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許願看着宋修塵喝完粥後,便一直捧着碗發呆,那嘴邊的米粒子也十分的突兀。
許願看着看着便伸出手來,主動替宋修塵擦拭去嘴角的米粒。
宋修塵下意識的朝後躲了躲,直到看到許願手上的米粒子之後,這才明白她剛剛在做什麽。
他坐在凳子上,微微紅了臉,将頭也垂下,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要收拾碗筷。
而許願則撐着下巴觀察着眼前這個害羞的夫郎,越看,心中的喜愛就越甚,突然院子外面傳來了幾聲雞叫聲,倒是提醒了許願要抓緊出門去鎮上給宋修塵添些衣物了。
“吃的還飽嗎?如果不夠的話,我再去借。”許願的确有這個打算,自己也不知道這次去鎮上能不能靠許望月的藥材換些錢財來,若是不能BBZL ,恐怕還是要去找人借米。
宋修塵聽到這話,卻搖了搖頭,将碗朝自己的方向攏了攏:“妻主不必,我吃飽了的。這就去洗碗……”
宋修塵捧着兩個碗,剛要起身就被匆匆走過來的許願按坐了回去。
“你知不知道,你的手上,腳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凍傷,若不好好修養,恐怕以後也好不了了,每到冬天便會又疼又癢,我可看不得你受這樣的苦。”許願在給宋修塵檢查腳上的傷的時候,便早已經看到他手上腳上的凍瘡。
想必又是原主命令他在天寒地凍之中洗衣裳什麽的,這才給宋修塵白嫩的手留下如此可怖的凍瘡。
宋修塵聞言,擡起自己的手來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那些凍瘡,若不是許願今日提起來,恐怕他自己也不怎麽在意。
可看過這些凍瘡之後,宋修塵反而心裏沒有多難過,只是升騰起一絲絲暖意。感動于許願方才說的“我可看不得你受這樣的苦”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暖陽照進了宋修塵那充滿陰暗和傷疤的心靈。
他只是微微點頭,松開了拿着碗筷的另一只手,許願滿意的将碗筷收走。去到院子裏,她蹲在院子的雪地上,用木盆裏冰冷的河水來洗,手指剛剛觸碰到水,便感覺到了刺骨的寒冷。
“嘶……”許願倒吸一口涼氣,她本來覺得自己的手已經沒有什麽溫度了,卻不想還是敗給了面前的這一盆冰水。
宋修塵十分心細,聽到聲音就立馬走出來,費勁地找尋着柴火,想要為許願燒熱水來。
許願卻出聲阻止了他,明明也就兩幅碗筷,根本不需要用什麽熱水,況且從前的宋修塵常常是不用一滴熱水,來洗一大盆衣服。
他都能受得了,那麽自己為什麽受不了?因為米粥裏沒有什麽油水,許願只是将碗在水中簡單的洗洗,便将碗筷拿了出來。
就算是這麽短的時間,許願的雙手也已經凍得通紅,不敢彎曲了。
宋修塵早早的便拿好幹布在旁邊等着了,見許願洗好碗筷之後,連忙迎上去,用幹布包裹住許願那通紅的手。
“從前都是你受苦了,以後一定不會再讓你受這樣的苦。”許願第一時間不是怎麽向宋修塵抱怨,而是真心實意地盯着宋修塵的眸子。
宋修塵聞言明顯止住了動作,随後直直地低下頭去,遮掩着已經泛紅的眼眶,他哽咽着聲音說了一個嗯字,淚水卻不受控制的滴落下來。
許願并沒有問他為什麽而哭,而是将已經有些暖和過來的手從幹布中拿了出來,輕輕撫上宋修塵的腦袋。
許久才轉移話題:“好啦,不要哭啦,在外面哭會很冷的。我們拿上一些錢去鎮上買衣服可好?”
許願看着宋修塵的單薄的衣裳就不舒服,試問誰還會在這天寒地凍的雪天之中,穿着那麽單薄的衣裳?
可是許願這話剛剛說出口,就看到宋修塵的臉色突然一變,錢?許望月逝BBZL 世之前将自己積蓄所存的地方,只告訴了宋修塵,不是她不愛這個女兒,而是知道許願是個什麽樣的人,害怕自己的積蓄被許願知道之後幾天就賭光了。
如今許願主動開口要錢,宋修塵終究還是猶豫了,他結結巴巴的開口:“妻主……是要拿着錢去鎮上賭嗎?可不可以不要再去賭錢了……”
宋修塵心裏還是存着對許願的陰影,說這話的時候,已經下意識朝後退,害怕許願下一秒就把自己踹倒在地。
許願愣了愣,下一刻,心中的酸楚便無盡的漫過來,果然,宋修塵還是不相信自己,就算自己對他說了再多的承諾,也抵不過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只是心酸了這麽一會兒,許願便想開了,畢竟是原主給宋修塵帶來那麽大的心理陰影,如果自己僅憑幾句話便能扭轉宋修塵對自己的印象,那豈不是太簡單了?
許願嘆了口氣,盡量将自己的态度變得平和。
“既然你擔心我會管不住自己,那麽以後家裏的錢財都由你來管,今天你拿出一些錢就好,我在門口等你。”說罷,許願不給宋修塵反駁自己的機會,一溜煙竄到了門外。
一來到門外,感覺視野都開闊了不少,那滿地的積雪和一些枯樹立在門前,許願心中也升起荒蕪感,緩緩靠着門蹲下,看着來來往往的路人,那些路人都是來儀村的村民。
而原主臭名在外,就算那些村民看到了許願蹲在門口也不予理會,甚至幾個膽大的還敢一個白眼翻過來,然後匆匆跑走。
許願又是嘆了一口氣,原主犯下的那些錯事,自己穿越過來,不僅要為此買單,還要改變他們的看法。那麽改變看法的第一步,就是對于這些路人不僅不生氣,還要報以笑臉。
于是便出現了以下畫面。
許願蹲在門口,像癡女一般笑着對路過的每一個村民,那些村民都會在離開許願家門口後低聲的談論。
“許願是不是在牢裏被人踢到腦子了?”
……
許願不是沒有聽到,只是她不願意再去理論,原本以為宋修塵很快就能出來,卻沒有想到,現在圍着自己的居然是一群小孩子,而宋修塵還是沒有出來。
“你!只要你敢去扭許霸王的耳朵,下次過家家就讓你當母親。”随着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許願擡頭看去,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子,手指頭粉嘟嘟的,明明這麽可愛白淨的一個女孩子,卻要指着許願說這樣的話。
而她說的那個人,正是一群人之中唯一的小男孩,那個小男孩看起來要比她們都大,卻唯唯諾諾的。渾身的衣裳也是破破爛爛的,身材瘦弱而細長,倒像是宋修塵小時候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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