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男知青

周雨面對着大門, 遠遠的就看見衆人回來，她起身, 臉上笑開了花。

舒菡轉頭，就見謝曉傑走在前面，手裏還拿着一捧開的豔麗的野花。

王琴拍手連連哎呦，在那起哄，幾個男知青也加入起哄的行列，弄的周雨臉紅的像是蘋果。

謝曉傑撓頭, 不好意思的說道：“就是看見開的挺好的，聽說你喜歡花，順道摘給你。”

這番直男發言, 聽得舒菡有點尴尬。好家夥, 就不能說我見花開的好，所以想送給你嗎？

周雨不覺得，愛情蒙蔽人，她很是高興的接過來，臉紅的說道：

“我, 我幫着大家養，咱們一起賞花。”

男知青們哎呦哎呦的起哄, “這可是特意給某人摘的, 差點被蜜蜂叮了！”

周雨一聽忙往謝曉傑身上看過去，謝曉傑笑笑，“沒叮到, 我很小心的。”

周雨松了口氣。

舒菡站在一旁磕糖, 覺得這倆人還挺甜。嘴角不自覺的揚起, 眼睛也含了笑意。

站在角落裏的霍胤垂下眸子, 勾了勾唇。

小團子長的可愛, 衆知青們紛紛拿出零嘴逗他。剛開始的時候小團子還害怕的往媽媽懷裏鑽，過了一會，就已經能坐在凳子上，和知青們說話了。

小胖手艱難的拆開一個糖果，将糖含在嘴裏，模糊不清的道：“喔小泥最好探。”

林樹哈哈笑，“小朋友太可愛了。”

林樹剛才問他，說院裏除了你媽媽，哪個小姨最好看呀。小團子想都不想，當然是自己的親小姨最好看啦！

在他心裏，媽媽第一好看，小姨第二好看。

林樹蹲在那，和小團子直視，又塞給小團子一塊餅幹，然後問道：

“那你再說說，這些哥哥......叔叔們，哪個長的好看？”

說完，林樹将自己的臉往小團子那挪了挪，又晃晃手裏的餅幹，作弊的意思很明顯。

小孩子嘛，誰給他吃的，他就喜歡誰。

誰成想，吃了他“賄賂”的小團子，大大的眼睛掃視一圈，小手指着一個方向說：

“他，小姨夫最好看！”

衆人雖然都在幹活，但是難免想知道小團子的想法。

當聽見他說小姨夫的時候，都疑惑的順着他手指看過去。

院門口處，青年正在挖土。

今天他依然穿着白襯衫，日光給他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挽起的袖子露出結實的小臂，随着他的動作，肌肉噴薄有力。

察覺到衆人的目光，霍胤将鐵鍬放下，直起身子朝着小團子擺手，笑的意氣風發。

舒菡在鍋邊幫女知青們摘菜來着，等她放下韭菜，來堵小外甥的嘴已經來不及了。舒菡沒敢看霍胤，轉過頭又回到竈臺邊上，假裝自己是蘑菇。

看她小巧的耳朵紅了一片，霍胤勾唇繼續幹活。

衆人沒敢起哄，畢竟人家爸爸和姐姐都在，不太好。

林樹嘿嘿一笑，眼睛看會霍胤，又看會舒菡，笑的更歡了。

他們得開出一片園子，能種菜種土豆，到時候冬天吃，還得弄出土胚子，用作蓋房子的材料。

幹了一會，謝曉傑去河邊打水，回來就問舒興旺，能不能抓魚。

舒興旺正和霍胤弄園子，聞言擡頭，“淺水處能洗澡什麽的，但是看不見魚，深水處又太危險了，所以村裏人很少抓，只能用大網子撈，還不一定能撈上來。”

這意思就是不能了，要不然村裏人肯定都來撈魚吃。

林樹拍大腿，“我剛才好像看見一個破漁網。”

說着去雜物間翻了一通，還真讓他找到一個。

漁網挺大，不過上頭有洞，舒興旺搖頭，“這撈不了魚，這邊撈，這邊漏。”

