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遇見GAY愛
林駿馳的過兩天再見确實是只過了兩天, 然而林駿馳約岑溪見面的地方卻叫岑溪多少有些意外,此外, 還有一點無所适從的尴尬。
一開始岑溪還沒注意, 因着恰好是周末,宿舍制度不再限制學生, 華燈初上,岑溪按照林駿馳的電話約定進了這家叫做“天藍色”的酒吧。
因為從沒進過酒吧,岑溪還蠻緊張的,只覺着守門的門童看自己的眼光有些古怪。
而後一踏入旋轉門, 岑溪敢以自己被009強化過的敏銳五感做保證,那一刻是真的有視線唰唰唰恍若實質般落到他身上。
岑溪也說不清那是種什麽樣的感覺,總之讓他十分不自在, 險些走路都同手同腳了。好在林駿馳一早就在吧臺等着他了,見他出現,端着杯酒水笑嘻嘻的走過來,搭着他肩膀把人帶去了卡座。
這時候岑溪才覺出這酒吧的古怪, 酒吧放着輕音樂, 并沒有一般酒吧的烏煙瘴氣咚咚嗆啷,天花板柔和的燈光打下來,怎麽看都有那麽一股子文藝範兒。
然而無論服務生還是吧臺,甚至目光所及之處的卡座上,都是清一色的男性。
“這裏怎麽……”
到處都透着莫名的古怪?岑溪皺着眉,眼神疑惑的看着林駿馳。
林駿馳翹着二郎腿靠坐在沙發椅上,笑而不語。
原本岑溪這樣的人出現在這個地方,就十分引人注意了,剛才岑溪一踏進門,可是叫許多人眼前一亮。
說起岑溪的氣質,雖然還是老好人一個,看起來有些軟弱可欺,可因着性子裏那份子倔強固執,卻也絲毫不顯女氣,正是同志裏難得的可攻可受型。
在1號眼裏,岑溪身姿修長勻稱,長相也是難得俊俏的,面部線條柔和,看起來脾氣就不錯。
而在渴望男人疼愛的0號眼裏,岑溪又猶如一顆松柏,堅毅挺拔,看起來沒有硬邦邦鼓囊囊的肌肉,可那份溫和包容,卻叫人安心,讓人想要依靠。
然而林駿馳卻在第一時間上前把人拉走了,難免叫人失望,原來這是有主了。
可有的人卻依舊不死心,畢竟同這圈子裏,能只鐘情一人并且還能守身如玉的,那還真是幾乎沒有。
至少在場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人都沒遇見過。
于是上前試圖勾搭岑溪的人就不間斷的出現了。
第一個人穿着半透明蕾絲襯衣緊身褲扭着細腰上前勾搭岑溪的時候,岑溪還吓了一大跳,紅着臉脖子都差點搖斷了,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讓對方很是郁悶。
之後又來了幾個,或直接無視林駿馳這個“正牌”,直接對岑溪表示願意來一P的,或含蓄邀請岑溪過去喝兩杯的。
期間更奇葩的是居然有兩個人表示希望能加入他跟林駿馳,不介意三劈的,簡直雷得岑溪恨不得趕緊走人。
看戲看夠了,林駿馳也怕把人給吓過頭了,況且今晚約人過來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
林駿馳開口了,其他人自然只能惋惜而退了,畢竟之前那麽多人積極勾搭只是因為林駿馳這個“正牌伴侶”沒吭聲。
現在人家都開口趕人了,若是還繼續上前勾搭,那就不是約P,而是約架了。
男人,雖然他們是同,卻依舊難改男人本XING,對配偶的占有YU,不容他人挑釁。
“你看起來并不排斥這個地方,或者說,你對GAY的包容度太過了,難道你沒發現這個問題嗎?”
林駿馳心情還是挺好的,替岑溪解圍之後,晃着酒杯悠悠的問。
岑溪一愣,而後皺眉,這個問題他從沒想過,也從沒有人問過。
他預感若是自己順着林駿馳的思路想下去,自己的生活會發生一種可怕的改變,這叫他心慌意亂,下意識的産生了一種他自己都難言的抵觸。
抿唇垂眸,岑溪面色淡淡的看着座上放着的那杯屬于他的白水。
岑溪無聲的抵觸拒絕,林駿馳自然看懂了。
不知怎的,看着這樣的岑溪,林駿馳心裏湧起一股子惆悵,透過岑溪,他好像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你知道嗎,我是在自己二十三歲那年發現自己是個同的,在此之前我甚至還交過幾個女朋友,上過床的那種。”
岑溪深感意外,忍不住擡頭瞄了林駿馳一眼,畢竟初見林駿馳那時,對方就是個娘娘腔的調調,沒想到……
“喂,你那是什麽表情!”
