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殺

伊萊恩收起了卡片。

她看了一眼系統頁面的生命次數：3，暗暗下了決心。

她一向是個賭徒。

特別是在自己有額外機會的情況下，她都會用命來賭一把。

這時候是宵禁時間，所以一旦她出門，就會被人抓住。警報會響起，讓所有在學校的人都意識到出了事。

她需要用一條命來試探他們會不會殺人，再摸出實驗室的位置。

而今天晚上，顯然不是一個好時機。

她一晚上都沒有睡着。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她從房門裏出來，看見了人堆裏同樣憔悴的彼得。

“他們已經拿了我的皮膚組織，那麽我就更容易深入內部看那些原體是不是還活着。”她小聲說，“不論他們對我做什麽，都不要暴露你自己。”

她知道，這對普通人來說或許很簡單。但對彼得來說卻是登天一般的難度。強大的共情能力和責任感造就了他，讓他無法對這種事情袖手旁觀。

果然，彼得沉默了。

他和伊萊恩對視，那一剎那幾乎讓伊萊恩覺得這是什麽生離死別。

“我不會怎麽樣的。”伊萊恩試圖安慰他，“如果你暴露了，那些可能還活着的人可能會死。所以相信我，好麽？”

走廊潔淨無比，兩人的影子淡淡，重疊在一起。

“我相信你。”彼得最後說道。

或許是第一次他和伊萊恩的配合中，伊萊恩都太可信了，她能夠預測之後的事情走向，能夠有條不紊完成危機事件，甚至在這次被帶走後也那麽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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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彼得知道，伊萊恩或許還是沒有把自己當作是朋友。

最近心中燃起的火苗悄悄熄滅，那股子心心相惜的情緒被暗暗澆滅，只留下一縷灰色的象征搭檔的煙氣在他心裏萦繞。

他們并肩走去了食堂，卻在進門後分開。裝作吵架的模樣。

伊萊恩觀察着周圍的人，很少能看見比較活潑的學生。那麽就是大部分都已經在複制人□□階段了。

人數本就有限，時間也有限。要把克隆人□□得和之前人差不多模樣，那就必定要讓原體接受不斷的觀察。

她觀察了一番，坐在了食堂的角落，吃着飯菜。

飯菜并沒有什麽差別，可能加了一些奇怪的東西，但并不會損壞身體。因為克隆人的身體和普通人不會有什麽不同，普通人吃了如果有副作用，那麽對這樣一個短期內成人的克隆人，傷害只會更大。

門口都各自站着一名保安，穿着制服，腰間挂着一把□□和□□。

伊萊恩看不出來他們的後腰有沒有放別的東西。

她在吃完後站起身，準備去倒掉食物殘渣。并在走去時故意撞到一名學生。

湯水撒了那人一身。

可那人并沒有反應。

“你他媽走路不長眼嗎？”伊萊恩直接發難，說的話尖利刺耳，“我和你說話呢！你是呆子嗎沒反應？”

離伊萊恩最近的人已經有了要過來的傾向。

伊萊恩索性把那人盤子打翻，砸在地上。周圍吃飯的克隆人呆呆看着她的舉動，詭異無比，空氣像是被凍結一般。

“我知道了你們的秘密。”伊萊恩沉聲說，“你們把來這的富家子女進行克隆，并取代原身，好讓你們掌握整個上層。”

“你們可以讓彼得順從你們，我可不行。”她站在了餐桌上，俯視着那些可笑的克隆人，“你們這些拙劣的小把戲是個人都能戳破，更何況是那些走入頂層的人？”

凱特琳娜·布蘭科從側門進來，她饒有興趣地看着伊萊恩的舉動，絲毫沒有被戳破的慌張。

彼得的蜘蛛感應響得厲害，讓他近乎頭痛。

“你很聰明，卡博小姐。”凱特琳娜慢悠悠地鼓掌，而就在她鼓掌時，周圍幾十名克隆人都開始鼓掌，他們眼神空洞，和凱特琳娜的節奏完美重合。

啪——啪——啪——啪——

“可聰明并不能讓你全身而退不是嗎？”凱特琳娜繼續說，“這的所有人都被我控制，除了你和你的兄長。

我本已經準備不接收學生了，一直到你們兩個送上門來。

而斯塔克，也是我一直不能攻克的地方。”

“真可惜，托尼·斯塔克至今未婚無子，讓你的計劃泡湯了。”伊萊恩說着，并試着推開那些圍着桌子的克隆人，“但你的研究成果太失敗了，這些人毫無靈魂，都只是一群強行催長的肉塊。”

“我不需要靈魂，我只需要他們對我言聽計從。”凱特琳娜說，“而現在，我要他們幹什麽，他們就得幹什麽。”

