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重生是真的,失憶是裝的

生日宴上。

“我去趟洗手間。”溫卿已經喝了不少的酒, 此刻臉上有些紅,顯得不勝酒力一般,扶着座椅站起身。

坐在他旁邊的就是溫澤, 這回終于逮到了下藥的時機,表情有些即将得逞的得意,連忙告訴對方:“好啊, 那你去吧, 等你回來之後, 大家再切蛋糕!”

溫卿點了點頭,身子微微晃着, 被侍者攙扶着走出了宴會的大廳。

廖淵掃了一眼溫卿之後,像是不經意一般,拿起手裏的紅酒杯晃了晃, 玻璃杯上正巧倒映出了此刻溫澤的那些小動作。

廖淵唇角輕揚,繼續晃着,好似什麽都沒察覺一樣,繼而, 将手裏的酒一飲而盡。

溫澤這事兒做的還算順利, 他把提前準備好的藥粉用糖紙包了起來,只要扔在酒裏之後,糖衣自然會化開,而裏面的粉末,就會毫無痕跡的在酒中擴散, 這小套路看似簡單,可越是簡單的手段就越不容易被發現。

溫澤料他溫卿, 想破一百個腦袋,也不會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将會面臨什麽!

崔景源在在他身邊吃着甜品, 嘴上粘的都是碎屑,瞧見溫澤在對自己笑,當即也開心了起來,嘴裏的餅幹渣差點噴在溫澤的臉上:“溫澤你看我做什麽?”

溫澤心情很好,看着這張臉,越醜他就越開心:“當然是看你長得帥,快吃吧,別說話了。”

廖淵和溫卿結不成婚這是其一,等所有的賓客看見溫卿與崔景源的好事後,他就得好好和溫少華提議,讓這兩人終成眷屬。那可真是太般配了!

溫澤笑的合不攏嘴,只等溫卿趕緊回來,然後将這杯酒一飲而盡。

“哦?看不出來溫澤竟然喜歡這一款。”

溫澤聽聞之後,立馬轉回頭,看見自己身後站着的竟是廖淵,他當即躲閃了一下目光:“我、我是覺得他仔細看的話,還挺耐看的。”

廖淵笑了笑:“嗯,是挺耐看的。剛才聽你介紹,他是你同學?”

沒等溫澤說話,崔景源就搶着開口:“是啊!我們兩個高中就是同學了!我一直都很喜歡溫……”

溫卿見他差點說露餡,趕緊慌亂的伸手捂住了崔景源的嘴,皺眉和廖淵說:“別聽他瞎說,我們就是普通同學關系。”

廖淵回應了他一個我都懂得眼神,“哦對了,剛才伯父到處找你,好像是有事叫你。”

溫澤愣了一下,“我嗎?我怎麽沒聽見?”

“剛才找你來着,還給你打電話了。”廖淵挑了下眉,“你看眼手機。”

果不其然,手機上還真有一條溫少華的未接來電。

溫澤現在最怕的人就是溫少華,看見對方确實找自己之後,瞄了一眼溫卿的酒杯,他的那杯酒,要比溫卿的多,反正事情已經基本成了,也不會再出什麽幺蛾子,溫澤看了一眼後,便起身去找溫少華。

崔景源像個狗皮膏藥一樣黏在他身後:“等等我溫澤,我和你一起。”

溫澤:“離我遠點!”

兩個人走遠。

廖淵看着面前擺着的兩個酒杯,既然崔景源那麽喜歡溫澤,他怎麽好不成人之美呢?他這人就是好心,最見不得棒打鴛鴦的事。

當是得把兩個杯子調換過來。溫卿受過的罪,如數可不行,必須得是加倍奉還。

廖淵唇角輕輕勾起,朝着酒店的監控望過去,他什麽都記得。

從前溫卿将他拒之門外,生日宴自然也不可能找他來,廖淵是在事後聽說,溫卿一個人躲在酒店的正門的噴泉裏,泡了一整夜的時間,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發現,整個人幾乎快要燒的昏迷。

當時他就在想,溫卿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在冷水泡着,所以他便調查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結果發現,卻是溫澤在溫卿的酒裏下了催qing類的藥物,劑量之猛,居心之歹毒,簡直昭然若揭。

可是等他發現所有之後,整件事情卻又已經無力去改變,溫卿那時已經被攆出了溫家,其實溫卿心裏也知道這件事情是故意有人害他,可溫少華根本不信,所以就算他再多說什麽也無濟于事。

但是現在的情境不同,他重生回來了,也就在當場。因而他必須得成人之美,叫那溫澤将溫卿遭過的罪加倍奉還回去。

溫澤與崔景源已經走遠,廖淵的手正要碰到兩人的酒杯。

然而就在這時,他的手卻忽然就被人給推了開,廖淵猛地側過頭,卻看見溫卿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回來,手裏拿起桌上的酒杯,抵在唇處:“渴死我了!”

