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吃醋 (1)
溫卿十分疑惑, 同時皺起了眉:“怎麽了?你這是……什麽意思?”
廖淵垂眸看着手中的玩偶,須臾擡起頭,臉上的神态已經恢複如常, 朝着溫卿笑起來:“之前在你家看見過,只是這東西太舊了,以為你早就應該扔了, 沒想到還留着。”
溫卿點了點頭, 壓下了心中的顧慮。
剛才确實吓了他一跳, 他就說嘛,那熊孩子和廖淵能有什麽關系。
廖淵指着玩偶開線的部位:“确實是太舊了, 需不需要我幫你縫一下?”
溫卿把剛才的疑惑抛在了腦後,聽見廖淵這樣說,眼睛都亮了起來:“你會縫?”
“那是當然, 怎麽?我看着不像是會做手工的人?”
溫卿盯着他的臉,随後用力點點頭:“确實不像,沒想到你竟然這麽的……賢妻良母。”
“良母就算了,賢妻我還能勉強接受, 畢竟咱就是個倒插門, 也不敢對自己的身份有太多怨言。”廖淵連連咂舌,“我不賢妻又有什麽辦法,實屬被逼無奈啊,誰讓我們家還有個小傻子。”
小傻子溫卿相當不滿意,這人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你才小傻子, 我不傻,也不小!”
“哦。”廖淵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沒事,小不小無所謂, 我大就行了。”
溫卿被他堵得說不出來話:“……”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瞧了好半天,最後溫卿敗下陣來,決定将話題引入正軌,囑咐廖淵道:“不用怎麽去補!就是把漏棉花的地方幫我縫一下就最好了!”
他不想叫這小熊變了模樣,所以只要簡單修補就好了。
廖淵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我知道,放心交給我就好了。”
廖淵去樓下找來了針線,他坐在客廳裏,低頭認真開始修補溫卿這個破舊的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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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摸着小熊底部繡着的一顆星星,兀自笑了起來。
溫卿,溫星。
廖淵的腦海裏,跳出了溫卿兒時的模樣,當時兩人第一次見面,十二歲的溫卿,曾一臉嚴肅的糾正他:“我叫星星!”
然後他就一直喊他星星,後來重逢才知道,這其實是個誤會,而引發誤會的原因,是因為那年的溫卿是個舌頭,x和q分不清……
廖淵搖了搖頭,邊笑邊縫補着玩偶破損開線的部位。
要不是因為溫卿大舌頭,他也不至于在這小熊的屁股後面,特意縫上顆五角星。
只是他們從前的事情,他現在沒有辦法告訴溫卿。
這個小熊玩偶,他以為溫卿早就扔了,上輩子的後來也沒見過,如今忽然見到,才會引得他剛剛那樣失态。
設想一下,以為早就不被重視丢棄的東西,忽然又出現在面前,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
廖淵低下頭,揉了一把小from 寓。熊的腦袋。
有些事情他并不是想瞞着溫卿,他們很早之前就認識,上輩子他沒講,是想等着與溫卿結婚之後再去說,可他也一直沒等來兩人有結果的那一天。
溫卿喜歡的不是他,所以有些話,說與不說,又有什麽意義呢。
就算他說了,也只是給溫卿憑添負擔,想來想去,這都是沒必要的事。
他看着手裏的玩偶,緩緩嘆了一口氣,一些遙遠的記憶再次被勾起。
那年的廖淵,也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孩子,只比溫卿大了兩歲。
廖淵父親在世的時候,好賭成性,幾乎敗光了家族好幾代積累的産業,他母親因此失望,帶着廖淵去了外地,與父親兩地分居,過着有名無實的婚姻。
