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小熊
“怎麽回事呀,我看小澤先生怎麽氣哄哄的跑出去了?”溫澤前腳剛走,後腳陳遠就進了房間,他邊回頭邊納悶的問着。
溫卿蹙眉走上前,拿起了床上的小熊仔細檢查,随口問道:“誰知道他呢,估計是沒錢窮的心情不好。”
其實這小熊已經夠破了,也實在沒有什麽再破的餘地,可溫卿就是覺得心裏別扭,他總覺着這熊被溫澤拿了一小會兒,就已經變了模樣,好像比之前看起來更加慘兮兮了。
溫卿不放心,語速稍快:“陳遠,你快過來幫我看看,這裏之前開線了嗎?”
“之前就開線了啊,它不一直這樣,我早就說過這東西扔了算了,要是喜歡玩偶再買一個就是了。”陳遠也幫他檢查,确實沒看出什麽毛病,“大不了我下個月開工資,給您再買個貴的!”
溫卿知道他是好心,但是什麽東西放在身邊久了,那也都是會有感情的。
他在重生前就告訴過自己,有些事情他一定要忍,就好比今天,哪怕溫澤真的拿走了他的東西,他也不能明着說什麽,不然他所做的努力就都會前功盡棄。
別的東西倒好說,可要說放棄這個熊,他是真的有點舍不得……
溫澤一直都不相信他是真失憶,今天過來的目的,就是想要找茬抓他的把柄。如今雖然是扳回一局,把人給氣走了,但是溫卿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有反應過勁兒的那一天。
“您也真是的,過去就一直喜歡這東西,現在失憶還喜歡。”陳遠指着小熊嘟囔,“您之前告訴我,它是福利院一個朋友送的,那留着也好,多看看說不定還能想起什麽。”
溫卿點了點頭。
玩偶的來歷并不複雜,是他小時候在福利院裏,認識了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兒送給他的。那男孩倒不是他們福利院裏的,只是經常過來的小志願者。
溫卿如今回憶,好像一般來福利院的小孩兒都會有家長帶着,可那小孩的家長他卻一直沒見過。
“能留這麽多年,肯定得是特別要好的朋友,要是現在還能見到他就好了,說不定就什麽都能想起來了。”陳遠看着小熊琢磨,只希望溫卿的失憶能趕緊好起來。
溫卿倒是也沒忘……
他後槽牙磨了磨,自然是不會忘的,畢竟只要一回憶,滿腦子就都是被那熊孩子各種欺負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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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遠看見他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一時間摸不清頭腦,是不是自己什麽時候說錯話了?
對方當時比他高,應該比他還大了幾歲,所以就經常借着身高優勢來欺負他,就連那張嘴碎的程度,都和廖淵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面,不過是不小心砸了對方一個雪球,就日日被那人追着打。溫卿也不是那種吃素的,兩個人鬥智鬥勇,只可惜溫卿每次都輸的挺慘,因此被對方取笑了好幾個月。
要是再見面,他非得找回場子,把那孩子揍的爹媽都不認識不可!
可溫卿轉念一想,就連他都大了,對方也不可能還只是個孩子了。
溫卿咬牙摸了摸小熊,那就詛咒那人臉上長瘡,一輩子都追不着媳婦!
後來,那熊孩子說是要搬家,就再也沒來過,這個玩偶也是那時送給他的。溫卿當時在福利院,沒什麽玩具能玩,只有這個玩偶是屬于他的東西,所以自打那時候起,他就每天抱着玩偶睡覺,這習慣也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溫卿彎下腰,将床底下的行李箱拽了出來:“把這個收起來吧。”
“怎麽要收起來?”陳遠疑惑。
萬一什麽時候溫澤反應過勁兒,重新回來拿他東西,這小熊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就是先收起來,要是溫澤過來找,你就說是我扔了。”溫卿皺着眉交代。
陳遠倒是不蠢,有些明白了剛才溫澤為什麽會氣哄哄的走:“好,那我把它藏起來,萬一小澤先生問我,我就說是這東西太破了,您讓我給扔了。反正就是不讓他找到!”
其實溫卿也沒想好要藏在什麽地方,總覺着放在行李箱也不是很安全,他正打算換個位置,卻忽然聽見房間門被推開的聲音。
他确實是被下了一個激靈,對方剛要踏進門,他便急匆匆将那小熊扔進了行李箱,一腳給踹回了床底下。
廖淵早就收拾好了東西,所以今天一得空,就将自己的行李搬了過來。
他自己的生活物品不多,最多的都是辦公需要的文件。剛才進門的時候,廖淵沒看清溫卿手裏拿着什麽東西,只餘光掃到一坨黑乎乎的影子,他見溫卿臉上的表情不大對勁,像是有些緊張,便問:“剛才扔了個什麽?”
“沒什麽,收拾一下行李箱,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也沒告訴我?”溫卿心髒跳得有些快,他還以為是溫澤又回來了。
他盯着廖淵看,實則腦袋裏還在想着剛才那個小男孩的事。
只是時間跨度太久遠,對方的模樣實在是記不清了。不過溫卿估計,要是那男孩長大了,至少身高是和廖淵差不多的,煩人的嘴臉也大約如出一轍。
都不是什麽好玩意就對了。
他正想着,溫卿忽然有了個新發現:“诶?你這臉上,什麽時候長了個痘?”
廖淵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知道啊,我都沒在意,可能是剛長的吧。”
“也對,你這兩天熬夜太多,估計是上火了。”溫卿點了點頭,認真瞧着那顆痘。
溫卿蹙着眉,怎麽回事?怎麽卻越是看廖淵,就越是有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這種眼熟的感覺非常奇怪,像是比起兩人第一次相識,他早就見過對方一般。
他心裏正琢磨着,這相熟感的來源到底在哪,就當印象逐漸清晰,馬上快捅穿那層窗戶紙的時候,廖淵卻忽然開口打斷了他的思路:“還是我家小卿最了解我,那陳遠,你先出去吧”
等人走後,溫卿以為廖淵有什麽事情要和自己說,連忙問他:“怎麽了?”
卻看見廖淵喉結滾了滾,望向他的眼神也變得晦暗不明:“确實看見你就容易上火。”
“所以想和領導申請一下瀉火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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