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讨價還價

運動會結束後，新的一周學生們又重新投入緊張的學習中。王沖也被蕭默拉來上課了，曠了一周的課，王沖不敢想象他要被蕭默逼着補多少卷子。昨晚他就在蕭默威逼利誘下，已經苦逼地做完六張卷子。今早一進教室，王沖老遠就瞧見自己桌上堆得小山高的卷子和練習冊，長嘆了一口氣，頹廢地坐到桌前，又低頭瞧了瞧桌肚，果然裏面也被塞得滿滿當當，哭喪着臉拿腳踢了踢蕭默的桌腿，把頭湊了過去，腆着臉一笑，“小冰棍，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呗。”

蕭默眼皮子也沒擡一下，就回了兩個字：“不行。”

王沖撇了撇嘴，還不死心，下巴懶洋洋地擱在蕭默正在寫字的右手手臂上，歪着頭擡眼看他，故作可憐地眨巴眨巴眼睛，“做三分之一…一半，最多一半，”見蕭默還是沒有反應，手指勾了勾他微微抖動的筆頭，“四分之三，不能再多了！”

蕭默還在寫字的手終于停了下來，油鹽不進的一撩眼皮瞥了他一眼，“你今天可以一天不聽課，把這些卷子全部做完。”

王沖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下嘀咕：我不聽課那些內容也會自己跑腦子裏去，嘴上做着最後掙紮：“我能選擇好好聽課，不做卷子嗎？”

“不能。想周六去歡樂谷玩，就給我好好把作業都補完。”蕭默把筆從王沖手裏抽了出來，卻沒把王沖的腦袋從自己胳膊上移開，右手不受一點影響地繼續做卷子。

王沖報複性地把腦袋重重地壓在蕭默的手臂上不讓他寫字，蕭默揉了揉眉心，搖頭笑了笑，把水筆換到了左手繼續寫，筆走龍蛇，行雲流水，竟比右手寫得還要好看。

“靠！你左撇子啊？！”王沖驚訝地揚起眉毛。

蕭默只是神色淡淡地“嗯”了一聲，很奇怪，王沖卻在那裏面聽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這時，坐在他們前面的沈哲遠終于忍不住轉過頭來，一臉八卦插話進來，“沖哥，你不知道這可是學神的獨門絕技，他能同時左右開工，左手做數學卷，右手做物理卷，互不幹擾還能全部做對。”說話間眼角正巧瞥見蕭默颀長白皙的脖頸間有半圈整齊的牙印其中兩個對稱的虎牙印格外顯眼，下半圈牙印被掩在豎起的衣領裏若隐若現。

沈哲遠狐疑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轉到王沖臉上，這時，就見王沖忽然坐直身子，伸手把蕭默的領子往上拉了拉，扭頭看向他，擡起一只手懶洋洋地搭在他的肩上，龇牙一笑，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和兩顆尖尖的虎牙，饒有興趣地問：“他有什麽弱點沒？”

沈哲遠眼皮子抽了一下，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大事，愣愣地搖搖頭，“沒有。”

“切！沒勁。”王沖無趣地一拍沈哲遠的肩收回手，“你轉過來就說這個？”

沈哲遠被他一問才想起正事，轉頭對蕭默道：“學神，昨天的物理卷子借我看一下。”

“你自己拿。”蕭默說完不忘伸手從王沖的桌肚裏抽一張卷子放到桌上，手指叩了叩卷子對王沖催促道：“你別拖時間，快點做。”

沈哲遠很快就找到了物理卷，檸檬酸的小眼神在蕭默和王沖臉上來回打轉，心裏啧啧兩聲：有學神親自盯着學習，沖哥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啊！

王沖意興闌珊地單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從蕭默筆袋裏找出一只水筆在手裏轉了兩下，把水筆反過來在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按着彈簧開關，雙眸随着冒出縮回的筆尖一上一下，漸漸地視線越過筆尖望向蕭默好看的側顏，眼底流光浮動，突然把左手伸到桌子下面，輕輕扯了扯了蕭默的衣擺，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道：“我乖乖做卷子，那你給我點獎勵呗。”

蕭默偏頭看了他一眼，嘴角閃過一絲笑，右手伸到桌子下面牽住那只還在玩弄他拉鏈的左手，十指相扣，面上不動聲色地對王沖催促道：“快點寫。”

王沖眉眼一彎，調皮地捏了捏蕭默的手背，心滿意足地收回視線，埋頭奮筆疾書起來，空白的卷子一點點被填滿，張揚跋扈的字跡，絲毫不受束縛，一筆而下如奔騰的野馬，來去無蹤，字如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