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自己郁悶了

他憑什麽讓他使喚。

後來他再叫他做什麽,他便找理由推辭不肯了。

比如每次結伴一起回家,楊二郎的包袱總是他來拿。

這一次,楊二郎再怎麽“哎喲哎喲”吭哧吭哧的喘氣喊累喊熱,他都無動于衷,并不肯幫忙了。

在楊二郎看向他、正要直接開口讓他幫拿的時候,他搶先了一步請求他幫忙。

當時,楊二郎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驚愕......

看,別人幫他便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他幫別人就這麽不可思議!

闵三郎可算看透了。

闵二郎看向自家三弟,提醒道:“我不知道你們書院裏是什麽狀況,但是大抵都一樣,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明争暗鬥。利益越大,争鬥越激烈、也越沒下限。楊家人心術不正,楊二郎也未必多好,三弟你在書院裏的時候能跟他井水不犯河水當然最好,可人無害虎心難保虎有傷人意,你還是要提防着點。”

闵三郎一怔。

闵向明立刻點了點頭:“三郎,你二哥說的沒錯,小心無大錯,你注意些。”

“我知道了,爹、二哥!”

第二天,那一片兒新鮮出爐的水田做犁耙,闵向明和闵家兄弟們都跟過去看看。

闵三郎從沒去過,正好去瞧瞧,心裏也高興高興。

敏敏好幾天沒上山了,當然也更要去。

十幾畝田,雇了兩個人做犁耙,看那牛拉犁耙嘩啦嘩啦的一圈圈犁翻着泥土,闵家父子們到了這時候才有種真正的塵埃落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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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是真的一下子擁有了這麽多的水田了!

“別管今年能種多少,總歸是賺啦!”

“是呀是呀,種多少都是收成!”

敏敏樂呵呵的,有她在,一點不愁的哦。

很快到了清明。

清明這天,工地上準許請假,闵大郎便請了假,一家子一塊兒做清明。

闵家是外來戶,所以沒有祖墳。只有闵向明、蔣氏二人的父母的衣冠冢。但每年清明節,他們都會鄭重其事的掃墓祭拜。

艾草團子昨日便做好了,今兒一大早殺了雞整只鍋裏煮好、白水煮好大塊的祭肉,帶上酒,碗筷酒杯、香燭紙錢、紙幡等,以及清理各種雜草雜木的鐮刀、柴刀、刮子等,吃過早飯,一大家子便出門了。

冤家路窄。

剛好碰到楊家也出門準備去掃墓。

闵家連自己這麽出息的小兒子的面子都不給,楊老太在家可好好的罵過一場了,對闵家意見更大。

這會兒看到闵家一二三四五個兒子一個女兒,人丁興旺得不得了,再看看自己就倆兒子,老大家的這麽多年了就生了個孫女,楊老太不由糟心。

她忍不住冷笑大聲道:“我家小亮是有大出息的,一個比人家幾個合起來都強!”

闵家人:“......”

你強,你牛逼!

楊老太見闵家人不吱聲,只當自己這話是把他們鎮住了,大為得意。就說呢,她兒子将來是要當官的,只要她兒子在,誰敢不給她幾分面子?

楊老太得寸進尺,瞅了許君一眼故意道:“許氏啊,你這過門也有三年多了吧?怎麽還沒懷上身子啊?我看你們也別舍不得錢,該去看大夫還是得去看啊,這可是大事兒啊!”

許君臉色瞬間白了幾分,咬了咬唇,心裏氣苦。

這事兒她也苦惱,時不時想起來便會焦急一番,闵大郎沒少安慰她哄她。

闵大郎冷冷道:“阿君和我都還年輕,我們家的事就不勞楊奶奶操心了!”

楊老太見他們都不高興自己就高興了,咧開嘴笑正要再刺兩句,蔣氏忽笑道:“大郎說得對,小兩口還年輕着呢,急什麽?再說了,不管怎樣許氏都是我們家的好兒媳婦,我們家兒子多!怕什麽!”

退一萬步說即便許君真的生不出來又怎麽樣呢,不能過繼嗎?

許君眼中綻放出一束光,心裏一暖。

楊老太臉上卻是笑容一僵,那叫個氣哦!

兒子多了不起嗎?

眼瞅着闵家人遠去了,楊老太沒好氣沖地上“呸!”了一聲:“什麽玩意兒!走着瞧,等我兒出息了,我氣死你們......”

她轉頭看向楊二郎,眼中迸射出熱烈的光芒:“二郎啊,你可一定要給娘争這口氣啊!咱們家光宗耀祖可全靠你了!到時候也好叫那些瞧不起咱們家的都看看、叫他們眼饞!”

楊二郎不覺想象着那幅情景,竟也有些火熱起來。

那種情景,當然令人目醉神迷、心向往之。

不過他比他娘矜持多了,只淡淡笑了笑,“娘放心,我會努力的。”

“哎,好好!你打小就聰明,娘就知道肯定出息的!”

楊老太笑得見牙不見眼。

一瞥眼看見方氏,老臉立刻又拉得老長,“你那肚子給我争氣點吧!不嫌丢人!”

方氏下意識縮了縮,低下頭不敢吱聲。

她也想肚子争氣啊,可是她有什麽辦法?

婆婆光會說人家,她怎麽就不能花錢請大夫給自己瞧瞧啊......

當然了,這話方氏是打死也不敢提的,提了準定會挨一頓罵。家裏的錢都得供小叔子上書院念書,哪裏有什麽閑錢請大夫......

闵家人做清明的地方距離村裏沒多遠,是裏正見他們可憐,特意撥給他們的地。

地方不算大,也不算太好。但對于闵向明和蔣氏來說,已經很感激了。

一年沒收拾了,荒草蔓蔓,還有許多荊棘、一人多高的樹苗、長滿了四個墳包。

到了地方,将東西放下,大夥兒便開始清理起雜草雜樹來。就連敏敏也蹲在地上拔草。

他們人多,很快就将地方清理得十分幹淨整齊。

雜草被統一弄到邊上堆放着,墳上添了些土,闵向明和蔣氏便帶着兒女、兒媳婦們擺貢品、倒酒、點香燭。

大家一起磕了頭跪拜,随後每個人都燒幾張紙。

最後将酒倒在墳前,用細長的竹竿挑了白色的紙幡,插在墳頭上,便算祭拜完成了。

整個過程大家都很嚴肅認真,空氣仿佛都變得肅穆了起來。

因為每當這個時候,爹娘的心情都很糟糕,誰也不敢招惹到他們。

也不敢多問。

以前問過,挨了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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