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病房裏一片淩亂，玻璃碎片散落滿地，餘生撐着虛弱的身子靠在窗戶邊感受微微扶風，在察覺到身後有聲響以及那人固有的味道入鼻時緩緩閉上眼睛。

何必要在一起，讓我愛上你，至少自己過得不必太壓抑。

何必要在一起，逃出生命裏，才讓這個夜顯得那麽空虛。

何必要在一起，讓我愛上你，感覺你的呼吸是那麽清晰。

何必要在一起，讓我沒勇氣，讓我獨自在這寒冷的夜裏。

何必要在一起，讓我愛上你……

長時間沉默後喬伊岚從身後抱住那人無助搖擺的人，“小生，我來了，對不起我來晚了。”

她的吻落在耳根輕柔纏綿，眼皮微微開啓一行清淚緩緩流出，心口堵悶難受身子也疼得厲害，不想開口不知該如何開口，更是不敢開口承認那種微妙的情感。

“別哭啊，對不起，是我讓小生受委屈了，別哭。”餘生的眼淚讓對方心疼不已，她寧願餘生像對老六他們一樣對自己大肆咆哮也不願意看到她着哀怨的眸，伸出手覆蓋上對方的眼睛将其緊緊擁進懷中輕輕的拍順她的脊背。

縮在懷裏的人從低聲嗚咽直到放聲哭泣都沒有推開身前人，她的手臂也從垂在體側的位置轉移到了對方的腰間，聽着餘生止不住的哭聲喬伊岚知道她心中的委屈和為難，她知道她要面對的要考慮的比自己要多出許多，她違背了自己的信念背叛了自己的信仰放棄了自己的原則。

“小生，我愛你，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給我點時間讓我把手上的事情處理幹淨後我就去自首，好不好。”

“小生，我知足了，真的，與其跟着我生死渺茫倒不如回到你原有的生活中安穩度過。”

若終究要面對生死我想這是我能選擇的最好方式，小生，或許多年之後你會将我忘記，但我這輩子已然将你牢牢刻在骨髓裏，我愛你，戴上手铐走上被槍決的刑場都是我自願為之，不要責備自己，因為我知道這也不是你想要看到的故事結局。

哭了許久鼻涕眼淚蹭了對方一身，在給小花貓擦臉時喬伊岚笑着擰了擰對方的臉蛋，她說：“不難受了啊，小生最乖了。”

那晚喬伊岚便帶着餘生回家去了，因為對方說讨厭醫院裏的味道，回到別墅老六将餘生平放在大床上，喬伊岚在老六離開前對其說道：“老六，十天後召集全體人員去地下錢莊，我有事情要交代。”

返回房間餘生已經進入了睡眠狀态，掀開被子躺在其身邊，嘴角略帶笑意。

Advertisement

回到別墅後的日子她帶我更加的體貼溫柔，她背着我站着花園裏欣賞滿園的百合，她會将補身子的食物送到我唇邊，她會仔細小心的給我換藥，會對我說愛有餘生心滿意足。

那幾天我縮在她懷裏感受她柔軟觸感，趴在她背上像個小孩子一樣緊環住她的脖子，仰望着她如同像是崇拜者一樣。

今天陰，伊岚說要不要出去走走，我說點頭，她給我換了藥為我穿好衣服背着我出了門坐上車，在繁華的商業街我們牽着手走在人潮中。她握住我的五指很是用力，她将迎面而來的撞擊通通擋開為我空出一條沒有阻礙的小道。我們手牽手進了商場上了樓買了票坐進影廳，她将我的頭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後歪過頭對我明媚的笑，電影是一個恐怖片雖然我并不覺得吓人，但我還是裝出很恐怖的模樣撲倒進她懷中，她緊緊的将我抱住随後吻上了我的唇，我們在衆目睽睽之下當衆擁吻，那種感覺讓我無法忘懷。

那天夜裏我撐着身子硬是趴在她身上要了她，當我的指尖進入那幽深的小徑時她笑了，笑得很勾人，她摟住我的脖子對我說，小生，寵幸我吧，給我你的愛。

第二天待我醒來時她已不在，今天是她去了地下錢莊，她說回來後就會跟着我去自首，仰面朝天的望着天花板心裏想着，結束了，一切就要結束了，餘生你的任務完成了。

房間裏黑壓壓站滿了人，喬伊岚面對着衆人低沉的開口道：“從今天起我喬伊岚退出黑道，老二将接替我的位置。”

“喬姐請三思”衆人齊聲勸阻，喬伊岚将手上的東西交給老二後到：“這裏的資料攸關生死，老二你要妥善處理。”

不顧衆人阻攔喬伊岚出了地下錢莊返回別墅，在路上她報了警說自己襲警導致對方傷重。開車的老五不住的搖頭，老六在喬伊岚下車時鞠躬開口道：“喬姐，你是我們永遠的老大。”

無所謂的笑笑邁步往裏走去，警方在接到電話後趕往事發地點，推門進屋時餘生正坐在客廳裏抽煙，白色的煙霧将她青白的面容覆蓋。

“小生，一會警察就來了接你回去了，以後不要做卧底了太危險，你這是碰上我若是遇到個脾氣爆的怕是早犧牲了呢。”輕快的語調盡是那般的灑脫，似乎馬上要被抓的人不是她喬伊岚。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我問你為什麽要自首，為什麽要親手将自己送進監獄，你知不知道一旦進去你可能……會被判死刑的，喬伊岚在外面好歹你還能多活幾年，進去不出一年你就會被執行槍決的知不知道。”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為什麽你還要一意孤行，難道你的那些手下沒有人攔着你麽。”

“在我沒死之前我還是他們的老大，我的話就是命令。”

“喬伊岚，你是想折磨死我是不是，你到底要怎麽樣，為什麽，為什麽。”

“小生”

“若是被別人殺到不如我現在一槍斃了你”

在警察沖進房間裏時餘生的槍對着喬伊岚的心口，她滿眼的絕望和憂怨，在聽到身後有人大喊放下槍時餘生在下一秒回過身開槍射向那些前來的警員。當身子無力的倒下去倒在那個柔軟的懷抱裏時餘生笑了，她說：“我陪你一起走，好不好。”

愛麽，或許吧，看着她死在自己眼前餘生做不到，她本不願卻無法抗拒，她本拒絕卻已無法自拔。她記得曾經在一本書裏看過這樣一段話：于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于千萬年之中，時間無涯的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以說，唯有輕輕的問一句：“哦原來，你也在這裏。”

餘生經過搶救無效停止了呼吸，喬伊岚被捕入獄死刑立即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