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扭瓜先抓藤

霍靖南再次道了聲謝謝，拿着一罐牛奶和一個面包從吧臺出來，然後回到了自己崗位。

其實他在事務所存在感挺低的，只有裴仕哲需要東西的時候大家才會想起他這個人來，平常大家都忙着整理案件，根本沒時間和他交集。

把牛奶面包吃完，霍靖南空落落的胃好受了一點，看了眼時間，十點鐘。

裴仕哲去開會了，因為遲到他耽誤了工作，所以霍靖南先去做日常工作，然後等着裴仕哲的下一步吩咐。

這間辦公室他進來了無數次，什麽東西放在什麽位置，他都已經記在了腦海裏，但是今天推開門後，他愣了愣。

裴仕哲的辦公室一看就是打掃過了，綠植換了水，被他養死的那三條錦鯉重新複活在浴缸裏暢游。

一切都收拾的妥當，辦公桌上還有幾束新鮮的玫瑰開的正豔，往常是沒有這束玫瑰的。

孫瑤路過，見霍靖南站在門口發呆，敲了敲門。

“小霍你發什麽呆呢？”

霍靖南回頭，問她：“孫姐，我……遲到了，裴總辦公室已經有人打掃了。”

孫瑤一臉無奈，指了指他：“你啊，還知道自己遲到了？”

“今天裴總八點半就到了事務所，自己把辦公室打掃幹淨，甚至還買了新的錦鯉回來，我們想幫他都沒讓。”

霍靖南一愣，裴仕哲八點就來了事務所？

他來那麽早……難道只是為了替他把活幹了？

目地是什麽呢？

“你今天遲到一小時啊，等下自己去把罰款單簽了，還好今天裴總心情不錯，不然有你好受的！”孫瑤說完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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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靖南還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

所以今天他遲到了一個小時，原因是多睡了一個小時。而裴仕哲早到一個小時，是為了把活幹了，然後……讓他睡到自然醒，再回來。

是這個意思嗎？

霍靖南不敢往好處想，但是除了這個理由，他再猜不到為什麽裴仕哲會自己幹了活。他遲到事務所還大有人在可以使喚，不至于親自動手。

裴仕哲會議結束後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他拿着資料進了自己辦公室，霍靖南剛想起身去找他，李聖英過來了。

“祖宗，這會說說吧，今兒怎麽遲到了？”

霍靖南實話實說：“睡過頭了。”

李聖英半眯着眼睛盯着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遍，才慢悠悠的開口。

“霍靖南小朋友，你是在和我開什麽國際玩笑？你前身是做什麽的需要我提醒嗎？你居然給我說你睡過頭了？！”

“…………”

霍靖南面上清清冷冷，絲毫不在意李聖的咆哮。

“你說說你來公司才20天，這20天裏有哪一天你是沒闖禍的？”李聖英痛心疾首道，“祖宗啊，算我求你了，好好上班行嗎？争取早點過實習期，你不想拿高工資嗎？”

霍靖南臉上總算有了一點表情。

“罰款兩百我已經繳了，以後不會了。”

李聖英就喜歡他這認錯的态度，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攬住他小聲說：“好好上班，我争取給你早點過實習期，你理解哥一下，你這個職位實在不好招人，算哥求你了。”

“不至于，他……裴總很好相處。”

霍靖南不理解為什麽李聖英和孫瑤總說裴仕哲難伺候，他做助理的這這段時間裏，有時候裴仕哲确實難伺候，但不至于吃不消。

李聖英小眼睛睜大，仿佛聽到了什麽驚天大笑話一樣。

“在下實在佩服，祖宗魄力果然不一樣，居然說裴總好相處，我告訴你啊，在你之前已經有不下五位助理離職了。你知道都是什麽原因嗎？”

霍靖南看了眼裴仕哲辦公室的方向，小聲問：“什麽？”

“男助理太粗心，女助理太嬌弱，還有一些心思不正，總是打裴總注意。”李聖英說，“裴總單身，而且這麽好的條件，不少人眼饞他。有一次在辦公室那助理勾引他，為了給她留面子沒說什麽，但後來越法嚣張，導致裴總發了很大脾氣，所以他最讨厭的就是事務所招進來那種人。”

“………”

霍靖南臉色複雜。

李聖英繼續說：“只有你，我們大家都看得出來，其實你脾氣好，也不愛多嘴多舌，雖然愛闖禍，但沒那些歪心思。所以說他對你是滿意的。”

“…………”

霍靖南心說，你錯了，我才是那個真正打裴仕哲主意的人，不僅對他有歪心思，甚至還爬上了他的床。

而且最近一次就在昨天晚上！

李聖英走後霍靖南坐在自己崗位上消化了一下他剛才的話才去找裴仕哲。

他現在可以理解了裴仕哲第一次見他的那種反應是為什麽了。

因為他先前被騷擾過，所以厭惡被人糾纏，總覺得他也會像其他人那樣不擇手段上位。

說出來可能他自己都會覺得可笑，他是老板，可他被自己的員工騷擾到不斷換助理，員工卻在私下說他難伺候。

每個走近他身邊的人都帶有目地，而他也一樣。

但他的喜歡是純粹的，沒有任何雜質的，他不會輕易冒犯裴仕哲。

“裴總，咖啡。”

