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1)
一般來說, 應紹遠都是很講禮貌的。
他是一個不喜歡但是也不會失去紳士風度的人,但是今天,他卻是直接開口趕人。
今天說出來這個話, 讓路繁寧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不過還沒等她問什麽, 何芸先鬧起來了。
“真是不得了了, 女婿要趕丈母娘出門。”
何芸說的聲淚俱下, 一邊哭,一邊擦眼淚。
但是應紹遠沒有什麽反應。
路繁寧也沒有什麽反應。
若是以前,路繁寧一看到她哭,就開始心軟。
但是現在,路繁寧覺醒了孔雀血脈之後, 人變得特別冷靜。
她一動不動地看着何芸抹眼淚。
何芸抹了好一會兒後,見路繁寧也沒有什麽動靜, 又出聲道:“我這是養了個白眼狼啊,當初我懷你的時候,我受了多少罪?我生你的時候,又疼成什麽樣了?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大, 現在嫁人了,就不打算認我這個媽了,是吧?”
何芸說的真心實意, 因為她最擅長的就是這一招。
以前路繁寧每次聽到她這麽說, 都會十分內疚。
但是現在,她十分冷靜地看着她。
她說:“我沒有不認你啊, 你還是我媽, 你當初是怎麽一把屎一把尿把我養大的, 我以後也會怎麽一把屎一把尿給您養老。”
路繁寧說的情真意切,甚至還帶着笑。
何芸聽着她這個話, 有點懵,直接打了個嗝兒。
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這話怎麽聽着,讓她有種背後發涼的感覺?
她是在威脅她嗎?這怎麽跟以前不一樣?
以前路繁寧聽到她這個話,都會很內疚的。
現在她說這個話,怎麽聽怎麽像是在威脅人。
這時,應紹遠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站起身來。
“請你們離開。”
應紹遠聽着路繁寧母親跟路繁寧說的話,覺得自己好像連累了路繁寧。
下逐客令的是他,但是被親情綁架,夾在中間兩面為難的卻是她。
“我們來,也不過是看看妹妹,但是看你們夫妻倆好像都不太歡迎我們,那我和媽還是走吧。”
路繁花是想要找機會跟應紹遠套套近乎的,但是沒想到事情鬧成了現在這樣。
她現在是選擇以退為進,想着先這麽說,然後讓應紹遠和路繁寧覺得理虧,她們再順勢留下來。
但是她預估錯了路繁寧和應紹遠的性子。
路繁寧是看慣了她這一招,現在完全不鳥她這一套了。
而應紹遠,他現在确實是希望這兩人趕緊離開。
他真的不太喜歡跟這兩個人相處。
應紹遠在兩人的注視下,點了頭。
那意思是:好,你們走。
看着兩個人不可置信,一臉錯愕的樣子,路繁寧在一旁直接笑起來了。
應紹遠這個人呢,可跟別的人不太一樣。
稍微懂點人情世故的,都比他要會說話一些。
但是,應紹遠根本就不懂人情世故這個東西。
路繁寧還是能理解的。
畢竟,人家就算是什麽都不做,也會有千億家産繼承。
人情世故?
