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滑雪

超大型室內滑雪場的一個角落裏，王沖兩腳站在單板上，擡手把護目鏡扯到額頭，低頭看着在雪地裏摔了個狗吃屎的蕭默，努力憋住笑，嘴角隐隐抽搐道：“你不會滑啊？”

蕭默半跪在雪地裏，那姿勢笨拙中竟還透着點可愛，“我從沒說過我會滑。”回答的理直氣壯。

“那你幹嘛說要來滑雪？”王沖只覺得又無語又好笑，彎下腰，伸出雙手把蕭默從雪地裏吃力地往上拉。

“就是想滑雪。而且你會，可以教我。”蕭默借着王沖的力好不容易從雪地裏爬起來，身形還沒站穩，腳下又是一滑，整個人撲向王沖，兩人連人帶板摔進了雪地裏。王疼得嚎了一嗓子，懷裏抱着蕭默。

蕭默連忙将兩只手撐在王沖頭兩側來減輕重量，身下的王沖兩手還搭在他的腰間，兩人的臉貼得很近，王沖的目光與他稍一碰撞，閃爍了一下，立刻垂下眼看向別去，短暫的安靜讓氣氛變得有些暧昧起開。

這時，不遠處飄過來兩個女生的聲音打破了兩人間的尴尬。

“啊啊啊！你快看！那兩個小哥哥好帥啊！！我們一塊去要微信吧！”

“你瞎啊，那倆明明就是一對好嗎，哪還有我們什麽事？”

“啊？！真的假的？！不會吧！果然帥哥都有男朋友，我們只能做單身狗。”

“你沒事吧？”蕭默先出聲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

王沖表情不自然地移開視線，幹咳了一聲，打趣道：“你要是再不從我身上下去，我就要有事了。”

蕭默低笑了一聲，“抱歉。不過…”他動了動身體，看着身下有點不知所措的王沖，眼角狡猾地一彎，薄削的唇貼在他耳邊，輕聲道：“你這麽抱着我，我也動不了。”

王沖這才意識到自己兩只手還緊緊環在他的腰上，他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像是全倒灌到了臉上，臊得慌，立馬松開懷抱。

蕭默嘴角的笑意稍縱即逝，腰部和膝蓋同時用力，雙腳連着單板帶動整個身體翻到了一邊，兩人四仰八叉地并排躺在雪地裏，蕭默的右手剛巧搭在王沖左手掌心，或許是因為隔着厚厚的滑雪手套，倆人似乎都沒注意到這點。

蕭默回想起方才兩人的狼狽模樣，噗嗤笑出了聲，笑聲漸漸放大。沒多久，王沖也跟着笑了起來，兩人躺在雪地裏傻笑了半天才止住笑意。王沖右手捂住笑岔氣的肚子，這些天壓抑在胸口的所有不安、煩悶、痛苦終于在這一刻随着笑聲一塊消散在這無盡的冰天雪地裏，他左手輕輕握住躺在他掌心裏的那只手，聲音很輕很柔地說了一聲：“謝謝。”

蕭默目光微微一怔，偏過頭，眼角的笑意慢慢染上了眉梢，挪了挪上半身，将唇湊到王沖的耳邊，壓低了嗓音，帶着點試探和引誘的氣息，回三個字：“不客氣。”說話間，右手手腕輕輕一轉，回握住王沖的左手，這一次那只手沒有像受驚的兔子倉惶逃跑，而是安靜乖巧地被他牽着。

兩人手牽着手，肩貼着肩靠得很近，王沖都能聞到從蕭默身上飄來的淡淡地融合琥珀和檀香木的香水味，清雅冷淡如同這人。王沖的思緒有些不受控制地跑了偏，感覺自己貼着蕭默胳膊的半張身體都開始變得酥酥麻麻，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坐起身，回頭看向蕭默開口道：“你第一次滑還是選雙板吧，那樣比較容易學會。”說着從雪地裏站了起來。

“我想學單板。”蕭默眼底藏着笑，跟着坐起身，拉住王沖伸來的雙手艱難地站起身。

王沖也拿他沒辦法，“行吧，你等我一下，我去給你借個小玩意。”說完兩腳從單板上拔下來，往場外跑去。

過了一會兒，王沖手裏拿着一個防摔倒的屁股墊，還是冰棍形狀的，笑眯眯地向場邊休息區跑去，發現蕭默身邊又多了兩個人，其中一個背影還很眼熟，他眯起眼睛再一細看，脫口而出：“操！那不是李旭嗎？！他怎麽會在這？ ”這才回想起方才在來時的路上李旭曾發過微信問他在哪，當時也沒多想就告訴他去滑雪了，沒想到這家夥居然也跑來湊熱鬧。王沖把視線挪到李旭身邊的另一個人，身形也有點熟悉，特別是那兩條引人注目的大長腿，“我去！那不是蕭默的弟弟蕭宇辰嗎？！他們倆什麽時候搞在一塊了？也沒聽李旭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