林樹邊扯着網邊問：“能不能補一補啊，咱們撈魚改善夥食。”

這裏條件艱苦，比不得城裏總是能吃肉，而且就算有錢，也買不到。想吃肉，得去城鎮上買才行。

林樹嘴饞，家裏給帶了點熟食，在火車上都吃沒了，已經好幾天沒吃葷腥了，嘴裏都淡的沒味兒了。

其他知青也是如此，能吃魚可是好事啊！

舒興旺卻開口打擊了衆人，“村裏沒人會補漁網，而且也沒工具。”

按理說靠水吃水，以前村裏人也打魚，後來魚越來越少，而且出了幾次事故，村長就不讓大家下水了。慢慢的，村裏人也不惦記着撈魚了。

蹲在地上培土的霍胤起身，朝着漁網走去，然後手指翻弄幾下，擡頭問道：

“如果将漏的部分打結呢？”

林樹眼睛一亮，對啊，他怎麽沒想到！

“還是你聰明，”林樹誇了他一句，就開始弄漁網。

舒興旺走過來幫忙，不過一會，就處理好了。原本漁網挺大的，但是将有洞的部分打結之後，漁網面積就小了。

舒興旺怕孩子們撈不到魚失望，提前給他們打預防針，“魚網小，不一定能撈到魚。”

林樹笑的沒了眼睛，“沒事的叔，我們試試，撈不到就算了。”

說幹就幹，幾個男知青拿着漁網和水瓢，還有拿盆的，直接朝着河邊走去。

小團子剛才還被人環繞，這麽會就沒人陪他玩了，所以他吵着也要去看。

舒悅正摘菜呢，她讓舒菡帶着小團子，也讓那兩個女知青過去，湊湊熱鬧。

舒菡洗洗手，抱着孩子和周雨王琴一起，跟在衆人身後去了河邊。

淺水處還挺清澈，但是确實看不到魚，幾個男知青将褲子脫了，穿着大褲衩往河裏走。

等走到大腿根的深度，舒興旺叫住他們，“行了，再走水深危險。”

衆人倒也聽話，停下腳步開始弄網。

四個男知青，一人一個角，将魚網泡在水裏，靜靜等待。過了十分鐘左右，林樹察覺到有魚從他腿邊游過去，趕忙喊，

“收網！”

衆人快速将漁網拽起來，年輕人有力氣，不一會就将漁網撈出水面，裏頭蹦蹦跶跶的有幾條巴掌大的魚。

水珠濺落在衆人臉上，知青們卻很是高興。

霍胤身上的白襯衫被水打濕，貼在身上，能看出他健碩的身軀。他臉上也沾了水，濃密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滴着水珠。

舒菡到了之後，眼睛一直落在他身上。就像他身上有磁鐵似的，吸引人。

“小姨，魚魚，”小團子指着河裏說話，叫醒了舒菡。

舒菡握住他的小手，“對呀，魚魚，浩浩喜歡魚魚嗎？”

三個知青在水裏等待，霍胤負責過來送魚，走到河邊的時候就聽到兩個可愛的人在對話。

小團子：“喜歡呀。”

舒菡：“那你更喜歡魚魚還是更喜歡小姨？”

被可愛擊中，霍胤沒忍住笑出了聲。

舒菡只當他是覺得小團子童言童語，沒在意。抱着小團子來盆裏看魚。

小團子皺眉，為難的道：“魚魚可以吃，小姨不可以吃。”

小團子吃過幾次魚，記得美妙的滋味。

霍胤将盆裏又放了些水，然後彎腰逗小團子，“那這麽說，你是更喜歡魚魚了？”

小團子搖頭，小姨會哄他玩，給他講故事，還給他好吃的，但是魚魚不可以。

“浩浩喜歡小姨的，”小團子擡起黑珍珠般的眸子看他，然後又說了句：

“還喜歡小姨夫。”

舒菡懵了，不是告訴過他不可以叫小姨夫了嗎？

“浩浩，不可以這樣說。”