這東西只有弱者需要懂。
所以,何芸和路繁花的這種道德綁架話術,人應紹遠根本就聽不出來是反話。
何芸和路繁花僵在那裏,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這時,譚姨叫了一聲:“夫人。”
所有人朝着門口看過去。
原來是祁娴女士來了。
祁娴身穿女士西服,腳踩細高跟,走過來時,仿佛身上帶着風。
“挺熱鬧的啊。”
祁娴的眼眸淡淡地掃過在場的人。
何芸在祁娴的眼神掃過來時,莫名地覺得緊張,向後退了一步。
好在路繁花在她旁邊扶着她,不然她現在有些腿軟。
祁娴掃過一衆人,最後将視線落在了自己的兒子身上。
自己兒子是個什麽性子,她再清楚不過。
他是一個寧願自己離開,也不願意跟別人講話的性格。
但是剛剛,他可是去做他最不喜歡做的事情了。
應紹遠跟她對視了一眼,人往旁邊挪了挪,甚至還把他媳婦也往旁邊拉了拉。
那意思是,既然她來了,這裏就交給她來處理。
祁娴:“……”
她轉過身,坐在了何芸對面的沙發上。
雖然高度比站着的何芸低,但是氣勢仍舊是非常強。
何芸和路繁花站在她面前,跟犯錯的小學生似的。
路繁花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這種低人一等的感覺,讓她覺得十分厭煩。
她的手扶着何芸,然後叫了一聲祁娴:“阿姨。”
祁娴點了下頭,“坐吧。”
路繁花想硬氣地不坐的,但是何芸卻是拉了拉她,頗有些讨好的意味,然後臉上挂着笑坐下去了。
雖然都坐在沙發上,但是那種感覺是不平等的。
路繁花将視線落到了路繁寧身上。
此時的路繁寧,根本就沒有看她們這邊。
她正在跟應紹遠低聲說什麽,全然沒有幫她還有媽媽說話的意思。
路繁寧是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要幫她們倆說什麽。
這個時候,她在跟應紹遠解釋,自己真的不需要投資。
成立品牌這件事情,是需要積累的。
而不是一味地砸錢進去。
當然,砸錢進去未必不會成功,但是那并不是她想要達到的效果。
剛剛她跟路繁花說那個話,也是真的清楚,路繁花不可能出一分錢。
路繁花她不會想要看到她成功的。
她的姐姐,向來掐尖要強,什麽都要比她這個妹妹強。
要是不在這個時候讓她給她投點錢,把她先吓唬住,她之後只怕還要來找她麻煩。
路繁寧主要是懶得應付她。
但是應紹遠卻是把她剛剛說的話當真了,財大氣粗地要給她兩千萬。
路繁寧沒忍住問:“你對我這麽大方,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應紹遠那處變不驚的臉上出現了震驚的表情。
路繁寧了然。
“你不用在我身上費那麽多心思,我倆保持着純正的金錢往來就好。”
雖然說完這個話,路繁寧不由得想起了昨晚上的一些零碎畫面。
她的眼神也在應紹遠的臉頰上掃了幾眼。
她就當……那不過是一場夢。
酒後失态嘛,就算是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都不作數的。
路繁寧心安理得的把醉酒的事情給抛到腦後去了。
但是應紹遠聽到她這個話,卻是微微晃神。
只是……純正的金錢往來嗎?
兩人在一邊說話,雖然很小聲,但是多少有些旁若無人了。
祁娴清咳兩聲。
路繁寧聞聲看過去。
“媽媽,談完了嗎?”
這一聲媽媽,讓祁娴和何芸兩人都朝着她看過去。
但是,路繁寧叫的是祁娴,而不是何芸。
何芸臉上的表情有那麽一絲不自然。
而祁娴,則感覺心裏面有那麽一點點不一樣。
大約是應紹遠就不會像她這樣叫她媽媽,所以現在聽到路繁寧這一聲媽媽,心裏面有那麽一點軟。
“談的差不多了。”
其實也沒談什麽。
何芸怕她,至于她那大女兒,心思多少有些不純正,但是她的年紀還小,道行還不深,一眼就能瞧見她的心思。
所以,談話挺輕松。
以祁娴女士問什麽,她們答什麽結束。
只不過應紹遠和路繁寧這倆小家夥,直接躲旁邊說悄悄話去了,都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麽。
“那行。”
路繁寧站起身來,看向何芸和路繁花。
“那接下來,我們就聊聊你們一直跟我說的問題。”
何芸和路繁花聞言對視了一眼,預感不太好。
但是現在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路繁寧她是真的什麽都敢說。
她說:“你讓我跟應紹遠離婚,然後讓應紹遠跟姐姐結婚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你問問我婆婆能不能做這個主吧。”
這個話,直接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給說不淡定了。
路繁寧說的什麽?
“路繁寧!你個死丫頭,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何芸是真的沒想到路繁寧會這麽直接把這件事情給說出來。
她是瘋了還是缺心眼?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個話了?”
何芸一邊呵斥她,一邊給她使眼色,威脅她。
但是現在的路繁寧像是沒有看見他使眼色。
她拿出手機,說道:“那要不要我把電話錄音打開聽聽?”
“你……”
“話是你說的,事情也是你要我做的,我現在不是按照你的意思在做了?”
何芸:“……”
她是要她悄悄做好麽?
不是讓她當着祁娴還有應紹遠的面前做這件事情。
“親家母,寧寧說的可是真的?”
祁娴反應過來後,出聲問道。
“不是,這是誤會,路繁寧這丫頭……她,她瘋了。”
何芸是打心底裏覺得,她瘋了。
不瘋的話,怎麽可能會說出這種話來?
