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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随着一聲重響,快遞員毫不憐惜的把箱子放在了地上,他這種粗魯的舉動立刻引起雙馬尾少女的強烈不滿,畢竟在她心裏這東西也有屬于自己的一份,要是讓那個笨手笨腳的快遞員把東西摔壞了可怎麽辦?
任遠走上前去仔細打量那個黑漆漆的箱子,可惜的是,箱子似乎是專門為了防備像他這樣好奇心強的人而特制的,完全找不到可以一探究竟的縫隙或是其他線索,所以他最終一無所獲。
看來,只有打開它以後才能知道裏面到底是什麽了。
任遠回頭看了一眼其他人,發現雖然有幾個人表現得躍躍欲試,但是沒有誰真的走過來,也沒有人發表什麽意見,于是他伸手抓住絲帶先是輕輕一拉,接着三兩下就把紮的很精美的絲帶抽了開來,把粉色絲帶随手放進口袋裏,最後,他的手慎重的摸上了之前隐藏在絲帶後面的圓形拉環,手指輕輕拉動它,動作緩慢的打開箱子。
箱子非常大,所以人們在潛意識裏都會認為它一定裝着個很大的物件。
任遠也是這麽想的,因此,箱子打開的一瞬間,他上前一步往箱子裏伸出手去。
箱子裏的東西果然很大,還沒等任遠碰到它,那東西就從箱子裏重重的摔了出來,他下意識地用雙手去接,卻被手上的觸感一驚,低下頭一看,他懷裏抱着的竟然是個男孩?!
任遠立刻變得不知所措了,他僵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盡管之前做了心理準備,可是他再怎麽也沒有想過,假如裝在箱子裏的不是任何一種東西,而是一個大活人的時候該怎麽辦。
因為任遠背對着衆人,所以從他們的角度只能看到任遠朝箱子裏伸手,緊接着往前走了一步,又突然退後了一步,像是抱住了東西,卻不知道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麽。
這時有一個人問出了除任遠外所有人的疑問,“那個箱子裏面到底是什麽東西?”任遠聽到這個聲音鎮定了下來,因為問話的人是趙冬。
任遠小心的抱着男孩慢慢的轉過身,生怕自己一個松勁男孩就摔到地上去,而趙冬和其他人也都朝他走過來了。
他問趙冬,“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沒遇見什麽吧?”趙冬自信滿滿的回答,“當然,那個叫白鴿的女人不是說了嗎?十二點之前這裏都是安全的。”
趙冬……你就這麽相信她嗎?
任遠把懷裏的男孩抱緊,心裏想的卻是直到現在還下落不明的哥哥。
早在他們說話之際,趙冬就已經站在了任遠的旁邊,當看清楚他抱着的是個男孩的時候也驚訝了一瞬,但是很快,趙冬的表情就凝重起來,“我還以為是什麽寶貝,原來是個人,這到底是什麽鬼快遞公司,竟然還有快遞人的業務?他們把人放在這麽個密不透風的箱子裏倒也不怕他被憋死,人還活着嗎?沒被箱子憋死吧?”
面對趙冬這一連串的問題,任遠只是搖了搖頭,“他身體是熱的,而且也有呼吸。”
成旭看着男孩想了想,“這麽說他是昏過去了?”另一個人的話插了進來,“也許他只是睡着了。”還沒等他們做深入讨論,就聽見有個人幸災樂禍的笑了兩聲,“哈哈,這麽小的孩子,肯定是被餓暈了~”
“怎麽辦?趙冬,難道我們要帶着這個人嗎?如果他一直這樣醒不過來怎麽辦?”雙馬尾少女看着事态的發展迅速的脫離了她的預計,因而有些着急的說。
她心想,如果一會兒出了什麽事情,趙冬要保護加上他自己在內的三個人肯定有點勉強,要是再捎上這個男孩?那麽他們都會被拖累死。
其他的人呢?他們都在幹嘛?自己這邊可是只有三個人啊,那麽多男的都在卻不吭聲,是不是不願意要這個拖油瓶?
怎麽辦,先不說帶着一個完全沒有行動力的人,要怎麽進行那個叫白鴿的奇怪女人說的游戲,誰會願意帶着他?這可是性命憂關的時候啊!
