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松田之所以立志成為警察,就是為了将警視總監打一頓。他的父親曾是一名頗有前途的拳擊手,卻因為被警察誤會為殺人嫌疑犯,即便後來找到真兇洗刷了冤屈,也葬送了自己的職業生涯從此變成一名酗酒的廢柴大叔。
外人只喜歡以訛傳訛,他們不在意事實的真相,這也讓松田的童年因此飽受欺淩。他現在這個性子的養成,與他童年的遭遇脫不開幹系。
送走了白馬探後,翔一打着哈欠想去睡覺,他還是覺得很困,卻被松田拉住了雙手。
翔一:=-=
松田:(*^ω^*)
翔一:“說吧,你又想幹嘛?”
旁邊的景光用力的拉着萩原的衣角,萩原一頭霧水,搞不懂他想做什麽。景光對他使眼色,萩原笑着說:“安心啦,小陣平沒有壞心眼的。”
他只是想套警視總監的麻袋而已。
自己幼馴染什麽性子,萩原一清二楚。雖然松田父親出事時在位的警視總監不是現在的白馬總監,但對松田來說沒有差別。
——他只是想套警視總監的麻袋,警視總監本人是誰無所謂。
因為松田自己也很清楚,犯錯的是經手那個案件的警察,但警視總監既然坐在那個位置上,下面的警察做錯事他背鍋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小時候的松田覺得——都是警視總監的錯!他官最大,出了事他就要付出代價。
長大後的松田覺得——不管那麽多,套麻袋就得了!
重點不是誰坐在那個位置,是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是個人就行,他不挑。
萩原:幼馴染過分可愛,我能怎麽辦,還不是只能慣着:)
景光對這種‘你舅寵他爸式幼馴染’不是很了解,他想說的也不是這個!“你還是管管松田吧,小房東身體不好,他承受不起。”其他人說一百句,都不如萩原說一句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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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松田已經學壞了!小孩子一旦學壞,可難掰了啊!
他悄聲問:“萩原,松田喜歡什麽類型的人?”男的女的?主要是性取向!
萩原:“哦,他以前喜歡過我姐姐。對了,我姐姐長得和我很像。”
景光:“……哦。”你想表達什麽?
萩原:“嘿嘿~”什麽都沒有,你別多想啦~
翔一沒等松田回答,他對萩原的話很在意。他問:“你喜歡什麽樣的類型?”
松田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這麽問,道:“不知道啊,如果真要說的話,那種自信陽光,率直不做作的人比較好吧,相處起來輕松點。”
翔一露出了松口氣的表情,看着這一幕的景光幽幽的說:“松田……某種程度上有點可怕。”
至于怎麽個可怕法,他不說。
景光:小房東心裏是不是在想着——太好了跟我沒什麽關系不用改了。
不,這樣不就代表房東先生真的在很認真的困擾着嗎?!說不準心裏已經将松田和強人鎖男挂鈎了啊!
松田還緊抓着翔一的雙手:“你怎麽認識白馬總監的?”
“想從我這邊走裙帶關系?”翔一以為他是想通過這條路升職,這在成年人社會裏很是合情合理。說道,“白馬先生家裏很有錢,三套房子不過是九牛一毛。為了報答我的恩情,又覺得直接給錢是在羞辱我,所以把其中三套最普通的押給我。”
當然,翔一更希望他們能夠別想那麽多,盡情的用錢羞辱自己。
“然後?”
“然後……一年內三套全成了兇宅。”相信我,我搞兇宅是專業的!
松田嘩然道:“你真棒!”竟然讓堂堂警視總監栽了這麽個大坑。堂堂警視總監耶,家裏三套兇宅,那名聲就跟錘在地裏沒區別了。
“所以他們每年過來送年禮的時候,都希望把那三套房子送給我。”因為實在太丢人了,“我不肯,房子租不出去又賣不出去,還得每年交稅,太虧。有一回他喝醉了,給我下跪,求着我收下。”
是真的醉得不輕,畢竟是他親手釀的酒,喝了一口胖次四分五裂,還被自家溺愛的獨生子發現,大咧咧的指出來。可謂是身心一頓暴擊。
白馬探這孩子,以前還是挺熊的。現在雖然也熊,不過掩飾的本事增長不少。
“他下跪了?”松田深吸一口氣,吐出,再深吸。
呼吸拍打在翔一的臉上,他的眼睫毛動了動,受不了的掙開松田的手,右手拍在他臉上往外推,說:“靠太近了,離我遠點。”
“別害羞嘛,我決定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松田哥倆好的攬住翔一的肩膀,朝着另外四人宣布,“你們來做見證!”