廖淵的母親是個溫柔的人,活着的時候,經常會去福利院裏當義工,也就是溫卿所在的那家福利院。當時也常常叫廖淵陪着一起去,只是廖淵他一直搪塞拖延,母親活着的時候,從沒和她去過一次。
後來他十四歲的時候,母親突發疾病去世,廖淵這才感到後悔萬分。
沒了母親,又攤上了那樣一個令人失望的爹,那段時間裏,廖淵對所有事情都恹恹的,提不起任何興致,甚至不知道活着的意義所在。
廖淵深陷抑郁的情緒無法自拔,所以他想去福利院看看,至少可以完成自己曾經的承諾。
而也就是在那段最迷茫的時光裏,他遇到了溫卿。
那時正好趕上放寒假,廖淵一去福利院,就能呆一整天。而他什麽都不幹,哭也哭不出來,任何的情緒都沒有,只是陰沉的坐在院子裏,盯着天空飄下的雪花發呆。
可他當時不知道,年少的溫卿已經觀察了他好幾天。最後趕上一個暴雪的日子,打定主意,團了一顆雪球使勁兒砸在了廖淵的腦袋上,想要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這樣的舉動确實很煩人,但是溫卿不達目的不罷休,偏偏纏着廖淵,叫他陪着自己玩。
老師告訴過溫卿,廖淵的媽媽是經常來福利院看他們的漂亮阿姨,而廖淵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那個漂亮阿姨已經不在了。
溫卿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廖淵打起精神,所以才想了這樣一個讨人嫌的方法。
事實證明,溫卿的舉動确實有點效果。廖淵終日繃着的情緒,被那一團雪球,終于砸出了宣洩口。
他起身去追溫卿,把人按在了地上,兩個孩子撕扯在一起,廖淵也終于借着理由哭了出來。
自從那之後,廖淵身邊就黏上了一個跟屁蟲,罵也罵不走,打也打不散,非得纏着他不可。廖淵別無辦法,只好放任了溫卿的存在,久而久之,溫卿就成了他情感上的一種寄托,生活也因為他增添了幾分色彩。
廖淵的小熊玩偶,是他母親還在世的時候,親手給縫給他的。後來的廖淵,被父親接回家,作為臨別的禮物,就将這玩偶轉送給了溫卿。
這麽多年過去,他以為自己送的玩偶早就不見了,卻沒想到溫卿還好好的保存着。
廖淵不喜歡給別人施加壓力,他覺得重要的東西,不會要求對方也同樣珍重,這只是一份心意而已,所以他當時将玩偶送給溫卿,也沒說過東西的來歷。
那時候的溫卿也同樣回贈了他一枚玻璃戒指,這戒指他上輩子留着,這輩子也同樣視若珍寶一般。
但他本以為,他們兩個再不會有相遇的那一天,卻沒成想,五年之後的那次聚會,他還是一眼就把溫卿認了出來。
廖淵笑了一下,幸好溫卿從小到大都長得漂亮,要是稍微大衆一些,他還真的不知道能不能認出對方。
只可惜溫卿是真的沒認出他,重逢那天廖淵喊他星星,對方還一臉生氣的指出,自己是叫“溫卿”,不是什麽“星星”。
上輩子他沒告訴過溫卿從前的事,是覺得沒必要給人添麻煩,可剛才他沒講這些,卻是因為他自己慫了……
廖淵一針一針幫溫卿縫補着玩偶,心跳的厲害。
一直以來,他都在給溫卿灌輸着錯誤的回憶,只貪心的想着,自己與溫卿能拖寓for言一天是一天,說不定真會日久生情,叫溫卿的心裏有他一個位置。
所以剛才話到嘴邊,廖淵還是選擇了緘默。
凡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他都不敢告訴溫卿,萬一溫卿因此想起了過去,那樣的結果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去承受。
有時他甚至奢求,要是溫卿這輩子都不能恢複記憶才好,騙人騙己也無所謂,他只要還能看着溫卿就夠了。
廖淵縫好了最後一針,探頭咬斷了線。
他心裏堵得發慌,要是真的有一天,溫卿想起了所有,從而讨厭他,那他大概會選擇放手吧,再糾纏下去就變成了打擾。
廖淵抿着唇,起身正想把縫補好的玩具熊還給溫卿,就看見自己剛才所思所想的人,此刻正飛快的跑下樓。
“廖淵!”溫卿跑的太急,劉海都掀開了幾縷,臉頰兩側露出好看的梨渦,眨眼間就飛撲進了他的懷裏。
廖淵一愣,下意識的伸手接住他。
溫卿摟着他的腰,從他懷裏仰起頭,眼巴巴的望着他,繼而軟軟乎乎的問:“怎麽樣啦?弄沒弄好呢?”