路繁寧冷笑一聲:“你要說我瘋了的話,我可真就瘋給母親您了。”
雖然稱呼的是母親,用的還是尊稱,但是何芸有種她真的會瘋起來不顧後果的感覺。
這種感覺,令人莫名地有些害怕。
“你,你想做什麽?我告訴你,我是你媽。”
路繁寧點頭:“我知道你是我媽。”
所以,她現在做的最大逆不道的事情,就只是在這裏頂嘴,而不是揮出拳頭。
但是,若是她再過分一點,她也不介意瘋一把給她看。
“何芸。”祁娴也是沒想到何芸會說出自己親女兒瘋了的話。
這女人才是真的瘋了。
有這麽好一個閨女不好好珍惜,非要讓人寒心。
“寧寧既然已經嫁到了我們家,現在就是我們家的人,哪怕你是她的母親,也無權幹涉她的婚姻。”
而且……
“另外,不管剛剛寧寧說的是真還是假,若是你敢這麽算計我們應家的話,我絕對會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何芸感覺她說的這個話好像帶着森森寒意。
她絲毫不會懷疑祁娴說話的真實性。
“誤會,都是誤會,我們不可能想那些。”
何芸的解釋蒼白無力,看祁娴他們的眼神裏也充滿了讨好。
這時,一直忍着的路繁花出聲了。
她問祁娴:“祁阿姨,您剛剛也看到我妹妹這瘋癫的樣子了,你确定還要她當您的兒媳婦嗎?”
路繁花現在的想法其實挺簡單,那就是她得不到的,也不要路繁寧得到。
反正她都已經不顧她的臉面,将這個事情給捅了出來,那就都毀滅吧。
她也不會要她好過的。
只不過祁娴聽了她的話,卻是沒有如她所想的去訓斥路繁寧,反而說道:“我倒是覺得,她剛剛的表現,人之常情。”
祁娴一向不喜歡弱者。
自然,她之前也不太喜歡路繁寧。
她太過于膽小自卑,在糟糕的原生家庭中又長期處于壓迫的地位。
若不是應紹遠的情況特殊,她是不會選擇路繁寧這樣的人當兒媳婦的。
但是令她感覺到驚喜的是:路繁寧現在竟然開始反抗了。
一個人,能突破原生家庭的桎梏,找尋到自我,這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她可不會覺得她瘋了。
她只是不受父母家人的挾制,開始做真正的自己了。
她對路繁寧多了一絲欣賞。
路繁寧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祁娴。
說實話,她剛剛選擇說出那些話的時候,是做好了在祁娴面前留下十分壞的印象,然後再和應紹遠離婚的準備的。
但是現在,她覺得祁娴這個人,很有眼光。
祁娴收到來自路繁寧欣賞的目光,微微擡了下眉。
這小家夥,現在夠狂啊。
敢用這種眼神看她。
不過祁娴并不介意,她對上路繁花,正要出聲,應紹遠卻是在這個時候出聲了:“你們憑什麽覺得,可以插手我的婚姻?”
此話一出,祁娴也跟着一愣。
這話是……
應紹遠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但是并未在她身上停留許久,他的眼睛對上了何芸和路繁花。
“想要掌控我的婚姻?”
剛剛她們字字句句,都是在決定他的婚姻,他的妻子。
但好像從來都沒有過問過他的意見。
應紹遠不喜歡與人交流說話。
但此時,他覺得自己不可以再避。
“我的婚姻,是我和繁寧兩人之間的事情,與任何人都無關,希望以後,你們都不要插手這屬于我們兩人的事情。”
應紹遠将路繁寧拉到身邊,護在了身後,然後面向了三人。
祁娴的眼眶一下子就熱了。
可能別人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但是她知道。
雖然,她是被自己兒子放在了對立的方向,但是,她仍舊很開心。
他會選擇主動站出來,面對人群了。
哪怕他是因為一個女孩子,但這就是進步。
何芸和路繁花可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但是,應紹遠現在這麽站出來,對她們來說,尤其是對路繁花來說,打擊有些大。
她确實是抱着應紹遠會看上她的想法。
畢竟,她比路繁寧要優秀多了。
之前應紹遠一直沒有出聲,所以路繁花也一直抱着幻想。
如果應紹遠真的愛路繁寧,他怎麽可能會不站出來幫路繁寧說話?
