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第一次演戲

葉紹期參演的愛國主題片《熱血染紅山》近期開始播出了, 每晚顧潭從樂團回來，兩人都會打開電腦一起追最新的劇集, 裏面群星荟萃, 邊看葉紹期邊會給他講一些好的表演技巧。

梅眉飾演的活潑開朗的小學教師沈冬青小尾巴一樣地追在冷峻木讷的年輕軍官身後，在收到冷淡的回應後，嘴裏仍然狀似滿不在乎地開着玩笑, 眼中卻不經意間流露出受傷的神情，在沒人看到的地方讓人心疼。

“你看，她這裏的眼神戲處理的就很好。”

顧潭嘴裏“嗯嗯”着，眼睛卻舍不得離開前面的那個挺拔瘦高的軍裝青年，他臉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 好像外界不能觸動他分毫，但卻有那麽一股特殊氣場, 強大到讓人移不開眼。

戲裏, 他是沉悶不解風情的鷹黨軍官葉欽，對青梅竹馬的沈冬青愛答不理；可是在某晚正劇播完之後的點評節目中，播出了一段片花，裏面穿着青藍色半身裙的梅眉掂着腳尖想摘劇組旁邊樹上的柿子, 可是太高了怎麽也夠不到。就在這時，頭頂出現了一個修長的手臂, 指尖白皙如玉, 輕而易舉地幫她摘下了柿子，遞了下去。

“哎呀！個子高就是好，謝謝你啦小師弟~”梅眉拿到了柿子, 看着來人高興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不一會兒，吳冬和陸以菲還有幾個場務妹子也都圍了過來，葉紹期好脾氣地幫她們摘下已經熟軟了的柿子。

青年的背影挺拔而修長，清冷俊致的臉上沒有一點的不耐煩，反而挂着一點暖意。梅眉不知仰頭跟他說了什麽，那形狀好看的嘴角忽然勾了一下，然後就将給她遞柿子的手忽然中途轉了個個兒，塞給了旁邊的場務小妹。梅眉愣了一下，然後蹦起來扯着他的袖口不依不饒耍起賴來，葉紹期故意又錯開她，把另外幾個柿子都遞給別人，看得人哭笑不得。

最後在梅眉鬧的沒勁兒了的時候，一個最圓最大柿子才遞到了她的面前，她擡頭看着來人帶着淡笑的俊臉，噘了噘嘴，一把搶了過來。

當晚官微下面就炸了，粉絲們直呼葉沈cp戲裏虐戲外撒糖啊！

葉哥哥劇中冷酷，明明喜歡女主，卻表現的冷漠。但是放的花絮中，在女主想夠樹上的東西時，葉哥哥會最先走過來幫她，特別暖。簡直就像粉絲們希望的劇中他們在一起的模樣。瞬間淚目。

顧潭看的嘴扁成了一條縫，耳朵邊葉紹期說了好多，都沒有聽進去。

最後還是葉紹期先發現了這人在走神，停下來，轉過臉來，冷聲道：“顧潭，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嗯嗯嗯……”

“……”

等葉紹期起身時顧潭才反應過來，一把拉住了他，“哎哎哎，你去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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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覺。”

“現在才八點半啊！”

“睡覺！”

顧潭把他強行拽到了懷裏，下巴蹭到脖頸位置，摩挲着，“你是不是生氣了？抱歉我剛剛走了點神，我們繼續講劇本好不好？”

“我覺得你想看電視。”

“電視有什麽好看的！看的我氣死了！”

葉紹期扭過頭來，“你氣什麽？”

“氣……”顧潭嘴裏動了動，委屈嚷道，“我也想吃柿子啊！”

葉紹期一梗，一臉無奈，“現在哪裏能買到柿子？”

“……我知道啊，我就是自己氣氣，現在氣好了。”顧潭小聲嘟囔道。

“小孩。”葉紹期眼神柔軟了一些，簡直拿他沒辦法。合上了電腦，拿出《金色羽翼》的劇本放到腿上，從昨晚停下的地方繼續開始講。

發去的試鏡視頻已經被梁導通過了，劇組決定在八月底來到W國，首先拍攝成年秦川的戲份。

國際愛樂樂團的集訓開始在九月中旬，算起來之前還有半個月的時間。雖然集訓前這段期間顧潭還是有些忙，但好在拍攝就在W國，怎麽樣都能抽出來時間。

顧潭沒空的時間葉紹期就頂上來拍自己的，男一號都願意全心遷就時間，梁導自然也不會有任何異議。

***

第一場戲，拍攝的是在破舊的貧民窟小巷中，埃蒙德吃完晚飯來找秦川練琴。

為了這部戲，葉紹期在進組前又減掉了8斤體重，現在穿着老舊的襯衣長褲，整個人顯得更單薄了，卻又有一種不同的纖薄美。

金發少年蒼白的臉上眼睛閃爍熠熠，他幾步來到了秦川居住的紅瓦房，還沒走近，就聽到裏面飄來了悠揚華麗的小提琴聲。他不由慢下了腳步，悄聲走到了窗邊，扒着磚框看見一個黑發青年正側站着，夕陽将他的側臉投射的更加俊逸立體，整個人都沐浴在了暖陽中。