廖淵稍稍皺了一下眉,心想算了,恨不恨的都等以後再說吧……
他抿着唇,替溫卿撫平頭發。
傻瓜也是瓜,不強扭一下怎麽就知道不甜呢……
—
溫卿沒意識到自己成了傻瓜,更不知道廖淵打定主意要強扭一下他,他還傻笑着等廖淵把小熊還給他:“給我看看!怎麽樣了?”
廖淵給他遞了過去。
溫卿本還以為這人是在吹牛,可他拿到之後才發現,廖淵的手還真是挺巧的。明明是用針線縫的,可是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這樣的技能估計是他這輩子都學不來的。
溫卿誇他:“确實賢惠,真不錯!”
廖淵聞言低低笑了一聲,并不介意溫卿的調侃:“咱們新時代男妻,自然是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娶了我你絕對穩賺不虧。”
溫卿拿着手裏的小熊擺弄不停,沒仔細聽廖淵說什麽,随口應了一句:“啊,有待考察。”
廖淵上前一步,壓低了聲線,附在溫卿的耳邊道:“而且還……滾得了大chuang。”
溫卿身子一僵,他耳垂比較敏感,此刻廖淵的呼吸掃在他皮膚上,癢的他半邊身子都有些發麻。
“随時歡迎領導考察,那……您看今天怎麽樣?”廖淵有意逗他,可說完這些話,腦袋裏卻不由自主想起曾經,頓時有點情動的意思。
他挨的和溫卿比較近,不受控的呼出較為粗濁的氣息:“星星。”
廖淵不是有意念錯溫卿的名字,而是他才剛剛回憶完過去,大腦一時有點短路,所以便叫差了。
但是好在這兩個字的讀音差不多,溫卿也并沒有多想,只是低着頭,漲紅了一張臉:“我、我才不考察了,誰想考察你……”
“不考察也行,那咱們就,找找回憶。”廖淵抱着溫卿,手中的動作往前一聳,帶着溫卿挨得更近,他們緊緊貼在一起,只隔了兩層薄薄的布料。
廖淵不用低頭,都能聞見溫卿身上那淡淡的奶香氣。
這強扭的瓜,确實很甜。
溫卿臉上的顏色已經紅到無法再紅,想要推開廖淵,卻使不出來半點力氣,他也是腦子鏽住了,才開口說:“你別這樣,這是在客廳呢。”
這話反倒提醒了廖淵:“是啊,那咱們回屋,找找回憶。”
溫卿聽見他這樣說,就覺得事情不太好,他咬着牙:“又什麽回憶?!你別忘了,我還沒給你刮腿毛呢!”
他想暗算廖淵這事兒,都已經耽擱多久了?結果次次都被打斷,總是沒完沒了的和他過不去。
要不是廖淵給他縫小熊,這事剛才可就成了!
廖淵是什麽人,要是最不要臉能頒獎,那他肯定被提名。
此刻廖淵摟着溫卿,想給自己謀求點福利:“從前可都是你幫我抹的身體乳,正好我一會先去洗個澡,然後……小卿幫幫我吧。”
廖淵拽起他的手,溫卿身子微微一僵。
溫卿:“……”
他媽的廖淵好無恥!這人還有下限嗎?!
他什麽時候給廖淵摸過身體乳?怎麽這樣離譜的事情都能編的出來!廖淵他到底是什麽腦回路?一定是最近工作不夠多!把他給閑到了!