伊達航好脾氣的應了一聲,降谷零的小動物直覺空前敏銳,看向了明明是笑着卻在散發着黑氣的萩原。
降谷零:“……”松田,某種程度上真的是個可怕的男人啊。他代入一下萩原的立場去思考……啊,理解。如果哪天幼馴染跟他說,自己交到了最好的朋友,他也得炸。
幼馴染外面有多少個好朋友無所謂,但‘最好的朋友’這個寶座肯定不能讓給別人!
單方面宣布成為翔一最好朋友的松田,發出了沒有點子數的聲音:“我今晚跟你一起睡!”想到這小子身體這麽弱,半夜可能要人照顧。照顧啊……這不就是增進感情的好機會嘛!
松田心裏打的小算盤,估計十裏之外都能聽清楚了。
翔一拒絕:“你會打呼磨牙。”
“才不會!我睡覺可老實了!”松田覺得他在污蔑。
萩原發出不一樣的聲音:“小陣平他睡品挺好的,就是第二天頭和腳的方向會颠倒。”
松田:“你好啰嗦啊!那是小時候的事了!”
萩原:“也對,我們已經有一年沒有睡一個房間了。好懷念以前啊,有一次你半夜睡着睡着就滾到地上,滾進我懷裏。我還以為是魔法女巫送了我一個禮物呢。”
松田紅臉,龇着牙說道:“你說得以前起碼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
終于意識到問題所在的伊達航:“……”總覺得現在的萩原有點可怕。
被這兩人夾在中間的房東先生,顯得更加弱小可憐又無助。他無奈的道:“随便你吧,反正就一個晚上。”
輕而易舉的打斷了松田和萩原的對話,現在主動權又再次回到了翔一手裏。
負責吃瓜的三人組:“哦哦。”不愧是連警視總監也只能認栽的房東先生,好厲害。
一場來得莫名其妙的危機,用更莫名其妙的方式散去。萩原頭疼的扶額,他現在也覺得房東先生有點可憐了。
可小陣平某些方面确實有點單細胞,這是事實。
萩原潛意識的遺忘掉松田之所以單細胞的原因,和他十年如一日的‘慣子’脫不開幹系。一個會在知道幼馴染想給頂頭上司套麻袋後默默遞麻袋過去的人,不能指望他更多。
時間已經很晚了,洗漱完的房東先生進了卧室。他看着自己的床,心裏琢磨着。
入江翔一喜歡大一點的東西,不管是房子還是浴缸,又或者是床。這床是加大的,睡三個大男人也輕輕松松。他從衣櫃裏翻出來一個枕頭,放在上面。
松田抱着被褥進來,看也沒看就将被子推到一邊,把自己的棉被和枕頭放上去。
他沒想太多,床這麽大,睡上去誰也挨不着誰,現在外面都開始飄細雪了,如果能選,他也不想睡地板。地板沒鋪榻榻米,想想都知道睡着肯定不舒服。
他打着哈欠掀開被子,先把迷子的腦袋放在兩個枕頭中央,算是一條互不幹擾的分界線,自己躺上去,耷拉着眼皮看向站着不動的翔一。“你幹嘛呢?不困嗎?”
翔一剛要開口,松田道:“也對,你今天睡那麽多,要是還睡得下去,那就是豬了。”
翔一:“……”我就想問問平行世界的自己,是怎麽看上這個小子的。
那些記憶對入江翔一來說,就像是看一部超長的電影,共情有一點,但不多。而現在,他恨不得共情多一點,好想通自己到底是不是抖M,為什麽喜歡的對象這麽氣人。
翔一覺得記憶裏的松田,和現在這個松田性格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他拿了一本書,打開床頭燈,一副睡不着要看書的模樣。
松田背着他,好像覺得懷裏少了個東西,還是把作為分界線的迷子腦袋抱在懷裏,這才滿意阖上眼皮。
翔一不想他這麽快睡着,就問:“陣平,你喜歡什麽顏色?”
松田扭過頭,睡意去了一半:“你叫我什麽?”
“陣平。這個發音比松田要短,也順口得多。”
“哦。”松田聽了,也就沒糾結這個問題。“顏色啊,我不挑,随便都行。”
“是嗎?我覺得黑色不太适合你。”翔一道,“你頭發和眼睛都是黑色,雖然長得很帥氣,但表情太兇惡,穿上黑衣服,特別是西裝,看起來像個黑手黨。”
松田覺得被誇了,又好像沒有。他道:“什麽黑手黨啊,我可是警察。而且為什麽是黑手黨,這是外國的說法吧。”
翔一:“因為我最近喜歡的電影是《教父》。”
松田非常誠實:“……和你聊天好累。”
翔一看着他的眼神越發幽深,讓松田産生了一絲絲的危機感。翔一:“太好了,我們真有默契。”
——那份記憶裏,這小子二十三歲進的密魯菲奧雷,那時候是三月份。在他十月份畢業,再到進入家族的五個月間,是發生了什麽大事才能讓他性情變化那麽大?
——黑色西裝啊……像喪服。
是有重要的人死去了麽?
……萩原研二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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