雖然已經下定了決心不去管那個男孩,可是一想到要丢下他,雙馬尾心裏忽然有一絲不忍,但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那點不忍很快就被她抛到了腦後,即使她心知肚明,在這種情況下選擇放棄男孩,那麽他幾乎是必死無疑的。
想起之前看到的可怕的怪物吃人的場景,雙馬尾生生的打了個寒顫,不能怪我們狠心……是你自己沒用昏倒了。
她這時候正在胡思亂想,并沒有注意到別人都在聽趙冬說話,“按照白鴿之前所說的話來看,在貿易中心裏面的人都是團隊裏的成員,也就是現在在場的所有人,這樣一來,這個人是團隊成員的可能性非常高,但是那個快遞員出現的太古怪了……”他正說着,突然聽到有人尖叫,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裏。
任遠因為要抱着男孩,所以騰不出手去捂耳朵,聲音又距離他很近,那種感覺簡直就像神經崩斷了一樣,他皺眉往周圍看了看,發現尖叫個不停的人是雙馬尾少女。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停止尖叫,在她身邊有一個少女擔心的拉着她的手,直到雙馬尾看起來冷靜了一些才松開,她沖身旁的少女勉強笑了笑,然後用那種顫魏巍的聲音對衆人說,“那個快遞員,他……”
“他在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走了。”趙冬替雙馬尾把完整的話說了出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什麽可疑的快遞員,以及一個來歷不明的小男孩,而是——我們所剩下的時間。”
“我們已經被太多亂七八糟的事情轉移了注意力,還記得白鴿之前的話嗎?‘直到十二點以前這裏都是安全的'我過來的時候看了表,那時已經十一點二十了。”他說到這裏頓了頓, “後來又被那個快遞員的事情耽擱,現在大概是十一點三十分左右吧,我之所以說大概,是因為表停了。”
聽了他的話,衆人之中有幾個人紛紛找出自己的手機或者手表等等,一切可以顯示出時間的電子産品,他們開始并不怎麽相信趙冬的話,但是在實驗過後,這些人紛紛變了臉色。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一個看起來二十來歲,穿着一身職業裝的女人低呼一聲,她的手裏緊緊的攥着自己的手機,手指用力到指尖泛白,一臉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死盯着屏幕看。
在她身旁,有個男人沉默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同樣關注着那只手機。
一個留着及腰長卷發的女孩用擔憂的眼神看着她的朋友們,直到朋友之一問她,“怎麽了,琳娜姐?”那是一個同樣年輕的女孩,女孩坐在她的對面,用手随意的在一張平鋪在桌上的白紙上面劃來劃去。
“沒什麽。”被稱作琳娜的女孩輕輕搖了搖頭。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年輕女孩望着她的雙眼滿是堅定,“相信我。”
琳娜聞言笑了笑,笑容中卻透着絲絲苦澀,她用手指着貿易中心對面的一棟高樓對衆人說,“你們看那棟樓,最高的那一層的窗戶!”其他人聽到這句話雖然大多都是将信将疑,但還是順着她所指的地方看去,那棟樓與貿易中心之間大概只有一二十米的距離,樓的層數卻不低,視力好些的幾個人隐約能看見窗戶那邊有個人影。
原來除了他們之外,這裏居然還有別的幸存者嗎?一些樂觀的人這樣想着。
但是由于人的視覺所限制,他們仍舊無法看清那個人究竟在幹什麽。
琳娜從背包裏拿出一個便攜式望遠鏡遞給年輕女孩,女孩剛接過望遠鏡,還沒來得及放在眼前仔細觀察,她拿着望遠鏡的手突然人被大力扯開。
在沒有防備之下,望遠鏡輕而易舉的被雙馬尾少女拿到了手,她自顧自的迅速把望遠鏡放到眼前,邊看邊用右手調整着間距。