“怎麽樣?咱們找找回憶,也好讓你快點恢複,嗅覺可是促進大腦皮層最有用的了。”廖淵純粹是在胡說,但也說的一板一眼好像真事兒一樣,“嗯,身體乳的話,用你現在這個就好了。”
香甜的奶香,廖淵也不要臉的想擁有。
溫卿心裏不斷叫嚣,然而面上卻一點不敢顯露,就連後槽牙都咬酸了:“哈哈,那行啊,可是要找回憶也得一起找,獎勵你的全身脫毛我可不會說話不算數,咱們信譽第一。”
廖淵點點頭,非常配合他:“那就先抹身體乳再說,要不然容易刮壞了。”
溫卿覺得有哪裏不對,下意識反駁:“怎麽可能刮壞,我用的是脫毛儀。”
廖淵:“那是你不知道,脫毛儀對皮膚不好,用之前都得先抹身體乳,你買的時候沒人告訴你嗎?”
廖淵就是有這樣的魔力,明明他說的東西一點都不合理,可當一本正經的說出口之後,甚至能叫當事人懷疑自己。
此刻的溫卿就嚴重懷疑自己,他聽不懂廖淵說的什麽亂七八糟,但是一時間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真的假的?沒人告訴我啊。”
廖淵點點頭,煞有其事:“你連汗毛都沒有,不理解也很正常。”
溫卿聽得一愣一愣,他思考的費勁,索性不再去想,反正不管用什麽東西,刮毛都是必然的結果,應該也沒什麽好在意的。
同時也覺得,反正又不是廖淵給他抹身體乳,他好像也沒什麽吃虧的地方。按理來說,自己或許還是占便宜的那方。
都是男人,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能少一塊肉還是怎樣?
所以說……
溫卿若有所思的點頭,指腹摩擦着自己的下颌:“那行吧,那就這樣,你先去洗澡好了。”
廖淵見終于把人騙到了手,頓時一笑,攬過他的肩:“走吧,去我房間。”
與此同時,廖淵的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溫澤脫光了衣服站在花灑下,給自己抹着沐浴液。
等溫卿廖淵進來的時候,兩個人的腳步都同時頓了住。
溫卿聽見了水聲,覺得不大對勁,他稍稍皺眉,側頭去看廖淵:“?”
廖淵同樣看他,然後伸出食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随即轉頭朝着浴室的方向問:“誰?”
溫澤耳朵動了動,是廖淵的聲音,他趕緊把花灑一關,趴在門口捏着嗓子回應:“是我,廖淵哥哥我房間的淋浴頭壞了,所以就來你房間裏借用一下。”
浴室的門上半部分是磨砂的,隐隐約約能看見裏面人的輪廓。
等了半天,也沒聽見有人回應自己,溫澤有些沉不住氣了,故意夾着嬌嬌軟軟的聲音:“可以嗎廖淵哥哥,你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上次他失敗,是因為有溫卿的關系,他就不信沒了溫卿,廖淵作為一個男人,見到此情此景還能忍得住!
溫卿擡頭看了廖淵一眼,他知道廖淵是最煩溫澤的,但凡對溫澤有一點別的想法,上輩子也不至于陪他淪落那麽慘的地步。
可他還是想知道,廖淵此時面對這樣的事,會做出什麽反應。
廖淵輕輕捏了溫卿兩下手,沖他挑起了半側眉,朝向浴室道:“當然不介意。”
溫澤占了他的浴室,還偏偏要用“借”這個字,藏了什麽心思簡直昭然若揭,廖淵将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
可光是揭穿又有什麽意思?
