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又是不想做人的一天
應采瀾當然不可能滿腦子想着床上那點事。
男人可以搞,但是得放在事業的後面。
先對自己好,才懂得對別人好,不是麽?
沐浴更衣後,兩人坐在床榻上,她直切正題:“按現在的說法,接下來我是不是要跟着你,被卷入權謀争鬥中了?”
「卷入」二字,讓閻佩瑜定睛看向她。
她用這兩個字,豈非說明了,她的潛意識裏,還是置身事外的。
完全是被他波及!
如果面對面坐着談這個話題,有那麽點像談判。
世子爺不喜歡這種對峙的狀态,幹脆把床帳放了下來,一邊弄一邊道:“夫妻本是同林鳥,我面對什麽,你自然要面對什麽。”
兩邊床帳都放下了,他才轉頭過來看她,又道:“你是想大難當頭各自飛,還是夫妻齊心同舟共濟?”
話問得十分無情且理智,他卻懶懶躺下,臉上完全沒有任何質問的神情。
頭就枕在她的大腿上!
應采瀾:“……”怎麽就這麽無賴呢?
嘴裏問着的問題,好像允許她做一個選擇。
即便她要想「各自飛」,他就能答應似的。
然而他這一躺,代表有那種想法,肯定是腦子長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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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不給她選擇的餘地。
她非要觸他黴頭:“我要想各自飛呢?你是願意和離,還是一紙休書把我趕走?”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是不讓她選嗎?她也不讓他選!
不管是和離還是休妻,反正就是她走人的意思!
說完,躺在她懷裏的男人眸色就變了。
原本是懶洋洋的,比較溫和。
但此時,卻突然幽深得像深潭水,誰也不知道裏面到底藏着多少暗濤洶湧!
躺着的時候,沒有坐起來面對面的時候兇狠,但那股勁兒依舊讓人心驚膽戰。
他側身,緩緩抱住她的腰,音色幹淨、卻有暴風雨前的寧靜感:“我閻望只有喪妻,沒有休妻;只有生離,沒有和離!”
總而言之一句話——你想走,那就死!
應采瀾早知道這死病嬌的什麽心态,本來就是說來故意膈應他的,當然不會把自己說生氣了。
她嘆了一口氣,問:“那我這藥鋪還開嗎?會不會虧啊?”
閻佩瑜:“……”行。
每次把他激怒了,再用一句話把他逗笑!
他輕聲一笑,有些無語:“你死都不怕,還怕虧本?”
“誰說我不怕死的?”應采瀾低頭看了大腿上的男人一眼,道:“我怕兩件事:第一,人還活着,錢虧沒了;第二,人沒了,錢還沒花完!我就這麽死了,那些嫁妝便宜誰啊?”
閻佩瑜再次失語:“……”
應采瀾「啧」了一聲:“你就給我準話,這藥鋪還繼續開呢嗎?”
“開啊,為什麽不開?”閻佩瑜閉上眼睛,懶洋洋地道:“不管以後怎麽樣,先把銀子給掙了。”
應采瀾也是這麽想的。
哪怕明天就死,今天的飯還是得吃!
她撇嘴,“說得好像我掙的銀子給你似的!”
閻佩瑜倏地睜開眼睛,唇角勾着一抹危險的笑:“你都是我的,你的銀子是不是我的,還用得着計較嗎?”
不管她有多少嫁妝、私房錢,他們夫妻關系存續一日,那些東西不都還在自己家麽?
她又不會拿去接濟外人!
而蒹葭苑裏,屬于世子爺的財務,也都已經交給她。
不已經是一家子了麽?
這女人,心裏還想着跑呢!
應采瀾本還想跟他鬥鬥嘴,但想到如今的局勢,她又沒心思。
轉而問:“閻望,你病好後,還回去東宮?”
“嗯。”閻佩瑜把薄被拉了過來,蓋住了自己。
卻完全沒有離開她大腿的意思。
應采瀾推了推他的臉:“起開,我腿麻了。”
他微微頓了頓,旋即坐起來。
她還沒反應過來,突然臉就怼上了他的胸膛。
看清楚自己的處境,發現自己已經半躺在他懷裏了!
這麽小鳥依人的狀态,讓她胃有點反酸。
可他的手臂箍着她不讓她動,嘴上道:“不用憂慮,你男人沒這麽容易死。之前是猝不及防,以後不會給這樣的機會了!”
應采瀾對這種話,是不信的。
這次猝不及防,下次不還是可能猝不及防。
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個先到來!
但她也沒去潑冷水。
畢竟,以目前的情況,他活着她才能好,她得期盼他活着。
閻佩瑜的手,在她後背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着,緩緩說道:“藥鋪你照樣開,針灸之術你照常學,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不會拘着你。”
“你只要避開危險,別傻乎乎送人頭就好。”
“另外……”
男人的大掌緩緩移上來,輕輕摩挲着,吐出最後一句:“不準勾搭小狼狗!”
應采瀾感覺到那只手落在自己的後頸上,她要是敢找小狼狗,他就能掐死她!
她沒忍住笑了,推開他坐直,問:“不能勾搭小狼狗,小奶狗可以哦?”
面對病嬌美人兇險的眸光,她一點兒也不害怕。
甚至,還敢學着小奶狗的調調,掐着夾子音說道:“姐姐,我可以抱抱你嗎?姐姐,不要丢下我一個人好不好?”
閻佩瑜:“……”得。
面對他家世子妃,他還能嚴肅說點什麽警告的話麽?
不存在的!
三兩下就被她逗笑了。
他把薄被一展,摟住她躺倒,道:“姐姐,我們睡覺好不好!”
應采瀾:“!!”媽呀!
這腹黑狗本來長得已經夠撩人了,他竟然把她剛剛的夾子音給學了去,聽起來還真有點小奶狗內味兒!
完了,又是不想做人的一天!
終究,應采瀾還是忍住了。
在他的身子完全養好之前,不可縱欲。
這是醫囑。
跟着柳傳聲學針術,醫學是需要臨床試驗的。
理所當然,有現成的「病號」可以練習!
柳傳聲也接觸到了閻佩瑜的病況,但無奈的是——
“這餘毒好生頑固,好似生了根似的,纏住經脈,竟然拔不出來!”
對此,醫癡是不會氣餒的,相反會更瘋狂!
應采瀾脫口而出:“那就再研究新的方法,看看能不能通過刺激其他穴道,用其他藥物把毒素逼出來?”
柳傳聲遲疑了一下,問:“以毒攻毒?”
應采瀾一點兒猶豫都沒有:“我看行!”
已經連續被紮針七八日的世子爺:“……”
他們還沒有做決定的時候,外頭傳來了枇杷急切的聲音:“世子妃不好了!咱們的藥鋪被人砸了!”
應采瀾手一抖,一針紮在了閻佩瑜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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