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啊啊啊啊

第49章 啊啊啊啊

灰狼和大蛇走後, 蒲小丁跟着阿九一直在院子裏面轉悠。他看着阿九一會兒折騰折騰這兒, 一會兒折騰折騰那兒,修改院內的布置。

在灰狼到來前, 阿九就已經加強了院子的防禦,避免灰狼傷人。如今,灰狼走了,蒲小丁想不明白,為什麽阿九還在調整這裏的防禦。

難道他們還有更可怕的敵人?

蒲小丁看了小會兒, 他終是開口詢問阿九:“阿九,這裏非常危險嗎?”

阿九為什麽這麽看重這處宅院,他們并不會在這個地方住很長的時間。阿九說過,他們很快就會返回村子,因此, 蒲小丁不懂阿九的想法是不是改變了。

阿九沒有隐瞞蒲小丁,他直接告訴蒲小丁:“這裏确實不怎麽安全。一方面要防止瀾家人的闖入,另一方面,還得防備灰狼出賣我們。”

就算是他們暫時居住, 在灰狼和大蛇取得石頭歸來的這段時間, 他必須防備任何意外的發生。

“灰狼,他不是我們的朋友嗎?”蒲小丁發愁, “他會把我們在這兒的消息告訴別人?”

“目前還不确定。”阿九應道。

他們當前的處境不明朗。往遠了說,一旦擊殺失敗了,瀾家家仆的瘋狂反撲不得不防範。

而往近了說,阿九不是蒲小丁, 他不可能信任這頭陌生的灰狼,無論灰狼有怎樣的經歷。

王城從來不缺那些能把假話說得像真話一樣的人。

阿九相信,郎冬此前為了取得他的信任,應該說了一些實話。

可同時,他也相信,如此膽大心細的灰狼,絕不可能對他道出全部實情。

比如,灰狼如何感應石頭,這些石頭有何區別?又比如,灰狼與別的傀儡的差別是什麽?這些均是重要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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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阿九能夠理解,灰狼不說出自己的所有底細。

阿九和蒲小丁也不曾以真實面目見郎冬,他們同樣對灰狼有提防和隐瞞,雙方均在試探。

既然如此,灰狼理所當然的不可能完完全全信任他們。

說到底,阿九和郎冬僅是一次合作罷了,雙方都是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合作之後會怎樣,阿九一時還不清楚,多加防備總沒錯。

倘若灰狼沒有敵意,阿九不介意浪費一點兒折騰住宅的時間。可是,灰狼若是起了歹心,他必定會讓灰狼葬身此處。

蒲小丁不了解如何設置防禦,他也不清楚怎麽加強防禦,他能做的是飄在阿九的身側,陪伴着阿九。P-i-a-n-o-z-l

他偶爾戳一戳小石頭魚,給阿九看漂亮的泡泡。

另一邊,郎冬和赦容正在快速前往大山的途中。

瀾家人沒有放棄大山,他們一邊焦急等待家族的援兵到來,一邊想方設法的探尋瀾洛的下落。

擋在他們面前最棘手的難題是,山中有一頭彪悍的猛獸在發狂,猛獸橫沖直闖,給他們帶來了無窮無盡的麻煩。

郎冬趕路之餘,不放棄任何的機會與赦容說話:“你的話向來這麽少?”

一路上,赦容沒和郎冬說過一兩句,并且,他的回應極其簡短。

赦容本就不是話多的人,他這會兒更不可能和這頭陌生的灰狼談天說地。他們之間除了阿九交代的任務,再無話可說。

這頭灰狼當着阿九的面,說赦容不聰明。可偏偏,赦容不得不承認自己不及郎冬的心思缜密。

出行前,阿九特意叮囑赦容,這一趟進山,赦容不但要留意瀾家人,同時也得小心郎冬。郎冬是敵是友說不準,他們有的僅是利益,彼此的關系随時會發生改變。

誰給的利益大,郎冬就有可能和誰合作。

和他如此,和瀾家亦是如此。

赦容為了不讓郎冬在他這兒打探消息,他維持了自己一如既往的沉默。

他的話越少,灰狼越難從他這裏得知阿九的身份。

赦容面無表情地一次次無視郎冬的自說自話,專心趕路。

他在村子那會兒,曾見識過無封和瀾洛的本事,他對此次這位瀾家女子的實力頗有幾分忌憚。

倘若她能達到無封和瀾洛的那種程度,赦容耗盡了阿九給他的所有寶物,他也完成不了任務。

他相信,阿九不會貿然派他送死,交給他沒有絲毫成功希望的差事。

赦容聽了郎冬的經歷後,他就一直在琢磨,瀾洛的實力在瀾家出類拔萃,這樣的人居然是被家族掌控在手中的傀儡?

而這位體內有石頭的瀾家女子,她竟然也是傀儡?