溫澤茶都給他泡好了,當然得和溫卿一起來嘗嘗,不然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片心意。
溫卿和他至少存了兩輩子的默契,看他這幅表情瞬間就明白了,廖淵這只千年老狐貍,應該沒安什麽好心思,這是想拉他一起看好戲,只怕這溫澤會着了他的道。
廖淵扯着溫卿的手,故意大聲說話,好讓溫澤聽見:“洗完之後,幫我塗個身體乳,要和你一樣的奶香。”
這話是和溫卿說的,可是溫澤哪裏會知道,他聽得心猿意馬,心花怒放。
他就知道,凡是男人沒有哪個會不吃他這套!
溫澤躲在浴室裏,嬌羞不止的扭捏應下:“嗯,好啊廖淵哥哥,那我快一點!”
廖淵朝着溫卿,做出分外嫌棄的表情,悄悄跟着溫卿說:“快幫我拿個笤帚來。”
溫卿:“怎麽了?”
廖淵:“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溫卿被他逗樂,伸手使勁兒拍了他一下。
廖淵本就是拿着溫澤去哄他開心,見到溫卿笑了,自己就也跟着笑了。
而溫澤絲毫不知道,自己那壺綠茶不僅沒泡成,反而舞到了正主面前,此刻已經成了兩人眼裏的笑話。
替人尴尬也是一種病,溫卿實在受不了,兀自捂起了臉。
溫澤掃了一眼置物架,卻也沒瞧見什麽身體乳,他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再回想廖淵的話,暗自竊喜着,原來他身上還有奶香味兒啊,他自己怎麽都沒發現過?
這能說明什麽?只能說明廖淵也早就對他動了心思!
他就知道,以溫卿那種性格,根本沒有幾個人能受得了。廖淵能和他在一起,不過是一時間被迷了眼。
溫澤勾起唇角,笑的洋洋得意。
留不住廖淵也怪不得他,這是溫卿自己沒本事,平時連點形象都不顧,這日子久了,誰好誰壞自然一目了然。
他的确沒聽出來廖淵話裏的不對勁,也沒反應過來,為什麽明明洗澡的是他,反倒還得幫着廖淵抹什麽身體乳。
溫卿站在廖淵的身邊,甚至産生了點心疼溫澤的念頭,廖淵這是把人當猴耍呢……
廖淵低下頭,伸手指了指浴室的方向,随後附在溫卿的耳邊悄聲說:“我去你屋子洗,你就在這兒等他,看他還想怎麽跳。”
溫卿不用細想,都覺得待會兒的場景會尬到腳趾抓地。
廖淵見他發呆,伸手輕刮了下溫卿的鼻尖,笑着小聲講:“別忘了咱們還得找找回憶呢。”
溫卿瞬間漲紅一張臉,不想再聽他說話,連忙要把這大壞蛋給推出屋去。可剛要把人攆走,腦袋忽然靈光一閃,蹦出一個名字,他趕忙叫住廖淵:“等會!”
廖淵頓住腳步,眼神詢問。
“我和你一起去!”溫卿扯着他的衣角,他好像有辦法了。
只要尴尬的不是他,那麽換成是誰都一樣。
戚妄收到溫卿消息的時候,剛從外面跑圈回來。他也不是個笨的,仔細看了兩遍溫卿發來的消息,就想明白了這是怎麽一回事。
溫澤在廖淵的浴室洗澡?這他媽能忍?!他非得把這小賤蹄子手撕了不可!
連忙給溫卿回了條信息。
【戚妄:好的卿哥!包在我身上!】
—
戚妄原本以為溫卿是不會信他的,沒想到這麽快就等來了将功贖罪的機會。
溫卿剛才已經告訴過他,叫他幫忙看着溫澤就好,等人洗完澡出來,就給他發消息。
這事兒辦起來太簡單,戚妄腳步頓在房間門口,摩擦着下颌細細琢磨,太容易的事情顯不出他的真本事,這可怎麽辦才好?
