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撿回吧(一)
在夏明月只來得及尖叫質問一句之後,謝玉庭就直接把人往門外一拽,眼疾手快的把卧室房門一拉,啪的一聲關上了,被瞬間吵醒的岑溪都沒來得及看清來人是誰。
被拽出來的夏明月真的要瘋了,之前因為想要高攀而甩了謝玉庭,誰知那些有錢人的想法跟她想象根本不一樣,之前追她追得那麽熱烈的總經理居然是個有婦之夫!
而對方追她也不是真的想跟她結婚,等她接受了對方的追求兩人如膠似漆的同居了一段時間,對方的老婆直接就帶着人打上了門!
而早上出門還摟着她說着甜言蜜語的總經理居然在對方妻子面前表現出對她的極度不屑,甚至倒打一耙的說是她為了升職勾引的他!
夏明月簡直都傻了,明明之前追她追得那麽轟轟烈烈,可轉頭去找人給她作證,結果同事朋友們都不吭聲,甚至還有人幸災樂禍的落井下石。
“明月啊,之前我就讓你小心點的,這個總經理禍害過好多姑娘啦。”
曾經私底下勸告過她的老大姐見她還不依不饒的想找人證明她的清白,實在于心不忍,這才偷偷找她說了實話,“總經理老婆也不是不知道她男人的性子,就算真有人不怕得罪總經理站出來幫你說話也沒用的!”
于是夏明月就這麽被潑了一盆臭哄哄的污水,而後被公司開除了。
不知道該怎麽回老家面對父母,夏明月這才想起了謝玉庭,她也知道謝玉庭每年年末春節放假的時間,這才趁着最後一天敲響了謝玉庭家的門。
一開始夏明月是打着賣可憐求得謝玉庭心軟,然後厚着臉皮跟着去謝玉庭老家,到時候見了對方父母多賣賣乖,兩個老人一高興,對自己這個“未來兒媳婦”滿意了,肯定得催着謝玉庭結婚。
謝玉庭的性子夏明月還是很清楚的,哪怕再反感她的糾纏不休也一定不會在他父母面前把她那些事說出來的,到時候慫恿着對方父母催婚,結婚後把孩子一生,本就家庭責任感重的謝玉庭肯定會好好維系這個小家的。
夏明月本就還對謝玉庭這個前男友念念不忘,加上老家的父母一直就特別滿意謝玉庭這個未來女婿,夏明月簡直不敢想象若是父母知道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會怎麽責罰她。
細細琢磨了許多的夏明月怎麽也沒想到,打開門第一眼瞧見的是睡着朦胧尚且還luo着上身的謝玉庭。
要知道以前兩人最親密的時候謝玉庭也是會好好的穿着睡衣的!
一大早就這種穿着,夏明月那瞬間只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對方是正在做什麽,然後被敲門聲打斷,忍耐許久不得不随意套上一條睡褲出來開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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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這只是她一瞬間的臆想,可夏明月那一瞬間就是莫名其妙的認定了這個臆想就是事實,然後瞬間就被點炸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從被小三被原配扭打被潑了一身臭水然後被男人毫不猶豫一腳蹬開開始就從沒機會發洩過心裏的憋屈,突然面對以前對她百般包容的前男友,夏明月腦子神經一卡殼,就這麽連她自己都意外的爆發了。
然而對于夏明月的爆發,謝玉庭只是面無表情的聽了一會兒對方前言不搭後語的胡亂謾罵指責,之後就毫不猶豫的把人扔出了門,夏明月還不作罷,謝玉庭直接一句“別逼我打電話給伯父伯母說這些破事兒”,夏明月瞬間就偃旗息鼓了,這時候再賣可憐,顯然謝玉庭不吃這套,夏明月剛開了個場,就被謝玉庭面無表情的樣子吓退了,咬牙憤恨的瞪了謝玉庭一眼,扭頭走了。
顯然,哪怕謝玉庭這次還真是單純的因為昨晚喝酒喝迷糊了太困,沒來得及穿睡衣,恐怕夏明月也不會相信。
對于前女友想要回頭吃自己這顆草,謝玉庭也沒什麽感想,更多的是一種可笑的荒謬感,不明白當年那個笑起來滿眼知足的女孩到底什麽時候變成現在這樣了。
另一則,因着夏明月今天這麽一鬧,倒是誤打誤撞的讓謝玉庭明白了自己對岑溪抱着的是怎樣一種心态。
突然的明悟,除了一點點驚訝,更多的是恍然大悟,曾經那種每天心心念念就想跟對方多聊幾句,一旦與對方相關自己總會不厭其煩的細細叮囑唠叨,那時的那種對岑溪獨有的柔軟細致……
跟對待給自己戴綠帽的夏明月一對比,可不就是夏明月曾經所說的那般麽?