這真的很難想象。

郎冬見赦容對他說的任何話題都不感興趣,他又說道:“其實,我之前那麽說,并不是瞧不起你。我就是好奇,以你的修為和能力,貌似不夠資格成為你那位主人的護衛。”

赦容不耐煩地掃了郎冬一眼,這不是瞧不起?那怎樣才算瞧不起他?

這頭狼實在可惡可恨。

郎冬被對方瞪了,他完全不惱:“我實話實說罷了。你家那位主人,不簡單。等我成為他的護衛,我們以後擡頭不見低頭見,關系沒必要鬧得這麽僵,對吧。”

赦容沒理會他,灰狼的實話實說,果然是狼嘴裏面吐不出幾句好話。這樣的人,別指望打聽丁點兒消息。

他的臨時護衛已是來之不易,根本得不到阿九信任的郎冬竟大言不慚,要成為公子的護衛。

郎冬心知自己不被對方待見,他聳聳肩:“我要去王城。可惜,像我這種沒有根基的妖怪,得不到進城的資格。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家那位公子能進城。”

他若能跟随在阿九的左右,他就有望邁進王城的城門。

聽得這話,赦容的眼底仍不見絲毫的波瀾:“你要去王城?”

郎冬不答反問:“你效忠那位公子,難道不是盼着進入王城?”

郎冬不管赦容是否回答,他自顧自地往下說:“我要複仇,單憑我自己辦不到。王城是妖族強者聚集之地,我依附一位強者,甚至于是有本事成為妖王的強者。他,以及他身後的家族,能讓我的複仇有了一絲機會。”

赦容步速一緩,他難得的低聲抛出一句話:“你不怕你依附的強者,就是你的仇家?”

“一輩子畏手畏腳,絕無希望可言。”郎冬說到這兒,他略微頓了頓,“我這一生,不能手刃仇人,我死不瞑目。”

狼族的血脈裏有拼死厮殺的熱血,他們會殘酷撕裂自己的敵人。同時,狼族的血脈裏又有深情和忠誠,他們會誓死捍衛自己珍視的家人親朋。

郎冬珍視的人皆已離去,他要做的,只剩複仇了。

哪怕這條路再艱辛,他也會義無反顧的去闖。

赦容淡淡地看了一眼郎冬,随後,他收回了視線。

郎冬大可不必用“你不懂我的痛苦”看着他,因為郎冬也不懂赦容曾經經歷過什麽。

信任換來背叛,一顆龍族內丹讓他在鬼門關門前打轉,無數次的垂死掙紮,不顧一切的想要活下去。

有些事,赦容不說出口而已。

他不願剝開自己的傷口,用這些換取對方的信任和同情。

所以,他是赦容,而不是郎冬。

不一會兒,郎冬收起了閑談的興致,他的神情随之嚴肅。

他們進入了山林,他們的任務開始了。

同一時刻,阿九重新布置完成庭院的防禦。這時候,鬼族和人族的區別表現得相當明顯。

鬼族的他能自己動手設置防禦,而人族的他,只能默默地看着無封設置防禦。

縱是新鬼的修為不多,他終究是有修為,他能精打細算自己可以做些什麽。

一旁,蒲小丁早玩累了,他倚着阿九的胳膊:“阿九,大蛇他們到哪兒了?他們一路順利嗎,有沒有遇到危險?”

阿九擡頭望向天空:“這個時辰,他們應當進山了。”

至于他們沿途的經歷,郎冬定是處心積慮的要從赦容口中打聽他們的來歷。阿九相信赦容懂得權衡利弊,不會被灰狼的話給繞進去。

接下來的時間,是等待。

蒲小丁倚在阿九身旁,他等了又等,他還沒等到大蛇他們歸來,他就睡着了。

蒲小丁睡得迷迷糊糊,他隐約聽到了說話的聲音,他困倦地撐起眼皮:“阿九,是大蛇他們回來了嗎?”

阿九應了聲,下一瞬,蒲小丁看到了遍體鱗傷的赦容和郎冬。可怖的傷口已不再淌血,但他們這一趟的兇險可想而知。

赦容上前,他将一塊石頭小心地放在了阿九的手心:“公子,幸不辱命。”

他們擊殺了瀾家的人,取得了這塊石頭。對方人數衆多,攜帶的寶物又不少,擊殺進行得格外艱難。

阿九打量了兩眼手心的赤紅石頭,這塊石頭興許對瀾洛有用,只是不知具體的效果如何。

他收起這塊石頭,随後,他取出了承諾給灰狼的一塊半石頭。它們現在屬于郎冬了,阿九不會言而無信。

郎冬得到了自己所需的石頭,他與阿九的交易到此結束,再無利益糾葛。

然而,他并沒有走。

郎冬說道:“我們合作如此愉快,再做一個交易如何?”

