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鴻門酒宴
晚上要去參加雜志社的周年慶晚宴,聞清穿上了自己最正式的一套衣服,臨了出門了,卻遇到了狀況。
小貓四只爪子并用一齊扒拉在了聞清的手臂上,嘴巴張開死死地咬住衣服的袖口,就是不肯讓聞清出門。
聞清無奈,又舍不得硬把小貓拉開,只好伸手一遍又一遍撫摸着小貓的脊背,軟聲細語的安撫:“小渣乖,我只是出門去吃個飯而已,很快回來的。”
盤踞在主人手臂上的小貓絲毫不為所動。
“小渣小渣小渣,你乖一點讓我出門好不好,我快要遲到啦!”
薄渭南收緊自己的爪子,堅決不肯讓步。
聞清嘆了口氣,有的時候真的覺得他家小渣好像能聽懂他說的話一樣,平時他出門也不見小渣有這麽大的反應,今天只不過跟它提了一句晚上是雜志社周年慶,要在酒店裏吃飯,它就不對勁了。
“小渣,今天晚上公司全體員工都要出席的,我不去不行,我跟你保證,三個小時內,兩個半,兩個半小時內回來,好不好?”
薄渭南是真的不想讓聞清去,公司全體員工,不就意味着吳斌也會去嗎,他不知道怎麽回事,對于今天晚上的宴席,就是有種莫名的擔憂感。
聞清伸手撓着小貓的肚皮:“小渣乖,我保證不亂喝酒,在兩個半小時候內趕回來,你在家乖乖等我,好不好?”
薄渭南聽了這話略微有些松動,他們雜志社這麽多人都在,吳斌也不敢大庭廣衆的做些什麽。
聞清低着頭在小貓額前印下一吻:“乖……”
輕輕柔柔的聲音好似羽毛拂過,薄渭南終于被說動了,慢慢的松開了懷抱裏的那只手臂。
聞清微微一笑,眼裏溫柔如星光點點。
宴席訂的酒店離聞清住的小區有一定的路程,等他終于趕到時,果然已經過了開席的時間,大廳裏烏泱泱的坐滿了人,一個個觥籌交錯的,誰都沒有注意到聞清。
聞清往裏走了走,果然看到大老板坐在正中間的那桌,手裏拿着酒杯左顧右看的在點人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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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清忍不住把自己的身體往旁邊藏了藏,暗自祈禱千萬不要讓大老板看到他遲到了的囧樣。
正尴尬找不到座位坐下,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轉身一看,吳斌正笑着站在他身後。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剛想給你打電話就看見你了。”吳斌說完就拉過聞清往他那桌走去,邊走邊說:“我特地給你留的座位,剛才老板來點人數,問起你,我就說你在洗手間,還好你終于來了!”
聞清被這麽一說更加感覺到不好意思起來了,吳斌臉上一直噙着笑,像是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
聞清在吳斌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他們這桌都是男人,在雜志社和聞清都是屬于那種點頭之交,倒是吳斌和他們看起來十分熟稔。
吳斌剛想拿果汁給聞清倒上,就聽見對面技術科的人扯着嗓子喊了聲:“哎哎哎,這可不行,今天大家都高興,聞清你怎麽光喝果汁呢!”
那人嗓門又大,這麽喊了一聲,全桌人的視線都聚集到聞清身上了。
聞清頓時覺得尴尬起來,臉上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吳斌在旁邊立馬接口:“小清不會喝酒,大家夥就饒過他這一回吧!”
一衆大爺們一聽,立刻就不幹了,都嚷着讓吳斌把果汁換成酒。
吳斌敲了敲桌子:“你們這一個個的,怎麽這麽渾,人家不會喝硬要讓他喝!”
旁邊有人大聲道:“平常日子也就算了,今天大家夥都高興,多少也要意思意思喝一點,大家說對吧?”
吳斌聞言轉頭故作為難的看了聞清一眼,手上依舊拿着果汁,看樣子是等着征求聞清的意見。
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聞清再推辭就說不過去了,只好對吳斌說:“吳哥給我換成酒吧。”
吳斌應了一聲,從旁邊拿過一瓶新開啓的紅酒給聞清滿上了。
一桌人這才肯罷休。
吳斌把頭湊到聞清耳邊,說:“我特地給你選的酒,度數低,不會喝醉的。”
聞清低頭抿了一口,果然味道不是很沖,也就稍稍安了安心。
吳斌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雖說聞清和這一桌上的人都不是很熟,可傳說技術科一直都是全公司最熱情的部門,在這一點上,聞清終于有了親身的經歷。
“小聞啊,平時也難得見你一次,這一杯酒你可一定要喝!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
在一桌大老爺們炯炯有神的注視下,聞清喝下了手上的這一杯酒,吳斌順手替他把酒杯滿上。
“小聞,你喝了他敬的酒,可不能不喝我敬,要不然我的老臉可沒地擱了!”
聞清無奈,喝下了第二杯。
“小聞,來來來,大哥敬你一杯,你是咱們雜志社最有前途的畫手,大哥看好你!”
聞清的臉色微變,隐隐覺得有種怪怪的感覺。
吳斌在旁趕緊接話:“你們這是幹嘛呢,勸酒也要有個度啊!我們小清不會喝酒,你們硬要灌他,到時候喝醉了可怎麽辦啊!”
