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無人識的才華

古代衣服啊？

月湘黛聞言忍不住在心頭升起一絲憧憬。

上輩子她經常給各種明星大腕化妝，自然是經常出入片場，所以總是能看到那種輕紗缭繞，漂亮又繁瑣的古代裙裝。

試問哪個女孩子不愛美呢？

所以她只是一個晃神，便邁步朝君遠兮說的布莊而去。

簡單的四字牌匾，簡單的原木色屋子，大概也就二十多平，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單手撐着額頭在櫃臺上瞌睡，時不時搖晃的腦袋，簡直都要磕到臺面上。

可是随着她們叔嫂邁步走進去的腳步聲，掌櫃卻立刻睜眼，馬上換上一副熱絡的迎客标準臉色，然而在看到她們倆那一身衣服，以及頭上帶着的小白花時，卻又直接耷拉下臉。

“去去去！這一大早的，晦氣不晦氣啊？我們家沒有東西施舍，趕緊走！”

說罷直接伸手趕人，不耐煩的神色是把他們倆當成要飯的了！

月湘黛聞言斂了斂眉頭，腳步也就停在門口，快速的将屋內的衣服都打量一遍，之後當真一個字都沒說，轉身就走了。

君遠兮聽了這話自然也是尴尬的，然而想到月湘黛連身換洗的衣服都沒有，便還是忍下怒氣對掌櫃的說道：“我們是來買女裝的，有沒有成衣？”

結果還不待那掌櫃的回答，月湘黛就直接認真的對君遠兮搖搖頭，冷聲回答：

“就這屋內的衣服，沒有一件是人能看上的。我才不要，我們走！”

那個原本聽到他們要買衣服的掌櫃，老臉就又從喜悅變成憤怒，這會兒也不瞌睡了，直接從櫃臺裏跑出來，幾乎是吼着說道：

“就你這一身破爛，你居然還嫌棄我店裏的衣服不好看？你好看？有本事你做出幾套，比我這兒衣服更漂亮的，到時候我高價收！”

“區區一個村姑，居然還好意思在這裏大言不慚？簡直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月湘黛聽見掌櫃的吹胡子瞪眼睛的說法，突然轉了轉眼睛，一改之前的不耐煩，認真的問他：“如果我能給你畫出好的樣式，你真的能高價收？”

掌櫃的仍舊是一臉瞧不起她，哼道：“當然啊！就怕你沒那個能耐，根本就是在吹大氣！”

居然還敢說她吹牛？

月湘黛二次掃了一眼，這滿店挂着的，七八套粗布簡陋女裝，冷冷的諷笑彌漫在唇角。

做衣服和女紅，她是真的不會！但是畫出點上輩子看過無數遍的戲服，她還是可以的。

“筆墨伺候！”月湘黛轉走向回走，冷笑對掌櫃的吩咐。

掌櫃的賭氣的哼了一聲，之後真的就去拿筆墨，反正店裏一天也沒幾個人來買東西，這小村姑想自取其辱給他打發時間，他又何樂不為呢？

沒一會兒，筆墨就上了桌，月湘黛卻是連毛筆怎麽使用都不會，幹脆直接用手攥着筆杆，看的君遠兮直皺眉，掌櫃的更是諷刺的笑出聲來。

“一個連筆都不會拿的小村姑，居然還好意思在我店裏嚣張？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出醜到哪種地步。”

月湘黛并不理會他的諷刺，低頭就那麽攥着筆開始畫，一邊畫還一邊指揮道：

“看到這層衣服了嗎？這層衣服要用輕紗的，最好是粉白色，這樣看起來更飄逸。看到這層裏衣了嗎？這層最好是用更深一點的香妃色，這樣穿的人才會凸顯臉色，看起來更白，至于材質我覺得最好是缂絲，這樣适合夏天穿……”

之後月湘黛又說了許多，關于衣服顏色和材質，等她畫完了一擡頭，卻發現掌櫃的和君遠兮都不可思議的看着她。

她笑得格外開心，一把将筆丢在桌上，掐腰得意的問道：“怎麽樣？被我的才華驚豔到了嗎？”

掌櫃的第一個回過神，直接搶過她畫的那張紙，然後就在月湘黛得意的目光之中，一把撕碎後罵道：

“你到底是哪裏來的神經病？什麽香妃色又是輕紗、缂絲的？那都是些什麽玩意？”

“我早都說過，你就是個沒用又窮到掉底的小村姑，我就不應該相信你，不僅浪費我的筆墨，還浪費我的時間，出去！出去！趁着老子還沒打你，你趕緊給老子滾出去。”

“……”月湘黛傻眼的看着自己的第一副‘作品’，就這樣被人毀了，氣得簡直想打人。

可是還沒等她伸手，君遠兮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連連和掌櫃的道歉後，拉着她趕緊跑出了布莊。

月湘黛被他拽的腳步都有些不穩，跌跌撞撞的跑出布莊，她才反應過來，不滿的問君遠兮：

“我又沒有做錯事，為什麽我們要跑啊？根本就是那掌櫃的狗眼看人還不識貨，浪費了我的一番心血還罵人，真是豈有此理！”

君遠兮聞言害怕她回去，抓着她手腕的手就更緊了，可是那張清雅帥氣的臉上，卻滿滿都是認同的神色。

“二嫂，雖然我也看不懂，你到底在畫什麽，但是我知道你很用心，畫的也很漂亮。既然有些人有眼無珠，你又何必非與他計較呢？”

只是可惜了，整個繁榮縣就那麽一家布莊，現在與那掌櫃的交惡，月湘黛到底還要去哪裏買衣服呢？

得到了君遠兮的肯定，月湘黛這才覺得心裏舒服一些，她完全不知道君遠兮心裏在想什麽，只是繼續得意的說道：

“我可不僅僅只有這麽一點才華！以後的驚喜還多着呢！”

說完得意的聳聳肩膀，邁步繼續向前走。

手心裏的柔軟溜走，君遠兮慢了半拍才擡起頭，入眼的便是女子雖然瘦削卻堅強的背影。

明明只是和自己同年，同樣柔弱無依的女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君遠兮就是相信，她剛才說的話不是在安撫他，更不是在诳他。

“你放開我！你沒看見那小賤人，是怎麽勾搭我小弟的嗎？大街上都敢公然拉拉扯扯，簡直太不要臉了！”

不遠處的街頭，一個女人不停打着自家男人拉着她的手，氣得簡直要原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