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雷滿倉

華珺瑤聽着東裏間父子倆是不是傳來說話聲,談論的大都是隊上和田裏的事情。

年菊瑛和何秀娥照顧兩個年紀較小的孩子。

一頓簡單的晚飯,就這麽安靜的吃完。

剛剛放下碗筷,一個年輕地小夥子就蹬蹬跑進來道,“叔奶,秀娥嬸子,瑤瑤姑姑。”說着将手裏一個紙包遞給了年菊瑛,壓低聲音道,“這是我爹給瑤瑤姑姑包的藥、土黴素,藥錢不用給了。”

“那怎麽能行,這藥可都是在大隊上了賬冊的,難不成讓你爹貼啊!等着叔奶這就給你錢。”年菊瑛笑着從褲兜裏掏出個手絹,裏面包着卷起來的毛票,從裏面拿出了兩毛錢遞給了他,才接過了白色的小藥袋子,裏面裝了兩天的藥量。

“是公社來了。”華老實聽見動靜在東裏間說道。

華公社挑開半截門簾走了進去恭敬地說道,“叔爺,是公社來了,我爹讓我請您過去。”

華公社堂哥建國家的二小子。聽名字就知道哪年出生的,非常有時代特色。

“知道了,我這就去。”華老實穿上草窩子,從東裏間走出來道。

“叔爺不着急,您穿暖和了再去,外面雪下大了,挺冷的。”華公社說着又道,“我先回家彙報一聲。”

“慢點兒走,小心路滑。”年菊瑛在華公社身後關切地喊道。

“知道了。”華公社說道,腳下哌噠哌噠的聲音由近及遠,消失在衆人耳朵裏。

“爹,穿上大衣。”華鶴年抱着他的半舊不新的軍大衣跑了出來。

“一個大男人成什麽樣子。”華老實見狀立馬說道。

“我來,我來。”年菊瑛趕緊接過華鶴年手裏的軍大衣撐了起來,“他爹,穿吧!”

華老實穿上軍大衣,系上扣子,年菊瑛又把狗皮帽子遞給他道,“我也去。”

“你去幹什麽?男人家說事,女人攪合算怎麽回事。”華老實看着年菊瑛道。

“他們說瑤瑤的事,我這個當娘的為什麽不能聽。”年菊瑛梗着脖子說道。

“在家裏老實的呆着。”華老實兩眼一瞪,年菊瑛的氣焰一下子就沒了,小心翼翼地說道,“你不要讓她糟蹋咱家瑤瑤。”

“自己作踐自己,還怕別人說閑話嗎?”華老實的視線看向華珺瑤,一副恨鐵不成鋼地樣子道,“以後,村裏難聽的話多着呢?你能都堵着人家的嘴不成。”

“是,我知道,別人家怎麽說咱擋不住,可是自家親戚,沒這麽糟踐人的。”年菊瑛細弱蚊聲地嘀咕道。

華珺瑤瞥了眼盛怒中的華老實,扯着年菊瑛就進了自己的西裏間。

“你陪着爹去吧!”何秀娥推推華鶴年道,“拿着馬提燈,天黑了。”

“知道了!”華鶴年立馬回屋穿戴整齊提着馬提燈追了出去。

“承進帶着你兩個弟弟去咱屋炕上玩兒,媽要收拾碗筷。”何秀娥看着三個孩子道。

“是,媽。”華承進乖巧的将兩個弟弟帶進了自己的房間。

何秀娥麻溜的收拾碗筷,就聽見門外傳來男聲道,“嫂子,瑤瑤在嗎?”

坐在自己炕上的華珺瑤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了,青梅竹馬的雷滿倉,村太子,他的父親是生産隊的大隊長,相當于村支書。

華珺瑤看向年菊瑛搖搖頭,飛快的爬上炕頭,從裏面拿出紙筆,力透紙背地寫下兩個字:“不見!”扯着年菊瑛的胳膊搖晃着,一臉的請求,她無奈地說道,“知道了,我現在就打發他走。”

年菊瑛出了她的房間,站在堂屋門口,何秀娥見她出來立馬說道,“媽,滿倉過來了。”

雷滿倉焦急地問道,“嬸子,瑤瑤,怎麽樣了?我今兒不在家,才剛回來,聽說這事我就來了,我可以見見她嗎?她怎麽這麽傻?”