“溫……”廖淵擡手想要阻止,可當他剛說了一個字之後,卻又閉了嘴。

溫卿用唇輕抿了一口,然後将酒杯放回到桌上:“怎麽了?”

“沒、沒什麽。”廖淵擺擺手。

溫卿喝的,并不是被下藥的那杯,而是溫澤自己的那杯酒。

廖淵皺了下眉頭,難道是巧合嗎?

剛才兩人的酒杯中,溫澤的那杯酒多,溫卿的那杯酒少,溫卿吵嚷着說渴,但是放到嘴邊之後,就只是輕輕抿了一口,這一回,兩個人酒杯裏的酒量,正好相反了過來。

而溫卿把酒放的位置,也正好調轉。

廖淵稍稍擰眉,不是他太多疑,而是溫卿的位置,明明就離被下藥的酒杯更近,可他卻舍近求遠,拿了溫澤的那一杯。就好像是……知道什麽一樣。

廖淵不由得想起前段時間裏,他腦袋裏的那些猜想。

當時他想,溫卿會不會是重生回來的……可是這事兒除了猜測,又沒有其他的驗證方式。然而今天,卻好像有了機會。

溫卿要真的是重生來的,就肯定也和他一樣,知道溫澤會做什麽,如果說,溫卿根本用不上他的暗中幫忙,自己就能解決呢?這是不是就能證明,溫卿真的有很大幾率,和他一樣……都是重生回來的?

這樣的猜測與發現,叫廖淵瞬間激動了起來。

“真沒什麽還是假沒什麽?”溫卿朝他眨眨眼睛,臉上的紅暈更加明顯,像是醉的不清醒。

可是溫卿真的會喝多嗎?只是一瓶酒而已,哪裏會到這種程度。

廖淵可是記得,溫卿上輩子那可從來沒有喝多的時候,反正他是沒見過,每次都是他喝得醉醺醺,再反觀溫卿,從來都像沒事兒人一樣。

溫卿他在裝。

廖淵心裏徒然升起一個念頭,然後朝着溫卿走近了兩步,伸手捏了他的臉:“看你喝的,不能喝酒就少喝一點。”

等把手放下的時候,廖淵輕輕搓了搓指尖。

溫卿告訴他:“嘁,我能喝,我才沒醉。”

廖淵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那上面,粘着粉紅色的粉末。

是腮紅。

廖淵輕輕笑了下,卻沒說什麽多餘的話。

這時候,溫澤帶着崔景源也走了回來,剛才溫少華确實找他有事,是家裏面一個遠方親戚,給他買了份生日禮會,結果要給他的時候,卻又沒找到溫澤,溫少華這才給他打來了電話。

溫澤瞥了一眼酒杯,見人都齊了,終于快到了瓜熟落地的時候,他心情舒爽,趕緊開口:“哥,今天是咱們生日,咱們好歹得喝一杯酒吧。”

溫卿也沒拒絕,伸手拿起了其中下藥的那一杯。

然則他正要一飲而盡的時候,卻被溫澤攔了住:“哥哥拿錯了,這個才是你的。”他将原本屬于自己的那杯酒遞了過去。

心裏還說,幸好是看了一眼,不然可就叫溫卿拿錯了。他走之前可是看過的,自己的酒比溫卿多。

溫澤只注意了這一點,卻沒能想,有人已經将他所有的想法算計了一遍,預判到了他的預判。

廖淵就在一旁看着,他盯着溫卿臉上的表情仔細分辨。

溫卿像是煥然大悟一般,沒有多想就把手中那杯下了藥的,遞給了溫澤,沒心沒肺的笑着:“诶呀,好。”

兩人同時一飲而盡,溫卿眯起眼睛笑嘻嘻的看他。

溫澤這就是自作自受,那可真的怪不得他。

他早就知道溫澤要幹什麽,畢竟上輩子他可就在這個坑裏摔過一次,又豈會再摔第二遍?