但是現在,應紹遠站出來了,他将路繁寧緊緊地護在身後。
這時,路繁寧又從應紹遠的身後冒出來一個頭。
路繁寧現在是有那麽一點納悶應紹遠為什麽會突然冒出來說話的。
以她對應紹遠的了解,他當真是最怕有麻煩的人了,現在有祁娴在前面幫他解決問題,他怎麽還自己跳出來表明态度?
路繁寧被他護在身後,有些想不明白。
但是還不等她說話,路繁花先被氣走了。
她覺得自己是腦子裏面長了包,才信她說的什麽兩人結婚之後,都沒有睡到一起。這個時候若是她再不離開,那才是真的一點氣性都沒有了。
何芸見路繁花已經走了,她左右為難,最後還是幹笑着,選擇了跟路繁花一起離開。
這兩人離開後,應紹遠又對向了自己的親媽。
“怎麽?你連我也要教訓一頓?”
應紹遠剛剛說的那個話,也有指向她的意思。
“沒有我,你能娶繁寧?”
以他的那個性子,要想娶路繁寧,那只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
“以前的事情,不論對錯,都過去了,但是以後,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我和路繁寧之間的事情。”
“哦?”祁娴有些好奇,“你想要幹什麽?”
應紹遠看着路繁寧。
路繁寧和他對視了幾秒,也沒弄懂應紹遠想要做什麽。
應紹遠想說離婚。
剝離掉這層關系,重新開始。
但是看着路繁寧的眼睛,他已經能夠預想到,沒了這層關系之後,她只怕是會離他離得遠遠的。
所以,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定,只會把自己推向死路。
應紹遠的腦子裏面迅速分析了可能性,然後重新做了決定。
“我會和繁寧好好過日子的,至于其他,你不要提,也不要想。”
祁娴:“……”還以為他要說出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話來呢,結果是這?
祁娴女士多少是有點失望的。
“行了,搞的我多想管似的。”
祁娴擺了擺手。
她本來還想跟路繁寧說點話的,畢竟那何芸跟路繁花是她的親媽和姐姐,今天這個事情鬧成這樣,以後她要再回家的話,只怕是不太容易。
但是看今天她這兒子以及路繁寧的表現,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這種她家裏面的事情,還是她自己去解決比較好。
實在不行,還有應紹遠。
她倒是可以落個清閑。
這麽一想,祁娴女士立馬站直,出聲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走了。”
祁娴女士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等她們都走之後,客廳裏面就只剩下路繁寧和應紹遠兩人。
路繁寧瞧着應紹遠,覺得自己還是應當要跟他談談。
“談談?”
應紹遠點頭:“好。”
他們兩人,也确實是該談談了。
“我的家人有些過分,但是我沒有辦法選擇。”
就算路繁寧其實身上有着孔雀血脈,她也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父母和家人。
但是,路繁寧說:“但是,她們做的事情,你不能算在我的頭上。”
應紹遠:?
這話突然來了個大轉彎,應紹遠先是微愣一下,随後反應過來,輕笑一聲:“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意思,當然不能算在你的頭上。”
“行,你知道就好。”
路繁寧接着說第二件事情。
“接下來這件事情,我覺得還是要給你個機會,慎重考慮一下。”
應紹遠問:“考慮什麽?”
“考慮是否要雇我,繼續當你的應太太。”
雖然說,路繁寧對自己很自信,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夠控制的。
就比如,她的父母以及她的親姐姐,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打着應家,應紹遠的主意。
她從以前就很讨厭這種感覺。
只不過,以前不敢說,現在,她主動提出來,将這個主動權放在了應紹遠的手上,讓他自己來做抉擇。
路繁寧用的是雇這個字。
應紹遠不太喜歡這個字,但是仔細一回想,好像這件事情,還是他自己做的。
要是他當時沒有跟路繁寧說每個月給她錢,讓她來當這個應太太,那現在,他們兩人的關系是不是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了?
應紹遠現在想回去将給卡的自己兩巴掌。
路繁寧不知道應紹遠在想什麽,見他在沉思,應當是在考慮她是否合适再拿錢當這個應太太。
她沒有出聲,就讓他好好再考慮。
“我不喜歡麻煩,也不喜歡應太太這個位置上再換人。”
應紹遠思考斟酌了片刻,說出的這個話,話裏面藏着自己的小心思。
但是路繁寧沒有聽出來。
路繁寧見他既然選擇繼續,那她當然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解約。
“行,那我們繼續,合作愉快。”
路繁寧伸出手,要跟他握手。
應紹遠的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指尖。
很勉強地握了個手。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路家。
何芸和路繁花一前一後回來,路繁花直接回卧室,将卧室的門“哐當”一下關上。
路清風見狀,擰着粗眉問何芸:“怎麽回事?不是去看繁寧了嗎?”