事實和她說的一樣。

那些克隆人在她說話的時候就開始了動作，他們或握住了伊萊恩的腳踝，或拉扯着她的衣服，又或者爬上了桌子，想要制止伊萊恩的動作。

而彼得，也被他們按在了桌上。

被汗浸濕的頭發貼在桌面上，這壓迫讓他更加緊張。

不要動手。

彼得忍耐着，棕色的眼睛仍目不轉睛看着伊萊恩那的情況。

“你只是個普通人，我已經得到了你的基因組織，很快我就可以複制一個新的你。”

“你會殺了我嗎？”

“我會在你的克隆體充分學習了你的神态後殺了你。”

伊萊恩朝着凱特琳娜撲了過去，試圖在那一瞬間掐斷她的脖子。卻在距離她皮膚一寸的地方感受到了阻力——

能量屏障？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顆子彈就穿過了她的頭顱，血花四濺，混着腦中的半固體，落在周圍克隆人的身上。

在那一瞬間，空氣都被染紅了，血腥的氣味遲遲不散。

彼得絕望地大叫起來。

【您還有2次機會】

伊萊恩這次回檔，是在剛踏入這片土地的一瞬間。

“我叫凱特琳娜·布蘭科，你們的校長。”女人仍舊是那副模樣，只是這次伊萊恩不會覺得她那麽簡單了。

如果那不是她的能力，那只有可能是某種裝置。

這次她會采用迂回計劃，穩住雙方。所以她盡量顯得禮貌，并讓對方對自己放下警惕。

“我會先帶你們參觀一下校園，告訴你們一些注意事項。”凱特琳娜說，“因為你們是中途插班進來的，所以各方面都和已經進來的人不同步。他們大部分已經經過系統的學習，調整好了他們的脾氣和壞習慣。”

伊萊恩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而就在參觀期間，伊萊恩充分觀察了教學樓的構造。幾乎每一個關卡都會有密碼和指紋輸入，如果他們只是硬闖，将永遠到不了那些隐秘的地方。

伊萊恩覺得如果他們真的暴露，凱特琳娜這人會毫不猶豫炸了所有證據同歸于盡。

還有兩次機會，她必須更加小心。

還有控制問題，她到底是怎麽精準控制克隆人的？她沒有直接說出命令，也可以操控遠在千裏之外的克隆人，她是怎麽做到的？

又或者，她是有某種超能力？

彼得注意到了伊萊恩的不尋常，他和伊萊恩跟在凱特琳娜身後，在确保不會被看見的情況下，他對伊萊恩眨了眨眼，做出詢問的狀态。

伊萊恩搖了搖頭。

如果說第一次她只是覺得凱特琳娜·布蘭科只是個普通變态校長的話，第二次的她會覺得她是個可以共情或者是可以連通并控制所有人的超能力者。

而他們并不知道這周圍有多少雙眼睛。

彼得的友好值回到了90%，可伊萊恩并沒有很開心。

“這是我們的食堂，可以保證你們的食物健康營養，搭配平衡而合理。”凱特琳娜一路領着他們到了食堂。現在還不是飯點，只能看見空蕩蕩的桌椅。

“可以帶我們去後廚看看嗎？我有些食物過敏。”她順口提了一嘴，并希望可以接觸到更內部的東西。

凱特琳娜欣然應允，她繞到分配窗口的側邊，打開了後廚的門。

裏面是兩個壯漢在準備食物。他們戴着口罩，面色是不健康的蒼白，且沒有頭發。

看見他們進來，兩個人并沒有任何反應，仍舊是機械地重複手上的動作。

伊萊恩有了猜測。

“你對什麽過敏？”凱特琳娜問。

“海鮮。”伊萊恩瞎編，“他們有廚師證嗎？”

“當然，親愛的。”凱特琳娜說，“我們這都是最專業的工作人。相信我，我了解他們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樣。”

“那我就放心了。”伊萊恩說着，伸出手悄悄捏了捏彼得的手，“你覺得怎麽樣，彼得？”

“我覺得挺好的，就是兩個人是不是有點少？”彼得接受到暗號搭腔，“他們什麽菜式都會做嗎？額……我是說——他們會做墨西哥卷嗎？”

伊萊恩沒想到彼得會說這道菜，這讓她忍不住愣了一下。

彼得無辜地和她對視一下又很快偏開。

他真的腦子裏一時之間想不到有什麽很厲害的菜式啊！

“我可以保證他們會。”凱特琳娜笑容仍舊挑不出一絲毛病，“實在有他們不會的，我也可以讓他們學。”

最後一站是宿舍。他們被迫分開了，進入了不同的房間。

“嗷——”彼得剛剛碰到門把手，突然吃痛，“怎麽回事？”他擡手看了看門把手，并沒有異常，手也看不出什麽痕跡。

“你怎麽了？”伊萊恩聽見聲音過來詢問。

她捧起彼得的那只手，反複端詳，“總不見得是靜電吧？”她說着，走去了自己房間，并試着打開門。

——并沒有感覺。

是她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