于感情一道,女人果然天生比男人更敏感。
豁然明悟的謝玉庭畢竟性格內斂穩重,哪怕突然得知自己對一個同性少年起了異樣的心思,表面上也依舊不動聲色,在想明白這份感情是否值得他不顧一切得到之前,謝玉庭并不打算多做什麽。
當然,這點長遠計劃并不影響在此之前刷心動對象好感度,于言談舉止間對岑溪更多了幾分體貼照顧。
這樣的表現反倒是與前世的謝哥重合了,在岑溪看來只覺得自己跟謝哥關系更鐵了,心裏自然是歡喜的。
本來謝玉庭是準備把家裏的備用鑰匙給岑溪,也好讓岑溪這幾天能有個落腳的地方,畢竟大過年的學校宿舍并不能回去,去同學家裏也不合适。
不過在準備回來之前岑溪就已經給周阿婆打電話了,得知岑溪要回來住一段時間,周阿婆自然是歡喜的,在岑溪想常年租房空置着被周阿婆拒絕的時候,周阿婆就說過四樓會一直給岑溪留着,随時想回來小住都不成問題。
有熟人一塊兒過春節,謝玉庭自然是更放心。
昨天會談結束,作為編輯部的老資歷,謝玉庭上午還得回公司掃掃尾,岑溪也跟着一塊兒出了門,拒絕了謝哥想要開車送他的提議,揣着衣兜裏的毛團009,一路随意的溜達着往西城區走。
此時街上可謂是布置得紅紅火火一片,各商家也不甘落後的搞起了這樣那樣的促銷活動,連空氣裏似乎都被熱鬧的氣息擠滿了。
不知不覺逛到了中午,這時候就開始接到了朋友同學的提前拜年短信,岑溪随意找了家小面館,吃了碗滋味不錯的牛肉面,就着面一條條的認真回複着這些人的短信,哪怕這些人裏大部分的都是群發。
回這些短信的中途又收到了每日慣例的裴珃短信,說實話岑溪一開始真以為裴珃是個嚴肅正經得有點兒吓人的那種性格,可現在岑溪只能無語凝噎了,這麽一個看起來嚴肅正經實際上特別唠叨的男人,岑溪都一度懷疑一開始光憑一身氣場就震懾到他的男人其實是裴珃另一個雙胞胎兄弟……
好吧,這年頭,裝逼專業成績滿分的人也不是不能有對吧?
一開始裴珃也就偶爾發幾條短信,感謝岑溪的及時幫助然後詢問一些生活上的瑣碎選擇,岑溪也對裴珃的選擇障礙抱以同情與理解,在對方詢問的時候盡量給出最佳的建議。
其實岑溪覺得裴珃并不是需要什麽正确的建議,而只是單純的需要一個旁人幫他下決定,這也是岑溪敢這麽幫對方的原因。
雖然很多人認為男頻寫手只要懂意yin會戳人爽點就夠了,可岑溪并不是那種小白文寫手,為了寫一本書甚至只是為了塑造一個配角,岑溪都會去泡書吧,因此對于裴珃這個情況,好歹了解一點,在自己能給予幫助的範疇內盡量提供幫助。對于岑溪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對裴珃而言卻是幫了他大忙,讓他少了許多頭疼的麻煩。
法國并沒有過春節的意思,裴珃也懶得回去看老爸怨婦的嘴臉,因為不得祖母的承認,之前的聖誕節裴珃也沒回去。
這次春節本以為裴媛不會理會他,結果卻在今天中午讓助手打電話來通知他晚上準時參加家族宴會。
這可打了裴珃一個措手不及,造型衣着可以讓造型師負責,給那個不讨喜的弟弟的禮物也可以交給生活秘書,可給裴媛這個母親的禮物,又讓裴珃頭疼得要撞牆了。
岑溪看着短信裏絮絮叨叨的一堆抱怨郁悶,腦袋裏都能想象出對方坐在辦公桌後一本正經的捏着手機打出這些字的模樣,着實有幾分可笑,笑完了又覺得這樣的裴珃還挺可愛的,或者能用女孩子們幾年後愛說的那個字來概括,萌?