舒菡怕霍胤不高興，趕忙解釋，所以語速快了些，也嚴厲了一些。

小團子委屈了，嘟着嘴不說話。

霍胤勾唇，狹長的眸子帶着笑意，“小孩子，開心就好。”

舒菡：“童言童語，你別當回事。”

霍胤勾唇，不說話了。将盆放好，拎着漁網往回走。

聽見身後姑娘教育小團子，“浩浩不可以再叫小姨夫了，人家是城裏來的知青。城裏人什麽意思，浩浩知道嗎？”

小團子好奇的問：“什麽是城裏人呀，小姨。”

她軟糯的聲音道：“就是很厲害的人，比咱們都厲害的。”

小團子似是明白了，哦了一聲。

霍胤走的遠了，聽不清倆人說什麽，等到再次下網的時候，林樹挑眉，

“哎，剛才看你和芽芽說了半天話，說啥了？”

霍胤原本面上帶笑，聞言笑意淡了些，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瞥了他一眼，“那是人家小名，關系親近的人才能喊的。”

林樹往舒興旺的方向看一眼，見他正低頭找魚，沒注意這裏。林樹松了口氣。

他就是聽見舒興旺叫舒菡芽芽，覺得這名字太可愛了，下意識的就說了出來。

“也是，剛認識不好叫這個。”

霍胤點頭。

林樹欠揍的又補了句：“等過陣子熟悉了再叫。”

霍胤擡眸，看他一眼，林樹哆嗦了一下，不知是河水涼還是他的目光涼。

就在這時，叫王壯的知青喜笑顏開的喊，“收網收網，有魚！”

林樹借機低頭，使勁拉網，這才覺得身上的涼意少了。

如此撈了幾次，倒是真讓他們弄上幾條大魚來。

知青們将兩條最大的給舒興旺，作為感謝。舒興旺不要，推來推去，最後周雨提議，将魚炖了，大家一起吃。

這個提議好，只需要讓舒母李娜過來就行了。

知青們基本都不會做飯，舒菡平日裏沒幹什麽活所以也不會。舒悅雖然結了婚，但是在家裏也是丈夫做飯，她打下手。

所以，炖魚這件差事，落在舒興旺的頭上。

舒興旺在家也是大廚，手腳麻利的将魚處理好，就着村裏人送的大醬，直接做了醬焖魚。将蓋子蓋上，舒興旺喊舒菡：

“芽芽，你去林子裏找一把野菜，放到裏面去腥提味。”

舒菡哎了一聲，将手裏的韭菜放下，洗洗手就去了。

霍胤在和其他人翻土，見狀放下鐵鍬，說了一聲：“我去看看哪有，到時候我們自己也采。”

林樹嘿嘿笑，朝着謝曉傑和王壯擠咕眼睛。

等到霍胤走遠了，謝曉傑才壓低了聲音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就像他喜歡周雨一樣。

舒菡曾經和母親李娜來過這裏采野菜，所以知道哪裏長的多。走到一棵大樹下，舒菡彎腰采了一把嫩菜葉。

正好附近還有一些別的菜，清炒或者炒雞蛋都好吃，舒菡就多采了一些。

擡頭見霍胤走過來，她笑笑，“野菜不錯，等下午可以叫周雨他們過裏摘，涼拌或者炒雞蛋，都好吃。”

正是樹葉繁茂的季節，陽光透過縫隙照進來，落在他臉上，映的他眸子更亮。

換了黑色襯衫的青年勾唇，身上帶了股好聞的皂香，忽地說了一句：

“你也很厲害。”

舒菡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當時她教育小外甥，說城裏人都很厲害的。

這是被他聽見了？

舒菡不自在的摸摸耳朵，垂下眸子看地面，“采好了，我們回去吧。”

他嗯了一聲，不過腳步卻朝着她走近，倆人一步之遙。

樹葉被微風吹動，發出沙沙的聲音，四周的野花将香氣送與輕風，飄過她的鼻尖。

清新的皂香更濃了一些，舒菡鼻子動了動，怪好聞的。

霍胤個子高，舒菡堪堪到他的胸膛處。他勾唇看着她的發頂，邊伸出手邊道：

“我來拿吧。”