聞清轉過頭感激的看了眼吳斌。
衆人這才作罷,一個個意興闌珊的別過了頭。
聞清捏了捏自己的額頭,雖說自己才喝了兩杯酒,可這兩杯酒都是一下子就灌進去的,他來之前還是空腹,越加容易醉。
聞清趕緊吃了點東西進去墊墊肚,還是覺得臉上漸漸開始發燙起來,想了想就對吳斌說了一句:“吳哥,我去趟衛生間。”
吳斌點了點頭:“好,快去快回。”
一桌子人等到看不到聞清的人影了,這才一個個一臉精頭怪腦的壓低了聲音對吳斌說:“斌子,看哥們幾個夠意思吧,你說讓我們灌酒,我們就灌酒!”
吳斌得意一笑,哪裏還有對着聞清時的半點和善的樣子:“哥幾個,今天晚上多謝了,要是能把他灌醉,我改天請你們喝酒!”
幾個人壓低着聲音又是一陣窸窣的笑聲,有一人疑惑的問:“吳哥,我看着這聞清挺老實內向的一個人,怎麽就得罪你了,你今天晚上要特地灌他酒?”
吳斌說:“哥們你就別多問了,反正我就是見他不順眼,想讓他喝醉酒出出醜而已!”
聞清去了趟洗手間,開了水籠頭往自己臉上撲了點冷水醒醒腦子,這才感覺稍微好點,他知道自己的酒量,怕是不能再多喝了,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坐的那一桌裏的人好像有點故意灌他酒的感覺。
聞清又在走廊裏多站了一會,這才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吳斌見他回來了,挨過身體輕聲問他:“感覺好點了嗎?”
聞清點頭:“嗯,我沒事。”
“沒事就好,這個酒沒什麽度數,不會喝醉的,最多就是感覺有點頭暈。”
聞清勉強一笑:“嗯。”
今天晚上大家吃得高興玩的也高興,一整個大廳裏的人各種亂竄,會喝酒的那幾個拿着一個酒瓶,挨張桌子的敬酒過來,聞清就算是不想喝,這個時候了,也沒得選擇。
又是幾杯酒下肚,聞清已經感覺到自己酒量的極限到了,再喝下去就不妙了。
他放下酒杯朝着四周看了一圈,氣氛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境界,周圍的人一個個都喝的正high,聞清考慮着自己要不要偷偷的溜走算了。
冷不防肩頭被人拍了一下,吳斌湊了過來,問:“小清,你是不是醉了,看你臉好紅。”
聞清下意識的離吳斌遠一些,強撐着不讓自己露出醉意:“我沒事,可能房間裏空調打太高了,我有點熱。”
吳斌看了一眼聞清手裏的酒杯,隐隐有些煩躁起來。
正好這時有人來給吳斌敬酒,聞清見一桌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過去,趕緊偷偷地站了起來,想現在就退場。
誰知剛起身走了一步,就看見大老板拿着話筒站在今天專門布置好的演講臺上。
大家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大老板準備發言了,一個個全都停了下來,擡着頭看臺上,聞清這個時候也沒法走動了,只好僵直着站在原地。
身後吳斌一看聞清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酒桌,眼睛頓時眯了起來。
大老板拿着話筒慷慨激揚的說了好長一段話,衆人站在臺下也十分合作,該鼓掌的時候鼓掌,該喝彩的時候喝彩,最後,大老板舉起自己手裏的酒杯,說了最後一句祝願的話,衆人也十分應景,一個個端起自己的杯子,大家一起一飲而盡。
聞清環顧了下周圍,只有他一個人手上沒有酒杯,正躊躇間,一只酒杯遞到了他面前,吳斌笑着看着他。
聞清一愣,接過杯子勉強把裏面的酒喝了。
這一杯下肚之後,聞清再也不肯多呆了,放下酒杯就順着牆角一路往外走,好在也沒有人注意到,他順利走了出去。
剛一走出酒店大門,迎面就是一陣冷風吹來,聞清只覺得自己滿身的酒意全都起來了,沒走幾步眼前就一陣眩暈,腿軟的直不起來。
他踉踉跄跄的往前走了幾步,準備叫輛出租車回家,手臂卻一下被人抓緊了。
聞清回頭一看,竟迷迷糊糊的看不清來人的長相。
“小清,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聞清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和他說話的是誰,他還沒來得及表态,吳斌就拉着他打開了一輛出租車的車門。
聞清雖然現在腦子不是很清明,但是潛意識裏就是不願意和吳斌走,幹脆借着酒意掙紮起來。
“吳哥……我自己回去吧……你、你裏面還沒結束呢……”
吳斌這個時候臉上早就沒了再假笑的心思,陰沉着臉硬是拖着半醉的人往出租車裏推:“小清,讓吳哥送你回去。”
聞清在力氣上到底比不上吳斌,現在又醉的迷糊,硬是被吳斌給壓着上了車。
開車的師傅見聞清不停掙紮的樣子,透過後視鏡打量着吳斌:“我說這位兄弟,您旁邊這位好像不願意和你走啊,你別是強迫別人啊,這生意我可不做!”
吳斌伸手壓着聞清的兩只手,陰測測的說:“師傅,您開您的車,我朋友喝醉了,我送他回家。”
司機師傅讨了個沒趣,問:“到哪?”
吳斌報了自己家的地址。
聞清還沒有醉倒神志不清的地步,一聽吳斌報的不是自己家的地址,趕緊出聲說:“師傅,去XX小區。吳哥……你說錯地址了……”
吳斌看着聞清滿臉酡紅的樣子,此刻也管不了這麽多了:“好,那就去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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