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相遇是福不是禍

“誰!”水安正在采草藥,聽見身後有細碎的腳步聲,緊忙回頭,就看見樹林中黑咕隆咚的,他也沒看清,還以為是樹林中的野獸,就抓起地上的樹枝石頭一把扔出去,正扔向于月兒的方向。

于月兒先推開于星兒,又抓緊向旁躲閃,姐妹倆都踩在滑坡上站不穩,都摔坐在地,發出驚叫“啊”。

水安聽見兩個小女子的聲音,就擔心傷到人,急忙放下手中的藥鋤和草藥,向着于月兒走去。

光線從樹林的間隙中落下,正照在水安和于月兒的臉上,讓兩個人都看清楚了對方。

“是你!”水安和于月兒異口同聲。

于月兒連忙用手擋住頭頂的那塊禿瓢,不好意思地看向水安。

于星兒拍拍屁股站起來,打量一番水安發現并不認識,就好奇地看向于月兒。“你咋認識?”

于月兒笑道:“姐!水家的水安啊!”

于星兒捂住嘴,繞水安走了一圈,驚訝道:“水家少爺啊!咱都五、六年沒見面,你咋變這樣啦?”

水安腼腆的笑,“我記得你倆,于星兒和于月兒。咱小時候常一起玩,就去樹林那邊偷野雞蛋,還一起掏鳥窩,挺有意思的。前兩天,我見過于月兒,不過,她好像不記得我了。”

他的神光中閃爍着失落。

于月兒回憶着,倒是隐隐約約記的點兒,不過,都是模模糊糊的,可見過去的于月兒對水安多不上心。

于星兒對水安上下打量,“哎呦!俺沒記錯的話,水安小時候就這麽高。”說着把手比在腰那,“說話愣頭愣腦的,俺真沒想到,幾年不見,水家少爺說話都文绉绉的啦!你是讀過書了吧!”

水安點點頭,“略讀一點兒。”

趁着水安和于星兒說話的當口,于月兒從衣角上扯下一塊布,裹在頭上當頭巾,把頭頂的那塊禿瓢給擋住了。

于星兒激動得跑到于月兒身邊,貼在于月兒耳邊興奮道:“妹!你長的好,像水安這樣文绉绉的正适合你,他也能相中你。往後,他但能凡考取個秀才,你就能跟着進城了。”

于月兒輕拍下于星兒的大額頭,“姐!別亂點鴛鴦譜啦!姐要中意,妹幫姐撮合。”

于星兒搖搖頭,“俺就算了,俺臉上有疤瘌,能找個村裏的壯漢就不錯了。”

于月兒仔細瞅于星兒的額角,有一道斜着劃過眉尾的傷疤,記起了,這傷疤,是小時候于星兒幫她擋的。正好,奶拿着大木棍要打她,讓于星兒給擋住,正打在于星兒額頭,當時血就下來啦,糊住于星兒半張臉,老吓人啦!之後,就留下了這個疤。

于月兒用手遮住于星兒的疤,于星兒一張蘋果臉,大眼睛水靈的,還是挺好看的姑娘。這疤能去掉,就挺好,于月兒有心幫于星兒,“姐!不要放棄自己,妹會幫姐的。”

于星兒捏一把于月兒的圓臉蛋,“你能幫俺啥!”

于月兒能幫于星兒的,都是于星兒想不到的,往後,于月兒肯定能憑借聰慧給于星兒個好生活。

水安打量着小姐倆,腼腆笑着,他不知道小姐倆在聊啥?聲音小得他怎麽都聽不清楚。但,他一直在看于月兒,回想剛才于月兒和金武搏鬥的樣,讓他十分意外且震驚。

他從未想過那是于月兒的性子能幹出的事兒,他帶着懷疑的目光打量着于月兒。

于月兒清亮的目光跟水安疑惑的目光相會,就看穿了水安的心思,問道:“你都看見啦?”

水安點點頭。

于星兒一驚,緊忙懇求道:“水家少爺,俺妹剛才是受委屈的那個,就請少爺嘴上留情,千萬別說出去。”

水安側頭瞥一眼于月兒,“怎麽?敢咬人,不敢承認?”

于月兒激動道:“是他活該!”

水安原本只想逗逗于月兒,沒想到于月兒這麽大反應,就改口道:“是都看見了,的确是金武的不對!你打他是應該的。”

于月兒雙臂抱在胸前,喘着粗氣,氣得臉通紅,“這還像句人話!”

于星兒連忙捅咕下于月兒,“可不能跟水家少爺這麽說話,少爺又沒得罪你。”

于月兒覺得水安嘴欠,活該挨罵,但她也理解于星兒,從于星兒膽怯的雙瞳中看得出,這是個多麽膽小老實的姑娘。

水安很大度,不會跟于月兒一個小女子計較,“于星兒妹妹沒關系,是我得罪月兒妹在先。”

于星兒連忙陪着笑臉,“月兒,你瞧水家少爺多大度。”

于月兒并不這麽認為,她深切記得就在昨天,水安還跟她拉過一張比驢還長的大長臉呢!哪個大度的男人會這樣,就為個銀子放哪的問題那麽較真,還兇她,讓她怎麽相信水安的大度。

“水家少爺,你該不會前腳與我們姐妹說好聽的,後腳就去村裏信口開河吧!”于月兒懷疑地質問。

水安搖搖頭,“月兒妹妹誤會,我水安怎是那種人。”

“不是最好!”于月兒聳聳肩膀,“既然,你是來采草藥的,你就忙你的吧1你最好把剛才看見的都忘了,若是我在村裏聽說一點兒風吹草動的,那定是你傳出去的!”

水安笑了,“月兒妹妹真是性情大變啊!我怎麽記得你小時個性柔軟,生性膽怯,從不愛在大人面前說話。如今……”猶豫片刻,“前兩天在苞米地,你的一番話就讓我大為震驚,今天看妹妹又有俠女風範,月兒妹不會真變了個人吧!”

于月兒蹙着眉頭,不明白水安是真精明還是真的了解于月兒,句句都說在點子上,暗暗琢磨。

水安見于月兒臉有難色,覺得也許是話說多了,害得于月兒挂不住臉,就笑笑轉身離開,繼續采他的草藥去了。

于月兒對于星兒道:“姐!咱們也走,山葡萄林就在前邊。咱去那!”手指着右邊的一片黑漆漆的樹林,從那裏吹來的風都卷着酸甜的葡萄味兒。

不過,于月兒心中還是盤算着,跟水安借用驢板車的事兒。

她邊走,邊把心中的想法跟于星兒說了,想借水安的驢車進城送山葡萄。于星兒是個老實丫頭,從沒想過女人還能賺錢這回事,可不敢答應于月兒這麽鬧。

這時,水安跟了上來,清清嗓子。

于月兒轉過頭,見水安正瞧着她的後腦勺,猜想水安是把話都聽去了。

水安彬彬有禮,“不好意思,山裏風大,正巧把姐妹的對話吹入了我耳朵,既然是跟我有關的,林子裏又只咱們三人,幹脆就攤開了說吧!”

于星兒緊忙低下頭,拉扯于月兒的衣袖對水安解釋,“水家少爺,你千萬別往心裏去,俺妹大病未愈就說話不走心,你可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

“姐!”于月兒對于星兒這膽小老實的性子無奈極了,把于星兒推到身後,高傲地站在水安面前,“攤開說就攤開說!誰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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