“嗯。”

霍靖南把咖啡放在右邊，裴仕哲是左撇子，但他的左手像是安裝了什麽程序一樣，除了簽字工作時使用，其餘時間都在右手。

霍靖南突然想到了什麽，耳朵通紅，視線從裴仕哲修長的手指上狼狽躲開，看向那幾束玫瑰花。

蛋糕？

霍靖南看到花瓶後面放着一個蛋糕盒子，他确定沒看錯，是上次那個特別的蛋糕牌子。

“想吃就拿去吃，新鮮的。”裴仕哲頭也沒擡，眼睛仿佛長在頭頂上一樣。

霍靖南撇撇嘴，沒客氣拿過來打開吃了。

這次的蛋糕和上次口味不同，上次是檸檬，這次是藍莓口味，但是這個蛋糕裏一顆藍莓都沒見到。

“喜歡嗎？”

裴仕哲終于擡頭看向他，他也沒問霍靖南為什麽站在他面前吃，而不是拿出去吃。

“挺好吃的。”霍靖南實話實說，想了想又問，“是你那個幹弟弟做的嗎？”

裴仕哲笑而不語。

“手藝挺好的，應該很貴吧？”

裴仕哲放下手中的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半溫半涼，不濃不淡，有進步。

“當然，吃他的蛋糕必須要提前預定，有時候他偷懶不做，你就得等着。”

霍靖南看了眼盒子裏還有一塊，問他：“你不吃嗎？”

“沒什麽胃口，你吃吧。”

裴仕哲給他抽了幾張紙遞過去，看到他襯衣上沒打領帶，便問，“領帶不喜歡？”

霍靖南搖搖頭，手裏端着一塊蛋糕樣子有些呆萌。

“我不會系。”

“帶了嗎？”裴仕哲輕聲問他，語氣中帶着點寵溺，卻不明顯。

霍靖南從兜裏掏出來，疊得整整齊齊裝在一個密封袋裏。

裴仕哲看到那袋子無奈笑着搖搖頭，起身過來走到他面前，把領帶拿出來給他親自系。

“不會可以學，其實這和系紅領巾差不多，多學幾次就會了。”

霍靖南僵着胳膊讓他系，害怕把蛋糕弄到他昂貴的西服上，高高舉着，聞言也沒說話，只是默默看着他。

“實在不會就來找我。”裴仕哲說，“男孩子嘛，永遠保持一顆年少的心沒錯，但也要有這個年齡該有的樣子。”

“那我可以天天來找你嗎？”霍靖南突然問。

裴仕哲對上他的視線，倆人視線一觸碰，昨晚的颠鸾倒鳳如同洪水猛獸向倆人砸來。

“我有時間，就教你。”

霍靖南嗓子沙啞着：“好。”

裴仕哲幫他整理好衣服，擡手用腹指輕輕擦掉他嘴角的一塊奶油，在霍靖南驚訝的目光下，他擡起手指放在嘴邊，然後伸出舌尖卷走。

“再好吃也不能太貪吃，吃完出去工作吧，中午跟我一起去個飯局，我可能會喝酒，你自己安排時間。”

霍靖南回神，臉已經紅透了。

其實他就是一個清純無害的小男人，沒戀愛經驗，也不懂得如何暧昧，遇上裴仕哲這樣的情場高手，往往都會招架不住。

何況他不清楚裴仕哲對他到底是什麽意思，是一夜情的玩伴，還是把他當做一個可有可無的發洩工具。

霍靖南不知道，他不善于隐藏自己內心想法，有什麽都會表現出來，但裴仕哲不會，他有什麽想法都不會告訴你。

“……好。”

裴仕哲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在這裏待久了會有人說閑話。”

霍靖南拿着手裏的蛋糕準備出去，走了幾步又退回來，把剩下那塊蛋糕也提走了。

“……我想吃。”

裴仕哲望着霍靖南慌張逃離的背影，面上卻裝作鎮定自若，門關上的瞬間掩嘴笑了起來。

“哎呀，好久心情沒這麽暢快過了，小豹子這股倔強勁兒，還挺好玩。”

霍靖南頂着一張黑紅的臉從辦公室出來，不顧別人目光，回到崗位上繼續低頭吃蛋糕。

李聖英悄悄靠近，然後一掌拍在霍靖南後背上，昨夜被咬破的那朵玫瑰傳來火辣辣的痛，剛吃在嘴裏的蛋糕也差點吐出來。

“故意殺人死刑！”

李聖英勒住他的脖子質問道：“老實交代，哪來的蛋糕？”

霍靖南不喜歡被別人這麽親密摟着，何況他的領帶裴仕哲才剛整理好，現在又被弄亂了。

推了推趴在自己肩膀上的李聖英，沒推開，他挪開了身子。

“裴總辦公室拿的。”

“你還說和裴總沒關系！”李聖英一臉氣惱，“沒關系給你吃蛋糕？”

霍靖南無奈道：“你要吃也可以去問他要啊，這是我要的。”

李聖英怎麽可能會信他這話，當即就不幹了。

“霍靖南，老實說哥對你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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