看起來在裴珃嘴裏嚴肅古板老姑婆一樣的母親,心裏也不是像裴珃以為的那樣不在乎他吧。
對于裴珃的求助,岑溪表達了深切的同情,然後果斷的拒絕了對方讓他做主選擇的提議。
這個家夥不會不明白他母親最看重的是什麽吧?就岑溪了解,像裴珃母親這種平時性格就嚴肅古板的人,感情的表達上肯定是內斂不易外露的,若要打動對方,取巧是萬萬不能的,想來讓裴珃這麽個選擇障礙晚期患者親手選出份禮物送出去,更能打動對方。
當然,岑溪并不了解裴珃的家庭情況,目前知道的也就是裴珃偶爾抱怨時洩露的他母親跟父親早已離婚而他父親二十幾年來依舊賊心不死的事。
清官難斷家務事,岑溪一個沒甚關系的外人,自然是不會去過多幹涉,甚至岑溪連關注都不曾太多。
讓裴珃自己盡心去準備禮物後,想來裴珃是真頭疼,開玩笑一般的抱怨岑溪太不講義氣,居然關鍵時刻抛棄他之後,還要求下次要岑溪帶他去吃頓他認可的華國美食才原諒他,之後就沒再發信息來騷擾他了,想來是硬着頭皮準備禮物去了。
這般斷斷續續的把一碗面吃完,午餐也就算應付了,付過錢,岑溪又繼續溜達着往西邊兒走。
平城的冬天晝短夜長,加上今兒半下午就又飄起了鵝毛大雪,天黑得早,不過五點多就灰蒙蒙的了,路燈彩燈頓時有了展現自己炫目閃耀的機會。
可惜今兒是年三十,六七點開始街上的人流就少了五六層,岑溪走過一個轉角處時,聽見有人彈着一曲不知名的吉他曲。
岑溪沒什麽音樂細胞,此時卻奇怪的聽了一耳朵就覺得這調子怎麽就讓他想到了懶懶散散這個形容詞兒?
岑溪一時來了好奇,轉了本要進巷口的腳步往那邊走,心裏想着不知這人是否也如同這曲一樣。
轉過街角,就瞧見了一個穿着薄衣衫抱着把吉他随性的坐在臺階上的年輕男人。
這人果然如岑溪所想的那般,懶懶散散的斜靠着牆一腿曲着一腿打直,臉上帶着懶洋洋的表情垂眸自顧自的撥動着弦,因為埋着頭,黑灰色鴨舌帽帽檐擋住了半張臉,可從露出的光滑下巴以及烏白薄唇,想來長得不錯。
當然,最吸引人視線的還是對方那兩條大長腿,引得偶爾路過的年輕女士總會可以停下瞬間的腳步,然後掏出十塊百塊的錢放到年輕男人身前的吉他盒子裏……
這顯然是一個平城最不缺的北漂街頭歌手。
若是往常,岑溪這個俗人肯定是看一眼就無感的離開了,今天或許是這個歌手獨特,又或許是時間特殊,岑溪就那麽站在幾步遠的地方一動不動的聽着,聽這個懶洋洋坐着的人彈了一首懶洋洋的曲接着又哼了幾首懶洋洋的歌。
“喂,聽了這麽久,請我吃碗熱煮鹵怎麽樣?”
岑溪頭上還蓋着外套帽子,一張臉被帽子這麽一遮更顯得小了。
頂着這麽大的雪站在人流漸漸稀少的街上一動不動将近半個小時,實在打眼,譚銳早在岑溪站着不動的時候就發現了對方,一開始只以為是個普通的路人,也沒在意,繼續頂着大雪凍得心尖發顫的撥動着吉他弦。
今天又是一年的最後一天了,從家裏出來已經三年了,離家前的壯志淩雲如今似乎要被生活消磨殆盡了,也不知父親頭上的白發長多了多少,昨天姐偷偷給姐打電話,聽說媽身體越來越不好了……
腦袋裏紛紛雜雜的想着許多事,走神的哼着一首首這些年堅持寫下來的歌,等到回神才發現,之前那看不清臉的人還站在原處,連姿勢都沒變一下,本來性子謹慎的譚銳也不知怎的,就這麽開玩笑似得對着這人說了這麽一句話。
其實說完這句話譚銳并不覺得對方會真的去買,甚至還可能會甩他一個白眼再罵一“神經病”……
然而對方只是從大大的衣服帽子裏略微擡眼看了他一眼,然後慢吞吞的左右前後看了看,最後尋到了街對面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果然買來了一份熱騰騰的煮鹵,拎着走到他面前遞給了他。
譚銳愣了愣,擡手把鴨舌帽往上松了松,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帥臉,而與此同時,譚銳不知道的是,岑溪家那個只看臉的顏狗系統發出了嘀的一聲而後是鎖定任務目标的提示。
果然……
岑溪在看清對方臉的瞬間心裏剛暗道一聲不妙,下一瞬就聽見了提示音,真是不讓人過個省心的春節!