然而在原地躊躇只會耽擱時間,溫卿交代的任務他必須得好好完成,戚妄也不打算繼續想了,趕緊開門進了廖淵的房間裏。
溫澤沖着澡,透過浴室的玻璃,隐約能看見外頭的人影輪廓,見對方走來走去,像是等急了,連忙喊着:“廖淵哥哥,我很快的,你再等等我。”
戚妄撇了撇嘴,感情這人還以為他是廖淵呢。
随即戚妄步子一停,猛地站在原地,他真的是犯了蠢,表現的機會這不就來了嘛?!
他趕緊沉聲回應,努力裝出廖淵的聲線:“不急寶貝,你慢慢洗。”
現在都是文明人,總是打人可不對,他戚妄今天就當一把癞ha蟆好了,必須把他溫澤惡心死。
因為浴室有水聲的掩蓋,所以溫澤也沒分辨出這是誰的聲音。
聽見“寶貝”兩個字,溫澤洋洋得意快把尾巴翹上了天,“我就知道廖淵哥哥最好了,那我幫你抹身體乳的話,用不用告訴溫卿呀,他應該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生氣的吧。”
好一個綠茶,戚妄拿着手機錄音:“他知道。”
他知道?
溫澤皺了下眉,廖淵怎麽把這事都和溫卿說了?
不過他轉念一想,忽然豁然開朗,看來廖淵這是已經徹底不在乎溫卿了,溫卿知道也好,也省的他多費口舌再去告訴,說不定溫卿現在正躲在被窩裏頭哭呢。
溫澤偷着笑,只要他能把握住今天這個晚上,用不了多久,廖淵伴侶的位置那就是屬于他的了。
他越想越開心,隔着那扇磨砂玻璃門,扭着身子搔首弄姿。
戚妄只是單純想惡心他,并不想自己也被惡心到。
好家夥,這要是真看見什麽不該看的,明天不得長針眼?
他趕緊默默撇開了視線,眉毛都擰在了一起,龇牙咧嘴分外嫌棄。
然而溫澤哪能放過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糾纏不停的與他說話:“廖淵哥哥,我的浴巾落在外頭了,你能幫我遞一下嗎?”
真的很煩人!
戚妄忍着自己的脾氣,從椅子上把白色浴巾拽了下來。随後将浴室拉開一條縫,朝着裏面塞了過去。
溫澤低頭竊喜,果然上鈎了!只是他怎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廖淵的手好看是好看,可是有這麽黑的嗎?
溫澤半天沒接浴巾,因為距離太近,戚妄也不敢出聲提醒,他怕這事兒露餡的太快兒,達不成最終效果。
算了,可能廖淵最近曬到了也說不定,溫澤一狠心,借着機會故意抓住了廖淵的手,使勁蹭了蹭,随後像是後知後覺一般,驚呼一聲:“哎呀,碰到你了嗎廖淵哥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戚妄瞪着眼睛抽回了自己的手,吓得躲了老遠,“砰”的一下摔上了浴室門,內心:草!這得算工傷!
太可怕了,明天就得去看看心理醫生,不然晚上非得做噩夢。
“怎麽了?廖淵哥哥?”溫澤和他說。
戚妄:“沒事沒事,這不是太激動了嗎。”
這是人能受的罪了?!
溫澤舔舔嘴唇,偷着笑,僅是扯了一下手都能這麽激動,廖淵這也太不禁撩了,不過他就喜歡這種禁欲的類型:“廖淵哥哥準備好身體乳了嗎?一會我幫你塗。”
戚妄見他要出來了,趕緊給溫卿發消息。
【戚妄:他洗完了!卿哥我幫你盯着呢,你們趕快來呀!】
再晚來一秒,他這視網膜都不能要。
溫澤把浴巾圍在自己身上,又吹幹了頭發,等他出去的時候,卻見屋子裏只點了一盞昏黃的臺燈,而廖淵就躺在床上蒙着被子,看不清臉。
這是害羞了,溫澤想着。
他走上前,通過自己這麽多年對付男人的手段,知道此刻只有主動一點,才能幹柴烈火的拿下今晚。
索性溫澤也不再矜持,直接躺在了床的另一側,伸手摟住了對面人的腰,夾着嗓子撒嬌:“廖淵哥哥我來了。”
戚妄:草!!!怎麽還沒人過來拯救他!