其實今天路清風也應該去的,但是他沒去。
他在等着她們母女把路繁寧那個不孝女帶回來,好好地給他賠罪。
但是,她們不僅沒有帶回來路繁寧,自己先怒氣沖沖地回來了。
“別提了,繁寧那丫頭……”
何芸在回來的路上還在想,但是實在是有些想不通。
這路繁寧是她生的孩子,但是現在,她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何芸把今天在應家發生的事情,都告訴給了路清風。
“你說,她會不會是中邪了?”
何芸現在只能想出中邪這一種解釋。
“你看,她突然變了的那天,就是她發高燒的時候。”
發高燒後,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何芸沒想別的,她現在只在想路繁寧是腦子被燒壞了,還是中邪了。
此時,房間裏的路繁花在腦子裏面問系統:【她是不是身上也有系統?】
一道聲音在她的腦子裏面回想:【我并未檢測出與我相同的電波。】
也就是說。
路繁寧身上沒有像她一樣,擁有一個系統。
那她……
【她是不是換了個人?】
路繁花當初綁定系統後,看了不少小說。
這除了系統,就只有別人穿到她身上這種可能。
但是系統給出的答案是否定。
路繁花不信。
她都擁有系統了,怎麽就不能擁有大女主的人生?
她還能比不過一個平凡的路繁寧嗎?
**
何芸和路繁花的出現,沒有影響到路繁寧的美好周末。
因為這種不美好的事情,她只會允許她們在她的腦子裏面停留半個小時,之後便是她享受美好周末的時間。
她端上譚姨為她準備的果盤,躺在沙灘椅上,一邊吃水果,一邊看她之前發出去的那個視頻的評論。
有之前眼熟的老粉回來了。
【我再三确認了一下這個視頻,确定是原來的博主?你确定?】
【安寧是不是把號給賣了?】
【不是,你看她身上的那條裙子,那不是她上一個視頻做出來的裙子,然後進行修改了嗎?】
【那視頻裏面的人,是安寧還是模特啊?】
【我覺得應該是模特,安寧之前不是一直都不露臉。】
【這模特小姐姐的表現力真是絕了,把安寧的這條裙子穿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安寧的這條裙子,讓我感覺到她的靈氣又回來了。】
靈氣又回來了。
路繁寧微微挑眉。
她喜歡這句話。
所以,她給這條評論點了一個贊。
評論區大都是稱贊的,但是也有少數噴的。
噴的點還有點奇怪,說哪有正經女孩子穿這種衣服。
路繁寧覺得這人莫名其妙。
以前的路繁寧看到這種評論,可能會反思自己。
但是現在的她,選擇回複:【請你回去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怼完之後,路繁寧感覺通體舒暢。
“有什麽開心的事情?”
應紹遠老遠就看見她在笑了。
“怼了一個網友。”
應紹遠不太能理解。
怼人為什麽會開心?
“因為,忍一時,乳腺增生,退一步,卵巢囊腫。”
應紹遠的眼裏出現了錯愕。
“覺得不可思議?”路繁寧以前也這麽覺得的,但是現在,她覺得這個話說的挺對的。
“不是,我是想問,真有這麽嚴重?”
路繁寧點頭:“有的。”
就好比之前的她,越想越想不開,連死的念頭都生出來了。
憑什麽?
她又沒做錯什麽,她憑什麽要死?
應紹遠不知道路繁寧經歷了什麽,但是想到她現在的行事作風,他仔細思考了一下,出聲道:“做應太太,你不需要忍着,萬事有我。”
很感人的話。
路繁寧說:“我謝謝你。”
“你不信?”
“我信啊,應太太是絕對不會受任何委屈的。”
但是,路繁寧不行。
不過,路繁寧作為自己,也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
她現在是,有仇必報。
路繁寧躺回沙發椅上,莫名地給人一種驕傲的感覺。
應紹遠苦笑一聲。
他現在總算是發現了,路繁寧是把她和應太太看成了兩個身份。
作為應太太的那一個身份,她是打算随時卸下還給他。
“為了不讓應太太受委屈,那這個,應太太要收下。”
路繁寧接過他遞過來的東西,翻看了一下。
“這是什麽?”