他的琴聲正如他這個人一般，溫柔，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拉琴的青年忽然看了過來，兩人目光相遇，清雅的臉上露出了天使般的微笑，眉角挑了挑示意他進來。

埃蒙德再不猶豫，熟練地雙臂支在窗口，直接輕巧翻了進來，落地的同時那人一曲結束，伸手接了他一把。

秦川的年齡比埃蒙德大三歲，一直以來都很照顧他，這次也還是溫柔地問道：“阿蒙，晚飯吃過了嗎？”

“吃了。秦川，你剛剛拉的是什麽？”從小生活在W國的少年C語說的略微有些生硬，再加上了仿佛玉石般清冷的音色質感，自成了一股奇妙的好聽韻律。

“《中古國出塞曲》，是根據古老C國的一首歌頌将軍的古曲改編的。”秦川放下小提琴，從狹小卻整潔的桌子上找出了一顆奶糖，遞給了他。

“很好聽，你的入學考核曲目就定了這首嗎？”埃蒙德低頭撥開糖紙，塞進了嘴裏，一邊吃一邊問道。

“嗯，喜歡嗎？我教你。”

“好！”

破舊的小紅瓦房中傳出了兩人的琴聲，伴随着偶爾的笑鬧，讓升起的月色都柔軟了起來。

夜深了，秦川問道：“今晚就在我家睡下嗎？”

“不了，我媽媽一個人在家，我得回去陪她。”

“嗯，我送你。”

幽長的小巷中，兩個瘦高挺拔的少年并肩往遠處走去，越走越遠……

“咔。”梁佑卿喊了一聲，對顧潭點點頭，誇獎道，“小顧演的不錯。”

顧潭笑笑，手臂搭在了葉紹期肩上。

身邊是這個人，不就是陪伴他、照顧他嗎，他做的最熟練不過了，根本就不用“演”。

中午劇組的盒飯是在C國城訂的，顧潭去拿了兩份回來，不等他開口就又用開水沖了兩杯咖啡，把助理的活兒都給搶了。

助理小娟委屈巴巴地站在一邊，後來還被自家的葉男神以礙事的名義擺擺手趕開了，小姑娘立馬跑到一邊給經紀人打電話哭訴有人不要臉的搶她飯碗！

下午的戲份也不多，前兩天主要是讓顧潭适應一下劇組的節奏。

這個鏡頭拍的是兩人一起去音樂學院考試，埃蒙德先進場，他有些緊張地手指都在發抖。

秦川從兜裏掏出了奶糖，他卻連糖紙都剝不下來。黑發青年接過來剝開，把糖塞進他的嘴裏，掐了掐他的臉蛋。

“沒問題的阿蒙，相信自己，嗯？”

嘴裏是彌散開的甜味，埃蒙德看着好友信任的眼神，仿佛感到了他傳遞來的力量，手漸漸鎮定下來，微微笑着點了點頭。

等到少年出來，滿臉興奮，人群中大叫了一聲，“秦川！”

秦川回頭，當着衆多候考考生的面，急忙張開手臂，接住了跳着撲過來的少年。

“秦川！我通過了！我考上W國音樂學院了！”

“太棒了！”秦川笑着揉了揉他的頭發。

少年擡起頭來，湛藍的眼眸閃爍着興奮與認真，“秦川，該你了！你也一定要加油！”

“放心吧。”秦川嘴角彎起，帶着絲寵溺與縱容，“我肯定會跟你一起去報道的。”

葉紹期很少有拍這麽“活潑年少”戲的機會，笑完後自己忍不住活動着臉部肌肉，好像剛剛用力過度有點抽筋似的。

正一邊活動着一邊往場下走，冷不丁背後伸出了一只手，準确地捏在了他的臉頰上，往中間一擠，淡色如水的唇就被嘟了出來。

“唔……顧唔……”

“唔唔唔，我來幫你按摩呀！”那人不知死活地故意嗲嗲道。

葉紹期眉心一蹙，抖着臉想把他甩開，可這人粘的緊，又伸手向後戳他，還被靈活地躲開了。

“打不到，打不到……”一只手還不夠，顧潭幹脆伸出了兩只魔爪，左右開弓揉面似的搓他兩邊的臉頰。

葉紹期好不容易找出空當，張嘴罵道：“煩死了！你怎麽還不去樂團？”

“還沒到時間，來呀，我覺得我還能再拍一段。”

“……”

梁導默默将目光從場邊鬧着的兩人身上收回，對着一邊看戲的2號位攝像師說道：“你，以後沒戲的時候都把鏡頭對準了那兩人。”

來W國前，他的好友方馳特地向他傳授經驗，葉紹期所到之處場下片花總會非常精彩，千萬可別錯過了。

梁佑卿認可地點點頭，難得那家夥還真的會說幾句能信的。

拍拍拍，全都拍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帶着這人一起拍戲好煩。（葉道長嫌棄臉.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