“廖淵哥哥怎麽不說話?”溫澤還沒發現異常,恨不得把自己都貼在廖淵的身上。
廖淵的腰還真是細,雖然最近曬黑了點,不過更有男人味兒了。
“我不是你廖淵哥哥。”
溫澤笑笑,這是什麽意思?是想和他玩角色扮演嗎,那他倒真有些害羞了,他捶着廖淵的後背:“怎麽可能,你不是廖淵哥哥還能是誰?主人嗎?”
主你媽……
戚妄磨着後槽牙,他等了半天也沒等來溫卿,只覺得心如死灰,去他大爺的,破罐子破摔吧!
他一把掀開兩人的被子,從床上蹦了起來,還沒等溫澤反應過來狀況,張口就來:“我他媽是你爺爺!”
溫澤心髒被吓得咯噔一下,耳畔都被吼出了轟鳴。
屋子裏的ai昧氣氛,随着這聲“爺爺”落地,瞬間消失的蕩然無存。
兩人大眼瞪小眼,溫澤嬌羞的表情還僵在臉上。
“你瞅什麽瞅?!”戚妄拽緊了自己的衣服,真晦氣,大晚上的還被這貨占去了便宜。
“廖淵呢?”溫澤不敢置信眼前的景象,第一時間覺得茫然,沒能反應清楚狀況。
戚妄眉目透出鄙夷的神色,告訴他:“這裏只有你爺爺。”
他瞅了一眼愣神的溫澤,繼續道:“怎麽?不滿意了還?剛才不還拉着我的手不放開,一口一個哥哥的叫着?”
戚妄的話,像是一盆冷水扣在了溫澤的頭上,終于給他澆了個徹底清醒。
戚妄:“你說你也是,犯賤都能犯錯人。”
同時間,溫澤那張臉以肉也可見的速度漲紅了起來,他伸手指着戚妄,氣的半個字都說不出。
他剛才、剛才……
“啊!!!”溫澤失聲尖叫,他的腦袋裏蹦出了剛才那一幕幕的畫面。
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像是個發瘋的尖叫雞,滿地亂竄,最後竄進了洗手間裏,亂七八糟的給自己套上衣服。
戚妄撇撇嘴,真有病。
不過看見溫澤這樣的狀态,他就知道剛才的委屈至少沒有白受,畢竟已經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他施施然站起身,倚在洗手間的門口:“別搞得像我把你怎麽樣了似的,說實在的,我對你還真的沒有什麽興趣。”
明天得去醫院檢查檢查,不然被溫澤搞了那麽一套,都容易留下終身的功能障礙。
溫澤氣的發瘋,他根本不敢回憶自己剛剛都做了什麽,腦子亂糟糟一片。
戚妄為什麽會在這兒?這不是廖淵的房間?憑什麽這人就是和他過不去?!
溫澤已經套好了衣服,急匆匆就想跑出屋子,可誰成想,戚妄一把将他攔住:“喂,我說你想幹嘛啊?是不是又打算去告訴你爸。”
溫澤怔楞一下,卻看見戚妄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機。
“都多大的人了,沒事兒別總想着找爹。”戚妄點了播放鍵,手機裏傳出剛才溫澤與他對話的錄音,“之前又不是沒警告過你,誰知道你這麽不聽勸,以後做事之前,還是先考慮考慮後果。”
戚妄之所以敢光明正大的氣着溫澤,是因為他手裏有着不少證據,溫澤根本奈何不了他。
“不是吧,這你都能哭?”戚妄眼睛一瞪,看見溫澤眼圈發紅,還吸着鼻子,他頓時如臨大敵,“別沖我用這招,我可不吃你這一套。事情都是你自己做的,丢人的又不是我。”
溫澤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一個窟窿來,他越想越氣,使了全身的力氣,一把推開了戚妄。
戚妄嘴角朝外撇了撇,卻也沒攔他,只是嘴賤的繼續損着:“走什麽走啊,總得把浴室裏的泥給人家收拾幹淨再說吧。”
溫澤忍無可忍,白蓮花的面具徹底粉碎,臉上的表情扭曲十足,頭也不回的痛罵一聲:“滾!”