被岑溪這麽一瞧,林駿馳郁悶不滿,然而跟岑溪一樣想到了咖啡廳那陣子的經歷,林駿馳也有些心虛,幹巴巴的咳了兩聲,擡腳佯裝氣惱的在桌子底下踹了岑溪小腿一腳。
“那時候我也就是覺得沒遇見自己喜歡的姑娘,于是一直分分合合的,在我二十三那年,卻叫一個賤人勾搭着,這才看明白了自己居然是個隐GAY。”
“那時候傻啊,一開始是真的感覺天都塌下來了,你應該能想象的,那種……活了二十多年,一直以為自己是個人,誰知道一覺醒來特麽的居然出現一個人,然後這個人對你說,其實你是條豬,然後這個人一擡手,就把你真變成了豬……”
岑溪聽見這個比喻,抿緊的嘴都忍不住偷偷翹起,在林駿馳發現之後,別開臉握拳抵唇,努力把笑意憋回去。
林駿馳原本因為想到以前自己做的蠢事還有些氣憤難平,結果一擡眼就看見自己傾訴對象居然在偷笑,得,這股子郁氣頓時猶如拔了塞的皮球,洩氣了。
擡手一拍腦門,林駿馳閉眼懊惱的嘶了一聲,“得,想煽情都煽不起來,我早該明白的。”
于是林駿馳用最迅速簡潔的語言概括了當初自己發現自己是個GAY之時的心情給平鋪直敘的說了出來,末了還怕岑溪接受無能,用自己當初的慘痛經歷安慰岑溪。
“雖說當初被我那便宜哥哥安排的渣男騙了感情,一開始我那守活寡半輩子都已經有些神經質的媽知道我喜歡男人,更是直接把我當成精神病來對待,又是找心理醫生又是灌藥的。我爸那雜碎更是牛幣哄哄的想把那私生子弄回來作為正經繼承人……”
說完這些,林駿馳突然覺得自己确實挺慘的。
“不過還好有我爺爺,雖然一開始他也接受不來,更是直接被我氣得來來回回進了好幾趟醫院,可最後到底是妥協了,只要我做試管嬰兒,給林家留下正統繼承人就成了。”
岑溪擡頭看着林駿馳,遲疑了片刻,而後擡手,越過桌面,安撫性的拍了拍林駿馳肩膀。
“那個,不知道該不該問,你……”
林駿馳經歷過這些,雖說再提起來還有些傷感,可也看開了許多,畢竟一個坎已經邁過了,再回頭看,更多的也就是感慨。
對于岑溪的欲言又止,林駿馳自問沒什麽不好回答的,于是坦然的一擡下巴,沖着岑溪示意:“你問。”
岑溪還是有些小心翼翼的怕惹惱了林駿馳,瞄了林駿馳好幾眼,才試探性的問出口,“你……今年多少歲了?”
二十三被算計,然後咖啡廳相遇的時候聽說已經在咖啡廳一年多了,接着又失蹤這麽一段時間……
當初林駿馳可是說自己才二十四的。
雖然現在看來,曾經的邁克小公舉如今的林氏財團掌權人林駿馳已經今非昔比氣勢更寬容更大氣了,然而有些地方吧,還是能看出他小公舉內心的,比如年齡這個問題。
于是林駿馳臉一黑,只覺得岑溪這厮實在是很有本事的,居然能将好好的一場傷感的回憶往昔折騰成現在這樣的……不知道該怎麽描述概括的氣氛。
總之十分郁悶。
恰好此時聽見一陣騷動,岑溪擡頭一瞧,驚奇的咦了一聲,林駿馳順着視線看去,頓時嘴角一勾,“啧!”
岑溪原本還覺得驚奇,只因剛剛進來的那人居然一身貼身齊P連衣短裙,一頭大波浪長卷發慵懶的披灑在白皙的後背上,□□,簡直就是美女中的極品。
然而回頭一瞧林駿馳的表情,心中靈光一閃,有了某種猜測。
林駿馳也沒故意吊人胃口,沖着岑溪一臉高深莫測的點了點頭。
岑溪又回頭看過去,意外的竟是直接跟對方視線相撞,雖然知道對方是男的,可岑溪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耳尖,匆忙收回視線。
“喂,你不會是看上這人了吧?”