“這是秀場VIP觀賞區門票。”
怕路繁寧拒絕,他說:“這個有錢就可以買到,不需要你用應太太的身份去參加。”
之前應紹遠就提過一次,但是路繁寧不太想以應太太的身份參加,那這觀賞票,她應該不會拒絕。
果然,這個禮物,直接送到路繁寧的心巴上了。
“這個我喜歡,不過……”
路繁寧躺在沙發椅上,打量着他,“你為什麽要送我這個?”
“是……道歉的禮物。”
道歉?
他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了?
應紹遠說:“我們結婚之後,我對你太過疏忽,将你置于比較尴尬的境地,這件事情,我需要跟你說聲抱歉。”
路繁寧愣了一下。
“以前的我,有點不太懂這些。”
應紹遠是經過今天這件事情,他好像才明白自己的躲避,讓路繁寧面臨着什麽。
無論當初他們是因為什麽結的婚,他都不該這麽做。
只希望……他的道歉,沒有來很晚。
路繁寧看着應紹遠,手裏面拿着他送的東西,思考了一會兒。
“好了,原諒你了。”
路繁寧沒有想過應紹遠會跟她道歉。
應紹遠都已經拿錢來雇她當應太太了,那她考慮了一下,選擇拿錢來幹這個活兒。
從她拿錢之後,他們倆就從名義上的夫妻,變成了有雇傭關系的夫妻。
那之前的一些事情,路繁寧看在錢的份上,就當做是不作數。
但是,應紹遠現在卻是來主動跟她道歉了。
既然他都主動來道歉,而且還帶着這麽有誠意的道歉禮物,那她就大發慈悲,不跟他計較了。
應紹遠聽到原諒二字,心裏面卻并沒有松一口氣。
他覺得,自己做的還有點少。
以後他要為路繁寧彌補的路還長。
**
周末總是一晃而過。
周一的時候,路繁寧和陳芯兩人一起出現在了時尚部。
陳芯今天換上了新的高跟鞋,頭發燙了個大波浪,身上的衣服也重新換了一套。
但是,她站在這頂樓的時尚部,看着這來來往往渾身上下都透着時尚氣息的人,只覺得自己像個另類。
在這個時候,她下意識去找屬于自己的同類。
也就是路繁寧。
不過路繁寧跟她不一樣,她今天穿的衣服,甚至還是她以前穿過的。
鞋子的話,她穿了個平底鞋。
她是把這當做是菜市場來買菜的嗎?
但是偏生,路繁寧沒有她的那種局促感。
她直接看了一圈,然後直奔主編辦公室。
陳芯見狀,趕緊跟在她的身後。
路繁寧跟計思思已經很熟了,現在過來,跟她報個到後,就直接去接手計思思之前安排給她的欄目去了。
而陳芯,此時還有些茫然。
“你之前是做編輯的,對吧?”
計思思見陳芯還待在她的辦公室裏,出聲詢問了一下。
陳芯趕忙點頭。
“莉莉,你帶這位新編輯走一下。”
莉莉是計思思的助理,而計思思的秘書剛剛帶着路繁寧去接工作去了。
陳芯頓時感覺到了落差。
之前在喻興凡手下的時候,她和路繁寧都是普通的編輯,甚至于她比路繁寧要早些來雜志社,她的資歷要更老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都是她指使路繁寧去做。
但是現在,路繁寧受主編重視,而她……
陳芯手握着提包的帶子,有些局促地看着陌生的人和這陌生的地方,心裏面對郁麗慧是帶着怨恨的。
原本,來這裏的應當是她。
不過想到她給的她那一筆錢,她又将要回去的想法給壓了回去。
她坐到了屬于她的工位上,然後小聲問了一下計思思的助理:“請問一下,跟我一同來的路繁寧,她是坐在哪裏啊?”
莉莉給她指了一個位置。
“她要負責新欄目,那裏是她辦公的地方。”
陳芯望過去,發現那邊是一個小辦公室,雖然不是單人的,但是裏面的環境比外面要好多了,顯然是一個小領導的位置。
陳芯心裏面有那麽一點不平衡,她又出聲問道:“她不是新人嗎?怎麽一來,就能負責新欄目啊?”
“那是她跟總編談好的,我不知道。”
莉莉沒有再回答她這個新人的問題,把該做的注意事項都拿給她看之後,就直接回去了。
留下陳芯一個人坐在工位上,怎麽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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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