這人越是生氣,戚妄就越是開心,在他身後嘚瑟不停:“就不滾就不滾,反彈反彈。”
溫澤怒氣沖沖的離開,可正要走出房間,卻看見剛才遲遲不見的廖淵,此刻正站在他面前。
溫澤怔楞着:“廖淵哥哥……”
廖淵根本沒去看他,身後還跟着兩個小傭人,手裏抱着新的床單與枕套,廖淵的目光跨過溫澤,朝着戚妄笑着說:“剛才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這有什麽麻煩的。”戚妄連連擺手。
跟着的小傭人把溫澤扒拉開,兀自去了屋裏 ,撤下了溫澤剛才躺過的床單。
溫澤被擠到一旁,都到了這個時候,他哪能還看不出,什麽戚妄,這根本都是廖淵的主意。
廖淵他什麽都知道,他就是故意看他笑話的!
“你、你們……!”溫澤哪還有臉再見人,揉着眼睛哭哭啼啼就跑開了。
等人走後,戚妄湊到了廖淵的身邊,說了一遍剛才的前因後果,就連錄音都給廖淵放了一遍,最後想了想,又和廖淵說:“這塊兒有我們收拾,一會我就把浴室也給重新擦一遍!廖哥你回去好好陪着我卿哥吧,要不他肯定會吃醋的!”
廖淵記得,這人是過去跟蹤過溫卿的小傭人,可他不明白,什麽時候這人和溫卿這樣熟了。
然而戚妄的話,把他的思緒拉遠,廖淵皺着眉頭問:“會吃醋的嘛?”
戚妄“啧”了一聲,拍了下大腿,萬分篤定:“那肯定的啊,這事兒哪有人不吃醋,不吃醋那就不是正常人了好吧。”
可是……
廖淵琢磨着,“可是我剛才叫他一起過來,他就說了句太尴尬了,就把我一個人推過來了啊。”
這怎麽看,好像也都不像是吃醋的樣子。
戚妄幫他當起情感分析師,老生常談的告訴:“這種事情,就沒有小情侶之間會不吃醋的!你想想,換做是我卿哥身邊圍了一群莺莺燕燕,你不得醋的上房揭瓦,天翻地覆?”
廖淵沉思:“那倒也是。”
光是一個段熠,都能讓他徹夜失眠,這要是再多幾個,他心髒都得搭橋了。
戚妄:“诶,要說真的不吃醋,那只能證明……”
廖淵問他:“證明什麽?”
“證明他心裏沒你,所以別人對你做什麽,或者你做了什麽,他都不在乎啊。”
廖淵眉頭皺了起來,表情有些凝固:“那具體一點呢?吃醋會有什麽表現?”
戚妄:“那咱們就仔細分析一下,我就拿這次的事情舉例,首先,他肯定會特別關注你的處理方法,因為他會想知道你對這件事兒是什麽态度。吃醋的第一個反應,是過分的關注。”
廖淵洗耳恭聽,覺得特別有道理。
“其次呢,吃醋的表現,說白了就是生氣。能不能看出一個人生氣,這是最簡單的事兒了吧,只要他生氣了,就能說明他吃醋了。”
戚妄:“那……不在乎呢?是什麽表現?”
“你看,你怎麽到這時候都沒開竅。把我舉的例子反過來想,那就肯定是不在乎了呗。既不關心,也不生氣,覺得你幹嘛他都無所謂,這就是心裏沒你。”
廖淵若有所思,回想一下剛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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