年輕女孩一臉不快的看着雙馬尾少女,正要發作,琳娜卻對她搖了搖頭,這時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雙馬尾少女的身體突然輕輕顫抖起來,年輕女孩暗道不好,她想奪回望遠鏡,卻始終晚了一步,雙馬尾少女的手指一松,望遠鏡摔到了地上。
“你!”年輕女孩氣憤的瞪着雙馬尾少女,但是被她瞪着的人卻只是跌坐在地上,同時雙眼直愣愣的看着地面。
事實上,雙馬尾少女自從奪過望遠鏡的那一刻起,她的耳邊就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音了,她都看到了什麽?!有幾個人在窗戶外面的玻璃的上爬來爬去,動作僵硬而且怪異,而且當她的眼睛透過望遠鏡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對面的那些人好像也注意到了這裏。
他們的臉轉過來對着貿易中心的方向,身體緊貼住玻璃,手指不停的做着抓撓的動作,那些人像是想要過來……他們在用這樣怪異的姿勢慢慢的往下面爬!雙馬尾哆嗦着嘴,用手擦去眼睛裏的淚水,用顫抖的聲音向衆人語無倫次的描述起她所看到的一切。
“我…望遠鏡……那棟樓上面有人!他們……他們在玻璃上爬……他們要過來了……”雙馬尾說着用雙手捂住腦袋,眼淚又從眼眶流出,她因為大部分人聽了她的話之後,臉上流露出的明顯的懷疑表情而激動起來。
“我們……在來之前為了觀察貿易中心,所以去過那裏……那裏一個人也沒有,通往最上面那一層的門是鎖住的……好可怕……!”
一直和趙冬在一起的女孩蹲在雙馬尾少女旁邊,她伸手抱住雙馬尾少女,雙馬尾少女把頭埋在女孩的脖頸處,她低聲哭着說,“汪歆……我好怕……”女孩安撫性的撫摸着她的後背,輕喚,“張蓉……”
“還有十五分鐘。”趙冬的聲音像是一把錘子重重的敲在衆人的心上,任遠詫異的看着他,跟在那個職業裝女人身旁的男人問出了他的疑惑,“表停了,你是怎麽知道時間的?”
“哎,你們別都這樣看着我啊?好吧好吧,事實上是在那個游戲機給的小小禮物盒裏,我發現了這個——一個倒計時器。”趙冬說着攤開手掌向衆人展示起來,他的手心處躺着一只小圓表,穿過它的是一條銀色的鏈子。
表的蓋子已經掀開,它的屏幕就像是電子時鐘那樣,不同的是上面顯示的時間正在一分一秒的減少,“你們也看到了,它在倒計時,那個盒子裏當然還有個說明書,它告訴我倒計時會終止在中午十二點整,所以我能根據它推斷出現在的時間。”
說話間,表上的時間只剩下十二分鐘。
“難道它就沒有告訴你那個該死的倒計時是什麽意思嗎?!趙冬!”張蓉擡起頭狠狠地看着趙冬,雙眼血紅的沖趙冬大喊。
“你覺得隐瞞事實對我有什麽好處?你也用望遠鏡看了,很清楚我們對面那棟樓的情況吧?喏,你不覺得那根本就不是人嗎?還有這表,其實挺像個定時炸彈一樣不是嗎?或許等到時間我們都會死?‘轟’的一下,炸的連個渣子都不剩,不過那也總比被怪物咬死要爽快多了。”
任遠無論如何都覺得,趙冬到現在還能保持這麽冷靜的思考,實在太不尋常了。
“你……!虧汪歆還這麽喜歡你,你連她的性命也不顧了嗎?!”張蓉拉過一臉錯鄂的汪歆,用指責的眼神看着趙冬。
“好熱鬧啊。”一個人邊笑邊附和般的拍了拍手。
張蓉氣憤的用眼睛尋找搗亂的人是誰,很快她發現衆人之中有一個從沒見過的陌生人,她這時卻已經氣的顧不上害怕,“你是誰?”張蓉咄咄逼人的問那個陌生人,而對方則是笑吟吟的看着她,張蓉警惕的看了他幾眼,然後便想向周圍的人尋求幫助。
成旭悄悄的和任遠站在了一起,本想問他打算接下來怎麽辦,結果發現任遠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陌生人饒有興致的觀察着周圍人面色各異的臉,“來玩個游戲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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