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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持續了七個小時二十分鐘才結束，醫生說好在沒打中要害只不過因為失血過多再加上長時間被水浸泡有些感染，因此要多靜養些時日才能康複。

越過附在病人身上的女人時醫生心想，槍傷，要不要報警呢。他随後臺眼看到站在走廊裏的男人們低頭快速走過，想着，可是別湯混水了怕是黑社會惹不起。

“小生，我錯了，不應該讓你去冒險，我還是因為自己的私心害你受傷流了那麽多血。小生，你知道麽當你将我護在身後的時候我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覺得并不是我一個人在愛着。小生，你心裏也是有我的對不對，只是你不願意開口跟我講，不願意承認愛上一個滿是罪行的女人是不是。小生，我好害怕你會不要我，真心的，就算讓我疼讓我受盡折磨也不要丢下我不管好不好，求你求求你。”誰可成想到曾經無堅不摧的喬伊岚會脆弱成這副沒出息的鬼樣子，若是被她手下看見了怕是會喪失威信度吧。

當子彈飛向她那一刻我不知為什麽，自己會不見思索的用肉軀替她擋掉子彈，看着将胳膊浸染的鮮血那一刻我的眼睛也紅了。這是我成為卧底以來第一次面臨生死攸關的局面，自己過去那些小打小鬧在當下看來根本不值得一提，我也是在這個時候卧底身份到底有多隐蔽，即便是公安系統內部也甚少有人會知道你是誰你是不是警察，所以死在自己同仁手裏似乎也并不稀奇。

我讓她在隐蔽處等我回來卻不知原來這場亂局由她親手設計，當我看着她被她的手下帶走的那一刻第一反應并不是後來的怨氣，而是松了口氣。

危及時刻的反應往往出于人的本能，就像是有人打你時你會保護住自己的臉和頭一樣，當我滾入河裏後大量渾濁不清的河水灌進我的鼻耳，在努力撐下去這段時間我心裏都在想如何回去跟她算賬，婉然像一個被遺棄的執拗孩子。

很多次我自己都很疑惑對方明明什麽也沒做什麽也沒說，為什麽自己非得欺負她非得刺激她非得跟她對着幹，直到她用懇求我不要胡鬧下去的目光直視我後才肯乖乖的被她攔進懷裏。她的懷抱很柔軟也很溫暖，強烈的厭惡不知道從何時變成了貪戀，我開始貪婪她的溫度，她的柔軟，以及她的示弱。

沒有生命危險卻因為失血過多迷迷糊糊昏睡了兩整天才睜開疲乏無力的眼皮，在喬伊岚的面容放大無數倍出現在餘生眼睛裏時眼淚緩緩從眼角滑過。為何哭泣，因為她将自己推出去，因為她給自己下套社局還是因為她沒事安好的站在那裏。

“怎麽了，怎麽哭了，是不是傷口疼的厲害我去找醫生。”喬伊岚見從對方眼裏泛着淚光慌張的跑出去喊一聲過來給瞧瞧，在檢查确認沒事之後才放寬了些心。

“小生覺得委屈了是不是，是我不好，不應該那麽對小生，我的錯，等你養好了傷懲罰我我好不好。你身子虛得很別動氣，乖，聽話。”

耳邊是那人認錯的話語，她的手緊緊的握住自己的五指，她對自己說，她錯了，她該死，餘生知道自己怕是已經暴露了，可為什麽她還是這般守在自己身邊，她當真如她自己所言，有那麽的愛麽。

覺得累了餘生将睜開不久的眼皮再次閉合，上下眼皮對接時一串透明的液體從眼角滑過流進耳廓裏。見餘生流下一行清白的淚水喬伊岚整個心擰在一起，俯下身吻落額間，小生，不會有下次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拜托。

在對方再次沉睡過去後守在床邊兩天的人也疲憊的倒在床角昏睡過去，深夜餘生再次睜開雙眼，掀開被子撐着虛軟的身子下了床出了病房。

守在門外的老四在察覺到身邊有人時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餘生扶着牆滿頭的汗水，老四眼睜睜的看着餘生從自己眼前走過消失在樓梯拐角。

她走了在身份暴露之後選擇離開，離開那個女人，離開無法坦白的情感。

她走了在我醒來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老四說他沒看見餘生出去我不信，在我的槍口對準老四時老五老六跪在地上說：“喬姐，我們一定會找到餘生的，求你別殺四哥。”我的手垂下來，找，若她誠心想脫身即便找得到她還會回到我身邊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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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回了自己的住所，警局回不去了別墅我也不願意過去，躺在狹小的單人床上聽着電風扇吱嘎作響的聲音，好熟悉的感覺。想想自己在沒去到她身旁之前的樣子，似乎已然開始變得模糊，我知道我回不去了，我也知道很多事情一旦發生在也無法清除，現在的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在沒有她的地方閉上眼睛。

餘生并沒有去別的地方只是回到過去的住所，老五老六也很快将人找到。

“餘生，喬姐自打你從醫院跑了之後就再也沒合過眼，你跟我和五哥回去吧。”

“餘生，你已經猜出來自己身份暴露了是不是，我知道你已經猜到了，那并不是喬姐的注意是我們逼她做的決定。五哥從不說假話，這次有多危險你不會不清楚，喬姐親自陪着你去還不是怕你出意外麽，若不是為了你喬姐又何必親自過去。餘生，喬姐對你的種種我們全部看在眼裏，你還要怎樣才能滿意。”

“沒其他事的話，請回吧。”

“餘生，你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喬姐護着你，你知不知道你早就被老四打死了。”

“我不需要，不需要她來護着我。”

“餘生”

“出去，你們兩個都給我出去，你們信不信我數十個數你們再不走我便自我了掉。”

“別別，小生別沖動，我跟五哥馬上走，你千萬別這樣。”

老六見餘生動了真格趕緊拖着老五下了樓去，在街旁老五甩開老六的手臂說：“你說說這怎麽是好啊，咱回去是說找到還是沒找到啊。”

“五哥，剛才看餘生臉色不對啊，是不是傷口感染擴散了，咱是不是得先送她去醫院看看啊，這萬一出了事咱倆可負擔不起這個責任。”

“唉，這是啥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