“哦，”舒菡聽話的将野菜給他，原本塞滿她手心的野菜，到了他手裏竟然不足一握。

收回目光，舒菡和他并肩往回走。

“這個野菜叫什麽？”他輕聲開口問道。

舒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有名字，大家随意的稱呼，比如野菜，香香草，一把香等等。”

舒菡真的以為他想知道野菜的知識，搜刮了一番腦子裏的內容給他講解，

“聞起來有特殊的氣味，放在菜裏會提香，而且可以曬成幹，冬天也可以吃。”

小姑娘講的認真，濃密的睫毛顫顫的，紅唇一張一合，很是可愛。

他勾着唇角，側頭看她。

等她說完，他停住腳步，溫聲喊了句：“芽芽，你別動。”

芽芽，多麽普通的兩個字，可不知為何，在他嘴裏吐出來，帶着種別樣的纏.綿。

舒菡頓住腳步，有點，莫名的緊張。

青年走近一步，臉離的越來越近。

夏日的空氣燥熱，林子裏莫名的熱了起來，她覺得周身的空氣都變的稀薄，惹的她呼吸加快。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過了會，他退後一步，臉上漾起笑意晃了晃手。

修長的手指勾着一片綠色的樹葉，畫面和諧又美好。

舒菡心跳加快，就，就挺撩人的。

她紅了臉頰，低頭說了聲謝謝。

腳下野草茂盛，舒菡踩在上面，覺得軟乎乎的，讓人發飄。

又說了幾句話，都是他在問，她在答。

到了之後，舒興旺不在，去回家叫李娜了。舒菡将野菜洗好，扔進鍋裏。

魚多，炖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鐘出鍋，又炒了一盤韭菜雞蛋，涼拌黃瓜，這頓豐盛的午餐就做好了。

魚肉鮮香，湯汁誘人。

小團子用魚湯拌飯，美滋滋的吃了半碗飯。大人又給他挑了幾塊沒刺的魚肚肉，吃的小家夥高興極了。

林樹逗他，“浩浩，魚好不好吃？”

小團子點頭，拍着手笑，“好吃！”

林樹将挑好魚刺的肉沾湯，放在他小碗裏，問道：“那你說說，這些叔叔裏誰最好看？”

上午的時候他問了一遍，小團子說是小姨夫最好看。林樹就不信這個邪了，他也不差好吧。

這回小團子好像收到了他的暗示，将那塊魚肉吃掉，認真的看了他好一會。

林樹朝着他點頭，對對，快說，就是我。

小團子猛的将腦袋轉到另一邊，奶聲奶氣的說道：“他好看。”

衆人哈哈大笑，氣氛異常的好。

小團子這次指的依然是霍胤。

霍胤笑了，用公筷給小團子夾了一大塊雞蛋。

吃完飯，小團子被抱走了，李娜和舒悅母子一道回去。

舒興旺在這繼續忙活，舒菡以幫助女知青為理由留下了。

舒菡剛滿十八，周雨和王琴都比她大上幾個月，所以讓舒菡管自己叫姐姐。

舒菡無所謂，叫什麽都行，在屋裏幾個女知青聊天，外頭男知青幹的熱火朝天。

舒興旺：“差不多明天吧，村裏人就過來幫忙蓋房子，快，用不了一個月就能把房子蓋好。”

之前村長有考慮說等冬天，讓知青們去村民家裏住，讓出一個炕頭的事兒。不過知青們好像更喜歡自己住，所以村長才打算蓋房子的。

要不然，這房子在他們來之前就蓋好了。

忙活了一天，舒興旺和舒菡沒留下吃晚飯，還告訴知青們怎麽做飯。周雨和王琴手巧，做飯的活計就暫時落在她倆身上，等到男知青上手了，再一起做。

舒家晚上烙餅，韭菜雞蛋餡的，吃起來又香又酥。

小團子中午吃多了，晚上只吃了半個餅子就鬧着出去玩。舒菡心疼姐姐帶孩子累，擦擦嘴主動攬起帶孩子的任務。

牽着小團子往村裏的老槐樹下走，那裏每到黃昏都會有很多小孩在玩，而且靠近水井，能洗點柿子黃瓜什麽的，當零嘴。

舒菡到了後将小團子放在小孩堆裏，讓他們自己玩。

小孩子湊成一堆，大人自然也是湊在一起聊天。

村裏人互相都認識，按照輩分稱呼，有的其實并沒有親戚。

有個中年女人，舒菡得管她叫姑母，笑着看舒菡，誇舒菡越長越漂亮。

舒菡不好意思，謙虛的擺手，“沒有沒有，還那樣。”