“謝謝你的關心,我家瑤瑤沒事了,現在睡了。”年菊瑛看着他違心地說道。

雷滿倉滿臉失落地看着華珺瑤屋子裏剛剛熄掉的燈,懦懦地說道,“那我先走了,明兒再來。”

“天黑路滑,小心點兒。”年菊瑛将他送出了大門外,才轉身回來。

&*&

處*女*膜是男人心中的一個朱砂痣,這麽形容相信女人和男人都不會有異議。就是到了四十年後這個觀念依然那麽根深蒂固。

就別提現在這個時代了,保守,恐怖,禁止一切兩性話題的年代了。

有句老話說,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這是人生最激動的兩個時刻。

一對新人喜入洞房,新娘子含苞待放,新郎急不可耐,交*合時如果發現新娘子已不是處*女,新郎必定怒發沖冠,新娘也必定羞愧難當、無顏見人。

無顏見人是當年華珺瑤的真實寫照,随着歲月的流逝,對于雷滿倉,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只不過不想見面而已。

華珺瑤自嘲一笑,只能說雷滿倉的愛的不夠深,不能愛屋及烏,深到足以包容一切。

事實上她為什麽新婚之夜沒有落紅,她到港島後查閱了很多的資料,仔細回想自己的年少時經歷。

才想起來,是因為劇烈運動才導致,她在十六歲調皮地學騎生産隊的棗紅馬來着,那段日子特迷戀。只不過那時候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心安。

&*&

年菊瑛送走了雷滿倉就轉身進了華珺瑤的房間,拉開了燈,暈黃的燈光傾瀉下來,照亮了房間。

華珺瑤單手托腮,凝視着年菊瑛,果然江南出美女,快五十的人,依然是身材纖瘦。

當然這有吃不飽的原因在裏面,缺衣少食的年代,想吃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華珺瑤看着她,怎麽都看不夠,身上穿着老土、老土的斜襟衣服,卻覺得那麽的親切。鼻頭一酸,露往霜來,歲月遷移。她的眼角堆起了魚尾紋,鬓角夾雜了銀絲。歲月在她娘的身上刻下了印跡,卻依然那麽漂亮,巴掌臉,五官小巧精致,眉目清秀的。留下的反而是更多的豁達、謙遜、認真、和對生活的熱情。

年菊瑛脫鞋上炕,盤腿而坐,雙手放在炕桌上,擡眼心疼地看着她,又嘆口氣道,“其實原先娘一直屬意滿倉這孩子,從小看着長大,知根知底的,為人還老實,勤快,人也不嬌氣,生産突擊隊隊長,掙工分都是十分。學歷不僅和你一樣,同時又是個會過日子的人。不像秀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女人一輩子不就圖這個,吃穿不愁,日子平靜。最重要的是他稀罕你。”重重地嘆息一聲,“現在這種情況,唉!就是嫁人也平白低人家一等,婚後還有什麽好日子過。”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重生八零俏佳妻

重生八零俏佳妻

前世,盛寧懵懂無知,是從小背負不堪名聲的‘壞人’。被好友陷害,被心愛的人辜負,最後孤苦無依,凄慘而死。
當她重生回1983年,她一定擦亮眼睛看人,認認真真做事。這一世,她再也不讓妹妹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成為文工團最驕傲的那朵玫瑰。一個優秀的女兵,孝順的女兒,合格的姐姐。且看她如何破釜沉舟,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力挽狂瀾,帶着全家一起改革開放,致富奔小康。虎視眈眈,誓要拿下冷面軍長,傳說中的活閻王。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

六零俏媳婦

六零俏媳婦

前世遭人戀人算計,含冤入獄二十載,弄的家破人亡,一朝重生回遭遇變故的那一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第一次偶然相遇,她狼狽的趴在他的腳下
第二次偶然相遇,審訊室內,她與人對質
……
N次相遇後,“我娶你,寵你一輩子。”
呃……嫁與不嫁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