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窮到掉底了

君遠兮剛想回頭，卻被黃村長使勁瞪了一眼噎回去。

“你不許說話，我來問。”黃村長說完之後，扭頭面帶三分笑的問徐奶奶：“徐嫂子，你今天遇到君遠兮的時候，他在幹什麽啊？”

“你問這個幹什麽？”徐奶奶聽見他插話，很是不滿意。

之後松開門板，兩只手打掃一下身上，随着撲簌簌落下的灰塵，上下搖擺的還有她手上的金戒指，雖然看起來戴了很多年，表面已經沒有多麽光亮，可是這樣一個窮鄉僻壤，還是特別顯眼的。

徐奶奶的手拍了幾下，黃村長的視線就跟着抖上幾抖，眼底的貪婪就算君遠兮再少不更事，那也是清楚的看明白過來。

“村子裏出了點事兒，我就是想問問徐嫂子，君遠兮是不是跟你換了米糧？”直到徐奶奶的手都不再動，黃村長才能說出話來。

“沒有。”徐奶奶回答的很幹脆。

村長立刻指着君遠兮的鼻子罵道：“果然是你這不務正業的小子，偷偷拿走了劉家的楠木桌子？”

而随着他這個聲音一起的，還有徐奶奶接下來的話：“是我從三小子手裏買了東西，給了他銀子。”

“什麽？你從他手裏買東西？如今的君家窮的都要掉底了，你能和他買什麽東西？”面對徐奶奶的話，黃村長和劉家的人一樣，絕對不相信。

徐奶奶聞言很是不悅的瞪着黃村長，一點都不給他面子的回答：

“誰說窮就一定沒有值錢的東西了？我倒是覺得，三小子這善良仁義勁兒，那就比某些人全部家當都值錢。怎麽着？我買什麽東西，還需要向你彙報？”

黃村長被徐奶奶噎得說不出話來，都是活了快一輩子的人，徐奶奶指桑罵槐說誰，他心裏還沒有數嗎？

只不過徐家財大氣粗，即便他是村長，也不敢把徐奶奶怎麽樣。

所以他直接當沒聽見，轉頭淩厲的聲音質問君遠兮：

“說，你到底把那楠木桌子，賣給誰了？”

這一次，黃村長是連掩飾都沒有，直接就把偷盜這帽子扣在君遠兮的頭上。

“什麽楠木桌子？三小子一個文弱書生，能偷走那東西？這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嗎？”

徐奶奶聞言接話，一雙鄙夷又淩厲的視線，直接瞪向黃村長，說出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話。

君家賣地賣房子的事兒，最近在村子裏鬧的厲害，即便徐奶奶不喜歡湊熱鬧都已經知曉，所以也就更加肯定黃村長的老毛病犯了。

劉大壯原本老神在在的淡定，此時聽到村子裏最有威望的老人，幫着君遠兮說話，那是趕緊插話道：

“君遠兮沒有将那桌子賣給徐奶奶，也不代表沒有賣給別人，所以村長啊！我希望可以查查君遠兮身上的錢，看看到底有多少。”

君遠兮聞言倒是爽快，直接将袖口和腰間不知道使用多少年，已經很破爛的荷包都拿出來，當衆給大家看，那是連一個銅板都沒有了。

徐奶奶見狀無奈的搖頭：“不過就半兩銀子，買那些米糧都不夠，哪裏來的偷藏？劉家人，你們切不可欺人太甚。”

劉大壯聞言看向徐奶奶，仗着自己年輕體力好又人多，所以根本不把這一個孤老太太放在眼裏，不悅的頂回去：

“村子裏的事兒，自然有村長在管，您老要沒什麽事兒，就趕緊回家休息去吧！年紀這麽大了，還到處管閑事。”

“你這死孩子……”徐奶奶聞言就說他一點家教都沒有，然而卻被黃村長圓場給打斷。

“徐嫂子，一個孩子的話，您跟着認真幹什麽？既然這米糧找到了來處，那我們還要去查劉家丢的桌子，就不打擾您了。”

說完給劉大壯使了個眼色，他們就相繼都離開了。

君遠兮跟徐奶奶道了謝，還鄭重的将月湘黛介紹給徐奶奶。

徐奶奶上下打量了月湘黛一番，倒是笑呵呵的說道：“這丫頭一看就是個貼心人，一雙眼睛水靈的啊！簡直比那大葡萄還漂亮，你以後可要好好善待她。都是一家人，互相做個伴兒。”

去核實了君遠兮買米糧的人家，黃村長也沒查出什麽，最後只好又去了君家的祖宅。

這才兩天一夜的工夫，劉家的許多東西都已經搬來，勞力都跑去找君遠兮的麻煩，屋子裏此刻只剩下不少的女人，在忙裏忙外的收拾，還有幾個不一樣大的孩子，圍在院子裏的牆根在挖蟲子。

“村長，那桌子原本就是放在這裏的。”劉大壯帶人進來，也不給家人問的機會，一指确實已經空了的堂屋，滿臉的橫肉又是緊繃起來。

黃村長裏外看了一圈，好似自言自語的說道：“距離門口這麽近啊！”

意思也就是問劉大壯，距離這麽近，你們交房的時候都沒看到？

君遠兮這次不給劉家人機會，直接說道：“是啊！而且我想起來了，我們當時寫房契的時候，就是在那楠木桌子上寫的，村長你當時也在場啊！”

黃村長聞言一愣，似乎也想起有這麽一回事。

“既然寫房契的時候，那桌子還在這裏，寫完之後，我只提着兩個包袱，雇了馬車帶我二嫂離開，那麽多鄉親都看着呢！我到底是怎麽把那麽大個桌子也帶走的？”

最後的話，君遠兮是在質問劉大壯。

劉大壯無語了，倒是劉五賴跳出來，蠻不講理的說道：“那就是當天夜裏啊！我們家昨天沒有人搬進來，你大可以趁昨天夜裏偷走。”

“畢竟這祖宅是你們君家的，家裏什麽東西值錢，你會不知道？所以如今那桌子丢了，就肯定是你幹的。除了你，沒有別人！”

如果身體允許的話，月湘黛真想跳出去，狠狠打劉五賴一頓。

這前言不搭後語，連丢失的時間都能說錯，誰還聽不出來，他們就是故意來找君家的麻煩？

這是看君家只剩下他們叔嫂二人，病的病弱的弱，所以故意欺負上門嗎？簡直太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