林駿馳牙疼的嘶了一聲,臉色真的有些難看了。
岑溪莫名其妙的掃了林駿馳一眼,端起水杯給自己灌了一口,“不會啊,我知道他是男的啊,怎麽會看上。”
林駿馳晃酒杯的手一頓,“你……還是堅信自己是異XING戀?”
不應該吧……
岑溪一笑,沒想到對方還在糾結這個問題,“不管我是什麽戀,反正現在都沒有心動的對象,無論以後會喜歡上男人還是女人,到時候才知道。”
更何況,我可是從上輩子到這輩子都詳細計劃要生孩子繼承血脈姓氏的。
岑溪雖然此時也有察覺自己似乎更偏向同,不過此時此刻,他并不覺得自己未來真會為了個男人就放棄血脈傳承的。
他自己明白,自己對于留下流着岑家血液的孩子,有多執着。
只要一直保持着現在這種心态,以後娶個賢惠的妻子再生幾個孩子,一輩子對孩子老婆好,岑溪還是十分有自信能做到的。
沒有感受過愛情的人,總會将愛情想得太過簡單,以為舍棄愛情也不過如此。
感受到岑溪的堅持,林駿馳也不再多說什麽,畢竟若只是為了自己那份心思就将人強硬的拉進這個圈子,太過自私。
林駿馳只是愣了片刻,而後灑然一笑,将搖晃了許久的酒液一口悶下,長長的舒了口氣,對着岑溪眨了眨眼,噙着調侃下掩飾着苦澀的笑,似玩笑般的道:“算了,本來還以為能騙你這家夥下水呢,畢竟我對你可一直眼饞得不行呢。唉,可惜你這丫的忒無趣了,看來我是沒機會了。”
岑溪也沒想到林駿馳會說這樣的話,若是平常,岑溪估計也就當對方只是開玩笑的,可伴随着系統熟悉的提示音,岑溪心頭一緊,而後慌亂的撇開視線,面上盡量佯裝無事,心裏到底慌亂不堪。
【嘀——攻略目标:林駿馳……】
【嘀——達成真情告白……】
直到離開酒吧被林駿馳開車送回學校,岑溪都還有些心神不定,對待林駿馳平常的一些譬如勾肩搭背的舉動也多少有些不自在。
感受到岑溪在自己勾住脖子之後又渾身一僵,林駿馳沉下了臉,皺眉,露出了在岑溪面前少有的正經表情。
“岑溪,你是不是還介意剛才我說的話?是,我承認,我是真的喜歡過你對你動過心思,可我知道自己沒希望以後我這不是果斷放棄了嗎?情人做不成我認了,可兄弟也做不成,你這就太讓人傷心了吧。”
林駿馳說的也都是心裏話。
岑溪也感受到了林駿馳的難受,埋頭看着腳尖,反思自己今晚的行為,确實有些那個啥了。畢竟跟林駿馳也算是老朋友了,而林駿馳作為他的第一個朋友,在岑溪心裏的份量也舉重若輕。
林駿馳這個人,看起來不正經,其實十分高傲,既然說了這樣的話,自然不可能是騙他的。
若自己還端着這樣僵硬的态度對待對方,他真的會失去這個朋友。
雖然因為是前世今生第一次遇到個男人向自己表白,岑溪心理上還有些适應不良加——雖說理解同并且算不上反感,可突然就莫名其妙扯到自己頭上,誰都不會馬上就心情平靜的适應下來。
不過比起那點無所适從以及莫名惶惶然,岑溪還是不願意失去林駿馳這個朋友的。
克制着那種複雜心緒,岑溪擡頭看向林駿馳,對上對方難過失落的眼神,之前因為自己胡思亂想越發緊繃的神經緩緩放松,面色也漸漸恢複正常。
“我知道了,剛才我……确實有些不自在,畢竟這是第一次有……咳,遇上這樣的事。不過正如你說的,比起這點不自在,我更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這些話讓岑溪之前還糊成一鍋粥的思維也跟着漸漸清晰了,眼睛也不再會因為不自在而不敢直視林駿馳了,雙眼認真的看着對方,讓對方感受到自己對他這個朋友的珍視:“說來不怕你笑話,你算是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
感受到岑溪的這份珍視,林駿馳感傷的眼眶一紅,掩飾性的擡手捋了捋額發,林駿馳哼哼兩聲,傲嬌的扭頭別開臉,喉頭滾動,咽下那股子從胸腔順着喉管上湧的憋悶哽意。
林駿馳回頭,給岑溪肩膀來了一拳頭,“哼,這次算了,再有下次,我可真不要你這個哥們兒了!你可要知道,勞資現在這身價,擡擡手指頭就有一大堆的人哭着喊着來抱我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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