己這樣做一點問題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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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裏有病了?我看你才有病!
牟斌說道:“我就是要阻止魏崔城犯傻,你要殺便殺。”
麥穗瞳孔猛地一縮,就像一條即将進攻的毒蛇。
麥穗一旦出手,後果不堪設想,他畢竟有皇命在身,幹爹很危險。
一邊是陸善柔,一邊是幹爹。
“夠了!”魏崔城吼道,随即收了架在太子脖子上的刀,刀鋒一轉,往自己胳膊上割去!
鮮血狂飙!
“一刀夠不夠?”
再割一刀。
“兩刀夠不夠?”
再割一刀!
“夠了!”牟斌大聲說道:“我答應你!你快住手!大夫!快把大夫找來,給他止血!”
刀口太深了,需要一針一線的縫合,魏崔城又一次露出胳膊,光着膀子,任憑大夫拿着針線一針又一針。
牟斌親自端着藥盞,用手腕試了試冷熱,說道:“把藥喝了。”
魏崔城咕嚕咕嚕一口喝幹。
牟斌說道:“你以後不要在做這種……這種事情了。”本來想說這種蠢事,話到嘴邊,忍了。
魏崔城終于開口了,說道:“我沒有錯,鄭旺交換程老板,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敵國奸細确實有意,為何綁架我不成,跑去綁架陸宜人?他們根本沒有打算用鄭旺交換。您就是想——”
魏崔城看了牟斌一眼,沒有繼續說下去。就是想借刀殺人。
牟斌說道:“我們和小王子敵對多年,手中互相捏着對方想要的東西或者人,何嘗只有鄭旺和程老板?要坐在來交換人質談判,可以慢慢的讨價還價,加減砝碼,怎麽會是一錘子的買賣?”
魏崔城說道:“少用這些話蠱惑我,我是喂了十年大象,又不是只會喂大象,我也是守過邊關的軍人,與小王子的軍隊交過手。陸宜人這個砝碼對你們這些大人物而言,都無足輕重,她會随時淪為棄子。她只是對我……對我很重要。”
牟斌問道:“比你幹爹還重要?我養你二十多年,你認識她才五天而已!”
魏崔城指着胳膊上蜈蚣般的縫線說道:“這三刀,不止為她而割,如果我不這樣做,你和麥穗頂上了,麥穗性格比太子還要乖癖,心思不可捉摸,他真的會對你下死手。”
牟斌不說話了,幹兒子心裏有他,他是知道的。
魏崔城說道:“陸宜人破案的本事,幹爹親眼所見,把她交換回來,以後再找鄭旺,并非不可能之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幹爹三思。”
牟斌嘆氣,“有情有義就是活着累,患得患失,你看這個程老板過得多麽輕松,老婆孩子,說舍棄就舍棄,任何人的性命都威脅不到他。”
魏崔城不以為然,“虎毒不食子,程老板活得連個畜牲都不如,我并不羨慕他所謂的自在。我們是人,不必和一個連牲口都不如的爛人比較。何況,我若真是這樣的人,幹爹估計早就疏遠我了。”
說的……也是。牟斌搖頭嘆息,吩咐錦衣衛早點去北頂的似家客棧布置,預備交換人質。
牟斌一走,陶朱和麥穗貼了過來,“厲害,剛才大夫一針一針的戳破你的皮肉,你一聲不吭,還能盯着縫線看,換成是我,早就痛暈了。”
魏崔城縫合的部位已經上了藥,用紗布包好了,他割的是左胳膊,右手活動自如,這時候還能大口大口的扒飯,補充體力。
忙着吃飯,一嘴不能二用,任憑陶朱在旁邊像個蒼蠅似的嗡嗡嗡說個沒完。
其實他割的地方,正好是陸善柔昨天用繩子模仿勒痕的部位,一刀又一刀,一針又一針,“纏纏”綿綿,縫線刺破了皮肉,将來勢必會留下三道永久的疤痕,就像三道永不消失的勒痕。
疼是有些疼,但是疼過之後還有些暗爽,好像将一片缱绻心思永遠的烙在那裏,有一點點甜、一點點興奮,恨不得再來一刀!
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啊!
好變态!魏崔城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猛地喝了一口雞湯!
陶朱說道:“你對陸宜人很好很好的,除了我爹,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這麽好過。這是為什麽呢?”
魏崔城差點将剛剛喝進去的雞湯噴出來:就你話多!
“我知道。”麥穗說道。
“什麽呀?”陶朱問。
魏崔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麥穗說道:“遠親不如近鄰,他們鄰裏關系太好了。”
陶朱點頭:“有道理,魏千戶是傳說中的絕世好鄰居。”
魏崔城繼續埋頭吃東西:我為什麽要擔心這兩個大傻瓜呢?
明眼人,比如我幹爹,就一眼看出我不只是想要和陸善柔做鄰居啊。
善柔啊,你現在在那裏?
與此同時,陸善柔醒了。
感覺有人輕聲呼喚她的名字,可是她醒了,腦子裏的呼喚聲卻消失了。
眼前一片黑,什麽都不見,應該是被人蒙了眼。
她本能伸手去摸眼睛,但是手腳都像長在了別人的身上,她動彈不得。
發生了什麽?
陸善柔仔細回想着,回憶到了清晨,半睡半醒時,她恍惚聽到有人翻動書桌上話本小說的動靜。
那是昨晚她連夜簽名的十本《陸公案》。
難道是鳳姐進來整理書桌了?不可能,鳳姐曉得她要睡到自然醒,除非起火或者下雨關窗,她絕對不會進來的。
陸善柔伸手往床褥下摸去,那裏藏着一把防身的利器。
當她摸到兵刃時,兩個人走到床邊,一人捂嘴,一人牢牢壓住她的身體。
被迫灌入一股有着強烈香氣的藥,她很快暈過去了,在喪失意識的最後時刻,她用盡力氣,将兵刃塞進了她的裏衣……
莫慌,迷/藥的藥力消退需要時間,現在醒了,手腳會慢慢恢複知覺的。
陸善柔安慰着自己。
屋子裏還時不時發出翻頁的聲音,應該有人在看書。
這時傳來腳步聲,以及吱呀一聲門開的聲音。
“參議大人,登仙坊那邊的錦衣衛已經開始轉運人質了,他們應該同意今晚交換人質。”
陸善柔心道:參議?莫非是小王子大帳裏樞密院的官員?樞密院是專管情報的。
“知道了。按照計劃的布置下去。”
居然是女子的聲音!這個參議大人是女性!
“是,參議大人。”
女人問:“那個鄭旺怎麽樣了?”
“能吃能喝能睡,中午的時候,嫌棄飯菜不合口味,鬧了一陣。”
女人說道:“從現在起,除了水,什麽都不給他,餓兩天再說。”
“是,參議大人。”
屋裏再次恢複平靜,只有翻書的聲音,以及窗外一陣陣蟬鳴。
這是什麽地方?陸善柔仔細傾聽,過了一會,她聽到了悠長的鐘聲,難道還在北頂附近?
約過了半個時辰,陸善柔的手腳終于可以動了,她的手慢慢往胸口移動,那裏藏着一把薄如紙片的兵刃。
“你是在找這個嗎?”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來,翻書的聲音停止了。
陸善柔感覺到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靠在她的脖子上,正是她的防身小刀。
女人說道:“連你的頭發絲我都搜過了,挺會藏東西的嘛。我弟弟栽在你手裏,不虧。今晚你乖一點,不要耍花樣,我用你交換我弟弟,若橫生枝節,你們都得死——你不想死,是吧,梧桐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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