引着溫澤去找崔景源的那條信息,是他發給對方的。

其實說起來,溫卿這也算不上心狠,他只是提前替溫澤鋪好了路,就看溫澤會不會做出與上輩子相同的決定。

然而非常遺憾,這人還是選擇“自作自受”。

他剛才去洗手間,就是為了故意制造機會,好叫溫澤得逞的輕松一些,專門給對方留了下料的時間。

這怨不得他,如果溫澤沒有那些壞心思,也就不會自讨苦吃。

當初他是怎麽遭的罪,今天溫澤就重新受一遍!

他對自己的小心思頗為滿意,就連剛才他去洗手間,還偷偷補了一下腮紅,就是想讓自己裝醉裝的更逼真一些。

這回好了,事情差不多也結束了,溫卿想吃桌上的蛋糕已經想了很久,也沒在管身邊的幾個人,自顧自的就彎腰切起了蛋糕。

等他認真将蛋糕切完之後,一回頭的功夫,卻發現溫澤廖淵都不見了。

溫卿掃視了一圈,也沒看見廖淵的影子,他本來還想把這生日蛋糕分給廖淵嘗嘗的,算了随他幹嘛去,想完,又拿着叉子往自己嘴裏放了一塊兒。

順便給戚妄發了條消息。

【幫我跟着點溫澤,看看他什麽情況。】

那杯酒順着溫澤的食管慢慢流進胃裏,一路燒灼向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宜飲酒的緣故,此刻的他,整個人頭腦發脹發暈,跌跌撞撞的扶着牆想要往外走。

然而腳下的步子卻根本不聽他指揮,溫澤的眼前都開始重影起來,胃部的灼熱逐漸擴散到全身,有一種沒法控制的無力感,他腳下步伐卻來越飄,只覺得渾身也很熱,熱的他連汗都順着額角往下淌。

怎麽回事?

這酒兒勁怎麽這樣大?

他本來是想看着溫卿喝完酒,再去把人交給崔景源的。

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他自己就莫名其妙走了出來,胃部熱,身上更熱,崔景源怎麽不見了?還有溫卿呢?

他跌跌撞撞的一路向前,可是卻找不到回到宴會廳的路。

溫澤伸手扯着衣領,熱到整個人恨不得将衣服現在就給扒下來。

正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看見了眼前出現了一個熟人,他仔細去辨認,竟然是廖淵。

是廖淵……太好了,一會也不知道廖淵看見那兩人的好事之後,會不會氣的當場解除婚約。

“溫澤。”廖淵看着眼前被欲望折磨的沒了理性的人,笑着走向他。

廖淵越離越近,溫澤只覺得,此刻的廖淵就像是他的解藥,仿佛挨着這個人,他身上的燥熱就能解除。

所以當廖淵扶着他,朝越來越陌生的路上走去時,溫澤也沒多想什麽,全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身體的感官上。

先不去管溫卿是不是真重生,有些事情還是交給他來辦要好。

要是只讓溫澤喝下一杯帶料的酒,這人自己煎熬一晚,那可算不上什麽加倍奉還。

他當然是得好人做到底,讓這對兒有情人終成眷屬。

廖淵翹了翹唇角,半拖半拽将溫澤帶上了宴會廳樓上的客房。

“怎麽?你這麽着急幹什麽?”溫卿還沒吃完嘴裏的蛋糕,就看見戚妄急急忙忙朝他跑了過來,“不是讓你跟着點溫澤嗎?”

戚妄把他拉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神色匆匆,急忙道:“對啊!我說的就是這個事兒!我剛才看見溫澤晃晃悠悠的朝外面走,結果也不知怎麽回事,就纏上了廖淵!他們兩個一起上了專用電梯,我看事情不對,就趕緊回來和你說一聲!”

溫卿被嘴裏的蛋糕噎了一下。

他當然知道為什麽溫澤會晃晃悠悠,是因為這人喝了帶料的酒。

可就是因為這樣,纏着廖淵才很……

溫卿眉頭一皺,費力将蛋糕咽了進去:“你說他們一起上了電梯?”

戚妄:“是啊!我還順便看了一眼,樓上就是客房,怎麽回事啊卿哥,沒啥事兒吧。”

溫卿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慌張。

那心裏突然的空落落可騙不了人,溫卿來不及細想,自己這份突如其來的危機感是源于什麽,當即就扔下了手裏沒吃完的蛋糕,擡腳就朝着出口跑了出去。

“卿哥!你幹嘛去?”戚妄在後面喊着他。

溫卿跑的氣喘籲籲,千萬……千萬別是他想的那樣。

一顆心髒仿佛被狠狠的揪起,廖淵真要是對溫澤做了什麽!他就再也不會理他了!