阿九挑了挑眉,他早就料到這頭灰狼不肯輕易離開。這處住宅完全在他的掌控,他不擔心灰狼暴起發難。

他坦言:“我這裏沒有你要的石頭了。”

聞言,灰狼笑了笑:“我能感應那些石頭的存在,不是每個傀儡都具備我這種能力。”

換言之,他是特殊的,并且他對阿九有用。

阿九猜到灰狼有所隐瞞,對方有些話果然要留到現在才肯說:“你能為我做什麽,你又想要得到什麽?”

灰狼應道:“我為你尋找石頭。那位素未謀面的體內有石頭的朋友,他需要我。我的要求很簡單,進入王城。只需要帶我進城,此後的一切,我自己負責,不會賴着你。”

阿九并不反對灰狼的建議,灰狼說得沒錯,灰狼的能力對瀾洛有利。他随手一甩,此前捆住灰狼的繩子再次捆住了灰狼。

面對這種待遇的灰狼:“……”

不信任他就不信任,要不要表現得如此明顯,含蓄一點兒不行麽。

阿九顯然無所謂,灰狼想走,給他說一聲,他馬上解開繩子,放灰狼出去。

一切由灰狼自己決定。

灰狼低頭瞅瞅自己身上的繩子,捆就捆吧,捆着又不少一塊肉。他走到一旁坐下,快速适應了自己的新待遇。

赦容見灰狼走到了一側,他拎起一個小巧的竹籃。

他慢慢地掀開蓋住竹籃的細布:“公子,此次任務能成功,多虧了他的幫助。只不過……”

赦容沒繼續往下說,蒲小丁已是湊到了跟前。他欣喜地瞧了又瞧:“這是什麽?”

小巧的竹籃內,蜷着一團的毛茸茸物體。

蒲小丁伸出手,打算摸摸那一身灰褐色的皮毛,一個小腦袋冷不丁立了起來,烏溜溜的小眼珠左瞧瞧右看看,似乎還沒睡醒。

這是一只側紋岩松鼠,他的皮毛呈現出灰褐的顏色,而他的身體兩側各有一道白色。

岩松鼠打了一個哈欠,他盯着前方的阿九和蒲小丁愣了小會兒,一時間不懂是何狀況。

見狀,赦容解釋道:“這就是你要見的人。”

聽得這話,岩松鼠頃刻間激動萬分。他扭過身,露出了自己原本蓬松美麗的尾巴,這一刻他的尾巴燒得黑乎乎的,不能直視。

他沖着阿九和蒲小丁抗議地揮着小爪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蒲小丁一頭霧水,他的目光移向阿九:“阿九,他在說什麽?”

好像聽不懂。

阿九:“……”

他瞄了眼那條燒黑的尾巴,再通過赦容那句要見的人,他大致猜出了前因後果。

一只喜歡在岩縫裏打盹的岩松鼠,化身為了攪得大山不安寧的猛獸?

說話都說不順溜的岩松鼠,滅掉了瀾家派出來的人?

是瀾家這一代虛弱到如此程度?還是這只岩松鼠一旦爆發,他就不再是一只尋常的岩松鼠?

阿九嚴重懷疑是後者。

他不得不佩服赦容,他不懂赦容怎麽和這只岩松鼠溝通,岩松鼠不但幫了他們,岩松鼠來到院子後,也沒有鬧得天翻地覆。

蒲小丁聽着岩松鼠不停“啊啊”地叫着,他苦惱:“阿九,他是不是肚子餓了?”

所以才一直叫。

于是,蒲小丁取出一塊九蒲餅,他掰了小塊,遞到岩松鼠的跟前:“給你吃,這個很好吃的。”

正在強烈抗議壞人趁他睡覺燒他尾巴的岩松鼠,他當即停止了揮爪子。他湊到烤餅跟前反複的聞了聞。

好香,這個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岩松鼠亮晶晶的小眼珠望着蒲小丁:“啊啊啊?”

蒲小丁笑道:“餓壞了吧,快吃吧。”

岩松鼠頓時開心了。

他兩只小爪子抱着小塊烤餅心情大好的啃啃啃。

真的是給他的!真好吃,這個人和大蛇一樣,是好人!

很快,岩松鼠啃完了小塊烤餅,他再次眼巴巴的望着蒲小丁。

蒲小丁幹脆把剩下的大半塊九蒲餅都給了岩松鼠:“不急,慢慢吃。”

岩松鼠不吵了,也不鬧了,他開開心心地抱着九蒲餅啃。

好人,這裏的都是好人!

他的尾巴一定是意外,好人才不會燒他的尾巴!

蒲小丁見岩松鼠吃得高興,他也樂呵呵的:“阿九,你看,他果然是餓了。”

阿九:“……”

那就,暫時這麽理解着吧。

作者有話要說:  蒲小丁:困惑臉,阿九,岩松鼠在說什麽啊?

某伴侶:……他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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