姑母邊笑邊打量舒菡，覺得舒菡長的和她媽媽李娜越來越像了。

在十幾年前，李娜剛來村子裏的時候，就引起一陣轟動。

村裏人沒見過長的這麽精致白嫩的小姑娘，天天假裝路過門口，就為了看李娜。

還有膽大的，拎着果子蔬菜送給李娜，都是适婚的年齡，大家想争取争取。

不過李娜很乖，很少接受，除了舒興旺送的東西。

舒興旺人長的好，又踏實肯幹，唯一的缺點就是父母早早的沒了。

村裏也有鐘意他的，礙于這一點沒了下文。當時李娜奶奶還活着，也不知怎麽說的，第二年就讓李娜和舒興旺結婚了。

村裏少年少女的心碎了一地，但是日子總得過，時間長也就淡了。

這位中年女人就是當年看中舒興旺的一個，她有些後悔沒和舒興旺，所以不想讓自己孩子也留有遺憾。

“今年十八了，該找對象了，我家的老大，你記得不？就是那個”

她說着，手指向遠方，幾個青年湊在一起說話。

舒菡看過去，認出那個啃果子的壯高個是她家老大。

“我家大小子人不錯，能幹活，一把子力氣，而且疼弟弟妹妹，将來也能疼媳婦。”

舒菡聽的一個頭兩個大。

村裏人沒啥壞心眼，就是有個愛好，總是想給別人介紹對象，也是就保媒。這不，保自己家孩子身上去了。

見舒菡不說話，女人當她沒看清，“就是那個，長的好看的那個。”

就在舒菡想怎麽回答的時候，視線裏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黑色的襯衫，深褐色的長褲，袖子挽起露出小臂，手中拎着一個水壺。

他一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也不怪村民這樣，實在是小夥子長的太精神了。

和舒菡坐在一起的另一個年齡大的奶奶感慨一聲，“嘿，這小夥子，瞧着像以前的公子哥少爺。”

這是舊稱呼，用舒菡的話說，他看起來矜貴。

舒菡借機站起來，“麻煩幫我看一下浩浩，我去幫着壓水，新來的知青，不懂。”

說完，也沒顧上看方才那女人的臉色，小跑着朝霍胤去了。

奶奶啧啧兩聲，“小丫頭，和這位男知青看起來更般配呀。”

給自己兒子保媒的女人哼了一聲，嘀咕了一句，“人家可是城裏人。”

意思就是城裏人，能識文斷字的學生，可看不上村裏姑娘。

奶奶搖搖頭，不甚贊同道：“那可不見得。”

當年，李娜不也是城裏姑娘，最後嫁給莊稼漢子了嗎？

緣分這東西，誰都說不好。

舒菡不知道因為自己，那邊起了争執。她走到霍胤跟前，“我幫你把着吧。”

壓水也能一個人，如果帶的是水桶，放在地上接水就成。但是這種口小的水壺，就需要找位置接水了，容易接不住撒出去。

霍胤點頭，笑着将水壺交給她，自己繞過去壓水杆子。

倆人配合着，沒一會就接滿一壺。

舒菡将蓋子蓋好，拎着水壺給他，仰着頭問：

“是不是井水又涼快又甜？”

小姑娘皮膚白皙，因着蹲在地上剛起來，臉頰爬上了紅暈。一雙眸子水潤潤的，彎成了月牙。

“嗯”

他從喉嚨裏溢出一聲輕笑，然後伸手接過水壺，靠近的時候，他低聲說了句：

“謝謝芽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