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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阿諾正從劇院買好了兩張門票。

他拿着票站在門口, 仔細确認上面的時間和演出的劇目。

主演的名稱連他這樣一個對此漠不關心的人都聽說過了許多回,沒什麽值得關注的。

阿諾折好票,正要從售票處離開, 忽然售票處有人從員工通道開門疾步走了進來, 聲音不大, 但他卻能聽清楚對方說了什麽。

“主演的腳割傷了!現在醫生還在來的路上……這真是太糟糕了, 老板讓售票先暫停一會。”

阿諾側過頭,看向售票處內。

那售票員臉上也是掩飾不住的驚疑不定,對還在排隊的客人勉強笑了下, 擺上了“暫時停止”的木牌, 和人一同去離開了售票處。

可能今天晚上不會有演出了。阿諾想着,但這需要和埃米特說清楚, 于是他也跟着朝那方向走了些。

“真是一場災難!本來預定慶祝用的葡萄酒雜碎了一瓶, 正在化妝室,一群人慌成了一團,主演先生剛好摔在了上面。”

“我的天, 這太可怕了, 他傷的哪?只有腳受傷了?”

“手也是,但腳更嚴重,有人正在幫忙止血, 我真希望上一場不要是舞團在莫卡的最後一場演出……要知道從費舍爾回來之後,我一直在等他上臺的機會。”

“他以前就不能上。”

“但那是以前,我相信他或許有那樣的能力。”

人漸漸走遠,後面的聲音阿諾不再能聽清楚, 他也不怎麽在意。直接轉身就回書店, 準備待會埃米特問起, 就告訴對方這場演出要取消, 晚點去退票。

他相信就算只有一點錢能節省下來,對埃米特來說也是非常不錯的,至少能挽回一些對方的心情。

而就在他離開後不久,先前心情忐忑滿臉愁容去打探消息的售票員很快臉上掩飾不住笑容地回到了售票處,取下了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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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往日要熱情得多的解釋道:“票務印刷出現了些許問題,男主舞有變,但請相信一定不輸于以往!”

在化妝室內準備演出的費舍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同腳上被好好包裹起來的丹頓說道:“我不太擅長包紮,但因為先前的意外見過不少次,但願不會有問題。”

丹頓沒有其他表示,只是在其他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他才低聲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動的那些手腳,小東西。你也別以為你能騎到我頭上來。”

費舍爾臉上的笑容更甚了幾分:“當然。”

他微微低下頭,露出線條纖細卻有力的後勁,仿佛不堪一擊:“我也會一直繼續等待您露出馬腳的。”

原本費舍爾并沒有動手陰丹頓的打算,丹頓雖然向來看不慣他,但至少面上都說得過去。

只是前兩天,摸清楚了教主不會在沒事的時候連續兩天來看望自己的費舍爾再度前往了自己的“秘密基地”。那是曾經他獨自練舞的地方,現在則也是他“練手”的地方。

他做不到像教主當時在他眼前展現的那般,輕松自如地剝下一塊塊皮膚,所以在讓該付出代價的人付出時,也理應用其他人來稍稍練手。

這才對得起對方給予他的“贈禮”。

結束當天的“練習”,費舍爾回住所的路上卻剛好碰到了坐着馬車返回旅店的丹頓。

送別丹頓的馬車夫腰上別的錢袋十分眼熟,而同時,那輛馬車又與母親打探到的那位“大人物”的家用馬車相仿……包括那少見的深紫缰繩。

一個荒誕的念頭很快便在他腦海中成型:“父親海斯的死并不是意外,趕馬車的的确是馬車夫,可從來都沒有人提及過,那馬車裏面有沒有坐人,或許就是坐在裏面的人就是丹頓。”

“是丹頓指示了馬車夫犯下了罪行。”

這樣的念頭誕生後,他對這個以前只在意對方舞蹈技術而從不關注人品的丹頓也多留了些心眼,很快,他便注意到了對方對自己若有若無的針對。

例如今天的葡萄酒。

那是丹頓自己所打碎的,如果不是費舍爾這段時間的練習和離奇的提升,或許他還真就沒辦法躲過去。

到時候摔跤的不是丹頓,而是他自己。

費舍爾不明白丹頓為何如此針對自己,但這不妨礙他內心對丹頓所做的一切定下了罪行。

沒有關系,只是再多添一筆,多加一個人。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他缺少足夠的“練習”機會。

想到這,費舍爾忍不住笑起來。

丹頓咬牙切齒,對于這個曾經柔弱可欺的“小魚”早就變成“食人魚”的事絲毫不知,只恨自己剛才确實站的位置不好,被人一撞就倒在了地上……但如果費舍爾摔了,他只會倒在對方身上,趁機壓住那些玻璃,讓對方傷情更加嚴重。

沒一會,阿爾賓團長便到了後臺前來看望丹頓,他對丹頓的傷勢表示了關切,并說道:“醫生很快就會到,你放心,我會請最好的醫生。”

簡單和丹頓說了幾句後,他又轉頭看向費舍爾:“抱歉,我的孩子,今天事情實在是突然,想必你也受到了驚吓。但我們的票已經售出去了大部分,就算回收也對我們的名譽将有不可控的損害。”

費舍爾點頭,臉上還帶着和丹頓交鋒時明媚的笑意:“是的,阿爾賓團長,所以今天的演出還要如期舉行嗎?”

丹頓忍不住插話道:“演出恐怕才是砸了招牌!阿爾賓,你知道,除了我以外沒有人能撐起這個舞臺,他們都是沖我來的。只要改場次就行,我的傷口很快就會好!”

阿爾賓看向丹頓,臉上神情淡了不少:“我想奧古斯特先生也不會想看到你帶病演出,特別是在這還是腳的情況下。假使他真的有辦法能讓你很快好起來,今天也是不能耽誤的。”

丹頓忍不住扯了下嘴角,露出一個有些嘲諷的笑容:“可除了我以外,舞團裏你還能找到誰呢?功底比得過我的,年齡沒我符合角色,年齡符合的,功底不如我,就算不論這兩者,外貌也沒有比我更優秀的了!”

“你說的确實沒錯。”阿爾賓點頭,他拍了下一直站在旁邊旁聽,沒有打斷他們聊天的費舍爾的肩膀,半攬着人笑了下。

在費舍爾還有些狀态外的微笑中,阿爾賓說道,“可費舍爾的容貌不輸于你,他也比你更年輕,也更加符合角色,唯一缺少的就是上臺的經驗。他雖然現在還不是我們舞團內的人,但我已經讓人拟定好了合同,等今晚的演出結束就和他簽署。”

他若有所指的說道:“丹頓,眼睛放在頭頂上,可別忘了你腳還得踩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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