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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過。”阿諾下意識立刻說道, 只是他說完之後才反應過來對方聽不見,于是緊跟着搖了搖頭,搖完還記得好好把下巴放在對方手指上。
“那就相信你自己。”埃米特對他笑了笑, 收回手又摸了摸他的頭, “好孩子。”
說完之後他便先一步起了身, 也顧不得剛翻出來的東西和書, 先一步上了樓。
“我今天有些疲憊,先去休息了。”
等人上去之後,阿諾緩緩地站了起來, 扶着櫃臺臉色有些陰沉。
洛娜抱着手, 嘲諷地說了一句:“好狗狗,是嗎?”
“……”阿諾低頭看了眼她, “表演半天沒有人理你開心嗎?”
“…你真是讨人嫌死了。”洛娜火立刻就上來了, “要不然我還是先殺了你。”
“你能力有你嘴一半就好了。”阿諾冷笑了聲,“哦,不說你能力, 剛才他摸了我頭, 還摸了我下巴。”
“他還說相信你呢。”洛娜毫不遲疑地跟着說道。
說完後兩人卻臉色都難看起來。阿諾理都懶得理她,徑直穿過櫃臺,仿佛一個虛影, 朝外面離去。洛娜也閉了眼,就地沉入了地面之下。
埃米特上了樓之後才呼出一口氣,回房也依舊感覺心煩意亂。
這不是因為短暫的耳聾所帶來的感受,更多的事一種他說不出來的由來。
他不認為自己在處理這些事情上有什麽過錯, 他說信任阿諾, 這有什麽問題呢?
為什麽要露出那種表情, 好像自己……或者是其他人說這種話是在傷害他一樣……
阿諾到底經歷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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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米特心裏有些郁結, 事情也都不想做了。一回房就倒在了床上,本來打算待會就起來去看會書,或者抄會東西。
可能是因為太安靜了,就連呼吸的聲音都沒有了。
他窩在床上,沒一會就睡了過去。
夢裏也一派寂靜,唯有不見天日的大雪遮蔽了一切。
明明眼前只是雪,寂寥空曠的景色,可埃米特卻總有種莫名的感覺:他正在注視着自己想要見到的人。
枯萎藤說:“心是秘而不宣的。”
這份秘而不宣難道會針對所有存在……也包括自身嗎?
埃米特并不清楚。
第二天一早,他準時清醒了過來,和往常一樣去洗漱又下了樓。
桌上放着熱氣騰騰的茶和一盤子沙拉,旁邊搭着兩塊黃油煎過的面包,卻沒有另外兩人的身影。
洛娜鮮少沒有以少女的姿态出現,而是在櫃臺上盤了一條藤蔓以示自己還在。阿諾則是根本看不見蹤影。
埃米特吃過早飯,将盤子放到一旁,而後便準備先趕下伯爵那裏的工。他需要錢,賺到足夠的錢才能生活……而只要閑下來了,他就能大批去閱讀和搜羅第一章 有關的書籍了。
只是在他拿書時卻又忽然瞥見了先前那個木盒。
昨天這東西讓他打了好一會噴嚏又咳嗽了半天,一個恍神就聽不見聲音了,因為後續的事情他也沒心思去擺弄它。
阿諾和洛娜也幹脆沒有動,就給他放在了旁邊。
埃米特動作頓了下,幹脆将盒子抱起來先打開看了眼。
抄書的事總要忙夠久,只是看一眼是什麽也不礙事,萬一是什麽重要東西……那他回頭也方便一些。
然而在看到內容物時,埃米特還是愣了一下。
盒子裏是用藍絲絨半圍起來的鏡子碎片,破碎得厲害,但似乎在完好時是一面外面随處可見的錫汞齊鏡面。
霍維爾先前為什麽要将這樣一個東西放在盒子裏收起來?
埃米特微微皺眉,将裏面的碎片拿出來,又翻了一下整個盒子,只能遺憾得得出結論,這裏面只有這毫無用處的碎鏡子。
鏡子或許不是完全無用的?
他很快就想到先前和阿諾所談論的鏡中倒影,接着又想起來曾經格蘭登在他眼前所使用的某種秘法。水銀對于鏡中倒影來說或許是一種必不可缺的道具,當然鏡子也是……
埃米特忽然敲了下自己腦袋,他記起來了,前不久有一位老太太來過……雖然他沒有很看清楚對方的長相,但當時對方是提及過“書店裏出售的鏡子”這件事。
這會是霍維爾要出售的東西嗎?還是說只是一個巧合?
或許等晚點詢問一下阿諾……
埃米特嘆了口氣,心裏祈禱了一下,希望“研究”結束之後能重新聽見聲音,不然這樣下去,他總感覺阿諾會跟他置個大氣。
将東西收起來,他便埋頭去抄起自己的東西。
由于耳朵聽不見,埃米特下午時也不敢在櫃臺那邊抄,趁阿諾中午回來,便把人扣住讓他在這裏守店,自己則是去了樓上,來躲避瑞恩的談話。
他能猜到瑞恩是想借自己的力,同時暫時冷落一下也能讓對方有自己不在意對方的效忠這種感覺。
專心抄了一段時間書,終于在又睡了一覺之後,他的耳朵恢複了正常。
平時感覺還好,可喪失聽覺總讓他感覺比喪失視覺更讓人煩躁一些。
好在“研究”的結果并不差,這倒是讓他心裏稍微舒坦了點。
和之前預想的一樣,《沉默愛戀》是與第六章 有關的書籍。在“研究”的解釋裏寫着:
【腦海之中的嗡鳴為我隔絕了一切煩悶,或許愛戀唯有在沉默中得以展現。
這是一本涉及到第六章 “瘟疫行者”的教團。他們比起中規中矩的教團,更喜歡以一對一的方式去帶領自己的信衆。
然後,以疾病、瘟疫的方式,升至更高層。】
除此以外,則還有兩張卡片,一張上面是一只非常小的蚊子的簡筆畫,另一張上面則是皮質的翅膀。
前一張卡片的名稱叫做“蟲豸的陣痛”:【就像蚊子不知道自身所攜帶的傳染病一樣,對于自身的病症,我們又知曉多少?】
後一張的名稱則是“孳生儀式”。
【孳生儀式
始于微末,盛于孳生。
那些我們看不見的,似乎脆弱,似乎渺小的寄生物們依舊在蠢蠢欲動。
它們沒有牙齒,卻可以令獵物開膛破肚;它們沒有身軀,卻可以在獵物體內肆虐;它們沒有頭顱,卻可以控制獵物自尋死路。
用銅罐中的肉糜,加上一些春天的氣息,熱烈的心髒,以讓它們孳生,以供奉于封罐人。】
毫無疑問,這是奧古斯特曾經促成瘧疾的那個儀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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