“溫卿?你幹嘛去?”

還沒等他跑出宴會廳,就聽見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耳邊想起,他猛地頓住腳步,一側頭的功夫,就看見廖淵好端端的站在他不遠處,手裏正端着香槟杯,好似好奇的問着他。

“你、你怎麽在這兒呢?!”溫卿上前一步,真的是被氣到了,伸手發洩似的錘在那人胸口,語氣之間不無埋怨。

可這在廖淵聽來,卻近似撒嬌一般。

廖淵笑笑,拉着溫卿的胳膊,把人按進了自己懷裏,他剛才就看見戚妄鬼鬼祟祟的跟着溫澤。看見溫澤也就能看見他,可是他并沒有和溫卿解釋,目的就是想看看溫卿的反應。

如今溫卿的反應,算是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想。

戚妄是溫卿的人,如若不是溫卿特意交代,這人怎麽可能會跟着溫澤,而溫卿急急忙忙的出來找他,也就更加證明了戚妄絕對和他說了什麽。

一切的一切,都只有一個指向,溫卿他真的知道什麽。

廖淵那笑容簡直能膩死個人,然則溫卿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覺得心裏生氣,憑什麽他着急的要死,這人卻還在他跟前笑!

溫卿從他懷裏閃了出去,撅着嘴問他:“剛才你幹什麽去了?!”

對于這樣的質問,廖淵笑的更加開心,溫卿他在乎自己。

他伸手捏了一把溫卿的蹭着腮紅的臉蛋兒,說:“剛才嗎?剛才碰見溫澤好像喝多了,我就幫他開了間房,好讓他自己休息休息。”

溫卿還沒等說話,就聽見旁邊溫少華正在招呼他:“溫卿!你看見溫澤了沒?這邊要給你們兩個過生日,他怎麽不見了?”

廖淵走上前一步:“啊,我剛才看見他了,他好像有點喝多了,就幫from fable忙叫服務員幫他開了間房休息休息,要不……咱們給他給驚喜好了,帶着蛋糕上樓給他一起過。”

這個提議也得到了溫少華的認可,他上次打了溫澤一巴掌,心裏說實話也有些過意不去,今天是溫澤溫卿的生日,其他什麽事情就先放在一邊,要教育孩子的話,也不在乎這一天了。

“那行,那就走吧,既然喝多了,再讓他下來也不太好。”

廖淵笑着點頭,同時握緊了溫卿的手,“走。”

溫卿真的沒往多了想,他只以為溫澤大不了現在,正躺在酒店的浴缸裏,不會有些別的意外。

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其中還有溫少華生意上的朋友,或者是遠房親戚,反正想過去吃蛋糕的,這時候都跟着廖淵上了樓,溫少華的手裏拎着沒切的蛋糕,想要給兩個孩子好好慶祝生日。

——砰砰。

溫少華等人站在客房門前,敲了好幾下門,卻無人回應。

裏面似乎傳來些細微又暧/昧的聲響。

溫少華皺起了眉:“是不是廖淵你記錯門牌號了?”

他們旁邊還有一個女服務員,手裏拿着房卡,告訴溫少華道:“不能的,就是這個,我剛給他開完房間。”

“哦,”溫少華也沒想什麽,便說,“那可能是這孩子喝多了睡着了,那麻煩你幫我們開開吧。”

小服務員點點頭,輕聲道了一句好,就走上前,将那門卡放在了解鎖處。

身後一幫人,都站在原地,就等着開門。

——滴滴

溫卿已經預想到了,溫澤不開門,肯定是在泡冷水澡。

可他還沒等擡頭朝裏面看,就忽然被廖淵蒙住了眼睛,那人把他往後拽了半步,聲音發沉:“別看,髒。”

溫卿:“?”

那暧/mei的聲響迎面而來,溫卿耳朵一動,心裏一驚,努力睜開眼睛,透過廖淵手指間的縫隙,這才看清了酒店屋內的場景。

所有人的都震驚在了門口,溫少華将手裏的蛋糕都扔在了地上。

“啊!啊!”溫澤面目潮/紅, 正當着所有人的面,上演着一部教育大戲。

溫卿定睛一看,而配合溫澤演出的哪是什麽浴缸,正是溫澤那個絕世大舔狗,崔景源!!!

作者有話要說:我就說溫卿單方面掉馬已經提上了日程,這不就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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