‘切,你那次任務不是十分省心就完成的?!’
聽見岑溪的抱怨,衣兜裏的009不忿的啄了呆木頭手指,想起自己以前的宿主哪個不是費盡心思演戲做秀賣身賣心的折騰才能完成任務的,偏這呆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哼!
下次一定給這呆子弄個難搞的!
絲毫不知道自己其實就是閑得無聊随口跟009抱怨一句就被惦記上,岑溪見對方接了煮鹵遲疑的看了他一眼,而後就掰開一次性木筷低頭吃了起來。
瞧着這人吃得香,岑溪覺得自己肚子好像也餓了。
唔,我也還沒吃晚餐嘛。
于是岑溪又轉頭再去店裏買了一份,回來蹲在譚銳身邊也吃了起來。
瞧見岑溪全過程行為的譚銳忍不住擡頭看着岑溪,忍不住眸子裏浸出點點笑意。
岑溪不明所以擡頭,兩人對視一眼,譚銳終于憋不住,笑出了聲兒,而後加快了速度,幾口把東西吃完,掏出紙巾擦了嘴,安靜的坐地上側頭看着岑溪吃完,遞上一張紙巾,伸手:“譚銳。”
岑溪也沒覺得對方沒頭沒腦的話莫名其妙,擦了嘴,伸手握住對方的手,象征性的上下晃了晃:“我叫岑溪,你好。”
譚銳就着這姿勢,也沒收回手,歪頭認真看了岑溪的臉片刻,而後忍不住笑:“噢原來是你,我還記得,游樂場蹦極,吓得跟靈魂出竅一樣。”
當時譚銳在那兒當兼職安全員,那時候也就是覺得這人特逗,明明吓得不行還要硬撐着,其實坐小船上的時候挨着他的腿都在抖啊抖的,讓譚銳印象蠻深刻的。
聽譚銳這麽一說,岑溪也想起來了,只是當時全身心沉浸在失重之後害怕的餘韻中,若不是後期身體改造過,還真不一定能想起當時不過一暼的瞬間記憶。
因為這件事,兩人倒是覺得彼此更親近了一分,岑溪也能找兩句話頭說說話:“今天這麽冷,你怎麽還在外面掙錢?”
譚銳頓了頓,沒說話,反過來問岑溪:“你不是也還在外面游蕩,怎麽沒回家?今兒晚上可是年夜飯呢。”
岑溪沒注意對方無形中将談話的主動權拿了回去,坦然的一笑:“我這是每天每頓飯都是團圓飯,我家就我一個人了,我一個人吃飯,不就是團圓飯了?”
譚銳有些意外的側眸看了一眼岑溪,毫無誠意的說了聲抱歉,岑溪擺手,無所謂的笑了笑。
“我唱歌好聽嗎?”
譚銳轉移話題,視線落在腳邊的積雪上,岑溪擡手撓了撓臉頰,尴尬的偷瞄了一眼譚銳的側臉,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說了心裏話:“不知道,我就是瞎聽的,不過覺得聽着挺順耳的。”
譚銳也不怪罪,嗤笑一聲,扭頭挑眉,笑得痞氣十足:“哦?聽得順耳怎麽也不打賞我幾塊錢?”
這就尴尬了,叫岑溪怎麽回答好?
于是岑溪只能抿嘴傻笑,譚銳也不是真這麽想的,不過就是一句打趣兒,也沒等岑溪回答,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把吉他盒子裏的零錢一把抓起來塞進褲兜裏,而後将吉他小心的放進盒子裏扣好,背上,又從背後拎出的裝得半滿的運動包,“走了,我得去找個地兒睡覺了。”
岑溪也跟着站起來,拍了拍衣服,擡頭疑惑的皺眉:“怎麽,你還沒地方住?”
又見大雪天兒的對方身上還穿得這麽單薄,臉都凍得白裏透青了,想着剛才握手時摸到的跟冰坨子差不多的溫度,心知對方混得不怎麽如意,甚至可以算十分落魄。
譚銳挑眉斜睨比自己挨了一個頭的少年,依舊是不正經的随口調侃:“是啊,怎麽?準備把我撿回家嗎?”
然後這個僅僅與自己有兩面之源的少年頓了頓,點頭,真把他給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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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